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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08 ...

  •   离开塔楼的时候,我因为惩罚抽中吃一颗鼻血牛轧糖,校服的前襟血迹斑斑。赫敏脸上残留着一些清洁咒也没能彻底除净的墨渍,哈利连做了一百个蹲起,双腿发颤,弗雷德保持着头发竖起向上并被编成小辫的造型,罗恩喝了一整瓶伤心虫糖蜜,两只眼睛红肿着——总而言之,会随身携带奇怪药水的人不止我一个。而且经历过投杯球的诸多惩罚项目,例如“说出你与所有玩家十年后离婚的详细理由”、“用家养小精灵的口吻赞美斯内普”、“原地转十圈后沿直线走猫步”、“闭眼猜测背后是谁在吹起”……等等心力交瘁的内容之后,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了。甚至秋和哈利也丧失了扭捏羞涩的力气,两个人都带着一些困倦气息手牵手落在最后。我用魔杖点去衬衫上一些唬人的血印。这时候礼堂的晚餐已经开始,但我下午喝了太多饮料,就打算直接回地窖休息。经过橡木门前的走廊时,阿尔博图斯叫住了我。

      他今天穿着魔法所的粲金色法袍。日本巫师学校的制服看起来很像古代东方官员礼服的简化版,但仍比霍格沃茨的黑袍繁琐许多,前襟与衣摆都印着一些古朴的魔文。

      暗金色的头发被他蓄长了,用一条银色的发带束在脑后。好在我哥哥是天生直发,留长也不会凌乱,反而有种潇洒自如的飘逸感。

      “我想和你谈谈。”

      自从第二个项目后,我刻意避开了可能会单独撞上他的场合。我在禁书区找到了一些专门研究灵魂的书籍,可是连成功的灵魂交换都鲜有记录,更遑论像他这样的天外来客,恐怕很难找到先例。因此,我更不想碰见他,眼不见心不烦。我猜他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能重活一次,谁也不乐意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被身体里的亡灵操纵手脚,丧失对自己的控制。

      现在思考起这些事,我已经不再像前几个月那样惶惶失措。毕竟,自从几年前察觉到阿尔博图斯的不对劲后,我就一直在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克制住多余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面对——也要让他放松警惕,至少要对我有几分信任,将来我才能有更大的把握从这具身体里驱逐他的灵魂。

      我示意他随我往门外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布斯巴顿的马车里早早点亮灯光,像一个明亮的巨大南瓜。

      我问他:“你要谈什么?”

      “关于第三个项目,”他说,尽量放慢语速,极为慎重的模样:“我想提醒你一些事,但不确定我能说出来多少。”

      他暗示得已经非常明确。我回想起前三年他模糊不清的表述,逐渐有种从一捧白沙中捋出细线的感触:“这就是你‘看见’未来所受到的限制?除非对方已经自己发现了你所见的事件,并且让你察觉,否则你就无法以任何形式把它说出口。这种限制非常强势,以至于一开始你能说的只有‘学校并不安全’。”

      阿尔博图斯:“没错!就和你说的一样。甚至如果不是你先确切地掌握了我的身份,我也没法向你坦白——不过相应地,当我发现这句话可以顺利发出声音时,我就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

      这在我的预计之内。我点点头,问起另一件事:“你所知的未来,是固定不变的,还是随着时间推移,才逐渐展开的?”

      五年级的假期,我曾经独自去了一趟威斯敏斯特的唐人街,在那里找到几个麻瓜译者,搞清了在时间转换器影响下看到的画面——这个外来者原本的大名就写在一旁的借书卡上,他手里的书全名《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对应的极有可能就是我三年级时黑魔王附身奇洛潜入学校的事。书封显示作者来自英国,但巫师界查无此人,而麻瓜又怎么能够得知霍格沃茨发生的事呢?三年级后,阿尔博图斯仍能对救世主与黑魔王相关的未来做出预警,我想或许是因为《魔法石》并不是唯一的一本。据说,有些预言书会根据事态发展,更改展示给读者的内容。也许,书本的形式只是一种拟态,真正的预言其实写在他的灵魂里,而他自己也受其蒙蔽。我无法相信他过去的身份只是一个麻瓜,他可以不具备魔法,但想必拥有一种特殊的天赋,才使他来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是固定的,越往后,越不准确。”他说话间一派坦诚的神色。

      “不准确是因为你提醒了我,所以我的行为与原本的预示产生了偏差?……不对,”我恍然意识到,我本身就是偏差的一部分,“如果六年前你没有出现,我会去德姆斯特朗,而不是霍格沃茨。你是掌握了命运的书外人,你来到这里这件事本身,就足以破坏你原本已知的一切。”

