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及川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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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到电话赶回公寓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
绕着回旋的楼梯，有雪片从眼前飘落。有人斜斜地站在避风的拐角，点在胳膊上的手指节奏透出几丝不耐。不出所料，一见着你就开口抱怨，“慢死了——”
“都给你说了回来要很久。”你喘了口气平复心率，拉开手袋拉链寻找钥匙。体质原因，一路疾走六七分钟，你的手指还是被风吹得僵硬。
“又不带手套。”
指尖被攥住。
“你为什么老是记不住戴手套？”
口气略严厉。虽然是出于关心，但你不喜欢被这么说教——刚想把手缩回来就被拽着送到温暖的颊边。
“也不怕冷……”这么说着，又将你的掌心翻了个面，将更为冰冷的手背压在了自己脸上。
记忆里，这人的体温总是这样。热的、暖的，把你烘得像支温室花朵，连带反击的话语都一起融了。
“到底是谁不怕冷啊……”嘟囔着，你抽开手摸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屋，你就去拿遥控器打开空调。
热风徐徐抽.送。
对方也熟门熟路地拉开鞋柜拿出静放在角落里的男士拖鞋换上，解开的围巾和脱下的外套也规整地挂上衣帽架。
水壶装满水，开火。马克杯两只，再加上四勺可可粉。等待水开的空隙，你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干嘛，不欢迎？”
“……”
“那这次待几天回去？”
“刚见面就想着我走了。”
“……”
“为什么不说话？”
“你这样我还能说什么。”
“好不耐烦啊，是有新欢了吗？”
“……”
“果然，旧爱比不上新欢呐——”
“O-i-ka-wa。”
你出声，警告这位前任适可而止。
毕竟，你们已经分手三年多了。
你也曾在夜深人静时回忆起这段初恋。
始于懵懂的心动，又乍然无疾而终——林荫校园里的恋爱不都是这样吗，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剧情。
如果硬要找出这场恋爱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只能是你的交往对象是个校园Star外加超级大帅哥了吧。
是怎么开始的呢。
或许是你俩碰巧分到一个班级，你恰好担任班长，而他又是时常需要请假补课（因为外出比赛）的排球部新星。
也可能是你加入了生徒会，成为了外联部的一员，开始常与各个社团打交道——总之，在情人节送巧克力时，对方倏然发问：“诶，只是义理巧克力吗……”
你脱口而出：“你今天收到的本命巧克力已经够多了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你其实是在吃醋吧。那家伙那么聪明，一定看出来了。
“但我想要的只有一个。”
直到今日，你依然记得那个画面。
他被你从教室里叫出来，就站在你对面。窗外玻璃折射而来的日落的光化为笑意在他眼底飘晃，整个人BlingBling到轻而易举将义理巧克力变本命。
于是，你们就在那天交往了。
然后在交往的第十九天，你提出分手。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男友实在是太太太爱排球了。
除了周一部休，平日里天不黑绝不离开场馆。别说复刻偶像剧里的浪漫场景了，连约会吃饭看电影这些都得统统排在排球部与比赛的顺位之后。
“我觉得你有排球就够了。”
「而我，似乎才是你生活里多余的部分。」
这句话你哽了几次，终究没能说出口。要承认自己比不上一颗球实在是太伤自尊心了。
“只是因为这个吗？”
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反应。
没有嬉皮笑脸也没有插科打诨。褪下平日里的幼稚与孩子气，站在你面前的及川彻理智且冷静。他再次向你确认道，“没有其他原因，不是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
听到这里你没忍住唬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经常惹我生气啊。”
见你还愿意搭话，他脊背微不可察地一松，然后按着后颈若无其事地走近两步，再近两步。直到被你发现瞪了一眼才清清嗓，缓缓地带着安抚也裹着哄骗：“那你来看一场我的比赛好不好。”
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尤其还是情敌——你是说排球的比赛，更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但论起牛皮糖的功夫，鲜少有人能比得过及川彻。他绝口不提分手的事，只缠着你提醒你记得来看两天后青城的比赛。
坐上观众席时，你是不抱希望的。不是对这场比赛的输赢，而是对你即将画上休止符的爱情。
看一场球赛能改变什么呢，能把你在及川彻心目中的位置挪到排球前面吗？
不能。
就在你以为自己的初恋只能到此为止，比赛的哨音又瞬息将你的心灰意冷拨正到怦然心动——这次公式赛及川彻作为首发上场，担任二传手却展现了远远超出这个位置该有的进攻性。
白色球衣服帖地顺着肌理起伏，薄荷色领角削出纤长颈线，汗水沿着喉结滚落。结实有力的腿根藏在制服之下蓄势待发，支撑他追逐在上空飞跃的球。
这样的及川彻，你是第一次见到。不管是专注坚毅的眼神，还是统领球队组织进攻、切换防守的自如姿态。
“你怎么知道球会落在那里呢？还有啊还有！它怎么那么听话指哪传哪，你怎么做到的？”
开完赛后总结，及川彻在校门左侧的便利店找到你。
你踩在窄窄的花坛边缘，高举双臂凭空一抛，模仿传球的姿势，却招来一阵笑。
“你这是在投篮吧，”赢了比赛，他心情很好，此时被你一逗，又笑了起来，“球可不是这么传的。”
胳膊一伸，他从身后环住你。十几厘米的台阶仿若虚置。顺着冰凉的腕口，他滑过你的手背，握住你平举的手。长而有力的五指倏地钻入指缝，像颗火星，与你纠缠。
“如果要打A快攻，就要这样……”
这个高度，他一低头就能将嘴唇凑到你耳边。
三月初的宫城，春光还没降临，冽冬的尾巴裹挟在风声里。你却觉得耳尖连带心窝全都烧了起来。
放火的人明明发现了，却装作浑然不觉，操纵着散漫笑音继续纵火，“C快攻的话，就是这边——”
最后欣赏够了你的赧然，才收紧双臂彻底将你锁进怀里，摇着尾巴得意扬扬：“刚刚比赛，及川先生是不是很帅？”
你抬眼看他。从鬓角的碎发到微微挑起的眉峰，深轮廓的眼眶与笔挺的鼻梁，全是无一例外得好看。但都不及赛场上意气风发的他的一半。
你发觉，你忽然能与情敌——排球和解了。
“嗯，”满足他的虚荣心，你飞快在他的下巴亲了一下，“我男朋友超级无敌第一帅。”
他一时没有反应，只傻愣愣地看着你。张开口，却没发出声音，只从唇角溜出一缕浅浅白气。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一盏盏亮起的路灯是城市的小小星河。你们站在其中一颗星星下面。
好一会儿。
他说你要不要再亲我一下。
你问为什么。
他叹气，说因为我想亲你，但没你同意又不敢。
你快被他的可爱融化了，追问，“那我想亲你不用征得你同意吗？”
他向你敞开双臂，一副慷慨大方的模样，“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欢迎来亲。”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及川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