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为子祷告 Pray for my son》蓝珑琼

16、Chapter 16 ORDER 命令

　　OBEY THE LORD
　　服从至高的王。
　　OBEY MY MASTER
　　服从我的主人。
　　‘它’睁开眼。
　　‘它’知道自己有了形体。
　　‘它’尽量使得自己的形态更加清晰展现，并以最高的礼节跪于眼前的那一位面前。
　　“听从您的召唤，MASTER。”
　　那名以人类形体出现的女士无所事事的翘着腿把玩着手中的烟杆，它感觉到主人的打量，依然保持低头的姿态。
　　“你的名字是杰洛士，我的神官。”
　　主人的言语便是命令，在得到赐名的一瞬间‘它’不再是它，而是他——不再是一样东西，而是属于主人的神官。
　　“遵从您的意志，MASTER。”
　　一阵令他有点不安的沉默降临，他依然不敢抬头窥测主人。
　　“MASTER什么的听着就烦。你难道想在称呼我的时候跟另外其他四位魔王的时候都用一个词？”
　　已经充分读取造主所授知识与记忆的他慌忙抬头：“是我考虑不周，请您原谅，兽王大人。”
　　说完他一阵尴尬，兽王大人这个词很不幸也有一个MASTER单词在里面。那他该怎么办，用MISTREE（女主人）吗？但是那样做的话海王大人也得用MISTREE，如果仅在称呼兽王大人的时候用MISTREE不是感觉反倒令兽王大人显得弱势吗（MASTER的感觉要比MISTREE更强大有力一些）？
　　只见他的主人用手指敲敲扶手，瞥他一眼：“你就叫我老板好了。”
　　“是的，老板。”他严谨又恭敬的回答。
　　‘以前所听到过的语音跟声调要比这顺耳得多。’这个念头在兽王洁拉丝脑中一闪而过，不过她没有深究。
　　“我的孩子，你应该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形。”
　　杰洛士点头，他有来自造主所赋予的记忆与知识，因为他本是造主的一体。当然在与造主分离后要得到新的知识只有靠自己努力学习。
　　“我们至高的王——”杰洛士平静的说，“仍在沉睡。菲普利佐大人正在进行一个计划将那位唤醒。”
　　“那么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杰洛士再度行礼：“是的，我的主——老板。我将全力协助菲普利佐大人。”
　　然而回答他的不是赞同，而是兽王大人神秘的一笑。杰洛士聪敏的察觉自己的回答与兽王大人的真正意图上还有些许偏差。他虔诚的看着自己的主人渴望得到提示，可惜只看到主人瞧着他煞有介事，或者说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老板？”
　　“你的任务是……明白了吗。”
　　他微微惊讶，然后恍悟，再度恭敬的点头。
　　“另外，在那之前有件事要你跑一趟。”洁拉丝半闭一只眼，看起来有种恶作剧似的感觉。
　　恶作剧？唔，他在想什么呢！他所知道的洁拉丝大人可是很严肃又严谨的啊……嗯？杰洛士琢磨半天都想不出到底是继承自主人的哪段记忆告诉他这些的。应该说是直觉造成的错觉吗？可魔族有直觉这种东西么？
　　“你去替我做件事。”
　　这是兽神官杰洛士所接到的第一个命令。
　　‘我的主人啊，这真是个有趣的命令。’他想，‘不愧是您呢，随便一个计划拿出来看都充满残忍跟算计，无论哪件任务都策划得像副震撼心灵的杰作。我为您的罪恶的艺术而惊叹我尊贵的主人，执行您所布置的任务，对我来说是种荣耀与享受。’
　　****
　　美达拉小心推开门扇。
　　这是雷因.麦格纳斯的书房。
　　她走到书架前，抽出正数第三排的一本书。书架自动从侧面移动开。
　　她看着眼前的通道呆了片刻，这才回神走进去。
　　果然不是错觉呢，几日前曾看到雷因独自进入的密道的确存在。
　　她一步步顺着台阶走下去，进入暗室。与其说是暗室不如说是一个地下室，里面宽广的程度以至于仅拿着蜡烛无法看清里面的布置。
　　美达拉做了那么多年宫廷护卫，很清楚有些事不能深究。其实雷因拥有暗室，在里面做什么事本不在她的兴趣之列，但是——
　　……“最近出现很多起失踪事件，都在贤者之塔附近的范围。”
　　她想起某天突如其来打扰她，自称神殿派来的调查员的男人的话。
　　……“我听说塔的主人，伟大的贤者雷因大人最近购进一批很昂贵的仪器，其中包括生命维持装置。”
　　调查员优美动听却又喋喋逼人的声音循循诱导着。
　　……“请问美达拉小姐有没有察觉到雷因先生最近时期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是不是——在做什么实验呢？”
　　美达拉当时没有回答。但是她的心底惊骇无比！
