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越之我是哈利·波特》水妖冰蓝

234、第五十七章

　　尖锐的笑声瞬间消失，伏地魔被一剑穿透后，整个人大力的晃动了一下。
　　哈利脚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阵呛咳之后，咽下了涌到喉头的一股腥甜，他急促的喘息着，神情仍有几分戒备，飞剑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又折返了回来，悬浮在两人之间，闪烁着寒芒的剑尖对准了敌人的方向。
　　身体处在崩溃边缘的伏地魔也无法自控的往后退去，按着心口的位置，神情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忽而又低低笑了。
　　“命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幽暗破败的禁林中，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讥诮幽幽响起。
　　哈利望着他眼底的茫然与质疑，沉默了片刻，也自嘲般笑了笑，“我不知道。”
　　那双恢复了清明的血色双眸微微闭了闭，再次睁开时，依旧是冰冷酷厉的模样。
　　“我不甘心……”他喃喃自语，语气阴狠又怨毒，“波特……我们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哈利眼神暗了暗，没有接口。
　　“我对你说过……弱肉强食，实力至上，才是这个世界信奉的真理……”伏地魔脸上居然浮起了一丝遗憾，冷笑道，“可惜……有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在……巫师到底是被踩进泥潭，还是爬到顶端……我还真好奇……”
　　“的确可惜，无论如何你都看不到了。”哈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淡淡的问，“我也好奇，伏地魔，你有过哪怕那么一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过吗？”
　　“又是那个老狐狸那套说辞，”伏地魔满脸鄙夷，傲然地扬了扬下巴，“我从不后悔。”
　　“那可真是太好了。”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哈利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只有真心实意的忏悔才能够拯救一个破碎堕落的灵魂，关于这一点，我和邓不利多教授想要看到的结果并不相同——”
　　“他总是希望，你可以回头，可以得到救赎，”黑发少年眉目冰冷，“我却只想看到你万劫不复的样子——无论是那一片灵魂，都只能在黑暗罪孽中永世纠缠，不得解脱。”
　　“看来没能亲自了结主魂，让你怨气很大。”伏地魔居然愉快的大笑了起来，“杀了我又怎样，你终究没能亲手替自己的父母报仇……”
　　“踩着他们的流血牺牲换来偌大的名声……救世主……呵……”他摇晃着上前一步，微微倾身，清晰低冷的语调里满是戏谑与恶毒，“这一战过后……荣耀加身……你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吗……”
　　伏地魔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内部澎湃翻涌的压力，慢慢的变得虚薄，仿佛一张被乍然击碎的画像，在冰冷的空气中分裂成了无数碎块，无声无息的融化消散，四周顿时弥漫起漫天的血气。
　　消失之前，他回过了头去，血红的双眸直勾勾的望向了不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城堡，眼神复杂得难以分辨。
　　哈利却没什么兴趣去猜测，这个死了都不肯让他好过的家伙临终前到底有何感想，他收回了自己的飞剑，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猛的放松了下来，眼前忽的有些晕眩，身上受伤的地方也火辣辣的开始发疼。
　　结束了？
　　翠绿的眸中浮现出些微的茫然，似乎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某些东西，一下子被搬得空荡荡的。
　　慢慢的，又生出些淡淡的悲凉与疲倦。
　　结束了。
　　决斗场地外的光罩啪嗒一声破裂开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冲破云霄，似乎有许多人在哭，在笑，在高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刚刚的战斗太过紧张，他这才注意到，围攻霍格沃茨的所有黑暗生物都已经被消灭了。
　　白金发色的少年满脸是泪，跌跌撞撞的朝他奔来，哈利站在满目疮痍的林间，神情有片刻的怔忡，随后微微张开手，被浑身颤抖的恋人抱了个满怀。
　　德拉科冰凉的手臂搂紧了他，悄悄哽咽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忙不迭的松开了手，稍稍后退一步，替他小心检查起来，“伤得重吗——”
　　“还好，”哈利语气含糊的抱怨了一声，“那个家伙，可真难对付。”
　　紧随其后的蓝影深深的皱着眉，直接将一粒丹药塞了过来，有些不耐烦的扫视了一圈周围，“安静一点。”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看清之前的那场战斗，为黑发少年最后那几乎算得上是同归于尽的动作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蓝影眸光暗沉，心里既愤怒又后怕，他强压着这个小混蛋绑定替难人偶，可不是要他仗着有东西保命就肆无忌惮以身犯险的——
　　哈利带了点心虚冲他笑了笑，慢吞吞的将丹药含在嘴里，抬手搭上德拉科的肩膀，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借我靠一下亲爱的——你也不希望明天的《预言家日报》里有你家未婚夫大战后摔了个大跟头的新闻吧？）
　　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德拉科心疼又好笑，不动声色的扶稳了他。
　　“哈利，你感觉怎么样？”
　　“先去医务室——”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大步来到他身边，亟不可待的同时开口。
