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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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又一次在半夜痛醒，彻底没了睡意的苏慕干脆起床，研究起额间的红玉。
对于额间长东西这事，起初苏慕也觉得怪异，但身边人从不拿这事讨论苏慕，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时间久了，苏慕也习惯了。
这枚红玉已经跟了苏慕有三年了，三年功夫它从米粒大小长为铜钱眼大小，伴随它一起长大的还有头痛，这一年苏慕经常痛到睡不着，对功课更加敷衍。
她不止一次在课上补觉，已经学会混日子的夫子对苏慕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开临城的主人是苏慕的弟弟苏年容，继承苏家心法浮翠流丹也是苏年容，对于苏慕，没人要求她什么。
柳挽风知道苏慕上课睡觉的原因后，非常大方开了库房，取来灵石摆在苏慕床边，她说这样苏慕会好受。
摆下灵石后，苏慕确实能睡上安稳觉。不过今夜大约是灵石失效了。
她捡起一块灵石，借着月色观摩起来，比起刚来的时候水润通透，此刻它黯淡无光，和外头的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
对于灵石苏慕没有太大欲望，准确来说，苏慕的欲望是灵石代表的那个世界。
求仙问道。
折腾了半夜，第二天苏慕就起迟了，她打着哈欠坐在床沿，看着大丫鬟取走失效的灵石，抱怨苏慕只会吃白饭一无是处。
等手里的灵石也被取走，苏慕被催促着洗漱更衣，她坐在梳妆台前，够不着的小短腿在半空轻轻晃动，几个侍女进出，比起其他地方，苏慕这有些散漫，侍女们经常会当着苏慕的面闲聊。
苏慕并不制止这种行为，她唯一能获取外界消息的通道就在这。若不是碍于大丫鬟，她巴不得这些人天天聊八卦。
侍女的手极为灵巧，转眼便将苏慕打理好，她摸了摸脑袋两个包包，甜甜说了句谢谢后，不出意外被亲了一口。
今天大丫鬟不在，领苏慕去晨昏定省便换了人，相比大丫鬟的冷脸，这位侍女要温柔许多。半道还和苏慕聊起来，“再过几日公子就要过生辰了，小姐想好送什么礼没有？”
苏慕软绵绵回答，“还没有。”
她其实不怎么参加苏年容的生辰，苏年容的生辰是对外的，每年都会有不少人参加。苏池正不喜欢她，所以苏慕抛头露面的机会也很少，多数时候都是苏慕提前一天送给苏年容，然后在自己院子里待上一天。
侍女也知道这事，她摸了摸苏慕的脑袋，心疼着，“都是公子的，什么时候能给小姐办一次生辰宴？”
这话苏慕可不敢接，她专注脚下的青石阶，一步一步往正院走去。
这世上除了大金，没人知道她的生辰日在哪一天。
苏慕没怎么把苏年容的生辰放在心上，但苏年容不是。一进院子苏年容就扔下笔飞扑过来，“阿姐。”
苏慕猝不及防被苏年容撞到在地，两个小团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吓得侍女们花容失色，一群人围上来看。
当事人没感觉，被抱起时还乐呵呵冲苏慕笑，问苏慕今年要送他什么？
苏慕和苏年容姐弟感情确实很好，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年相处下来苏慕已经把苏年容当亲人看，她对苏年容没什么偏见，一大一小说着去年送的礼物，聊得格外开心。
不多时柳挽风便叫两人进屋，待苏慕行礼过后，柳挽风问起了苏慕这些天的情况。
“还是睡不好？”
不远处是苏慕的侍女，桌案上摆着失去光泽的灵石，苏年容正好奇抓起一块往嘴里送，被人急忙拦下。
苏慕如实以告，“头疼。”
柳挽风面露忧愁，她让苏慕上前来，温和的声音一一问起，几时痛起，痛了多久，哪处最痛的话。待苏慕答完，柳挽风的手在苏慕额间细抚。
她说，“没事，等长大了，就不疼了。”
情真意切，像是在安慰苏慕，又或者对苏慕额间的寸丹诉说。
晨间定省过后，苏慕就要过去上课。苏年容则被带去继续学丹青，临走前苏年容对苏慕说，“阿姐你等等我，等我学会了，我就画只小鸟送给阿姐。”
苏慕的目光顺着苏年容落到不远处的鸟笼里，这是苏年容这几天的临摹对象，笼中的绣眼鸟正上蹿下跳，苏年容伸手时，它便主动蹭过去，很是亲人。
边上的侍女笑着说，“它把公子当成主人了。”
苏年容认真道，“我会照顾好它的，就像照顾好阿姐一样。”
