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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   朔风漫天,大雪深数尺。

      林风从昏沉中清醒,抬头去看洞壁上画的正字,第七天。

      雪如薄刃往洞里刮,似要将人剐下层皮方才罢休。

      林风默默抱臂往睡袋里蜷缩,边哆嗦边质疑系统:“大哥,你管这叫恋爱游戏?”

      系统愤怒得恨不能切腹自尽:“你都问了三遍了!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出错?!”

      林风看着眼前环境,不想说话。

      潮湿、黏腻,洞穴深处偶尔传来水滴声,阴暗角落里生满苔藓。

      除了林风外,勉强干净的空地上,七零八落堆了些其他睡袋。

      林风抬起手指数了下,不出意外,又多了个。

      从他第一天醒来到现在,每天都会多个睡袋,多来一人。

      他们每天都会准时在晚上八点醒来。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有个卷毛少年困惑地从睡袋里爬出,茫然惊惧地望着这一切。

      众人陆续醒来,神情大多麻木,离他近的是个女人,红唇白齿,长发红裙,笑起来特吓人:“又来人啦。”

      阴风阵阵,昏黄光线里,卷毛恍惚间以为撞鬼,当即尖叫着往后退。

      林风环视了圈,见没人想做新手指导,他于是道:“别怕,就当是来心动山屋当嘉宾谈恋爱了。”

      已经被吓哭的卷毛:“………………”

      山洞外传来窸窣声响,豆粒大小的人影提灯走来,他头戴草帽,身披蓑衣,走至洞口,把灯笼往前提,眯着眼数了数:“人齐了。”

      那人道:“到时间该上课了,都跟我走吧。”

      林风二话不说,积极地从睡袋里钻出,跟在老头身后。

      “喂!”红裙女人睁大眼睛看他,“你什么都不问清楚就跟他走了?”

      角落里脸上带疤的男人站了起来:“废什么话,你不跟就待在这儿啊。”

      他第二个站到林风身后。

      林风打量了下他,冲锋衣,一米九的身材,看着挺酷。

      每个恋爱游戏里,必然会配置不同类型的男生,此人外形可以打六分。

      见众人七七八八都跟了上来,卷毛少年不敢一个人待着,急忙也跑上来。

      刀疤男大马金刀,走到老头身边,从兜里掏出根烟来,熟稔地递过去:“叔,大冷天还惦记着我们,辛苦了,抽根烟暖和暖和。”

      老头四肢僵硬,脸上透着股不正常的灰白,看见烟,他瞳孔骤缩,猛地后退两步,用挑灯笼的竹棍用力推开那烟。

      “不抽!”这两字几乎是从肺里挤出来。

      刀疤男套近乎失败,摸不着头脑,但他没气馁,又继续问:“咱们这是去上什么课啊?”

      老头不愿意多说:“话多死的快,到了就知道了。”

      林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眯眼往外瞧。

      这是七天来他们头回出山洞,这七天几乎醒了睡,睡了醒,因为人没到齐的缘故,时间流速飞快。

      这场大雪从昨晚开始下,下了一整夜,山路尽数被白雪掩埋,树上,山坡间白茫茫一片。

      山洞向北约百米处,有片黑黢黢的土地,宛如烧焦了什么东西。

      老头领着他们来到村口木屋前,回身望他们,死气沉沉道:“进教室后要听老师的话。”

      “老师在这里吗?我们要学什么?”

      “你会陪我们一起进去吗?”

      老头一个问题都没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叠A4大小的白纸,人手发一张。

      明明七个人,发到最后,他手里却多了张纸。

      老头有点糊涂,咕哝道:“少了个人。”

      他于是又仔细地伸出枯槁手指,一遍遍把人从头到尾数了遍:“一、二、三……七。”

      数完后,老头心满意足地一点头:“人没少。”

      他把多余的那张纸折了折,塞进怀里,轻飘飘地走了。

      林风望着手里白纸陷入沉思,几秒后悟了。

      这大概就是晚上用来给心动嘉宾写信的纸!

      虽然这地儿阴森恐怖,但恋爱游戏嘛,玩的是新颖不套路,什么共住林间小屋,过桃源生活,都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把戏了!

      把人投放到荒郊野岭,晚上八点在山中小屋里上课,这才是别出心裁。

      木屋面积不大,破破烂烂,毛玻璃缝隙间用破报纸塞着,大门紧闭,屋里也没光。

      七个人站在屋外,面面相觑。

      风雪呼啸,温度极低,阴沉的天犹如块撕不烂扯不破的布,闷得人喘不过气。

      “来都来了,先认识下吧。”刀疤男咬着烟,率先道,“我叫于峰,是个户外探险主播。”

      卷毛少年瑟瑟发抖,带着哭腔道:“我叫阮阮,打电竞比赛的,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到这儿了,你们有人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吗?”

