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痛 ...
-
“阿央，我喜欢你。”
“……”
“阿央，我真的真的喜欢你。”
“……哦。”
“喂，阿央，别这么冷漠啊。”
安锦央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尹老师，我妈妈还在等我，我很急。”
“阿央，”尹玄双手环在胸前，看着面前明显冷淡的少年，开口道“你在怕什么？”
怕你缠着我……
想到自从那天后，尹玄时不时给自己打电话，绕在身边不停的说“喜欢你”，少年就感觉太阳穴那里在一跳一跳的。
“没有。”
尹玄眉一皱，正准备在说什么，一辆黑色的跑车缓缓停在二人面前，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人，来人笑意满满的冲尹玄打招呼“阿玄，好久不见。”
“放言？”尹玄很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即走过去狠狠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这家伙，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
“谁敢打扰你这个大忙人。”叶放言调侃了一句，眼光扫向一边的安锦央，眼光一闪，又玩笑道“怎么，又在猎艳？你这家伙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
尹玄眼一眯，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叶放言，在国外的时候你就这么毒舌，要不要我把你的风流史讲一讲？”
安锦央站在一边听两个人谈话，在听到“叶放言”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席卷起的震惊与悲伤慢慢沉淀下来，竟有些想笑，他们纠缠了那么久，想不到，现在仍摆脱不了。
“这是安锦央，我现在的学生，”尹玄指了下身边的少年“阿央，这是我在美国上学时的同学，叶放言。”
“你好。”少年礼貌而冷淡的冲对方打招呼，手掌却越握越紧，指节青白。
“安锦央？”叶放言声音玩味，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年一番，转过头冲尹玄笑道“阿玄，眼光不错。”
“我眼光一向比你好。”
叶放言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拍了一下尹玄的肩，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继续猎艳，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好。”
等车开走了，尹玄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回过头，敏锐的发现一向温和淡漠的少年竟隐隐的，透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寒意。
“阿央？”尹玄脸色一肃，走过去按住少年“阿央，你怎么了？”
“没事。”
看着少年露出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尹玄却感觉心里一凛，手下用力，看着少年道“阿央，你认得放言？”
虽说时疑问的语气，但尹玄心下却已经肯定，如果不是曾经相识，安锦央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安锦央也没有反驳，眼中的冷意却渐渐的淡了下去，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我曾经从一个人那里听说过他。”
少年语气淡然，却透出无限的怀念与感伤。
“那个人，把叶放言当成好兄弟，信任他，重视他，最终被重伤。”
“你说，那个人傻不傻。”
尹玄静静地听着，慢慢皱起眉头，待安锦央说完，冷静的开口道“你说的是叶子凡。”
安锦央一惊，猛地抬起头。
尹玄随手点起一支烟，默默地看了少年好一会，才说道“阿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叶子凡，但大家族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轻易说明白的，你还小，又太过单纯，这些肮脏的东西，你不适合沾染。”
尹玄又吸了两口烟，才对少年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安锦央摇摇头“我妈妈在公园等我和她散步，我和七七走过去就好。”
尹玄没在坚持等安锦央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尹玄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喂？阿玄，怎么样？”
叶放言懒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尹玄眼光一冷，随即冷然道“你猜的没错，他确实认识叶子凡。”
电话里一静。
“呵……”叶放言沉沉的笑了一声“你家那个小家伙可真是单纯，两句话就让你套出来话，他还挺信任你。”
