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廊台镇》太涩琴

33、线索

　　因为关思宇的一句话，刘洪峰第二天又坐了个把钟头的公共汽车去了县城。而和他一起去的还有贺加琳。
　　贺加琳一路上也没有和刘洪峰说话，一直到了县公安分局，贺加琳直接将他带到了刑警支队办公室。
　　刑警支队的队长也姓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看起来很朴实，他见到贺加琳，急忙迎上来。
　　“是小琳呀！哎，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位是……”他转向刘洪峰，贺加琳向他解释说：“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的……”
　　“哦，哦！看我这脑子，”刘队长笑道，对刘洪峰说：“我们何局长已经和我说了，你是下面瓦廊台镇派出所的民警、来协助调查杀人案的是吧！”
　　刘洪峰终于知道贺加琳为什么主动和他来县里了，原来是早上刘洪峰向所长请假，被贺加琳听了去。为了方便刘洪峰查案，她已经事和舅舅何元宁说好了。
　　刘洪峰很是惊讶，他在心里也感谢了贺加琳，虽然贺加琳还是不肯和他说话。
　　拒绝了贺加琳，刘洪峰心里是有愧疚的，但是他也不明白贺加琳为什么这么生气，在他看来贺加琳有喜欢自己的自由，但是自己也有拒绝她的自由嘛。
　　还是说，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误会了呢？
　　刘洪峰想破头也没想明白，只能吓得不敢和她说话。
　　刘洪峰脑子团成一团浆糊的时候，刘队长问他话说：“刘洪峰？我听过这个名字，哦，对了，上上周，在县医院被杀的那个人，就是你送到医院去的吧？我记得你还来咱们分局指认过监控。”
　　“啊？对，就是我。”刘洪峰说。
　　“哎呀，我听说了，你是从一个黄色窝点发现的伤者，表现得很果断很勇敢，竟然是小琳的同事，现在的年轻人不可小看呀。”他笑眯眯的，来回看了看两个人，“怪不得何局长也很重视你呢！”
　　“没有，没有，当时我只是碰巧路过，其实是贺加琳发现那个理发店有问题的……”
　　“我们小琳也很敏锐！你们都是有前途的，好好相处，好好工作，一定不会错的。”刘队长说着，将两人带到档案室，从最近一个柜子里取出几个文件袋，三人坐在档案室的桌子旁。
　　“物证在物证室，一般是不能动的，如果有需要到时候我们再看，但是我觉得你们也用不上，”刘队长笑着说，“这里的东西比较齐全了。”他从第一个文件袋中取出文件。“我记得张明亮是你们派出所辖区的居民是吧？”
　　“他的母亲在我们的辖区里，但是他本人已经很久不在了。他也是我的中学同学。”刘洪峰说。
　　“这是有关张明亮死亡案件的资料，你们要看什么？”
　　相关材料非常多，贺加琳也不再和刘洪峰赌气，三个人一起看起来。经过翻查和讨论，刘洪峰对张明亮死亡的案子有了大概的了解，也从这里知道了很多之前不清楚的细节。
　　首先张明亮不是在他的出租屋里被害的，这一点是刘洪峰之前不知道的。他死在一个女租客的出租屋里，而这个出租屋的租主曾经因为卖Y被拘留过。刘洪峰这才明白，为什么县分局的警方认为他是在找小姐的时候被害，而同时他的被害现场发现了一些毒品。
　　而且，刘洪峰注意到，这个出租屋的房源来自“爱多家”租赁，屋子的原房东已经搬家去了外地。
　　“爱多家”？刘洪峰觉得有点印象，他想起来，这家公司的老板最近因为离婚案闹得满城风雨。
　　警方调查了最近以来张明亮的人际关系，发现张明亮已经有大约一年多没有工作和其他收入来源，但是奇怪的是，银行存折与银行卡也没有什么支出。张明亮常用的联系人里，除了他住所附近的餐厅、洗衣房等，就是一个女性的电话。而这个他经常联系的女性，就是他被害的出租房的租主。
　　“这个女人你们调查过没？”刘洪峰问。
　　“调查过，她也是一个无业游民，曾经因为卖Y被拘留，因为这次的杀人案，我们也把她叫来问讯。”刘队长说着，找出了当时的问话记录。
　　从问话得知，张明亮与这个女人之间一直是有非正式的男女关系，不过仅限于此，而这次张明亮来到她的住所约会，但是正好她有点事情外出，她就找了一个“同行”的小姐陪张明亮。
　　看到这里，刘洪峰的眼睛亮了。
　　他想起他们抓到的招待所老板娘说，那个“丧门星”经常伪装在小姐当中，对二十多岁的本地青年下杀手，而下面的记录也印证了刘洪峰的猜想：这个女人表示她并不知道来的“小姐”是什么人，因为她只能联系到当地的“头鸡”，由“头鸡”去联系其他的“小姐”，而“头鸡”安排的是谁，这一点她也不知道。这一点与招待所老板娘所说也完全一致。
　　警方根据这条线索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头鸡”，现在这个“头鸡”因为组织卖Y罪已经被刑事拘留，这个“头鸡”是一个理发店的老板娘。根据这个老板娘的口供，她为张明亮找的“小姐”是外地人，南方口音，她并不认得，这次“出活”是那个小姐第一次从她这里拿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电话也联系不上了，事后她才听说张明亮被杀的消息。
