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看阑珊》卷毛李

54、第 54 章

　　侍郎府上备了马车，两人自城南前往将军府。
　　两人来得突然，府上的下人自是急匆匆的跑去·唤主家去了，管事的倒是来了一个。李奉渊没有那些个架子，非是一定要等着主家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才会进门。当下心情正是欢畅之时，他自是抬脚先进了府门。
　　皇子都进去了，邢昭自是要紧随其后的。下人们接待过不少贵人，虽不至于满头虚汗，却也是小心翼翼的候着。直跪在地上等着人走远了才肯起来。
　　明褚在此时急匆匆的走来，见到李奉渊二人他未近先笑，在远处之时这笑便是扬起了的，只不过是掺杂着些许苦笑的笑容罢了。
　　“殿下。”明褚先是行了礼，起身之后又是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这倒是难见了，明褚脾性随性且耿直，有时会显得过于大大咧咧了一些，倒是很少会见到他这般神色。
　　李奉渊不自觉地眯眼瞧他，他在明褚寒暄过后问道：“怎的旬安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莫不是本殿来这将军府来得不是时候？”
　　明褚笑叹，他道：“哎，殿下莫要说笑了。旬安怎会如此之想？”说罢他苦笑了一下，今日真真是奇怪了。
　　“只是今日不知是不是宫中有了甚动向？想来殿下是不知晓的，现下二殿下还在厅中待着呢。”明大将军去军营巡逻士兵去了，家中主母无甚封位也不好出面见外男，倒是明褚既是长子又是有职位的官员，倒可在此时抵上明大将军之位。
　　李奉渊停下脚步，今日倒是巧了。不过，是他想差了还是怎么？这李夬来此作甚？
　　府上来了两位皇子，明大将军自是收到了消息正在赶来。将军夫人自后院来到前厅，明家身为武将之家，明婕自是有见外客之理。不过她是来见李奉渊的，在见到李夬时她倒是愣怔了一下，不过也只一瞬而已。
　　她是来见李奉渊的，三皇子与她有事要说，关二皇子什么事儿？
　　李夬与李奉渊轮流着与明夫人交谈，过上几刻钟，李奉渊主动打断了明夫人的谈话道：“说来此次本殿来是想着寻明婕说些私话的，没成想一时不慎便与将军夫人聊了这许多。”
　　明夫人自是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她笑道：“说起来还是妾身忘了此事。殿下莫要在意妾身罢。且待妾身唤明婕说上两句便罢。”明夫人虽无封位，却身有傲骨，明婕是她教的。虽说性子开放了些，但像是没有甚过错的，她自是放心两人交谈。
　　更何况这还是在将军府里，大庭广众之下，且还有邢昭在。这三皇子耍甚花招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多说无益，但说给明婕听的话还是要说上两句。否则她这傻女儿真真是当她是什么都可以满不在乎的做的了。
　　明婕漫不经心的听着自家娘亲训上几句话便跟着李奉渊朝外间走。
　　几人走在小石铺设的羊肠小道上，身后跟着家丁，离李奉渊不远处就是邢昭，明婕倒是毫不在意的走到了李奉渊的前面。
　　她大步流云一般走在前，不想说话只想出府散心。“明婕。”李奉渊开口将她唤停。
　　明婕放慢脚步，踢着路旁的石子，她道：“三殿下唤我作何？”一副有事儿说没事儿就闭嘴的模样，很是明了的表现在明婕的脸上。
　　这般无礼的模样，若是叫他人瞧了去怕是会将明婕此行看得多了不少意思在其中。但这是在将军府上，明家的地盘。谁敢说？
　　加之李奉渊确是不在意，倒是无人在意明婕这般无礼。想来无礼也不过是旁人说道的，若是真的好，又岂会在意一时的小失误呢？
　　明婕再如何也只是再表现自己的真性情罢了。想来她确实烦恼，李夬此番来意不明，几人皆无甚猜测。不过在明婕看来，不说其他的，李夬那副皮相倒是摄人心魄得很。
　　“倒不是说本殿非要与你叙旧。只是此番本殿前来是告知你一件好事罢了。”李奉渊示意邢昭上前。
　　邢昭有些不解，但还是走至李奉渊身前。
　　明婕听见好事便知李奉渊怕是做了甚‘好事’罢。不然这好事也轮不到李奉渊亲自前来告知。
　　“殿下不妨先说与明婕听个一二？不听怎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殿下不也明白这好事与坏事的定论与人来说大相径庭？”明婕倒是想让李奉渊快些说出来。但李奉渊既然卖了这个关子便必然是想要些什么。不知是心中又多了些什么鬼主意罢！
　　邢昭不偏不倚的站在李奉渊身前，李奉渊瞧了他一眼便回答明婕道：“自是好事才会与你说道。怎的？怕本殿心怀不轨？这不轨的地界儿是何来处本殿倒是不知了。”
