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看阑珊》卷毛李

23、第 23 章

　　邢昭在李夬进来之时便被李夬叫了出去。李夬说的这事李夬自是不会讲与其余人听见。
　　只李奉渊今日瞧着像是与明婕相识的模样。李夬这才想着来与李奉渊说道说道的。
　　“咳，三弟，那个。额······”李夬咳了又咳，便是将喉咙给咳干了也没能说出话来。
　　“二哥将说未说的样子还真是稀奇。”李夬平日里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下李夬忽的变得畏畏缩缩，想说些什么又碍于什么说不出口的模样真真是令人好奇极了。
　　“咳。”李夬有些窘迫的咳了声，试探着道：“三弟先要能够保证今日的谈话不会让他人知晓。我才能说这话。”
　　李奉渊几乎要忍不住的眯眼了，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面部神情。“二哥放心，三弟必不会将此事讲与他人听。二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罢？说出来给三弟听听？三弟听了才能为二哥分忧。”
　　虽然知晓李奉渊本就是这般性子。但在看见方才李奉渊眼中散发出的光芒之时的李夬还是有些后悔来问李奉渊。但来都来了，这事好像也不算甚重要的事罢？
　　“今日，明小姐。咳，举止有些大胆。说话放肆了些。额···说我很好，很符合她心中如意郎君的人选。”李奉渊错愕了一下，又忽的笑起来。
　　李夬见不得此时李奉渊的笑，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阻止李奉渊。他接着又道：“明小姐，说···我脸上有东西。但她分明摸了我好几下。怎的会如此大胆！”
　　“噗！二哥你······”李奉渊忍不住了，李夬好想有些憨，怎么办？
　　“明婕做事倒是大胆了些，但二哥你说她摸你？”李奉渊摇摇头，以示自己的不相信。
　　“你不信？怎么能不信呢？今日本殿带去的人都瞧见了。明明是明小姐先动的手，她就是往我脸上摸了好几下！这不是流氓嘛！”李夬说着说着便开始激动起来，连自称也变成了本殿。今日他实在是太憋屈了，竟然被一个女子给轻薄了？！算吧，应该。不管!反正明婕就是轻薄他了！
　　“信到是信了。但，二哥又为何来找我？找三弟说说是如何被明小姐轻薄的嘛？”李奉渊明显是借着此事揶揄李夬呢。
　　“这件事难不成不能说出来？”李夬反问李奉渊。
　　李奉渊慢慢都收了笑，这件事确实可大可小。但也大不到哪儿去。李夬来此想必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大胆的女子心中有些无措才来诉说的。说来李夬已一十有五了罢？十五，嗯，女子十五已然及笄，皇家虽有太子未及冠便不择太子妃的惯例。却无皇子几岁择妃的规定。明婕现下真是适龄嫁娶的年岁。好像，可以配一配哎！
　　“二哥若是觉着明小姐性子与你合得来便可多多接触。明婕为人不同其他女子，倒是豪爽了些，又多了些男子气概，有时她的话或是举动可能会有些难以接受。但她只是不懂得如何同其他女子一般无二。毕竟她从小接触的便与其他女子所接触的不同，总归是有些差别的。脾性大大咧咧的也算不得什么缺点罢。”还有一句话李奉渊没能说出来。明婕今年已一十有七，早已过了嫁娶之龄。春猎之行或是她最后的机会。或与太子结亲、或与其余人结亲、又或是，无人安心，随军出征。
　　明婕可以选择自己的夫郎也是因着明大将军的功劳，明家虽非名门大家，但明家上下自明小将军往上三代皆烈士，一生坚守边关。累积下来的功勋自是少不了的，只要太子没看上她，就算是皇子。只要明大将军拉下脸来求一个恩典，又或是给皇帝上一个折子，那皇子妃必是跑不了的。
　　边疆遥远多儿郎，资源稀缺，生活艰难。将士多是一生守关，或九死一生，或年少殉职，也有平安活到年老之人。这种好运的人不少却也不多。边疆难捱，气候有时候比敌人更加杀人。
　　明婕若是未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怕也是要将自己的一生如往昔将士一般，将自己的一生托付在边关荒蛮大漠或严寒北疆。
　　李奉渊与明婕相识不算久，但他心中仍是想着明婕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有了家，便有了更多的牵挂，那明婕在何时都会想着自己的家，会对自己好些。
　　不会再像从前一般，被人暗地里嘲笑像个女汉子，嫁不出去还拖累家中哥哥。也不会看着一只簪子半天也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别人送给自己。