　　雷因的确很反常，自从他的一个徒弟死去之后。她头次听说他还有个徒弟，而且还是王国军队的一名士兵。当遗体被送回来的时候她才第一次见到对方——那是一名比她还要年轻的男孩。或许身上戴着护符之类的东西使得他的尸身没有腐败的太严重，从轻俏的脸可以清晰辨别他生前的模样；年轻而俊俏，神情放松而安逸。他一点都不像战死在战场上的士兵，更像是邻家的男孩子调皮玩累了暂时的睡着一样。
　　即便是在宫廷看遍尔虞我诈的美达拉都忍不住觉得，这孩子死的太年轻。可以想象当时雷因面对自己唯一一个徒弟的尸体时候有多么悲恸。雷因当时没有言语，跪在尸体前，握着那早已僵硬又软化已有腐败迹象的手，默默流泪。
　　一般的战士死在哪儿便葬在哪儿，甚至没有坟墓只有一把火焰。就是有一定身份与地位的将军们，逝去后将遗体运回的时间也很长多半早已成骨。而雷音的这位小小的徒弟仿佛是刚死去不久便被用最快的方法送回来，美达拉确信雷因使用了传送魔法，还借用许多军方跟高层的力量。由此可见这名少年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
　　可他什么也没说。
　　雷因.麦格纳斯没有丝毫抱怨，没有跟她提起过这名少年任何一件事，甚至连当时他的泪水都没有声音。这样的安静却更加让人觉得悲恸。
　　从那天以后，冠名世界的贤者大人没有离开他的贤者之塔一步。像是中了石化魔法被冻住表情，雷因不再有其他表情，也不再说话。
　　美达拉一直想跟他聊一聊，说些什么安慰他，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雷因每天忙着什么，经常一整天不见踪影。
　　直到今天，她终于忍不住前往暗室。因为之前曾私下找她谈话的调查者，已经‘明示’过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听到调查员对雷因的种种疑问，美达拉忍不住反问。
　　……“啊呀啊呀。看来美达拉小姐对魔法相关的事不大清楚。”调查员竖起一根手指摇一摇带点狡猾的说，“直说好了，我怀疑雷因先生在从事研究‘重生’魔法。所谓重生魔法也是复活魔法，顾名思义是让死去的人复活，是自古以来没有人能达成的禁忌。我毫不怀疑能够创造出数项强大魔法的雷因先生能够再接再厉，将重生魔法也一并研究出来。不过——研究这项魔法可是禁忌中的禁忌，毕竟实验需要反复用活人来做。”
　　要知道，验证重生魔法是否成功的最简单方法正是杀死一个人再看看是否能令其复活！
　　虽然在调查员面前推说不知道，自认为没留下破绽，但是美达拉的心底恐慌万分。
　　如果是真的，那么雷因他正在做人体实验，为了实验重生魔法而不停杀人？
　　她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雷因的种种行为都非常的可疑。所以今天趁着雷因出门的功夫，她瞧瞧潜入雷因的经常消失的地点——密室。
　　美达拉的手碰到一个魔力晶球，不知道怎么触动了一下，哗啦整个地下室墙壁上镶嵌的晶石全部通透明亮，将地下室照的跟白天一样。
　　“啊！”她惊叫一声。
　　在这空间，充满了奇怪的仪器跟容器，还有不知是死是活沉睡其中的人体。
　　地面上也有萤光类的亮线织绘成庞大复杂的魔法阵，阵中心同样是半透明浸满液体的容器跟悬浮其中的物体，不过这一回不是人体而是一颗头颅！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头颅。那张脸美达拉见过，正是从战场被送回的那名少年！
　　“你，看到了。”
　　美达拉缓缓回头，面对她所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不由自主打个冷颤，一种黑暗的压抑令她无法动弹！
　　“雷因！”
　　她死定了！
　　美达拉有这种感觉，她的没一跟毛孔都在叫嚣着逃走。眼前冷冷矗着的人不是贤者雷因，而是一头没有名字的魔兽！她会被撕裂，她会被杀死！
　　“雷因……”她再度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她相信此时如果她扭头意图逃走一定会被猛兽咬断喉咙，她拼命咬牙控制住大脑充血几近昏倒的冲动。
　　但是雷因没有动弹也没有回答，他的瞳孔紧缩后眼睛深处发红，唇角微微上勾，这不正是当初采药时他失控准备杀戮的前兆！
　　“雷因，我是美达拉！”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叫道，“看着我，我是美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