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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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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处宫门,李奉渊于马车车窗缝隙看到李闻于不远处偷偷跟着巡逻的侍卫行走。“停。”李奉渊唤了停,将窗帘揭开看了片刻,道:“走。”
李奉渊想着方才看到的场景,身子随着马车行走有些略微晃动。李公公快步跟在车窗旁,自是也瞧见了一些画面。
几息后,李奉渊问道:“今日巡逻这队瞧着不像是宫中禁军装束,公公可知?”
李全德自是不知的,只道不知。李奉渊收了声,“嗯。”李全德回去了自是会有的是方法查到答复他的。李姓乃皇家之姓,李全德得以保留这个姓也是有他的门路。若说最后真的保留下来是沾了他母妃的光,但其中也不乏他自己的摸爬滚打。如今只查一件小事而已,他坐等消息便好。
李闻的事他不大想掺和,但今日这队人明显非禁军管辖,皇子可以懦弱无知,但不能任人宰割。看李闻那模样,怕是有什么事瞒着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得皇家背面儿,早知早察。
回至宫殿中,一小太监在李全德进殿前上前,李全德停下脚步。李奉渊脚步未停,径直进了殿。
殿中。自喻没时间写课业的李奉渊反而拿了话本在一旁看得有趣。李全德进来轻唤他。给李奉渊奉茶,问李奉渊是否传膳。李奉渊放下话本,道:“那些个卫队是怎么回事儿。”
李德全放低了音量,答道:“回殿下,今日所见非是宫中禁军,只边关太平,圣上将大将军召回,大将军带回的队伍中一部分卫队罢。”李奉渊放下话本子。
李全德接着说道:“卫队由官职侍卫长以上的为队,一队三十人。今日领队的乃江南林县丞之侄林丞,年十七。官居六品。暂居护卫营。”
“哦?”李奉渊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林丞倒是个好的。”林县丞是林常在之父,按亲缘关系来算,这林丞还是李闻的表哥。两人再怎么样也该是有亲缘关系连着的,李闻想与林丞亲近无可厚非。林常在是个识趣的,常年称病不出,自李闻五岁后便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大召见。病不知真假,但天子也未曾深究。宫中多是看碟下菜的奴才,李闻母妃式弱,怕是没几个人巴结。而林丞,应是可怜李闻在宫中孤立无援心疼他罢。
“日后要去为国争光的人,不必在意。”待到林丞去到北边守边关,李闻便是再怎么想也是徒劳无功。只看他父皇什么时候放人回关罢。
一个十七岁便官居六品的人,身后即无家族支持,也不会轻易被利益诱·惑。心思歪不到那点去,操的心不大,可以直接忽略。
况且他只知悉事件罢,又不做什么。八岁的小孩子,操心这些什么?宫中操心的大有人在。难道他不该想等会儿吃什么,改日休沐到哪儿玩儿嘛?
李闻在马车停下时与李奉渊不期然对视了一眼,那一刻他眼中满是害怕。他在怕李奉渊会做些什么,但李奉渊只几息后便远去。李闻的性子让他对这个对视可能带来的后果毫无所觉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只是在看那人而已。
那个对他真心真意的人,他说他是自己的表哥。他不知晓什么表哥,只知晓林丞对他温柔极了。
他想与林丞一直待在一起,但林丞有职务在身。他便只能悄悄的跟在林丞的身后看他的身影。
三皇子应是不会搭理他的吧?就像那些宫女太监一般,当作他的举动和话都是空气一般就好,这样他就不用解释自己出现在宫门后偷看侍卫巡逻的举动罢······
皇家看重礼仪,教习礼仪的师傅姓谢。为人正直无二,待人严苛至极。
礼课是最为难熬之课,几个时辰的课时,有时只一个动作便要练习上几个时辰,又或是行动间分毫之差便受罚半个时辰。是以礼课自开课以来,是众人最为厌恶之课,夫子严苛得不像话,学子也厌恶得不像话。按李奉渊的话来说便是这夫子严苛过了头,说好听点是尽职尽责,说难听点便是拿了鸡毛当令箭。
谢夫子教习必备一把长戒尺在手中拿着,说道礼仪时必闲庭信步的绕走道‘视察’学子。若是坐得不端正了,又或是听得不认真了,无论是皇子还是伴读,一律戒尺伺候。
肖邶自礼课开课以来便受罚不断,但又不能忤逆夫子,所以每至礼课他便收敛了性子,认真的听讲。但让他忿忿不平的是除他外其余人受罚大都没有他受得频繁。那夫子跟眼睛长在他身上似的,只要肖邶稍一动作那戒尺和罚便接踵而至。让肖邶如何不气愤?!
