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乙女]一期一会》巷尾梧桐

2、下

　　「下周的合宿，你有空来看吗？」
　　收到影山的短信时你刚打开日记本，手/机屏幕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你觉得今天要被记录下的心情又多了些。
　　回到东京差不多过去了一月有余，毕竟是在这做城市长大的，适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说来也巧，你就近转入的学校和乌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话，大概就是每每经过排球馆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看上两眼，然后在那条鲜红的横/幅映入眼帘时回过神来。球场里的少年们也同样为了梦想拼尽全力，即使浑身肌肉酸痛、即使额上流下的汗水迷了眼，也依旧没有停歇的打算。
　　你喜欢的男孩子身上燃着同样热烈的光芒，只是他不在这里。

　　一开始知晓父母的决定后，你烦恼了很久。酸涩的、遗憾的、亦或是贪婪的，从内里的心情到面上逡巡的目光，你都不想要退出影山的生活。
　　指甲修剪得圆/润好看的手、黑色/眼瞳中闪烁的雀跃、伴在身旁时特定频率的呼吸、偶尔满是困惑却十足认真的神态......明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却依旧不得不从中抽/离出来。你知道这时候回到东京对于未来升学有益，也同样清楚自己没有勇气因为这个变故而将掩藏已久的心意诉诸于口。时至今日/你依旧不知道自己在影山心中处于怎样的地位，或许因为这些年的相处他多少也是在意你的，但还是没有自信能够让少年把视线停留在你的身上。
　　如果你不再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了，他还会想起你吗？

　　你还记得把离开的消息告知影山的那天，出乎意料的，男孩子的反应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
　　“东京......好远啊，开车要一个晚上，”少年稍稍楞了一下，抬眼望向天空大概是在回想每次合宿的时候花费在路上的时间。
　　“嗯，”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还是试图强撑着微笑。
　　“但是，也不是见不到了的距离！9月和10月我们都会去东京合宿，然后等到1月会去参加春高，中间我可能有机会可以去参观东京的俱/乐/部......”男孩子越说越快，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飞雄，”你没能抑制住快要沸腾起来的心脏，开口打断了影山，“之后你也会想见我吗？”你真的太想太想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了。
　　男孩子愣了一下，可能是在厘清已然混乱的大脑。沉默了一会，这点时间没能让他想出什么结论，但是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想，”直直地望进你因为动/摇而闪烁的眼瞳，少年的声音里满是坚定，“我想见你。”
　　足够了，有这么想就足够了。就像是在龟裂的大地上艰难盛开的花朵于久旱之后终逢甘露，你觉得大约在离开之后很久很久，影山飞雄的身影都会深深地刻印在你的心里。这份维系了三年的心情，终归是有了一个不完满却够你开心很久的答复。
　　你告诉自己知足就好，在男孩子被排球和梦想占据的大脑中，你终于拥有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如果可以的话，请多多想念我吧，你不无希冀地祈祷着。
　　“谢谢你，飞雄，”不可以哭，至少要在最后留给心上人一个足够美好的笑容。

　　和你的预想不同，本以为回到东京之后你们之间的联/系会因为各自繁忙的生活渐渐断掉，却意外地每天都有在互相发消息。从早安晚安到拜托你帮忙修改的句子，虽然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但大致可以通/过简短的字句勾勒出彼此的生活。
　　最近许多不太认识的后辈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影山的描述中，这个不太擅长接球、那个基本功很扎实但是灵活度不够，即使可能被惧怕着，但是少年有在好好地观察着那些尚且稚/嫩的孩子。
　　成为很好的前辈了啊，飞雄。把修改好的文/字传/送过去，你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当然，还有关于合宿的答复。
　　「好，下周我会去看的。」
　　起身打开衣柜，手指略过整整齐齐的衣架。想要穿着最好看的裙装去见他，但是不是会显得有些太过刻意呢？明明还有整整一个礼拜，你觉得此刻就开始烦恼的自己好像有点太期待了。
　　窗外是一弯皎洁的月，在本就看不到星星的东京夜空中独自明亮。不知道飞雄那边是什么样的天气呢？想象着伏/在课桌前对着书本苦恼的少年，你轻笑起来。
　　今/晚大概可以做一个好梦。