闻言侍女们都笑起来，夸赞两人感情要好，苏慕看着鸟笼里的绣眼鸟，没有回答。
她不喜欢被囚禁的富贵。
苏年容的功课很满，除去丹青外，还要学奇门遁甲之术。这是柳挽风所擅长的，柳家以阵法出名，柳挽风希望苏年容这位继承人能两全其美，学习苏家绝学之余，同时掌握柳家的阵法。但看这几日柳挽风的反应，效果并不好。
昨夜休息不佳，白天半日苏慕都在睡觉，等她醒来时，夫子不知去向，几个侍女围在廊下说笑。日光扑了半屋，风中传来蔷薇花的香气，苏慕愣神待了许久，直到侍女进来，才离开此处。
“小姐方才在想什么？”
苏慕的手从额间滑落，慢吞吞道，“弟弟的生辰礼。”
大概吧。
有柳挽风新换的灵石，这一夜苏慕睡得安稳不少。日子就这样过着，临近苏年容生辰时，苏慕这个姐姐也得了好处，院子添了不少奇花异草，苏慕望着移栽过来的蔷薇。据说柳挽风最喜欢蔷薇，苏池正为此大费周章，将整个苏家都种上了蔷薇。
再好看的花盯久了眼睛也累，苏慕移开视线，跟着侍女回到屋中学打络子。苏年容年纪渐长，再喜欢玩具柳挽风也不会答应，想了许久，苏慕决定送条络子。
苏年容高不高兴苏慕不知道，柳挽风应该会很高兴。她看得出来，这位主母并不希望自己太出色。
在这个只论拳头大的时代，就算是女儿也有继承权。
勉强打完一根络子后，苏慕揉了揉眼睛，困意上头，想上床睡觉。
这段时间她时常困乏，灵石消耗也在增加，两三天就会用完一批。大丫鬟怎么说苏慕没在意，倒是柳挽风越发关心自己。
等到了七岁，会怎么样？
苏慕回过神来，对关窗的侍女商量，“天热，闷。”
半大孩子捏着芙蓉帐脑袋一点点的样子着实可爱，侍女捏了捏苏慕的脸蛋，“行，都听你的。”
她替苏慕盖好了薄被便离去。午后烈阳高照，搅得人没了精气神，几个侍女纷纷偷懒，就留了一人在床边守着。见苏慕睡得香甜，无所事事的小丫鬟打起盹来。
小丫鬟的这个午觉很是不安稳，耳边总有悉悉窣窣的动静，似乎是枝条打在窗棂，疾风作祟，搅得人不得安宁，又一物擦过她脸边时，她终于忍不住，打算关了门窗。却被眼前一幕给吓住了。
庭院内的草木疯长，争先恐后从窗棂中探来，向着床榻而去，摆在塌边的灵石被抽干最后一丝灵力，再无光泽。女萝相互纠缠，藤蔓蜿蜒而行，它们铺天盖地，织成一张巨网笼罩在内，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床榻中央那个人。
巫生来通天地，知万物。自该回山野之间，枕万灵之中。
直到深眠中的苏慕面容被薜荔掩盖，小丫鬟才惊醒过来，她扑上前抱住苏慕，大叫起来。
“来，来人。”
……
柳挽风在描摹阵法，这是前不久刚寻到的散灵阵，因用处甚少，已经很少面世了。
苏池正就坐在她对面，墨龙在他指尖徘徊，留恋不去，即便是平日里他最擅长的墨龙无法缓和此刻苏池正冰冷的神色。
当东南方向灵力暴起时，绘了大半的阵法因柳挽风的走神化为乌有，飘溢的光点自她笔尖散去，柳挽风停下笔来，对苏池正说，“灵息诞生了。”
她探窗向庭院望去，最爱的蔷薇此刻争奇斗艳，开满墙，不是为她这个主人，而是为苏慕锦。
柳挽风收回视线，“不愧是巫的后代，仅仅只是觉醒就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倘若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又是一位天之骄子。”
传闻巫代代相传，族中若有人死去，其数年灵息就会传给子女。依次往返，新生的巫会越来越强。这等天生求仙问道的苗子，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也难免心动。
苏池正眼神晦暗不明。柳挽风好似没察觉，纤手拨弄着香炉，继续道，“有此等灵息，就算不学浮翠流丹，日后也能出人头地。话说回来，夫君替她规划好了吗？”
“有道是五行之术千变万化，浮翠流丹也不过是其中之一，无论学哪一门，都逃不过五行。”她停下手来，对苏池正笑说，“只要年儿是下任城主，慕锦学什么都无所谓。”
苏池正没有回答。他也和柳挽风一样，看向了庭院里的蔷薇，曾几何时，这里栽满了另一个女人的最爱。那时他想着一生一世，而事实却给了他一个笑话，那些曾经的举案齐眉，山盟海誓尽数化作滔天恨意。
指尖的墨龙被苏池正扼住七寸，转瞬化为灵气，重回苏池正体内，他起身道。
“不必有规划，也不必做助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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