今日倒好了,先是四皇子李闻走神被察受了罚,再是三皇子李奉渊与宋孚不甚打了下瞌睡,三人作了今日被罚的人。肖邶高兴得眉眼都是兴奋之色。岂料今日他还是逃不过谢夫子的罚。
几刻钟后,谢夫子再度开口叫人,“肖邶。出来。”
谢夫子这一叫便让肖邶加入了三人在檐下蹲马步的队伍。
肖邶自认方才他是得意了,但他并无得意忘形之色。他在心中冷哼一声,这谢夫子倒是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当得疯了罢!
老子这还没怎么样呢!这就要罚上了?若是他真错了他自然认罚,但每至礼课便迎来的罚他早就不想受着了!
李奉渊看着旁边的肖邶,他知晓这人的死性,见夫子转过身朝剩下的人看去便开口问道:“想罚他嘛?”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上次那韦夫子下学后回府路上便遭了黑手,说是不知那家小孩子将洗脚水倒在他身上后便跑了。读书人多清高自缚,这等污糟之事即下不去面子骂小孩子又不好厚着脸皮找大人要理,只好暗暗吃亏,一路往暗处行,趁着无人瞧见匆匆回府。但此事还是传了出去,这事儿要说不是肖邶这厮做的,李奉渊大是不信的。
肖邶唇角一勾,看都不看谢夫子是否瞧这便,只道:“三皇子瞧着,后日这节礼课怕是上不了的罢。”
宋孚的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李奉渊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倒是肖邶瞧见便朝他笑,道:“心疼我?”在皇子面前自是不能自称爷,他还是晓得一些深浅的。
宋孚不说话,这人跟个流氓一样,谁心疼他了?!他只是在想这怕是不大对的。要是夫子发现该怎么办。
宋孚想的这些问题肖邶等人自是不会想的,他们看来,就算是教习皇子的夫子也只是夫子而已,自己做事过了头便要想到会有报应。至于其他的,自是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
于是午后课程结束后五人便跟在夫子身后悄然出了宫,打着关心同窗的名号要送邢昭回家。李闻和宋孚自是李奉渊和肖邶拉着一齐的,而邢昭必不可少。出宫门途中还遇上了巡逻的林丞,他因着身份只能在几处外宫门巡逻,倒是好遇上。
一出宫门五人便摈弃邢昭的家仆将邢昭带上了谢夫子回府的路上,只说几人有东西要买,那些个下人哪儿敢多问,只得连声答应。
李公公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李奉渊身旁,这次李奉渊将人打发先回宫殿备礼往邢昭府上去了。李闻身边的那些人更是好打发,一句话便一哄而散,简便极了。肖邶却是早有经验,宋孚连同他的家仆也是被他打发走了。
于是几人悄悄跟在谢夫子身后,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下手。
李奉渊看向肖邶,问道:“上次那韦夫子你是如何得手的?”肖邶也没想到这谢夫子回府是坐马车的,上次韦夫子恰好步行回府他才有机会下手的。
肖邶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缓行的马车,回道:“上次那鬼老头是走回府的。”说罢他哼笑了一下,“这谢夫子人品不好,罪行比那鬼老头更甚。看我怎么整他。”
马车行至一处店前停了下来,谢夫子揭帘下了车。几人对视几下。李奉渊道:“该怎么做。来轻些的还是重些的?”
肖邶甩着腰间的剑穗,他年纪尚小未佩剑,但剑穗却是先看了好几个的,天天变着花样的佩戴。
“谢夫子怕蛇,那车夫又是个胆小的,我们抓条看起来有毒的蛇放车上吓吓他便好。”李奉渊挑眉,问道:“蛇从哪儿来?你又如何得知谢夫子怕蛇而车夫胆小?”
肖邶摸摸鼻子,讪讪道:“他隔三岔五的便要找我麻烦,这些自是早已问好的。”只是谢夫子乘车的日子变了。“蛇在集市上早已订好了,没什么毒,只看着吓人罢。”于是原是直接扔在人身上的蛇便变为扔在马车中。几人还在马车中撒了点东西,不怕蛇赖着不肯出来吓人。
众人几番配合之下看着谢夫子上了马车行远后才打算去邢昭家。侍郎府自是与谢夫子的家离得不远,只隔了二三条街。于是肖邶提出要去酒楼吃饭的想法时倒是正得李奉渊的心。他们吃了饭赶至邢府时几条街的信息怕是已传遍街市,还不用他们特意去打听便可以知晓谢夫子是否中招,何乐而不为?
于是几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饭才送邢昭回府。果不其然,谢夫子自车上摔下来将腿摔折的消息都已传至邢府周围。
听到这个消息,就算是宋孚也笑了出来。将邢昭送回府,几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