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帝姬被退婚后》南山和风

73、圆房

　　唇齿交缠间，左千山只觉得他那可怜的自尊被击的粉碎，终于在呼吸逐渐浊重时和她缓缓地分开。他喘息着，脸因为心跳加快有些不自然的发红。他一直小心掩饰的脆弱在亲吻过后暴露无遗。

　　钟言环过他，凑到他耳边，温柔的重复了一遍今日上午的话。左千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十分无奈的缓缓呼出来。半晌，终于喃喃道：“我这幅样子……”

　　钟言没有继续再说什么，施术帮他躺在床上，依偎在他怀里，温柔乖巧的有些不像她。

　　“你是想让我守活寡？”这句一出，左千山脸色顿时变了变。

　　钟言缓缓道：“无论你是什么样，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可曾记得我们立下契约，我让你为所欲为。

　　但你最后好像也没对我怎么样，现在回想起来，你倒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左千山对这个称谓倒有些陌生了。世人大都说他霸道狭促，不近人情，冷若冰山。正人君子这词离他太久远。久到他不相信还会有人这么形容他。不知钟言还是否记他们第一世初见时的事情。那时的她也是当前这般温柔如水……

　　钟言忽然起身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唇角带着含意未明的笑意：“……不如我给你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为所欲为吧。”

　　说话同时手已经将左千山的衣衫解开，左千山立马把她伸向裤带的魔爪握住，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不然怎么会把她和温柔联系起来。千年辗转，温柔不见，那一身的桀骜不羁分毫未改，与当初的伽蓝一般无二。

　　僵持之下，左千山的脸羞的通红，他当初是为什么会同意与她成亲的，他简直想杀了那个同意这门亲事的自己。

　　正在他紧张之时，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钟言已施术将殿内的烛火全部熄灭。所有的尴尬不安全被黑暗吞没。

　　左千山察觉到一只柔软细滑的手抚在他敞开的衣领处。温软湿热贴了上来，轻柔缓慢的摩挲着他的唇。缓缓移到下巴，脖颈……

　　他并非想禁欲，只是天生骄傲如他，不过是觉得太难堪罢了。

　　衣衫逐渐散乱，下一刻他大概就要失去理智了，左千山慌张道：“钟言……你等等。”

　　钟言十分听话的停下来，环抱住他。左千山见她停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等到……等到……”左千山气息混乱。

　　“怕是等不了了。”钟言喃喃道。

　　左千山已被慌乱的心跳和尴尬迷了心智，并没有细想她这句的深意。

　　“……我答应你，等回去……我再也不会抛下你。”左千山道。

　　钟言微凉的指尖在他胸膛在画着圈，语调慵懒的答着。“好。”

　　在她缓缓下移时，左千山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紧紧攥着。两人相拥而眠。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被子盖的太厚，左千山是被热醒的。他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儿，看向身下时顿时臊得满面通红。两人衣衫单薄相拥着，加上有点热，自己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

　　他无奈的叹一口气。转世前他可用法力去压制欲望。但如今这副残躯却十分的诚实。

　　他拼命压制脑中那些旖旎之念，钟言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却时不时的落入他的鼻息间。和钟言在灵泉那一夜的画面疯狂的涌现出来。

　　怀里人香软温热，他一动也不敢动，那淡淡的馨香却无孔不入，让他觉得愈加烦躁。

　　他又想起与伽蓝在无妄坊的床上……在上清观的雅阁……在灵泉。这些记忆清晰无比，历历在目。做为一个凡人，真的太难克制自己的欲念，跟何况是抱着自己心爱之人。

　　钟言微微动了一下，将他搂的更紧。这一动，左千山喉结滚了滚。仿佛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了，带着滚烫的热气喷薄而出。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他忍不住稍微凑得更近了些。呼吸着她的呼吸，在与她的唇只有毫厘之时，终于力不从心的躺了回来。仅是抬起脖颈这个简单动作，已经让他累的气喘吁吁。

　　他闭上眼，极力缓和着呼吸，努力掩饰着此刻的狼狈与脆弱。

　　忽然唇上一软，左千山的心也随之一颤。原来方才她根本没有睡着，这磨人的妖孽……还没反应，双手已被她攀上，十指相扣。

　　轻啄暧昧的吻不断加深，辗转反侧间由她主导着，左千山此刻只想去回应她。钟言的手所到之处，微凉却燃起着簇簇的火焰。在身体各处点燃，左千山那小心维护的自尊荡然无存，手上微微用力，不由自主的环过她的脖颈。

　　没有灵泉那夜的激烈，只有无限的温柔旖旎。他们彼此等待了太久。钟言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个与他亲近的机会。