      紧接着,阿尔博图斯迅速流露出所有足以肯定我推测的反应——是的,他是真的从一些书本、不,几本小说里了解到了哈利身上发生且将要发生的一切,并且深信不疑如今他已经来到了书里。

      “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我在之前的世界听说过这样一种理论:一只南美洲亚热带雨林中的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在几周后引起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现在,你和我都是蝴蝶,我们可以从起点开始就让未来发生了偏差,而有些事的确已经走上了与原本不同的轨迹,但是,与之相对还有另一种世界线收束的理论。就是说,世界线是一个大纺锤,从起点衍生出无数种可能性的发展,最后却会归于唯一的共同终点,你能明白吗?我很担心,目前为止发生变化的只是过程中的可能性,”他说得飞快,“而不是终点,就好像——我们能影响的只是一些人如何活着,却无法改写他们的死亡。”

      我猛然抓住他的肩膀。谁的死亡?

      “你来英国是为了这个?今年有人会死,”一时震惊过后,我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极力平静下来:“死在争霸赛中,所以你才会报名。你想阻止谁的死,哈利·波特?黑魔王?假穆迪?”

      阿尔博图斯十分惊愕:“你已经知道穆迪有问题了?”

      我怒视:“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捂脸:“你不知道的事,我也说不出来啊!”

      我:“什么都要我自己发现,你到底有什么用?”

      他:“我可以帮……嗷!”

      隐约捕捉到前方的树林里传来的响动,我迅速踩了他一脚消声。方才我和他都压低声音说话,走到附近时也没在说什么重要的内容,但为保险,我还是把魔杖捏在了手里。

      “过去看看?”阿尔博图斯低头,带着征询意味地看向我。

      等我点头,他率先朝马车背后更显黑暗的林子里走去。

      “告诉……邓布利多……对,根据卢克伍德的新口供我认为可以再一次向卢多·巴格曼提起诉讼。如果你能去法律事务司调出他的那份卷宗,我会写一封短信说服博恩斯司长重新开启调查……”

      滔滔不绝的絮语并没有因为我们制造的动静而停缓,即使是另一个人的大声询问也没能打断他的自白。

      “什么人?”

      阿尔博图斯点亮魔杖,照亮了几步远外高声问话的威克多尔。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同样举着魔杖,戒备地扫了一眼四周。

      英国魔法部的裁判,国际事务司的高官巴蒂·克劳奇,此时胡子拉碴,眼神茫然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一旁的树干,嘴里不停发出仿佛正与人对话一般的古怪声音。

      阿尔博图斯问:“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哇哦,威克多尔,你居然殴打了裁判?我要对你改观了。”

      “跟我没有关系,他突然出现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他朝我们走近几步,无论是他的动作,或是我们的出现,克劳奇都毫无反应。威克多尔短促地说:“波特去找邓布利多了,你们要在这里一起等?”

      禁林边缘弥漫着一片幽深的黝黑,高大冰冷的橡树实在很难给人以安全的错觉。我摇头否决:“我们去布斯巴顿的马车旁吧,把他也带上。”

      两个人都没有意见。威克多尔俯身想把克劳奇从树干上拉开,对此,后者终于给出了对环境的反应,拽着他喃喃重复“要见邓布利多”。阿尔博图斯却直接挥起魔杖让他陷入昏迷,轻快地说:“他有点吵。”

      威克多尔把昏过去的克劳奇背起来,魔杖依旧摆在一个随时可以施咒的问题:“行吧,反正动手的可不是我。”

      这一路安静得有些诡异,但好在马车离得并不远。车门这时候还没关闭,内部也没有什么声音,芙蓉她们应该还在礼堂享用晚餐。我们先把克劳奇推进玄关里,场地上突然吹起一阵凉风,刚刚走过的那片树林里枯枝和残叶簌簌怪响。

      威克多尔表情紧绷:“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影?”

      天色全黑,我很难看清林子里有什么。阿尔博图斯应声转头,但他也毫无发现。

      “看不清,不过小心些总没错。我想,你们留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外面等一等邓布利多教授,不然他们进了林子也找不到我们。”

      我望了望马车里面的走廊,同意了他的安排:“有窗户能看见外面,我们等下就把车门关起来。我先去和马克西姆夫人说一声。”

  • 作者有话要说:  双人决斗我终于单排上传奇了!我直接表演一个鸽子狂喜(然后更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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