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芭蕾》凌绝顶

16、第十六章

　　唐米娜小跑着上楼，脚步轻松，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她想起刚才楼下分开时的那一幕——苏柏听到她的话后，僵立了良久，接着，突然转过身向她直冲过来，在她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一把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他抱得很紧很紧，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热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边，又痒又烫。他的头窝在她的肩上，脸贴着她的脸颊，沉甸甸地，紧丝合缝，几乎让她窒息。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等你回来。”

　　那句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带着他的呼吸与温度，唐米娜微笑起来，唔，也许，等她回来后，可以暂时休个假，他们可以一起去旅行，或者带苏柏去家里看看。唐米娜的脸红起来，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他的吧，唔，一定会，苏柏那么好。

　　“唐小姐。”冷不防一个阴影突然笼罩住她，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唐米娜疑惑地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黑发红肤的健硕男人，她认识他，他是薜达身边最亲近的第一保镖——索卡。

　　唐米娜不喜欢他俯视她的角度，她不动声色地上了几步台阶，直到视线能与他平齐，“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道。

　　索卡恭敬地答：“老板让我来接您去一个地方。”
　　唐米娜皱起眉头，薜达又在搞什么？“我要参加舞蹈团赴巴黎的演出，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错开一点，想从索卡身边走过去，索卡却身体一晃，依旧挡在她身前。

　　唐米娜有些生气了，她瞪大眼睛看向索卡，“你干嘛？我要迟到了。”
　　索卡脸上表情奇异，似笑非笑，他说：“唐小姐，根本没有什么演出，我们是特地来这里接您的。惹老板生气可不是件好事，请您还是跟我们走吧。”

　　唐米娜一怔，“没有演出？”
　　索卡沉默着向她走近了一步，徒然拉近的距离无声地传达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唐米娜看着索卡，心底拉响了警铃，薜达倒底想干什么？她隐隐约约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跟我走吧。”索卡伸出手，好像准备要拉她的胳膊。

　　米娜后退一步，眨了眨眼睛，一脸迟来的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故意用演出把我引来，Alex见我用得着这样麻烦吗？哼，这人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她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最后撇撇嘴象是做了个决定，“好吧，我倒想看看这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唐米娜看了眼索卡，若无其事的微笑，“那，麻烦你帮我拿下行李，好重……”

　　“重”字未落，米娜突然将手中的大书包一把砸向索卡的脸，她不敢看仔细到底有没砸中，慌不迭地转身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苏柏！苏柏！救我！”她的心跳得飞快，祈祷着苏柏不要走远。

　　索卡冷不防被她一个包砸到眼前，急忙一个闪身让了开去，“嘭”地一声，米娜的大书包落到地上，阳光下激起一片飞尘。

　　“抓住她”索卡一咬牙，立时低喝一声，楼梯的拐角处顿时冒出两个人，不由分说地拽住了自投罗网的唐米娜。

　　“你们到底要干嘛？！”唐米娜被那两人钳制住，其力道大得快要勒断她的手臂，腕上火辣辣地痛。
　　她努力挣扎，索卡却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对不起，唐小姐，我们失礼了。”

　　唐米娜怒目相视，正待再说，索卡却干净利落地一挥手，“带唐小姐上车。”
　　捉住唐米娜的两人可一点没有对不起的感觉，其中一个一把捂住她的嘴，两人齐力，不由分说地架起蹬手抵足挣扎的她，轻轻松松带出大楼，塞进了车里。
　　“唔唔……苏柏……”
　　汽车迅速驶动，风中只留下一声破碎的呼喊。

　　* * *

　　唐米娜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窗外的天还是一片墨蓝，有一轮弯弯的下弦月，褪了色般的浅淡，遥遥挂在天空。

　　“嘀哒、嘀哒、嘀哒……”单调的声音无止无尽地响着，让人心烦意乱，她循声看去，墙上的钟告诉她，现在是早上四点。

　　唐米娜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透心的凉。
　　她无力地坐到窗边的沙发上。
　　三天了，从她被索卡强行带到安那西已经三天了，她并没见到薜达，只是被人客客气气地关在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

　　薜达究竟要做什么？苏柏呢，苏柏已经知道她失踪了吗？她原来的演出说好了正是三天，今天再见不到她回去，苏柏会急成什么样？分手时，他说过，他等她回来……

　　唐米娜想起苏柏，他温暖的怀抱仿佛还能感觉得到，望着窗外的天，她的手慢慢将沙发上的薄毯扭紧。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最后停在了门口。
　　唐米娜扭过头，眼神定定地看住那扇深栗色的实木大门。
　　咔嚓一声响，她看到金色的门把手缓缓扭动，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廊里桔色的灯光顺着空隙一涌而入，薜达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你终于来了。”唐米娜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冷冷开口。
　　薜达缓缓关上了门，短暂适应了下房间里的黑暗后，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他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开灯的房间里，只有窗外幽幽透来的一点蓝光，他的脸在暗影里模糊不清。