　　月岛曾经不无嘲讽地调侃影山的思维方式就是一根彻头彻尾的直线，如果有哪一项技术不够完全，那么就加紧练习；如果和队友的配合始终不到位，那么即使不擅长也要努力沟通，不管是排球还是生活，对于影山来说问题的出现就意味着后续的解决，他从来不想当逃兵。
　　所以，在听到你说要离开之后，少年的第一反应是“见不到了”，而紧接而来的解决方法自然是“有机会去东京就可以见到”。但是，就像察觉不到你的心意一样，少年也忽略了自己这么快试图寻求再遇的理由。一直到你打断他凌/乱的话语，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想要看到你。
　　从初遇开始，影山就觉得你好像有些太喜欢道谢了，就如同那天在体育馆后门，他只是单纯地表述了那一刻的心中所想，完全没有值得你感激的道理。可是没来由的听到你的回答时，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揪了起来。因为明明脸上是如此灿烂的、直至分别后都会出现在他梦中的笑容，但影山却觉得你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而他实在是不怎么擅长对付女孩子的眼泪。

　　生活还是照旧，在你离开之后影山还是会每天按时醒来，跑步、训练、吃饭、管理身/体，然后早早入睡。少年努力把自己的状态维持在与原先相同的水平线上，但即使实在算不得敏锐，他也还是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归家时下意识把目光投向隔壁，只是院子里空空荡荡，门牌也早已被取下；训练时偶尔恍惚回头看向体育馆门口，可惜那里没有任何人；比赛日的饮食也是，他再没吃到过那么美味的鱼松饭团，赛后的咖喱也不见了踪影......
　　少年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缺掉了一块，连带着他的心也是，然后，不知道是空虚焦躁还是什么别的他不喜欢的情绪塞满了那片空白。明明每天都能体会到自己技术上的精进，球队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可是只要踏出了那片场地，影山就会被怅然若失的情绪包围，无所适从。
　　当然他也有尝试用更多的训练或是反省来做填补，但即使躺在床/上的时候疲惫到不想动弹，脑海里依旧会闪过你的身影。
　　他开始在本子里写会想到你的场合了，虽然还是没有把这部分给你看，但已经记满了好几页。或许把这本簿子摊开到你面前的时候，就是他的烦恼烟消云散的那一天。
　　想见你、想和你说话、想听见你的声音，影山还没有弄清楚这份无法压抑的冲动源起何方，但是他知道踌躇带不来任何结果。
　　少年盯着屋顶的吊灯发了会呆，然后缓缓地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给你发去讯息。

　　提前问了对方关于合宿的时刻表，午休时段你在体育馆外面的树荫下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少年。
　　快步跑过去，把准备好的慰问点心交到影山手上，你不无雀跃地向对方打了招呼。总是很粗神/经的男孩子今天看起来不太自然，文不对题的回答、僵硬的背脊和仿佛按了慢放键的动作都透露着局促。千万不要是头顶的烈日或是训练太过繁重，你希望少年的反常是因为今天特意选的白裙子。
　　休息的时间不太长，不想打扰之后的训练你和影山稍微聊了几句就离开了。虽是多少有点遗憾，不舍地悄悄回头张望时，你觉得少年的背影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些。