　　日上三竿时，钟言才和左千山起床。

　　仆人们进进出出的服侍，只觉得王爷王妃与平时有些许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虽然安和王是个瘫子，但两人的日子却是过得如蜜里调糖般，和谐恩爱的羡煞旁人。

　　比如，安和王从来言语不多，俊美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会在每日起床后，亲自给王妃梳头发，王妃掉的每一根头发，他都要小心的收在盒子里。

　　再比如，他们家的冷面王爷也只有对着王妃时才会眼角浮笑。王妃的种种喜好他全都如数家珍。。

　　小丫鬟们总会私下议论，倘若能成为他的王妃，哪怕他是个瘫子这辈子也是值了。

　　春去秋来，天气转冷。最近左千山白天有些嗜睡。钟言不经意间从仆人那里得知，虽然他的腿动不了，但只要天气一转凉，就会疼的整晚睡不了觉，自幼便是如此了。。但这事他却从未与她提过。

　　钟言留了心，晚上偷偷观察他，这才发现他果然整夜都是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地变换着上半身的动作，辗转难眠。他在刻意隐瞒着她。

　　整夜未眠，不及午后左千山就困倦不堪。见他终于睡着了。钟言这才出来，坐在院落里缝制一副护膝，虽然她知道这可能根本没有多少用处。

　　风吹起落叶沙尘，寒意森森。钟言这才察觉秋天已然过半。她随手捡起飘落在眼前的枫叶，火红的脉络让她记起枫叶林里左千山第一次主动吻了她。她真的好喜欢他啊，哪怕当时他是因为伽蓝，但自己心里的悸动仍在历历在目。不知何时她才能与他重回那片枫树林。

　　失神之时，一个披风被搭在了身后。钟言心想，他醒了？

　　转身时，一袭雪白的长衫映入眼帘，上边绣着精致的回纹刺绣，往上望去，是一张温润和煦的脸庞。。“顾书白？”

　　顾书白的面容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如今眼神中多了一分成熟。”

　　“钟言，你还好吗？”

　　钟言见到他后第一个反应是看向殿内。随后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个动作落入顾书白眼中，只觉得有些刺眼，心底略过一抹悲伤，转瞬即逝。他赶紧道：“他很好。我方才见他睡着了，便施了个法术让他多睡一会。狐族最擅长这个。你可放心，不会伤到他。”

　　钟言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戒备也逐渐消失了。

　　“……这么多年未见，你还好吗。”顾书白语气诚恳的又问了一遍。

　　“很好。。”钟言淡漠的回道。说完又低下头，继续赶制手中的护膝。

　　顾书白望着殿内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还有多少年寿数。”

　　钟言手中动作停下：“……最多不过三年。人之器机，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多年卧床之人。血脉不畅，能活这么久已是不易了。多活也是折磨。”

　　说话时她神色忧郁。顾书白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种情绪，莫名的一阵心疼。

　　钟言对他道：“听说红檀为你生下了一双儿女。这些年你们过的可好。”

　　顾书白垂下眼眸，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才默默的吐出两个字：“还好。”

　　父亲得知钟言最终去了无妄坊后，便马上安排了他与红檀的亲事。关键时刻明哲保身狐族总是做的最好。

　　但究竟过的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有些无言的尴尬。顾书白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东华雨得到了上清观的碎片，并希望狐族再次助她，但被我拒绝了。”

　　钟言诧异顾书白竟会把狐族机密告诉自己，但她现在除了自己和左千山谁也不信。

　　顾书白恋恋不舍的离去，那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也曾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但身为狐族，那一往情深终究是无处安放。

　　钟言见他走远，赶紧去了屋内将左千山唤醒。左千山睁开朦胧的睡眼：“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我还以为再醒来就能回到修仙界了。”

　　钟言却道：“你且有得活呢。”

　　左千山无奈的自嘲道：“与其早早回修仙瘫着，还不如在这里瘫着，在人间耐心的过完这些年。是你的，总归跑不掉。”

　　他虽然在自嘲，钟言的心却像是被针扎到了般的刺痛。又不想表现出来让他徒增悲凉，于是顺着他的话茬打趣道：

　　“……是你的，你是说我吗？”

　　闻言，左千山认真盯着她，半晌，忽然抬起手，钟言以为他想动，赶紧将手递上，对方却难得好力气将她一把拽入怀里。

　　做完这个动作，左千山的心脏已不争气的扑通乱跳，不禁心里暗骂，这破身子体质也太弱了些。

　　钟言见他脸上又呈现一副不自然的红晕，含笑坐在他腿上，环着他的脖颈，忍不住打趣道。“你竟还有力气来拽我。”

　　左千山被这话激的用力圈住她的腰，让她向前贴紧了他，威胁道：“你等着……”目光危险的上下打量着她，末了还是说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