　　“我以为你会冲我发脾气，没想到你这么冷静。”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听来遥远而陌生。
　　米娜抬起头看他，“我也很意外你能这么平静的跟我说话。”

　　薜达沉默一会儿，然后就笑起来，笑声在沉寂的房间里荡起隐隐回声，“米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天真的小丫头。”他突然弯下腰，单手撑住沙发靠背，将唐米娜困在小小的方寸之间。

　　“看来你比我想像中聪明，那你猜猜，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他的鼻尖几乎触着她的，呼吸之间，唐米娜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

　　唐米娜错开了脸，皱起眉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他低低地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扔在沙发上，“那自己看清楚！”

　　唐米娜看向沙发上那几张照片，虽然光线黯淡，她还是一眼清楚地认出照片上相拥相偎的两人，是自己和苏柏。

　　“你派人跟踪我？！还拍照？！”唐米娜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即脸腾地通红，“你，你，无耻！”她狠狠推薜达，想把他掀开。

　　薜达却突然一把卡住她脖子，将她的脑袋紧紧顶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告诉过你无数次，你是我的人！从小我就这么决定了。因为爱你，才一直纵容你，我等着你长大，等着你明白，等你愿意主动爱上我……可你呢？你都干了什么？嗯？！”他抓过一张照片，拍到唐米娜脸上，厉声喝斥：“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你宁愿选一个到处打工的穷留学生也不选我！！”

　　唐米娜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青紫，拚命挣扎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得老大，死死盯着薜达，这还是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名叫Alex的男人吗？这还是她一直当作兄长，视为朋友的男人吗？

　　他想杀了她！！！
　　这一刻，唐米娜只有这个想法，她几乎听到了死神咚咚咚的脚步声。
　　薜达的手一点点收紧，唐米娜的手却一点一点无力地放松，视线一点点模糊，房间好像更黑了……

　　蓦地，薜达忽然放开她站了起来，唐米娜只觉得脖子上一松，一大股凉凉的空气立刻涌入肺腔，她不受控制地大咳起来。

　　“这是给你一点教训，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底限。”他站在黑暗里，像一个庞大的阴影。
　　唐米娜抚着脖子，喘着粗气，她瞪着薜达，像是堕入恶梦。

　　“我已经叫人筹备婚礼，下个月我们就结婚。”他的声音冰冷刻板，听不出一点情绪，说完了便转身要走。

　　“Alex，”唐米娜挣扎着站起来，“我不会嫁给你的！”她盯着薜达的背影，心里不是不怕，可她不能嫁给他。

　　薜达转身，窗外那点蓝光正好射入他的眼帘，狭长的眼睛流过一闪即逝的冷光，“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说不吗？”
　　唐米娜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如果你想娶一具尸体的话，我当然没能力反对。”
　　薜达看着她，笑起来，“即使你死，你也是薜太太。”接着，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打了个响指，“忘了告诉你，到时候，我会请你的前男友，唔，好像是叫苏柏吧，我会请他来观礼。”

　　“你——”唐米娜退了一步，身体有些趔趄，“你把苏柏怎么了？”
　　“瞧你，这么惊慌做什么？就不怕我吃醋？”他缓缓走到唐米娜身边，冰冷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我只是把他请到一处地方，好好款待。”他微笑，“只要你做个乖新娘，我保证还让你见他一面。”

　　唐米娜不可抑制地发抖，她猛地一把推开他，“你是个疯子！！”
　　薜达被她推得身体一晃，一只手顿时僵在空中。
　　“疯子么？”他笑起来，越笑越大声，不可一世的张扬，他睨着她，“那就一起疯吧……”
　　唐米娜心里一紧，正想跑，薜达却大手一伸，捞住她的纤腰，将她扯进怀里。
　　“不要……”唐米娜还没来得及呼叫，就被他一把堵住了嘴，唇上生生的痛，是他狠狠地撕咬她，接着背上轰地一响，她被撞得眼前一黑，后脑勺顶在了墙上。
　　“是你逼我的……”他喘着粗气的声音响在她的耳际，接着“哧”地一声，身上一凉，他撕开了她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偶在丢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