      红裙女人直截了当道:“梦中猝死,我见过的第三个了,你是唯一个不知道自己死了的傻子。”

      阮阮懵懂地想起些碎片记忆,霎时脸色煞白。

      林风听得越来越刺激,原来这竟是个收录死人的恋爱游戏,怪不得略带恐怖气氛。

      轮到林风介绍时,为了给自己拉印象分,林风故作腼腆:“我叫林风,还没毕业,平时兴趣爱好是养养花草,看书喝茶,拍照什么的,存款还行,家里有房有车。”

      虽然死在了拍照途中,但为了爱豆,一切都值得!

      红裙女人一脸奇异,大家介绍自己都只是简单的姓名职业,怎么轮到林风这儿,画风突变……

      这一定不是她的错觉吧!

      没什么存在感的圆脸姑娘道:“我叫苏亚,是个自由职业者,第二次进来。”

      七人都自报家门了遍,其中经验最丰富的是刀疤男于峰,已经是第五次进来了,其次是红裙女人黄蕊。

      剩下一对情侣,刚死没多久,男的叫秦状,女的叫阿梅,跟阮阮一样对这个世界抱有恐惧和茫然。

      或许年龄相仿,阮阮对林风格外亲近些,他凑近他,小声道:“林风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说实话,林风觉得哪儿都很奇怪,但他数次疑惑和质疑,都纷纷被差点问崩的系统挡住。

      于是他这会儿对恋爱游戏坚信不疑。

      林风哈哈一笑:“哪儿奇怪?”

      阮阮一手拉着他手臂,凑近他耳朵,声音很低:“我在洞里刚醒的时候,数了下睡袋,总共有八个。”

      林风笑容凝滞。

      老头的话在他脑子里飘荡而过。

      总共七天,出现七个人,数字对的上,可第八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面上四平八稳,手臂上悄然爬起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陡然从里面打开,一道声音沙哑道:“都进来吧。”

      于峰胆子大,大大咧咧地走进去,黄蕊确认了下环境,也慢慢走进去。

      阮阮哆嗦着扒住林风袖子,随他一起,根本没胆子直面这一切。

      木屋里摆了几张简陋的桌椅,腐烂桌面上满是涂鸦,布满大洞小洞。

      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每张桌上一盏煤油灯。

      头裹丝巾,穿着长袍的女教师站在讲台上,待众人坐好后,缓缓道:“我是你们的外教老师温迪,今天我们主要内容是读单词,听写。”

      阮阮茫然道:“她在说什么?为什么要为难我们这些刚死之人?”

      林风亦很糊涂:“莫非死了也要先过四六级?不然地府不收??”

      阮阮转头看他:“林哥,你说你大学还没毕业?四级过了吗?”

      林风:“当然,我六级都过了。”

      此话一出,他敏锐察觉到,四周投来的视线汇聚成光,照耀在他头顶。

      有种成为幼儿园之光的既视感。

      坐在林风身后的黄蕊轻轻拉他衣服,直白道:“等会儿给我抄抄呗?”

      右边的于峰立马凑过来:“小林啊,好歹咱们也在一起睡了七天了,这种时候你不会弃一个毕业六年的老哥哥于不顾的,对吧?”

      林风:“………”

      这话怎么听上去有点不对。

      他坐直身体,转动桌上的笔,微笑道:“好说,好说。”

      情侣和苏亚倒没两人这么自来熟,默默地坐着。

      温迪抬手看了看手表,从讲台拿起堆配得上这环境的破烂教材,分发给众人。

      借着煤油灯的光晕,林风认清这本破得不成样子的教材:八年级英语上册。

      发完教材,温迪拖着长长布袍,裹紧丝巾,一板一眼道:“现在开始自由朗读并背诵单词表,十五分钟后我们开始听写。”

      光线透过油腻灯罩,十分昏暗,只能照亮一方桌子大小,林风有点散光,他抬手拿起煤油灯凑近看单词表。

      八年级英语,简单得一批,anyone、anywhere……

      这些对于熟练掌握五千词汇的林风而言完全小菜一碟,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头到尾看了遍,遇到稍微复杂的单词会多看两眼。

      教室里响起很轻的朗读声,阮阮拿着书,读得最大声,读了没三分钟,歪头睡着了。

      十五分钟一到,来回在教室走动的温迪精准喊停,她把听写本发给大家,深邃眼眸里的眼珠机械转动:“想必大家都复习好了,你们读得很认真,老师很高兴。”