“你够了，”尹玄语气越发冷硬“我欠你的情已经还清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啧，真是无情，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放心，我不会再麻烦你了，至于那个单纯的小家伙……”
“你少打他主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他下手……”
“别急，我还没打算与你为敌，”叶放言声音又变得冷漠“叶子凡留下的那个账目问题不少，我还没什么头绪，我还需要尹家。”
尹玄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另一边，叶放言收线，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逸轩，看看我们谁更快吧。
*******************************************************************************
“天啊！怎么会这样？！”
何蔷看着手中的财经杂志发出一声惊呼，正看武侠小说看的入迷的方原一抖，痛苦的回过头“我说何蔷，你又干嘛？想吓死几个？”
何蔷没理他，继续猛翻手里的杂志，眼睛越瞪越大“怎么会？这下叶氏不乱套了？”
听到叶氏，一直在一边沉默的翻着盲文书的安锦央手一顿，状似无意的问道“叶氏怎么了？”
何蔷激动的连对方看不到也忘记了，把书推到安锦央面前手指着上面开始感叹。
“你看你看，叶氏董事长叶冠祥中风病危入院，今晨七时于第二医院去世，叶氏股份狂跌，新的执行长叶放言采取紧急措施……”
“叶氏刚损失了一个叶子凡，现在董事长又出了事，不知道能不能挽回局面……”
何蔷再说什么安锦央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今晨七时于第二医院去世……”
七时……去世……
叶冠祥……
爷爷……
少年像是被什么击中大脑，眩晕的感觉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像是虚脱一样，浑身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怎么会呢？爷爷一直那样健康，怎么会中风？记忆中严厉却又不失慈爱的爷爷怎么会去世？怎么会？！
少年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吓了何蔷一跳，何蔷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少年奇怪道“阿央，你要去哪？”
“我……我出去一下。”
少年说完这一句，就仿佛疯了一般往外跑去，什么眼盲，什么身份，通通忘记了。
何蔷在后面大喊了些什么，少年一个字也没有听清，只觉得一下子撞上了什么，头很痛，就陷入昏暗。
“子凡。为商者不可不奸，不可不防，你太相信你身边的人，会吃亏的。”
满头白发的老人眼神却依旧锐利，看着面前面容平凡却满身优雅温和气质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男子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件，略抬了一下头，温和的笑了一下“爷爷，用人不疑，这不是你教过我的吗？”
“你啊，”老人也笑了，摇摇头“我老了，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不知道还能替你收拾多久烂摊子。”
“放心吧爷爷，”男子合上文件，眼中满是自信“放言和逸轩都是我可以放心的人，不会背弃我的。”
“是吗？”老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叹口气“希望如此。”
爷爷，爷爷……
他在黑暗中挣扎起来，爷爷，对不起，我曾想过回去，我曾想过叶子凡的死对你有多大的打击，可我太胆怯，不敢面对背叛，不敢与过去有丝毫的牵连，您辛苦培养我二十几年，我却让您如此失望，对不起，对不起……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下来，他昏昏沉沉的想着，晚了，都晚了，他的懦弱，他的胆怯，他的犹豫不决，让他连至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了，这种错的痛，让他整个人抖了起来。
有一双熟悉而温暖的手臂环抱住他，温柔而哽咽的在他耳边低语“阿央，阿央……别吓妈妈，快点醒一醒……”
“阿央，别哭……”
妈妈？
他想起在医院里第一次看见的那个美丽却沧桑的妇人，那个用心爱着自己的孩子，即使弱小也尽全力保护孩子的母亲，心忽的，就柔软了。
他竭力睁开眼睛，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那个抱着自己的女人有如何的欣喜若狂。
“妈……”少年声音沙哑的开口“对不起。”
“说什么呢，”安母擦擦眼泪“你可吓死我了，什么事这么急，竟然撞到门上撞得那么狠。”
怪不得头那么疼。
安锦央苦笑了一下，伸手安抚的拍拍母亲的手臂“对不起妈，让你担心了。”
“你这孩子，下次小心点，你不知道你晕过去把你同桌那个女孩子吓成什么样，尹老师给我打电话事声音都变了。”
“妈，”少年打断他“我想喝点水，你给我倒点好吗？”
“好，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倒。”
安母急匆匆的到客厅里给安锦央倒水，少年听着客厅里的声音，摸索着拿起床头的电话，迅速的按下一串号码。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