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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在那日之后我便回了家里,仕豪问我有没有想好,他的想好是那晚他和关崇北的争执,我摇头直说没有,或许很久很久都不会想好,他说没有关系。
      关崇北没有回去,但是他身旁的一位极具才华的谋士回去了,似乎是叫那日松。他也来找过我,我那时候穿了件薄薄的衣裳,外头披了个厚厚的袍子在外头逗赵衍廷送来的鸟儿。
      他正就进门来了,我有些愣神的看着她,他近前就把我的手包裹在了他的大手里头,他穿的不多,但是手心却很暖。
      我一时间竞忘了抽手,到他问我:“手红了,怎么不多穿件衣裳。”我这才回神收手。
      哪想他下一刻就将我抱了起来,我惊呼声,他却稳稳的将我抱回内屋。
      我问他怎么来了,他说:“我有些思念你,在外头看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冻得鼻子通红便进来了。”
      我不自主的摸了摸鼻子,他的汉话说的越来越好了,我却奇怪他为何相中了我,我也直白的问他:“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叫你喜欢”
      他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我也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半晌他道:“我见你第眼,心中有波澜。你像纳木错旁的阿却拉葛姑娘。”
      我问他什么是阿却拉葛,他说阿却拉葛就是我。他的眼睛好像最清澈的天空,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十分的干净澄澈。说实话,他有些像少年时候的赵衍廷,我有些动容。
      关崇北要我穿好衣裳,他在外头等我,之后采儿为我更衣,我再出去便没有看见他了。采儿说,他刚刚才走,是见我收拾好了才离开的。
      我没有再见赵衍廷,我有时候会给他写信,大多是在夜里,因为那时候我思念他最深。
      “邱杨,你猜我在做什么”我停下手里的笔,看向窗台,外头圆圆的月亮映在那上面,“ 我在看月亮,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再攀上我的窗台。”
      “我时常会想起你,我觉得我们的遗憾不止这些,还有我的迟疑,你的判断。我原以为在城楼上盼你,见你日日将近的身影便是最大的尽力,我也不曾想到她为你穿过漫漫黄沙与城楼的背影。”
      这些话都是我想与他说但不曾说出口的,我没有寄给他,只是自己放在了妆匣屉子最下面那一格里。我只得我与他再无可能了,但是时常的想念无可避免。
      每个人都会有放不下的人,尽管他的妻子妾室都不是我,我依旧会去爱他,这无可避免,但我知道时间慢慢的会让我去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关崇北常常会带些东西来找我,是中原见不到,最名贵的是一朵雪莲花,我记得有人说过,北野的雪莲花可遇不可求,一年难见一朵。
      我与他说不要再送了,他却从不听。他有一只毛色很好的鹰叫达瓦,意思是月亮。因为他总在晚上出去捕猎。关崇北说这是月神在庇佑他。
      十二月初的时候,芍药姑娘死了,她是被愿儿拿刀插死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震惊的,我与仕晗匆匆的往玉姐儿府上赶。
      玉姐儿正皱着眉头将策烨的小手放在奶妈手里,转头见到我的时候叹了口气。我拉着仕晗近她身前,她说:“到堂中说吧。 ”
      我们三人又行至堂中坐下。
      我先开了口问她:“赵衍廷他怎么样了 ”
      她摇了摇头一只手撑着额头:“不是很好,他这两日十分自责,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
      我咬了咬下唇,心里头是有些不是舒服:“也是,宜策夫人从前在战场上为他做了这样大的牺牲。”
      “你家那个庶女,是真的疯魔了。”玉姐儿的话不生硬,带着许多的有气无力。
      仕晗则憋了口气在心里头,手拍了案几下:“家里将她关在柴房,她竞如此心计,叫了自己婢女去作恶。
      这事情是常茵挑唆的,可却抓不到她的把柄,愿儿杀了人就投湖了。这样的法门,叫我想起顾二,我心里十分的惶恐,冷汗从青脊开始冒。我伸手拉住玉姐儿说道:“ 家里从前给她说了个扬州的,但是没过多久那人就死了。”
      我说了这话玉姐儿与仕晗下子顿在那里了,她们似乎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玉姐儿站起身,来回的走,嘴里说道:“这是个祸患,是个祸患啊!”
