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ega Magic》人间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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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承认，有一只呼哧呼哧散发着热气的大型动物满怀信赖地围着你打转的感觉非常愉快，甚至足够让我暂时原谅他本质上是个人类。我想挠挠大狗的下巴，但大脚板不肯配合，摇头晃脑，不停凑过来想舔我的手指。我捏住他嘴巴两边的腮肉，胡乱揉了几下，大狗才肯乖乖在我面前坐下，露出一副任我摆弄的模样，只剩尾巴还不消停，甩起来几乎带起一股细风——等到他的教子出现在走廊另一头，隔着一段距离喊他时，我还是依稀觉得能从变回人形的布莱克背后看到那条摇晃的大尾巴。

　　他伸手，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没拒绝。我从格里莫广场12号带走了不该拿的东西，这个时候关系越僵，越容易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我顶着波特三人欲言又止的眼神掸了掸长袍，他打招呼的眼神像是唯恐别人看不出来有多尴尬，但布莱克就是看不出来。这时候格兰杰一拍手，她跟我说：“正好你也在这里，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你说呢——”

　　韦斯莱一脸不忍目睹地扭开头：“噢不，别让她开始。”波特干笑几声，恨不得彻底从格兰杰的感知里抹掉他自己的存在，而后者已经从沉重的书包里翻找出要给我看的东西，布莱克很感兴趣地拿起一只查看，“S-P-E-W，呕吐？你要咒谁呕吐不止呀，赫敏？”

　　格兰杰翻了个白眼，或许是看在布莱克年长的那十几岁的份上，她还是用普通有礼貌的语气解释起来：“这是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缩写，这个协会的目的，就像名字表示的那样，是为了保证家养小精灵获得合理的工钱和良好的工作环境，因为现在的法律再对待小精灵的利益这个方面明显存在相当巨大且人为造成的漏洞——”

　　布莱克露出了犬类面对陌生气味时才会有的困惑表情。“好吧，抱歉我刚才那么说了。你把它们拿过来是为了……？”

　　格兰杰锐利的浅褐色眼珠紧盯着我：“我正在学校里发展会员，我想邀请你们加入协会。”

　　“你是认真的？”布莱克问得直截了当，看得出来波特和韦斯莱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不敢当面对她直说。“我非常、非常认真。”她用力咬字，继续看向我。我没给她机会。我把两只手都收回斗篷里侧，用最郑重的语气试图让她理解：“我拒绝。我宁可受你道德的谴责，也要做一个不讲理的奴隶主。”

　　布莱克企图打打圆场，他绝对是所有人里最不适合进行这种尝试的那一个：“你看，赫敏，我理解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有些人家里的小精灵确实挺可爱的——但克利切？要是付他几加隆就能换他变得稍微可亲那么一点儿，我绝对乐意掏钱——但你也知道，克利切可比我们不讲理多了。”

　　格兰杰怒火中烧，但她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这是不合情理的压迫，甚至——我认为这样做不合法律。没有任何一种神奇生物被允许遭受家养小精灵正忍受的对待。过去巫师们或许没有想过这一点，所以现在才更需要我们努力宣传让所有人清醒过来。”

　　“要说巫师的法律嘛，有时候就连巫师自己也不怎么当回事，是不是？”布莱克耷拉下眉毛说道。

　　我退后一步，恳切地摆手：“我不合情理地压迫过的生物又不止家养小精灵这一类，如果改天你愿意办一个格兰芬多受害者保护协会，我说不定会答应给你募款什么的——”

　　“听起来有不少格兰芬多遭过毒手，索伦小姐，我做为校董或许是有必要和你谈谈？”他多少有些刻意地甩脱一瞬间的消极情绪，重新开起玩笑来。韦斯莱举手指向他自己：“还用问吗，我就是啊。我觉得我一直都是。”波特拦住了还有话要说的格兰杰，转移话题道：“西里斯，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礼堂吃午饭吗？”

　　“我正准备去厨房逛一逛，”他低头朝我问：“你呢？”

　　“我要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报名就截止了。”

　　“你不会是打算——”

　　“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我对格兰杰微微一笑。

　　“增龄剂？”她不赞同地说道，“弗雷德和乔治已经尝试过了，他们——”

　　“失败了，我听说了。我一开始也不认为这么简单的法子就能成功。”

　　第二天，我按照往常的作息习惯，踩着清晨的惨白阳光走进门厅，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很是热闹。魔法所和伊法魔尼的代表团刚刚投过名字，阿尔博图斯站在外围，他身边居然是塞德里克。

　　我只带了魔杖，来到年龄界限之外，意外地又看见波特三人的身影，格兰杰严厉地看着我：“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你难道不想挑战吗？七年里总共能有几次机会挑战校长亲自布置的难题啊。”

　　“那就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打破限制，”塞德里克来到我身后，笑了笑，“七年里或许只有这一次，我觉得你不会成功。”

　　“别再给我责怪你的借口了，”我轻巧地挥舞着魔杖——增龄剂的失败已经像我证明了，未成年的学生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迈入那个圆圈之内，所以我选择不走进去，也不会把来自圈外的报名字条送进去，我施咒使火焰杯之下的一捧灰尘浮起，再用变形咒语将它变成一块羊皮纸，简单的物体变形足以支撑它以纸的形态度过宣布仪式前的这段时间。最后，隔着一段距离，用签名咒写下了我的名字——卡莉斯塔·索伦，霍格沃茨。

　　字条顺利地落入金杯之内，我紧盯着那簇跳跃的蓝色火苗。有那么几秒钟，门厅里一片死寂，我几乎也要相信自己成功了。随即，火焰激烈地闪烁起来，一点火星溅出年龄限制以外——迅速扩散成足以将我吞没的高度，我站在没有温度的明蓝火焰之内，看见塞德里克焦急地想越过火焰，抓住我的手臂。

　　他在我的视野里，越来越大，最后已经达到一个我不得不仰着脖子才能看见他的脸的高度。

　　门厅与礼堂的交界处，突然传来拍手鼓掌、与嗬嗬的笑声。

　　“不错的思路，索伦小姐，”邓布利多笑意盎然地说道，“我刚刚还在担心，如果大家清一色地都选择了使用增龄药水，我们会错过多么精彩的一幕啊，”他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调皮地冲我挤挤眼睛：“要不是我提前听说了你对挑战年龄限制很有兴趣，又额外给它增加了不少防范的手段，你现在说不定真的已经报名成功了。为此我要给斯莱特林加上五分，唔，要不要来一块草莓软糖？”

　　当我发觉自己的视线与周围学生的腰际平齐，手指变短变细，魔杖几乎与胳膊一样长时，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使用增龄剂的学生会被反弹变老，而我触发了界限的另一种处罚，我变回了小孩子的模样。

　　而且，见鬼，我的心态似乎也回归了童年时代，开始无法自如地控制情绪。十岁以前，我生气了就要发泄，而且是个很容易发火还很喜欢滥用魔法的小孩。于是我绷着脸怒视校长和他手里的糖果，生气地打了个响指，这是我小时候最常用的把戏，但我没想过十六岁的时候居然还有一天会用上这个：我把校长花白、柔顺的长须变成了夸张的毛毛卷。

　　在邓布利多听起来意外很高兴的哈哈大笑里，我隔着人群和阿尔博图斯对上视线。他的眼神很复杂，以我目前学龄前的情商还无法分辨。我拎起长袍冲出门厅，塞德里克也紧跟着我追了出来。

　　他强忍着笑，弯腰把我拎起来放在左侧的肩上，我说“别笑了。”他抿着嘴唇说好，然后别过脸直接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