　　哈利瞧着一哄而上的成分复杂的人群，头疼得不得了。
　　“没关系，待会儿就去。”
　　他深吸了口气，略微定了定神，目光越过围聚在身边的众人，落在方才伏地魔消散的位置，那片空间内四溢的红色雾气正在渐渐收拢，很快的凝结成小小的一团。
　　虚无的空气中犹如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弧形的波纹，原地静静出现了一个黑发红眸的男人，穿着一身与凌乱的战场格格不入的精致礼服，苍白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朝面露警惕渐渐安静下来的众人随意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那团仍在不住翻涌的红色雾气便乖巧的落了下来，在扫视过去的诸多目光下恢复了本来面目。
　　皎洁的月光似乎格外钟爱那个角落，倾注其上的月华明亮得犹如实质一般，赤红色的宝石折射着通透的莹光，格外的动人心魄。
　　黑发男人将宝石轻轻用指尖捏住，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感受着其间丰沛活跃的能量，微微的笑了。
　　“是它没错了，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个需要物归原主。”
　　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是极优雅的声线与腔调，即使大伙儿都对这个突兀出现的男人很是怀疑防备，在他开口时，许多人仍忍不住露出一丝迷醉的神色。
　　格林德沃轻啧了一声，似乎很看不惯他这种在任何场合都不忘彰显自身魅力的举动，“当然——把你的东西收好莱尔德。”
　　莱尔德淡淡的扬了扬唇角，忽的目光一转，投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回是您赢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角落，神态轻松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了众人面前。
　　“艾维斯·辛摩尔？！”一直在旁边满脸担忧望着哈利的约西亚失声惊呼，稀奇地瞪大了眼，“你怎么会在这儿？！”
　　艾维斯朝他耸了耸肩，“路过，看个热闹而已。”
　　约西亚很是怀疑，“你有这么空闲？——还有，”他有些奇怪的瞟了布鲁赫族长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疑惑又防备地盯着自家死对头阵营里的精英人物，“赢了又是什么意思？这里的事跟辛摩尔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过是和布鲁赫族长打了个赌而已，”艾维斯面带笑意，言辞却不那么客气，“怎么，你一点都不清楚这件事情吗？那你这么长时间，傻乎乎的混在那群巫师中间是在做什么？”
　　约西亚似乎有些不大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呐呐的重复了一遍，“不过是……打赌？”
　　“反正我们都不能直接对伏地魔下手，又都想要那个玩意儿，”艾维斯冲莱尔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神态带了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似乎整件事情只是无聊中随意找寻的一个消遣，“就拿它当赌注，看看到底是谁选中的人，能够干掉那个家伙喽～”
　　他嘴角微微一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原来没人和你说过吗？我还以为你很受布鲁赫族长的信任呢，他可是一早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怂恿伏地魔，逼得他自取灭亡的。”
　　约西亚脸上的所有神色全都僵硬住了，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又猛地转过头去，不敢置信的望向了没什么表情的莱尔德。
　　难道英国魔法界最近的动乱，和麻瓜世界多次袭击血流成河的场面，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件可以用来打赌的小事吗？
　　莱尔德神色不变，轻声的笑了，“是的。——所以呢，艾维斯，你这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庆祝胜利？”
　　语气平和，但逐客的意味相当的明显。
　　“呵，不用了。”
　　艾维斯倒是真有些意外，他以为眼前这个一直满世界游荡的蠢货在布鲁赫家族内部并不受欢迎，没想到不过调侃了两句，布鲁赫族长居然不再维持风度直接发话赶人了。
　　他朝莱尔德微微躬身，姿态恭敬表情却依旧懒散随意，“诸位慢慢庆祝，我还得回去向族长复命。”
　　他们的确有些失算。
　　没想到凤凰社组织那么重要的一场围剿行动，邓不利多居然会将波特这样强大的战斗力留在学校；没想到明明野心勃勃的韦斯莱，居然会在服用了药剂之后，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功绩与荣耀，也要第一时间给邓不利多报信。
　　更想不到，那个脑满肠肥昏庸无能，在他们眼里简直毫无可取之处，连当个傀儡都嫌没格调的魔法部部长，难得的还有一分能让人看得上眼的底线与坚持。
　　输了也就输了吧，原就是想给布鲁赫添点乱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艾维斯朝挤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两个小家伙随意打量了一眼，黑发男孩儿缩了缩脖子，揪着金发男孩儿往后头直退，躲到了离他们最近的格林德沃身后。
　　哎呦这两个小鬼，胆儿够肥的啊——
　　老魔王玩味的挑了挑眉，就感觉到那个仿佛快要哭出来的小崽子抖得像只小鹌鹑似的，又拖着小伙伴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了邓不利多和哈利的位置。
　　老人面色沉静，镜片后深邃的蓝色眼眸仿佛波澜不惊的大海，是厚重到不可撼动的平稳，站在他身旁的黑发少年微微抿着唇，尽管刚刚结束一场大战，目光依旧锋锐而又凌厉，犹如划破空间的薄刃般冷冷的射向了艾维斯。
　　面对这样明显的维护与警告，艾维斯遗憾的移开了目光，微退了一步表明态度，最后环顾了一眼纷乱的现场，转身便消失在凉浸浸的月色里。