　　进到体育馆的影山收获了同级生和后辈们或揶揄或羡慕的目光。
　　“真好啊，异地恋也能维持真是太不容易了。”
　　“影山前辈真是太厉害了！不管排球还是恋爱我都要好好向前辈学习！”
　　“就你还是算了吧。”
　　异地恋？恋爱？他们在说什么？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影山有些疑惑地将视线转向了看起来眼神在发光的后辈们。
　　“你们还是省省吧，学习国王大人只有注孤生的份，”今天月岛也没有放过嘲讽的机会。
　　“啊？怎么会注孤生？影山前辈明明有女朋友啊？”
　　“女朋友？你们在说什么，”自己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少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诶？？刚刚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不是影山前辈的女朋友吗？”学弟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月岛看起来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不是不是，国王大人才没那么大能耐，”挥着的手有够煽风点火，“况且东京这边有更多帅气头脑好的男孩子吧？人家为什么要选考/试不及格的某人啊？”
　　“啊？你这家伙在说谁啊？”
　　“你以为呢？”
　　“嘛嘛你们两个，训练马上要开始了哦，”眼看着同级生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可靠的队长山口君适时地出现打了圆场。

　　摸/到球的瞬间，指尖橡胶的熟悉触感吸引了影山的注意力，下午的练习赛和晚上的加练少年没有分心去多想。但是洗完澡躺进被褥后，大脑却反复播放着中午的对话。
　　女朋友、恋爱，这些话题是影山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倒不如说即使是关于排球，对目前为止的规划也不过是高中毕业之后打职业、以后一定要站上世界的舞台。比起憧憬，影山向来更在意眼前、此时此刻脚下的路。
　　他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情感算不算喜欢，又或者说喜欢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呢？只是他好像不太愿意你去到其他人身边。想象了一下你为其他异性做食物或是帮忙补习的样子，少年蹙起了眉头。
　　算了，不想了，明天还要认真训练。在陷入睡梦之前，影山觉得如果未来是你站在他的身边，好像也不错。

　　十月的宫城预选开始后你和影山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一直到12月少年的信息说是收到了职业俱/乐/部的邀请，会过来参观。可是看了看日期，那天你要上补习班，不无懊丧地把讯息发过去后，对方却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飞雄？”你对着电/话那头试探性地唤了声。
　　“是我，”男孩子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会在亲戚家住一天，所以即使你补习要进行到晚上我们也可以见面。”
　　“嗯，好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了，“那么到时候我带飞雄去吃美味的咖喱饭吧！”
　　“好，”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可是我想吃你做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来我家可能不太顺路？”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见你。”
　　又来了，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样对心脏不太好啊。
　　“那么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吧，”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你选择换一个话题，“真难得诶，飞雄居然给我打电/话。”
　　“嗯，因为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距离挂上电/话已经过去了挺久，可你的心跳声依旧刺耳，脸颊的热意可能需要12月的寒风才能驱散。
　　喜欢他，即使见不到面、即使以后的人生不再有交集，也依旧喜欢他。至少凭着这些年的了解，你知道影山说出的话大概率就是那一刻他心中所想。
　　哪怕只有一个瞬间，原来你也有在想着我吗，飞雄。意识到这一点的你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起来。
　　或许不必再想这么多，或许是该抛弃长久以来的顾虑，这本就只是一个女孩子对心上人单纯的思恋而已。
　　等到未来再稍稍明朗一些，就把这份心情传达给他吧。

　　怕影山会迷路，本来你是想让他在俱/乐/部附近稍等一下，下了课再去接他，却被少年以浪费时间为由回绝了。
　　这天的课程你听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会在意手/机上有没有少年新发来的讯息。一直到下课前10分钟，影山告诉你他等在对面的街口。
　　台上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述你根本听不进去，内心只余下对与心上人见面的期待。放课铃/声一响，你抓起书本随意地裹上围巾就飞奔了出去。
　　东京最近的天空有些阴沉，酝酿了一整日的雪花终于落了下来。没有打伞的余裕，你在落雪中飞奔，隔着不息的车流看到了倚靠在路灯下的少年，穿着着黑色的外套看起来有些冷清。
　　等待红灯时你盼着倒计时的数字跳的再快些，将视线从电子屏上收回才发现影山也注意到了你。也不管会不会引得行人侧目，你伸长手臂向他挥舞着，面上的笑容完全控/制不住。那一边的男孩子也抬起手，小幅度地挥了挥，勾起嘴角黑色的眼眸亮亮的，好像映射着光芒。
　　在影山面前站定时，你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和他打了招呼。男孩子一边应着一边帮你整理了一下松松垮垮的围巾，有些亲/昵的动作害你红了脸。
　　“今天很冷，要注意身/体管理，”少年对待这方面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
　　“嗯，谢谢飞雄！”
　　东京的初雪天，你终于又见到了心爱的男孩。