　　李奉渊第一次见到明婕便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节，当时明婕正盯着一只簪子发呆。李奉渊和邢昭目睹了全程，那些个女子皆允含羞一笑便被人赠予一只簪子。而明婕在一旁瞧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像那些女子一般得到那枚簪子。因为无人予她。
　　明婕如何李奉渊也不好多说，别人的事少管自是好的。李夬的想法他也不是很在意，之所以想着李夬与明婕能结亲是因着这是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哥哥，知晓底细与脾性。想着李夬温和的脾性若是与明婕在一起便会对明婕极好才多说的。现下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那无甚事要说便散罢。
　　两人的交谈已停。邢昭又被召回帐中。
　　“过来。”李奉渊伸手唤邢昭到自己身边来。邢昭不明所以，慢步走至李奉渊身旁。
　　“殿下唤邢昭是何事？”李奉渊将邢昭一把拉到自己身前，用手在邢昭头顶上一划，发现划至自己的肩膀之时便将人松开。
　　他大邢昭两岁，邢昭身量才至他肩膀。而明婕十七，李夬十五，这要是成了。
　　他记得明婕现下暂时比他高上一个头来着，李夬才十五，等一下！李夬好像比明婕矮一点！就算日后李夬还要再长些，但现下李夬也还是比明婕矮那么一寸的！
　　“殿下？”邢昭出声打断李奉渊的胡思乱想。
　　李奉渊回过神来，见邢昭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但他又不好说他只是记起来李夬与明婕的身量，兴致来了才拉邢昭过来的。只好开始扯其他的事来将人打发出去。
　　春猎的最后赢家出人意料的是李夬，李奉渊还以为李夬会在打猎期间与明婕接触而忘了打猎。看来是错觉罢。
　　而女子中得奖的还是明婕，那么一堆贵女，不是想着来做太子妃的便是想着太子瞧上她们的，哪儿有什么心打猎？要明婕说，这猎都别打了，奖励直接在开场之时便发予她便好了。省得麻烦。
　　这场春猎无甚大事发生，以皇帝高高兴兴的来，又高高兴兴的回去收场。
　　不，也有不算大事的大事。李亨果真看中了盛丞相之女盛青葙。但因着此事李亨未与皇后、天子提起。如此，虽则上面的人虽察觉了些什么，但仍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盛青葙乃盛丞相之女，字端和，年十七，正是嫁娶之年。身姿绰约，面容姣好，气质温婉，知书达理，家中父亲官居一品，为人清廉，刚正不阿，母族也争气。天子也不曾觉着太子娶一权臣之女不行。说来这身份正是太子妃的好人选。
　　按理说女子十五岁便早已订好夫婿，只待夫家准备好便于吉日下嫁。但京都女子多十六七岁尚未出嫁，待家中父母允许方才出嫁。因着京都多贵族，女子虽早早定下，但却非是年龄一到便出嫁。
　　其中也有十六七岁未有婚约的，但极少。除明婕这类夫家怕驾驭不了的，这类多凶悍之名在外的女子。亦或是盛青葙之类，家中权势过大，因着皇子未定下正位而等待的‘待嫁’之女。
　　春猎结束，皇家猎场便与众人告一段落。
　　帝不日将携眷前往行宫。
　　即是去行宫，那行宫虽也不少，但仍盛不下那么多人。三品以下的官员与一些无关紧要或需留守京都的官员便先行回宫。至于那些个贵女，则按自家父亲的品阶行事。三品以下皆回京，不允同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只一下便少了许多人。
　　李奉渊坐在马车中小歇，邢昭在旁相伴，宋孚在外骑行。
　　此去之行官道有些崎岖，马车行走之时摇晃得厉害，李奉渊闭目只是闭目，却是睡不着的。李奉渊闭着眼睛，忽的开口，道：“我怎么见着宋孚未黑半分，甚至白上不少。你怎得黑了些？”
　　邢昭一时有些哑然，黑了？未待邢昭想出什么话来回答李奉渊的问话，李奉渊又再次开口，道：“过来。”
　　邢昭慢慢的移动着，离李奉渊又近了些。邢昭离得近了些，李奉渊都闻到了他身上熏香的味道。是青竹的味道。
　　见李奉渊不说话，邢昭也不说话。半晌，邢昭才想出回答李奉渊的话来。他试探着道：“殿下，邢昭，黑些没关系的。男子黑些显得有气概些。”
　　“再过来些。”李奉渊没理他，只是照旧闭着眼说话。似是没听见邢昭说的话，但邢昭从李奉渊皱了一下的眉头看出李奉渊觉着他黑了不好便不再说话了，只又挪动着身子离李奉渊又近了些。

作者有话说

　　啊，睡觉睡觉，明天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