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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逃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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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手里的匕首,林晨安松开她的手,刻意压低的声线似乎带着蛊惑。
“这里是无人的旷野,月黑风高,而且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有人真的出了什么事,雨水也会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似乎要刻意引出芸娘心中的恶念来,芸娘心中的血液渐渐地沸腾,耳中有声音一直在鼓噪,让她整个人也变得焦躁不安。
范楚席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他忙道:“表妹,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真的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们可是表兄妹,你真的要杀我吗?你以前可是连只鸡都舍不得杀的,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姑母的在天之灵定然要怪你。”
他突然提起娘亲,芸娘手中的匕首猛然掉了下去。
林晨安及时地接住,范楚席趁这个机会赶紧下去,想要逃跑。
但他跑了不过一丈的距离,便被林晨安给踹倒在地。
范楚席一直不停地求饶,夜空再一次被闪电点亮。
林晨安脸上的黑色面巾随风吹落,范楚席终于看清了林晨安的脸,他大惊:“是你!啊!”
旷野里发出一声惨叫,将芸娘一下子惊醒过来,她急忙望过去,黑暗中,只有那匕首闪着烁烁寒光。
怎么突然又没有声音了?
原本两人站立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一人。
是那个轻薄她的人。
范楚席呢?
该不会他杀死了范楚席?
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芸娘,她抖抖索索地摸住了缰绳,鞭子拍在马身上,马儿受到驱赶,往前奔跑。
马车在路上颠簸,芸娘从没有赶过马车,她单单只坐过牛车而已。
但如今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她多想。
天上再次响起炸雷,旷野的风猎猎作响,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马儿吃惊,长嘶一声,疯了一样朝着前面飞奔而去。
林晨安抬头,便见马蹄即将踩过他的脸。
芸娘惊恐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四目相对,芸娘如遭雷击,太过惊讶以致于她下意识喊出来:“林晨安!”
林晨安迅速闪开,重新站起来,马儿已经跑远。
坏了,前面便有一处断桥,芸娘完全不会赶马,马儿如今受惊,危险。
芸娘紧握住缰绳,全身的血液都似被冻住。
林晨安,居然是林晨安。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参加乡试,如今应该在县学了吗?
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要逃跑的事情?
他是特意来抓自己回去的?
不行,千万不能被他带回去。
芸娘呼喝着马儿,马儿加速前行,她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
她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抓住马车帘子。
太快了,太快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
她试图让马儿听话一些,可马儿如同疯了一般,根本不听指挥。
闪电几乎就劈在她的头上,马车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更让她惊恐得是,闪电亮起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前面是一截断桥。
“停下,快停下,危险。”
芸娘拉住缰绳往右边拽,可她的力气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拉不动这马儿。
她看着马车两边似乎有许多沟壑,荆棘和灌木丛不停地后退,她看得犹豫不已。
跳下去,如果跳下去,是不是能活下来。
可是万一跳下去是死路一条呢?
她的目光在断桥和路两旁不停地来回扫视,而那断桥已经越来越近了。
啊,跳吧。
芸娘正要松开缰绳跳下去,马车外突然响起林晨安的声音:“不能跳,跳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她急忙往后面瞧去,便见林晨安就跟着马车右边。
“林晨安。”
林晨安来不及回答她,只道:“退后一些。”
她忙往马车里面进去些,林晨安立刻瞅准机会跳上去。
缰绳从芸娘的手中换到了林晨安的手上,他只来得及问一声道:“你没事吧?”
而后便坐在了马身上,开始阻止疯马继续前行。
马儿却仍旧往前去,林晨安咬牙沉声道:“抓紧马车侧壁,不要动。”
芸娘听他的话,抓紧了马车侧壁。
她抬眼见那断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儿的速度根本没有丝毫的减退。
她不由地看向林晨安,心里更是升起一丝绝望,他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马车已经要冲到了断桥边上,芸娘几乎可以想象马车坠落的惨状。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只听一声马儿的长叫,马车猝然停了下来。
巨大的惯性让她整个人都往前冲,她抬起头来,没有看见林晨安。
她心中一惊,急忙往前去,这一下看清林晨安就挂在马儿的腹部,那缰绳被他紧紧地勒在手上,他抱住马儿的头,眉头紧皱,衣衫被划破,头上的簪子不知何时掉落,如今青丝散乱,脸上亦有划伤,只有眼睛依旧是沉静的。
芸娘心惊肉跳。
他们已经到了断桥的边缘,再往前一步便会掉入河中,这河水又深又阔,掉下去必定会出事。
幸好,幸好。
她肩膀松下来的时候,林晨安已经重新坐上了马,调转马头,行至安全的地方,他直接掀开车帘入内。
芸娘下意识后退,但是她的后背已经抵在了马车侧壁上,退无可退。
她想说一声,刚刚幸好他勒住了马儿。
但是不待她说话,林晨安已经用力抓住芸娘的手。
他攥得太紧,手心的温度也太烫,往常在家中,他似乎还有所收敛,如今在外面,他的目光幽深晦暗,让芸娘不由得心跳加速。
“你放开我。”
“为什么驾着马车跑,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如果刚刚不是我,你已经掉河里,你又不会凫水,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渐渐逼近,芸娘挣扎着,电闪之间,她看到林晨安脸上的血,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铁锈味。
血,难道这是范楚席的血吗?