　　“这个‘头鸡’安排的是小姐，但是杀害张明亮的是个男人，”刘队长说，“张明亮是与对方发生了搏斗之后，被对方活活掐死的，张明亮本身身材就不瘦小，以前又是个干体力活的，女人不可能做到，所以我们推测，这个‘小姐’有同伙，现在根据这个‘头鸡’的口供，正在排查搜寻这个‘小姐’。案件就调查到这里。”
　　这样看来，这个“小姐”是个外地人，而据刘洪峰所知，张明亮从来没有走过很远，他想不出这个“小姐”及其同伙杀害张明亮的原因，除非……
　　刘洪峰不太灵光的脑子还是发现了盲点。
　　“张明亮的被害是不是和毒品交易有关？那个小姐也是贩毒的？”
　　“你说得对，当时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一来没有抓到这个嫌疑人，二来，我们查找张明亮的银行账户，他的户头下只有比较少的一笔钱，将近一年他只有一条转账记录，是转到他姐姐名下的，应该是给家人的生活补贴，数额也不大，除此之外没有。我们在他的住所发现了一些毒具，不过数量很少，里面也没有什么毒品，而且尸检结果显示他本人并没有吸毒史。”
　　“张明亮将近一年没有工作，他哪来的钱生活以及找小姐？”
　　“这个，也是我们奇怪的。”刘队长说，“他一定是有收入来源，而且是现金，以目前提的状况看，他的死亡一定参与毒品交易，然后被黑吃黑。”
　　刘洪峰没有说话，但是他想起了昨天关思宇说的话。
　　关思宇认为，张明亮的死与毒品有关，但是他并不是被毒贩子干掉的。昨天刘洪峰还非常坚信关思宇的话，今天听了刘队长的话，他又疑惑起来。
　　不对……
　　刘洪峰模模糊糊地觉得这里面有一些被忽视了的问题和线索，但是他又想不出来。他盯着眼前的资料看了好一会儿
　　“最近的杀人案呢？”贺加琳问，“不是还有一个被杀了？”
　　“最近的杀人案一共就两起，一起是张明亮案，另一起就是你们送去医院的那个人的案子了。”
　　嗯？刘洪峰又抬起头。
　　不对啊，根据招待所老板娘的话，以前还死过一个人，也是这个“丧门星”干的。难道真像小乔所说，是那个女的胡说八道。
　　贺加琳似乎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几个月前没有吗？半年以前呢？”
　　“几个月前呀，没有，一年多前倒是有一个，但是不在咱们县，不过死者倒是咱们县的人。”
　　“叫什么名字？”
　　“叫章有怀，好像也是你们辖区的吧。”
　　贺加琳听了，摸了摸下巴：“没听过，但是去年好像确实有这么个案子，我们所也是协助调查来的……哎，你怎么了？”贺加琳看到刘洪峰的表情，第一次和他说了话。
　　刘洪峰惊呆了。
　　当刘洪峰和贺加琳加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距离下班只剩了一个小时，孟所长开恩，表示允许他们早回家。一路上刘洪峰都在想案子，没顾上和贺加琳说话。两人从镇公交站点下车，沿着乡镇小路向镇中心走的时候，贺加琳才向刘洪峰说话。
　　“你一路上也不说话。”贺加琳说，“好像有心事啊。”
　　“我？我只是在想案子……”刘洪峰一边说一边还在想。
　　“再想人都要想傻了，”贺加琳说，“本来就不算灵，想成笨蛋了怎么办？又不是咱们辖区发生的案子，只是死者是咱们这的，只要协助调查就行了，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刘洪峰没有说话。贺加琳扑哧一声笑了，这声笑将刘洪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对方知道吗？”贺加琳问。
　　刘洪峰愣了一下：“应该知道。”
　　“应该？”
　　“……”
　　贺加琳笑了笑：“你不要紧张，向你表白之前我没有问过你，是我的问题。只是我平时没有见过你和什么女孩交往，平时加班也很多，以为你是单身呢。”她笑着叹了口气，“表白失败而已，我不是因为你的拒绝生气哦，我气的是你那么耿直，还把生日礼物退还给我。”说着，她取出那个手表，又塞到刘洪峰手里，“只是生日礼物，同事之间送的也可以啊！”
　　“这个太贵重了……”
　　贺加琳摆了摆手：“没有花钱，是我叔叔出差从国外带的。你收着吧，等我过生日的时候再送我一个礼物不就行了，这是礼尚往来，比直接拒绝还给我要好吧，我们可是一个单位的耶，以后还要相处呢。”
　　刘洪峰听了，这才收下。
　　“对不起，我这个人很直，没想那么多……”
　　突然，贺加琳凑到刘洪峰面前，眯起眼睛问道：“不过我很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和你认识比我还久？是你的同学？”
　　“是我高中同学……”
　　“那她现在做什么呀？”
　　“他……开了一家汽修店，在咱们镇子上。”
　　“女生搞汽修？她是老板？”贺加琳瞪大了眼睛。
　　这时他们走到了大宇汽修的门前。
　　刘洪峰突然也笑了。
　　“是啊，不过他不是女生。”
　　说着在贺加琳目瞪口呆的视线下，刘洪峰走进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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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这个坑，那天看了一下，又想写了。不过时间太久设计都忘光了，胡乱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