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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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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半夜,窗外的月光没有照射进来,外面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四更天,快天亮了。他顺手揽了一下旁边的人却发现,那个位置,是空的。记起方才红绡帐暖的温情,现在想起来竟然多了些许的‘薄衾不耐五更寒’的感觉。他坐起身子,发现赤裸的胸膛上有些滑痒,他顺手拿了起来,是她的长发。
这个时候的永嘉,唇角有着不自觉地笑意。他穿衣下床却看见锦帐外一柄红烛,芙葭拿着明天给太后的礼单正在细细的对着。
他赶紧抱着披风给芙葭披在身上,就说,还早呢,不多睡会?这些礼单都看了几百遍了,还不放心?再说了,明天就送过去了,再有什么想换的也来不及了。
总想做到万无一失,就算有什么遗憾,也要在天亮之前尽力弥补呀。第一次给太后贺寿,怎么能放心?总是怕她不喜欢或者有什么忌讳。
这么说着,芙葭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正红色的礼单。她认真的看着,然后看到底的时候微笑着合上了。
好了,应该没有问题。这尊玉雕观音,是从境外取的玉石,让漠北昊族最有名的师傅雕刻的,价值连城。给太后上寿她一定会喜欢的。
永嘉搂过了芙葭,吹了蜡烛。
好了,天还早,再睡一会。都说宁愿三岁没娘也不愿五更离床,现在才四更天,不过半夜而已。
永嘉重新放下了锦帐,他把被子个两个人都盖好,温暖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放松了很多,慢慢也就闭上了眼睛。
芙葭靠着他的胸前,有些睡不着。她的脑子里翻来过去的想着在护国寺遇见的年轻男子,一会眼前出现的蓝色锦袍的沈大人,一会又是在后山看她逗鹤的人。
心乱了,身子也跟着动了一下,永嘉感觉到,问了一下,怎么了?
对了,殿下,……
叫我永嘉。太后圣寿过后我们就离开这里了,谁也不用在乎什么殿下王妃之类的称号。所以要从现在开始习惯。
好的。芙葭淡淡笑了笑。
永嘉,你认识的朝臣里面,有没有姓沈的呢?
芙儿,你不会不知道沈家的官员霸天下吧。如今恐怕朝野内外恐怕要有百十号的官员都是沈家出来的。
芙葭想了想,到也是。沈释孑宗族势力很强。
怎么了,芙儿?
前些天我在护国寺遇见一个很清俊的公子,很淡雅的一个人,不过却很憔悴。是他帮我解开了我的庶母留下来的死结,超度了她,我想找寻一下他的下落。
他穿蓝袍,并不年少,可也不是很年轻,估计要快三十岁了。
清俊?沈家人的样貌难看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么年轻,又这么内敛的人到不多见。沈家年轻的一代大多让酒色掏空了脑子,全都愚蠢似猪。只有那位大司马还有几分的清俊,不过我的舅舅已经年过不惑了。
那个人,也许并不在朝堂之上。
芙葭接着说,护国寺的主持大师说他是布衣,可是我总感觉他是朝臣。
找他做什么?
永嘉有些不高兴的搂了楼怀中的人,芙葭却笑着回答。
不是。我总感觉他很缥缈,就好像,随时都会死掉,活不长。
和我们无关,芙儿听话,再睡会。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永嘉对她已经很亲昵了。这样的转变就好像春天的风的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察觉,可是当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遍地花开的阳春三月了。
永嘉,……
在许久之后芙葭还是轻轻唤了一声,她并不期望永嘉可以回答,可是永嘉还是哝哝的声音回了句。
嗯,怎么?
端午那天我在护国寺看见一个人,他问我是不是简御哥的妻子,他认得我手上的黄金钗。那是哥哥给我打的嫁妆。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什么样子的人?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眼睛很深,一身正黑色的长袍,有些忧伤。
等了一会,永嘉问她。
他对你不敬吗?
不是,我放走了护国寺的野鹤,他有些生气,连着问我,你知道那是谁的鹤吗?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告诉他,那只鹤就要死去,如果真正怜惜它,就要它死在它想去的地方。
永嘉,他也是个很缥缈的人,和我上次看见的蓝衣服的男子有些相似的神情,好奇怪。
……
可以穿正黑色服色的人在雍京只有王兄陵日一人。
芙儿,那是我的王兄。他认识你的哥哥,并且相知甚深。你的哥哥曾经是太子伴读,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睡吧,明天大典很累人的。
永嘉并不想继续说下去,芙葭这个时候也有些睡意了,于是她放弃了好奇,安静的闭上了双眼,此时她并不知道,她的丈夫睁开双眼看着锦帐外面的朦胧月光,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