想起刚刚的事,芸娘惊愕地睁大了双眼:“你,你杀了范楚席。”
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关心范楚席。
林晨安沉声道:“我即便杀了他又如何,他该死,竟然敢撺掇你离开林家,私奔出逃,他便不该活着。”
芸娘听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她不敢置信,整个人都在轻轻发颤。
“你真的杀了人?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是杀了,他都为了自己活命出卖你,你还在心疼,可惜他?”
林晨安内心愤怒,他的表情更冷,在这夜里便像传说中的鬼魅一般。
芸娘恐惧不已,嘴里只重复道:“你杀了人,你杀了人。”
林晨安抓住她的两只手,她尖叫一声,直接用包袱扣在他的头上。
但是却被林晨安轻易按住双手在头顶,她的腿便用力去踢林晨安,林晨安眸光更暗,如同这天上黑沉沉的乌云,仿佛是暴雨前的征兆。
他直接倾身而上,牢牢地压住了芸娘。
芸娘动弹不得,又急又怕:“你做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杀了范楚席?”
“你自然不希望我在这里,之前答应等我,都是在骗我的吧?如果不是我有所察觉,你现在是不是就跟着范楚席离开了?”
芸娘早就不想在林家了,如今被他抓到,她也不用隐瞒。
“是,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不想待在林家,我要离开,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待在林家,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离开了。”
她差一点就能逃走了,就不用死了啊。
她气恼地看着林晨安:“林晨安,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林晨安气急反笑:“可是怎么办,你骗了我,我还是抓住了你,你今生好像都不能离开林家了。”
她的生路被堵死,芸娘狠狠地盯着林晨安道:“林晨安,我讨厌你,我恨你。”
林晨安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下压,“就这么恨我,是为了范楚席吗?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你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说过,是我错了,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你究竟还要我怎样?”
两人离得如此近,近到芸娘只觉自己浑身都被血腥味和墨香包裹。
紧握的手上传来他滚烫的温度,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如此的冰冷、可怖,如同孤狼盯着濒死的猎物。
战栗从心间起,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了解过林晨安,那些斯文都是他的假象,现在他撕开了一些,露出内里的獠牙,她才惊觉自己招惹了怎么样的人。
“你说呢?我只是要你老实待在家中你为什么不听话?你明明答应的,为什么要跟着别人走?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芸娘的眼泪夺眶而出,泪从腮边滑落,她道:“我不喜欢你,我从来不喜欢你,你放过我,让我走吧。”
这一句话让林晨安失去了理智,他既然应了自己,便不该食言离去。
他冷哼一声,“晚了,现在太晚了。”
芸娘尚不懂他的意思,随着一道惊雷的落下,芸娘只觉唇上一热,一物霸道侵入,她瞬间傻了眼,反应过来之后,她只觉得满心羞愤,她拼命地挣扎,但是她每次的挣扎都是徒劳,到最后她的手被紧紧地按在她的后腰处。
他的五指更是强硬地插入她的手指中,两人的身体严私无缝地贴合在一起。
芸娘渐渐呼吸不上来,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她无处可逃,唇上沾染上林晨安的气息。
林晨安也是头一次与人如此亲密,他的动作刚开始绝对称得上生涩,然而男子的天性让他无师自通
很快他便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以前只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最无用也最无聊的事。
可自从与芸娘相处,他的脑海会时不时闪现以前偶尔看过的春宫图。
有时目光掠过她饱满的唇瓣,他有种异样的,让他陌生的冲动。
到现在终于吻上去,将那两片薄薄的唇瓣衔在嘴中,他才知道什么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馥郁,甜香,如何都不够。
他闻到了一阵青草的芳香,这是芸娘身上的特别的味道。
他为这馨香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