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帝姬被退婚后》南山和风

41、厚德载物

　　次日清早。许是昨天在藏书阁呆得太晚。钟言睡的迷糊间，以为自己还在万泽山，“竹溪。水……”

　　她接过茶盏，把水喝了。又闭上眼，接着睡。

　　突然钟言睁开眼，猛地坐起来。见她正在上清观雅阁的床上，外边已经天光大亮。

　　“糟了！早课又要迟了。”

　　她看到床边正放着一个空茶杯。方才难道是画中人给她递的水？她快速的瞥了一眼墙上的画，见那画正好好的挂在墙上，应该是灵力耗尽又回去了。

　　钟言赶紧起身，来不及收拾，直奔华庭殿。现在还没到时间，她快一点应该还来的及。

　　当她匆匆赶到华庭殿时，卯时刚过。见殿内已经是座无虚席。幸好殿门敞开着。钟言悄悄地找了位置坐下，暗自庆幸，没人发现她偷偷溜进来了。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许老头还没开始早课，他通常最准时。

　　钟言抬头往前望去。殿前正中央早已坐着一个人。只见那人身形如玉，容色冰凉，眼皮都不带往下望一眼的，端端的坐在那里犹如冰雕玉砌，仿佛连头发丝都在散发着丝丝寒气，整个人透着禁欲高冷。

　　“左千山？！”钟言一惊，心跳地极快。他终于回来了。看着气色应该还好，想必他已经将恶鬼都处理完了吧。

　　下边的女弟子们全都盯着左千山，满眼狂热。左千山抬起头，女弟子们的心跟着微微一颤，心想他会不会看向自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这些姑娘们的心。

　　钟言见左千山的目光穿越人群，朝自己这边望过来。却头一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目光。

　　看到钟言坐好，左千山将手中的书卷放下。

　　开始讲解今日的早课。

　　左千山时不时的朝钟言这边望来，钟言都能察觉出周遭女弟子们那灼热的目光。

　　一堂早课下来，钟言觉得满脑子都是左千山冰凉悦耳的声音，却记不清他讲的内容。大概今日的女弟子们全都是如此。

　　早课结束后，女弟子们皆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窃窃私语，磨蹭着不肯离开。因为左千山正坐在案前没走，似在等着什么人。

　　台下纷纷交头接耳。

　　“他简直太帅了。”

　　“他就是镇守青云谷的左千山。。”

　　“那个杀神？怪不得这么严肃。”

　　“但他严肃的样子真的好禁欲……”

　　钟言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不知为什么，自从确认自己喜欢他后，在左千山跟前她却变得愈加面薄。

　　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女子，来到左千山跟前道：“先生，今日迟到的人还未处置。”

　　众人纷纷好奇的朝那女子望去，谈论的声音渐渐平息，大殿安静下来，人们都在等着左千山的反应。

　　左千山缓缓地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只见那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外门弟子装扮。他又垂下眼，继续盯着手上的书卷。

　　女子指着钟言所在的方向，继续道：“就是那个，钟言，她今天又来晚了。”

　　钟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抬起头，竟是那只小狐狸。看来她真的是一天不落的等着自己出错。钟言心里有点焦虑，不知左千山会不会也会罚她去澄明台。

　　左千山听到钟言二字时，神色微冷，仍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沉缓道：“那当如何。。”

　　女孩心想这先生定是新来的，恐怕不知上清观的规矩，于是道：“按上清观的规矩，应当像上次那样。”

　　左千山动作微滞，凤眼凌厉的望向她，如同一柄冰冷的剑。语气不善道：“上次哪样？”

　　女孩被这目光震慑，殿内莫名的鸦雀无声，众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左千山此刻身上冷冽的寒意。

　　女孩有些胆怯，但仍然鼓起勇气，声音微微颤抖道：“去澄明阁领二十板，再去澄明台罚跪一整……”

　　“天”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啪！”的一声。

　　左千山把手中的书卷重重地扔到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反复回荡在大殿。

　　连坐在最后边的钟言听了都是心里一惊。她看得出他十分生气，心里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见左千山缓缓地站起身来，忍着怒火道：“是许辰罚的吗。”

　　那小狐狸身形已在微微发抖：“……是。”

　　左千山无声的吐出一口气，似在隐忍着怒意，径直朝钟言走过来。

　　众人纷纷开始为钟言这个可怜虫唏嘘。这可是杀神，啧啧，不知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钟言见左千山走过来，不由的低下头，不敢看向他。她今天确实又迟了，哪怕迟了一点儿，那也是迟了。此时不禁脸色有些微红。

　　她看到左千山雪白的衣衫下摆停在跟前。

　　突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到眼前。

　　“走了。”

　　钟言抬起头，和周围所有人一样满脸诧异。只见左千山望向她的目光柔和沉静，在等着她的回应。

　　她立即反应过来，将手放到他手里。左千山的手比她的大了许多，手指微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在众人无比震惊的目光中，牵着钟言离开了华庭殿。