　　因为时间的关系你最后还是没能亲手做咖喱给影山吃，两个人找了一间味道不错的家庭餐馆解决了晚饭。
　　席间影山的话比往常要多一些，好像对今天去到的俱/乐/部充满向往。
　　“飞雄之后还会收到其他邀请的吧？”
　　“嗯？大概吧，”少年嘴里塞满了食物两颊鼓鼓的像一只仓鼠，“但是这个是最强的，连着拿了好几年冠军。”
　　“这样啊~”你默默地记下俱/乐/部的名字，施怀登阿德勒。
　　“你会读东京的大学吧？如果我加入这里以后就可以一直见面了！”
　　“嗯，但是飞雄还需要再多考虑考虑吧？不一定就会来东京吧？”
　　“是还不急做决定，但是东京的球队很强，我要和强者一起打球，”男孩子的眼睛里是你最喜欢的热烈，“而且，在这里的话就可以和你一起了。”
　　你心里一动，觉得自己有些狡猾但还是开了口，“飞雄，想和我一起吗？”
　　“嗯，你不想吗？”
　　“......想”，如果我们想的意思是一样的，那该有多好啊。

　　之后影山执意要送你回家，你实在是担心他找不到去亲戚家的路，但是少年说手/机里有下好地图所以没有关系。
　　太久不曾体验过了，有影山陪在身边的归家路，或许初雪真的能给人带来幸福吧，你望着深沉的天空笑了起来。
　　到家门口后影山认真地环顾四周。
　　“飞雄，怎么了？”
　　“想要记住这附近的路。”
　　“诶？为什么？”
　　“因为以后还会过来，”少年说的理所当然，但又有些烦恼地撇撇嘴，“可是我大概还是会忘，所以可能下次还是要你带路。”
　　“嗯，我会好好地带着飞雄不迷路的，”下次、以后，这样的字眼听上去仿佛新鲜出炉撒满糖霜的面包，你的心上氤氲着甜丝丝的气息。
　　“那么，说好了，”影山伸出手。
　　“嗯，说好了。”
　　你勾上少年的小指，开始期盼下一次相遇。

　　回到宫城的影山正好遇上了休假归家的长姐，对方细细地问了他此次的感想，自然也不会错过你们两个之间的事。
　　“飞雄，你是怎么想她的？”
　　“怎么想，”少年对这个问题有些苦恼，“饭团和咖喱饭很好吃，来看比赛会高兴，和她一起会很安心，然后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
　　影山美羽觉得自家弟/弟打直球的能力简直一绝，这些话如果当面说出来可能早就已经成了，只可惜男孩子还需要一些指引。
　　“那么飞雄希望未来和她一起吗？”
　　“当然！”
　　“可是只是当朋友的话是不行的哦？”
　　“为什么？”
　　“因为当朋友的话以后你们会各自有恋人、有家庭、有孩子，自然而然地疏远，当然她也不可能再这样陪着你了。”
　　“......”
　　“但是如果你们成为恋人，然后结婚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一直在一起了。飞雄，你喜欢人家吧？”
　　“喜欢，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好，每个人的体会都不一样，但是如果总是想着一个人，见到他的时候心跳不受控/制，希望他快乐、不想他伤心、想一直一直在他身边的话，那么对方对你来说一定很特别。”
　　“这样吗......”
　　“嘛，再好好想想吧，”美羽伸手帮弟/弟理了理刘海，“飞雄，要好好对人家啊。”