　　莱尔德也没兴趣在眼下这样乱糟糟的地方多呆，朝莫里森颔首示意，他便领着黑暗议会的众人走了过来，随时准备离开，唯有约西亚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他们。
　　莫里森冲他招了招手，“走了，约西亚。”
　　约西亚张了张嘴，似乎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想到方才莱尔德注视着那块宝石时满意的微笑，和艾维斯仿佛只是输了一场游戏一般毫不在乎的模样，总觉得心里头不怎么舒服，“族长——”
　　他话音停顿了一下，难得的动了动脑子，又艰难地开口道：“我以为我们只是在找寻圣器的下落，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辛摩尔家族也插手了这件事的？”
　　莱尔德挑了挑眉，语气平静而又慵懒，“有一阵子了，那些家伙也不过借这个机会和我们作对而已。”
　　约西亚呐呐地说：“可是……难道你们真的在拿这个打赌吗……明知道会死很多人……”
　　“你这是在质问我？”莱尔德眉梢轻挑，却并没有为此而动怒，殷红的眼眸带着一些微妙的估量的神色打量着他，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的确。”
　　“——但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约西亚傻乎乎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朝面色苍白的黑发少年望去，那双翠色的眸子已经收敛起冷意，平静得犹如安静的湖面，听到布鲁赫族长这样过分的话也没有丝毫动容。
　　莱尔德微微摇头，抬脚向前走去，没再理会任何人，修长的身影须臾间便融入到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莫里森在同伴们纷纷离开的时候，面带无奈地又招呼了一遍，“约西亚，事情都结束了，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回去吧。”
　　“你也知道？”约西亚轻声问，神情迷茫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们不是合作的同伴吗……”
　　“我记得，你之前也是很看不上巫师的。”莫里森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耐烦，“约西亚，你在纠结些什么呢，英国魔法界的争端难道是血族引起的吗？黑暗议会和巫师也不过是各取所需暂时合作而已，辛摩尔借机挑衅，反击时我们也出了一份力了——你问问他们，谁会觉得结束这一切就该是我们的责任了？”
　　身后的人群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安静得近乎死寂，约西亚有片刻的语塞，又回过头茫然的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哈利。
　　“这是巫师自己的事情，约西亚，你们的确没有义务非要帮助我们。”
　　哈利将手臂从德拉科身上挪开，慢慢下滑握住了恋人微凉的手掌，在月光下站得笔直。
　　“布鲁赫家族已经为此做了许多，”黑发少年眉目清冷，一字一顿、语调清晰地开口道，“非常感谢。”
　　高傲的血族不会因为个别人强大的实力，就看重整个巫师群体，他很了解这样的心态，换做前世的他，如若听闻国外某个实力低微的种族被灭绝，也不过无关痛痒的道声可惜而已。
　　即使这样的态度落在自己身上很叫人不愉快，但也无从指责，将希望与未来寄托在旁人的仁慈上，原本就是对自己命运的不负责。
　　约西亚一直知道自己有些没心没肺，自从意外被转化为血族后，那么多年了连大多数同族都相处得不好，这会儿听了少年仿佛撇清关系的一番话，突然觉得很难过。
　　明明不久前还能够一起斗嘴，一起玩闹，甚至是一起作战的人，眨眼间就划出界限来，变成了“你们”和“我们”。
　　“约西亚？”莫里森最后招呼了他一声，眉宇间略微带了些烦躁，似乎耐心已然耗尽。
　　约西亚低着头，闷闷地说：“反正事情都结束了……”
　　族长大人果然是忽悠他的，什么布鲁赫的支柱，不管在哪儿，明明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还没到聚集的时间呢，我又为什么非得回去，”他焉嗒嗒的，小声的嘀咕起来，“还想再玩一阵子……”
　　莫里森微眯着眼注视了他半晌，才淡淡的说道：“随便你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被留下的年轻血族沉默的低着头，能够感受到来自巫师们防备冷淡甚至是不善的态度，就像许多许多年前他老去的亲人们看着自己时，那种瞪视着异类的目光，让他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想他也该继续去旅行了，去哪儿都好，世界那么大，美人那么多，只是可惜再也吃不到那么美味的猪血糕。
　　“我还可以去波特庄园玩吗？”
　　他呐呐的问道，觉得即使为了美食，自己也该再争取一下。
　　哈利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一些，对他点了点头，“当然，随时都可以。”
　　“那我再在英国玩几天～”小蝙蝠瞬间满血复活，活蹦乱跳的跑了过来，明亮的月光下，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下一站去哪儿我都还没想好呢～”
　　蓝影有点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对哈利说道：“赶紧回去休息。”
　　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哈利慢慢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
　　他微微用力，握紧了德拉科的手，垂眸轻声的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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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起标题太难了
有人发现吗？为了避免专栏全是坑，码了一个一章完结的小短篇，冷到瑟瑟发抖～所以大家要不要去扶个贫？
然后，小朋友们考的怎么样呀？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