      说到这儿,她停下来,嘴唇重复翕张:“很高兴。所以要点个人上台听写。”

      木屋里陡然安静,新人们没什么反应,稍微有点经验的老人脸色均沉了下来,纷纷低下头。

      温迪目光在众人扫了圈,她是外国人,五官立体,黑丝巾将她脑袋包裹,犹如戴着兜帽的鬼魅。

      那眼神,空洞寂静,僵似木偶。所到之处,让人毛骨悚然。

      唯一不怕与她对视的大概只有林风,林风转着笔,还抬头冲她微笑了下。

      温迪顿了下,瘦长手指伸出,点向阿梅。

      阿梅不自觉开始颤抖,她第一时间看向男友,咬了下唇,艰难站起。

      秦状拉住她,“老师,她没复习好,我去吧。”

      温迪漠然站在一边,看他代替她,走到讲台拿起粉笔。

      “大家准备好了吗?”温迪声音卡顿,每个字之间停顿时间很长,她道,“写错的人,老师会不高兴。”

      木屋极静无比,风雪扑打门板的声音显得愈发清晰。

      林风尚未脱离学生身份,对听写适应良好,他琢磨了下这个不高兴是个怎么不高兴法。

      按理说应当会有嘉宾互动,增进了解和感情的环节才对,没想到是真上课听写啊。

      她背手在学生们间打转,开口念出第一个单词:“しぼう。”

      提笔准备写的所有人:“…………”

      林风微愣,握笔的手停顿了下。

      死一般的静。

      阮阮睁大眼睛,满心都是:卧槽??怎么还能这样!完全不讲武德!!!

      几分钟过去了,温迪转身看向讲台,秦壮脸色难看,手里握着的粉笔一个字母都写不出来。

      温迪重复了遍:“しぼう。”

      秦壮一动不动,被凝视的后背浮现丝冷汗。

      见状,温迪缓缓地、机械地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看来是没好好复习啊,”她轻轻地道,“我不喜欢不认真的孩子,怎么办呢?”

      风声呜咽,凄厉作响。

      “那就只好接受惩罚了。”

      忽然有道声音打断了她,“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在一片恐怖气氛中,林风站了起来,他好心提醒道:“都二十一世纪了,惩罚学生违反教育法,已被教育局明令禁止,行为严重者还会构成刑事犯罪。”

      头回听别人给科普教育局和刑法的温迪:???

      其余所有人:……

      在这种关头,居然能挺身而出,跟长得跟鬼似的老师谈教育法,不愧是他林哥!

      阮阮望向他的眼神霎时带了点崇拜。

      林风走到讲台,随手拿起根粉笔,写下三个字,方正规整,しぼう。

      温迪在旁边陷入沉默。

      林风拍了拍手,把粉笔放回到粉笔盒里,对她咧嘴一笑:“为了追动漫,刚好研究了点日语。这样没问题了吧?”

      温迪反应慢半拍地偏头,一言不发盯着黑板上的日文。

      秦状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手指控制不住地哆嗦。

      “你写对了,”温迪眼睛陡然开始发黑,她一字一顿道,“但没有遵守课堂纪律,我要惩罚你!”

      从未有人敢在课堂上如此挑衅她!她真的生气了!

      林风瞠目结舌,正想问这是唱哪出,为什么是这种画风。

      温迪猛地拽住他手臂,恨不能把他胳膊捏碎的架势,将林风重重推出木屋!

  • 作者有话要说:  丢个预收,喜欢的话收藏一下,啾啾
    《全世界都在为我们助攻》:
    林青川一直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直到遇上余颀后,整个世界发生了变化。
    两人只要一对视,天空就开始飘粉红花瓣;
    暴雨夜,林青川怕黑,余颀自带《英雄救美》BGM,脚踏祥云走过来;
    林青川没站稳,不小心摔进余颀怀里……
    这瞬间,两人头顶亮起大片聚光灯,所有人都朝他们投来激动目光。
    觉得特别不对劲的林青川:?
    *
    星际时代,万物荒芜,君王余颀在平定四海八荒后,被感染得了狂躁症。
    此症无药可解,若不遏制,他会摧毁一切。
    星民们忧心忡忡,各种途径为君主找寻缓解方法。
    终于,他们找到款新开发的恋爱游戏,在主角身上感知到温柔宁静的安抚力。
    星民们惊喜发现,余颀离少年越近,越安定。
    于是,全民掀起磕cp,养崽崽的日常。
    某天早上,发现真相的林青川从游戏里逃了出来。
    醒来后准备氪金为两人恋爱助力的星民们霎时疯了,而比他们更疯的,是被迫从游戏里清醒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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