　　明婕嘴角隐隐有些抽搐，这李奉渊的脸皮子倒是越发的厚了。她道：“三殿下还是早些说罢，明婕还有事要去办呢。”赖皮就赖皮，反正赖的又不止她一个。相比起李奉渊的好消息，她还是想去探问一番李夬的来意。
　　李奉渊抬手将邢昭头上的枯叶捡起，想是在外时风吹过来的。此动作自然无比，李奉渊倒是自在了，邢昭却是实实在在的难受。明婕就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她在等李奉渊的回答。
　　但李奉渊却在这里为他整理头发，面上神色认真得让刑昭有些面热。若是他知晓李奉渊唤他上前是为这般，他便不会上前了，白讨一阵尴尬。
　　明婕看着这番场景不是没有往心里面去，但鉴于李奉渊虽抠搜了些，对待她明婕倒是不错的。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摸一摸又不会少块儿肉。若是这般会少肉，那李夬还不得瘦个十斤八斤的？说来也是李夬的错。
　　谁叫李夬那般不会拒绝？亲了便亲了，吃亏的还是她呢。女儿见的名节会不比皇子的脸面重要？
　　场中三人两人心思各异，脑子里的话都转了好几转了。
　　李奉渊身为触发此场面之人却毫无所觉。他将枯叶摘下来，拿在手中，对刑昭道：“这枯叶倒是喜爱刑昭，这才不一会儿便跑到你发顶上待着。”说完他对着刑昭一笑，面容俊秀，倒是养眼。只是刑昭不敢多看罢了。
　　“殿下还是将笑收一收罢，这笑得太过了吧？怎的不见得殿下对着其余人这般笑了？”明婕看着李奉渊这般开心心中自是不好过的。看着李奉渊的这笑再看看这两人，看着便是有猫腻的模样。
　　刑昭面上一红，倒是惹得李奉渊频频倾目细看。“托本殿的福，这北上之日往后挪了一番。此事难不成不是好事？不过此事明婕听听便罢，怕是做不了甚事罢。倒是明大将军尚未回府，本殿还需多叨扰一番。”
　　明婕对于李奉渊贬低她的话语倒是不甚在意，听罢此话她便想要走开。“既然消息明婕已经知晓了。殿下看着不是需要明婕的模样，明婕还是先行退下罢。”说完她转身便走，背影倒是颇有英姿飒爽之感。
　　李奉渊倒是看着她的背影瞧了一会儿，然后悄声道：“刑昭，你说。我二皇兄此次前来怕不是求亲罢？”非是他想多了，而是明婕此人魅力不多也不少，迷住那李夬倒是绰绰有余。
　　若说是皮相，明婕自是不差的，虽则身量比之一般的女子高上一些，但李家传承之一便是这身量，倒是无甚尴尬之事发生。
　　再说心思，明婕之心是世人皆知。且她心大得很，靠近李夬之时毫无收敛，一路上靠着那眼神与脾性不知吓退了多少做梦往上爬的贵女。
　　可以说是没点家底的都没敢与明婕相对抗。家世相当的在明面上自是端着架子不与之明争暗斗，说来明婕倒是给李夬挡了不少桃花。
　　此次李夬前来，若说不是有甚私心李奉渊都不肯相信。当然，若是他猜想错了那便错了。毕竟人心难测嘛。这心意如何，他又不是李夬。怎会知晓李夬心中之想？
　　刑昭不知该不该开口评论此事，但李奉渊眼中期翼过重，倒是叫他不好拒绝。罢了罢了，皇子先说，臣子后论，这不也是忠？刑昭自懂事起便会自己哄骗自己一些事，譬如很多与三皇子有关的事，大都不能认真的想。因着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刑昭。若是一时不慎想多了，还是自己担惊受怕的多。反倒是‘罪魁祸首’一脸茫然反问他心思为何会如此广泛。
　　“殿下。”刑昭靠近李奉渊一些，低声道：“二殿下此番应不是求亲。先不说礼节上的礼物未有瞧见，便是着该有的媒人也不见得在何处。”这是在委婉的告知李奉渊是他想多了。
　　李奉渊想了一想发现还真是，皇子求亲，这聘礼先不说，就先说这上门的礼节等，还有这媒人，必是皇后娘娘召明家夫人前去商讨一番，说不定还会下道圣旨。怎会随随便便的便能求得？
　　思及此，李奉渊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失误。他道：“这倒是本皇子的疏忽了。”
　　他一把拉过刑昭，将人搂进自己怀里，道：“此番事已了，倒是你我之间还有一事。”说着他将手臂调整一番，刑昭的身量矮于他，倒是正好能做个‘拐杖’。
　　刑昭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对着李奉渊推搡一番，而后发现李奉渊此人脸皮与力气一般，一个厚一个大。倒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只好任李奉渊搂着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