      仕晗也有些惊恐,手攘着帕子:“她这样留着,不知道今后又会做出什么疯魔的事情。
      “我们同去,叫上姨妈一块儿去。”玉姐儿转了脚步拉住我与仕晗的手,神色认真。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我与仕晗点头,起身便往外赶。上了同一马车便走,三人一骑整个车厢显得逼厌了许多,但是心中有事却顾不得这个了。
      到了家里,我们直奔母亲住处而去,到时却听仆从说母亲不在,与祖母上山去拜佛了,哥哥又已行去上朝,父亲在渡头清点货物。但若切实去说,众人目及也只有愿儿杀人这一说,常茵被闭柴房,愿儿投湖自杀死无对证,不禁头疼。
      “该去看看她。” 我不自觉的便说出这话,其实从那日后我便没有再见过她,她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我也不曾想见她。
      对我这话,她们都是有些惊讶的,却也点头。又提了裙摆匆匆的往柴房赶,柴房外头看去只有一一扇窗,门对出来有一颗树,很高却光秃秃的,是因为十月的寒风过去带走的。
      外头的门上落的一层木屑,采儿裹着帕子开了门,柴薪与稻草堆积着落在一角.常茵就侧坐在床边,阳光刚好能照到的地方。她还是很干净,一身翠绿色的衣裳,头上没有别东西。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来,见到是我露出个笑来:“ 大姐姐终于来看我了。”
      对她我心中百感交集,我没有说话只是看者她。
      仕晗却耐不住先开了口:“你这毒妇,竞对宣策夫人下此毒手。”
      对于这个称呼,常茵似乎十分的厌恶,皱着眉头道:“宜策夫人?不过就是个娼妓。还有,我何时对她下了毒手。”
      我拦了仕晗一手,看着常茵问她:“若要嫁给赵衍廷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她转头斜着眼看我:“姐姐,我都已经与你说了,我没有杀人,更遑论杀亲姊妹。”
      我眉头紧锁,她不像我认识的茵姐儿了,如今的她就如那日与我说了许多话痴狂的人一样,陌生:“常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我从来都是这样的我都与你说了,我与你说了我爱他,可是你呢?我与他,你选了谁”她站起身来步步向我走过来,却被链子绊住了脚又跌坐回去。
      “那我与他,我与他你选了谁”似乎是两个姊妹之间的难以割舍,我与她都是同在小房问呆过的,我们同病相怜从小就是一起的。
      她看着我,看着看着突然放声笑了出来:“那日,那日他送你莲子的时候,我就知道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你一点也没有顾及我,我曾想过,你可能会因为我,因为我而,迟疑,但是你没有!你甚至,甚至伙同母亲要把我嫁给商户!”
      “嫁给商户有什么不好。”我心中闷着一口气。
      她轻呵一声:“ 那姐姐你呢你为什么不嫁给商户。你与北野可汗,你与官家,你想成龙成凤,就把我把我,嫁给个商户他要娶那个娼妓也没关系,可是他要娶她做正妻,要我做妾。”
      “那宣策夫人是为他受了苦的。”这样的常茵十分的可悲,玉姐儿轻声软语的想要劝她。
      “响,受苦”她跪行向前,双手捧在心头,“若不是我,不是我她怎么有这样的荣幸。你们两个傻子,在城墙根等他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她芍药若不是有我出谋,怎么有这样的荣幸去为廷哥挡这一遭。”
      她突然转头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子道:“但是你,你竟然能接受一个娼妓!”
      “你疯了。”我后退两步低声皱眉。
      “我没疯!是你们逼得,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这样。正堂那个瘟神信佛,她也敢在佛前说话我当她是母亲,我听她的离我小娘远远的,但是呢到头来只有我小娘,只有我小娘为我好。”她抓过边上的柴薪就向我丢来,我被玉姐儿拉了一下才躲开,她又呵呵的笑,眼神像是粹了毒一样的看着我。
      “你小娘因为你的事情已经被公公打杀了。”仕晗气愤,上前便戳她的心。
      常茵听到她的话一下子愣住了,玉姐儿也接着道:“ 都是你作孽,你这样的毒妇别想嫁给我弟弟。”
      而她并不畏惧害怕,冷哼一声:“ 你若是不让我嫁给廷哥做正妻,我就悬梁自尽,外头有人知道我死了就会放话出去。说大姐姐与廷哥奸夫□□,因为收了我的身子又,不想叫我做妻做妾所以将我害死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句句诛心。我们自知无从下手,便退出门去,但末了她声嘶力竭“我是真的爱他,不为别的,就为第一回见他便心生欢喜,你们成全我。”
      我们三个人像是陷在了这深深的沼泽里面,谁的爱也不比谁的少,只不过在赵衍廷心中三人的分量孰轻孰重罢了。看着那扇关紧的柴门,我顿了很久很久,最后只说了句“成全她罢了。”这话是对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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