　　直奔许辰的住处。

　　左千山一脚将殿内踹开。

　　许辰正在与东华雨饮茶，李修竹坐在上首，三人正在谈论着纹灵石试炼的事情。

　　三人皆满脸诧异的盯着左千山和钟言。

　　东华雨看了看左千山，却将目光停在钟言身上。

　　“我来找许辰。”左千山声音冰冷。

　　许辰一脸茫然，将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将茶盏放下。。“左谷主，早课结束了？”

　　左千山挑眉，质问道：“嗯，我是来问你，为什么要惩罚我的人。”

　　他的人？！

　　钟言心猛地一跳，难道他真的以为和自己发生关系了？现在是他的人了吗……不禁脸上微红。

　　李修竹和许辰倒是不以为意，因为钟言虽是帝姬，但更是他左千山的侍从，这句“我的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钟言早课首日就迟到，我只是按照上清观的门规办事。”许辰听明白他的来意，此刻仍不觉得他惩罚钟言有何不对。

　　“门规？”左千山唇角勾起。

　　“许长老当真应该好好背诵一下上清观的门规了。

　　上清观门规第五十三条，上清观弟子一月之内若有三日迟到，除澄明阁领罚，还必须罚跪澄明台。。你方才也说了，她是首日迟到。

　　莫不是许长老还存了什么私心？”

　　许辰顿时老脸微红，左千山说的没错，他心里确实瞧不起钟言。

　　“我想问问许长老。谁给你的胆量，竟敢责罚万泽山的帝姬，并让她当众罚跪。”

　　左千山说话间已经开始凝聚灵力，屋内顿时萦绕着一层寒气，如同进了冰窖。

　　许辰看向李修竹。李修竹别过脸不看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华东雨也是局外人，虽与李修竹左千山都是旧识，但这事儿听起来许辰并不占理，也不好插手。

　　左千山的手掌只是轻拍在许辰跟前的桌案上，那桌案立马从上至下，结满了一层冰霜，却在下一刻爆开，化成一团冰霜的齑粉，可见其灵力精纯至极。

　　许辰瞪大双眼，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此事他确实理亏，于是妥协道：

　　“好，我承认，我是惩罚过度。。”

　　左千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从喉中发出一声不屑地轻哼，缓缓道：“道歉。”

　　许辰看了一眼李修竹和东华雨，这两人没一个站出来替他解围的。他只好转向钟言，面有赧色道：“帝姬，是许辰多有冒犯……”

　　左千山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淡笑，在这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显得有些邪魅，语气冰凉道：“去早课上道歉。”

　　“你……”许辰气结。他再次看向李修竹。李修竹此时面上也有些难看。

　　东华雨也是微微诧异。许辰是先生，哪有先生在早课上对弟子道歉的。且不说许辰是修仙界的一代宗师，放眼整个三界也没有如此的。

　　左千山不急不缓道：“离明日早课还有一天，许长老可以好好想想。倘若想不开，我便拆了这上清观，这青云谷不守也罢。”

　　他抬眼望向大堂内正挂着那块牌匾。“厚德载物”。

　　左千山轻笑，抬手挥袖，只见那牌匾从高堂上落下，“哐当”一声摔成两截。

　　殿内的人全都目瞪口呆。钟言心想，这也太嚣张了。

　　左千山做完这一切，跟刚刚喝完一盏茶似的神色淡定。来到仍震惊不已的钟言面前，拉起她的手，转身出了门。

　　“简直岂有此理！”见左千山走远，许辰恶狠狠的骂道。吹胡子瞪眼，完全没了平日那副严师模样。

　　“师兄！他也太嚣张了！太过分了！这简直……”

　　李修竹这会儿才像活过来一般，轻叹了一口气，吹起白胡子微微拂动。一脸平静的抬头问道：“师弟，近来空冥期境界可有突破？

　　许辰愕然，“师兄……你怎么……”

　　李修竹见他错愕，继续道：“你可知当初伽蓝为妖时，是什么境界？”

　　许辰更是疑惑，李修竹突然提起伽蓝做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东华雨明白了他的意思，插话道：“是化妖飞升期。”

　　许辰仍是不明白他们是何意。

　　东华雨缓缓道：“是像我这种闲散上仙也未必是对手的存在。”

　　李修竹点点头：“没错。一个妖修本可飞升却不飞升，进而去修魔道，目的只有一个，为了绝对的实力，为了提升自己。未成魔尊的伽蓝已远在你我之上。

　　当时这世上也只有左千山能捉住这样的伽蓝。”

　　李修竹叹了口气：“师弟，你怎么敢去动他的人。”

　　许辰震惊。更何况，后来人尽皆知的是，左千山用九天玄冰剑碎魂斩了她，那个将三界搅得天翻地覆的魔尊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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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辰：师兄，他太嚣张太过分了……
李修竹：师弟你该补补历史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