　　进到房间后影山找出了所有记录着你的笔记本，从一年级开始到现在，统共三本，有些是看着你的时候想到的，有些是看不到你时候想象的。他习惯了你的建议，每天记录下队友以及关于你的事，正如他习惯了生命中有你的存在。
　　「今天的头绳是蓝色的蝴蝶结，和眼睛的颜色一样。」
　　「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很虚弱，选了牛奶，希望可以快点好起来。」
　　......
　　「最近都没有来看我比赛，不知道为什么，想念饭团。」
　　「咖喱饭很好吃，明天就要出发去国青集训了，会遇到很厉害的家伙吧，回来之后要全部告诉她。」
　　「选的挂件她好像很喜欢。」
　　......
　　「一起去了新年参/拜，和服很好看，头发很香。」
　　......
　　「她说要回东京了」
　　......
　　「路过冷冻柜的时候想到了她，以前会买鱼松做给我吃。」
　　「电视上放天气预报，东京在下雨，她应该有带伞吧。」
　　「下周合宿就可以见到她了。」
　　「没有见过的白裙子，好像又瘦了，有好好吃饭吗？」
　　......
　　「打了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很期待见面。」
　　三年，这些是他笔下关于你的事，不带任何修饰的，只是那一刻影山飞雄对于一个女孩子的描摹。一页一页翻看着，少年的脑海里满是与你之间的点点滴滴，以及分别之后真切的思念。
　　想要更靠近、想要在你身边、想要你永远看着他......影山觉得，自己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这样的情感了。他的未来里，一定要有你。
　　就好像终于破开了一个小口，光亮照进了一直以来没能寻得方向的心，少年想，这样的情绪或许就是喜欢。
　　将笔记本翻至最后一页，影山记下了此刻的心绪。
　　「春高，要让她看到最好的表现。」

　　春高的比赛你从第一日看到最后一日，注视着乌野过关斩将，倒在了王者的铁骑下，却最终还是奋力爬起身，挽回颜面收获季军。
　　你坐在体育馆后门的长凳上等待着影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后抬起头，少年一手攥着奖牌，一手拿着三本看起来有些皱巴巴的本子。
　　“辛苦了，飞雄，恭喜！”
　　“谢谢，”少年平复了一下呼吸，“我有东西想给你。”
　　男孩子把手里的本子递过来，你有些疑惑地翻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那之后没有再给你看过，是因为里面写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觉得有点奇怪，”男孩子向来沉稳的声音莫名有些紧张，“但是现在，我想给你看，连带着我的心情一起告诉你......抱，抱歉！我说错什么了吗？不要哭啊......”
　　“不是，不关飞雄的事，”你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仰起头，“我只是有点太开心了，”原来不仅仅是你一直在注视着他，影山也有在好好地看着你。
　　“这个也想要给你，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以后一定会夺下金牌给你戴上的，”少年把奖牌挂到你的脖颈间，轻柔地撩/开了被圈住的头发。
　　“我喜欢你，以后的生活都想要和你一起过，”男孩子深吸一口气，“回答呢？”
　　“嗯，我也喜欢飞雄，”你希望自己此刻可以笑得更好看些，毕竟这种被幸福填满的感觉不常有，“以后都在一起吧。”
　　“好，”大概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影山牵起了你的手，“不是‘一期一会’。”
　　“诶？什么？”
　　“国三那年的花火大/会，你这样说过，”看着你茫然的神色少年语气笃定，“但是我们不是‘一期一会’，那之前和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
　　“嗯。”
　　此刻的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影山可能要比你想象的，记下了更多关于你们的事。

　　或许，真的可以一起走很远吧。
　　18岁的冬季，你开始和心爱的男孩分享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