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花落寻常户》吴曼达

10、王审源2

　　王审源办事能力上是郭大当家身边的一把好手，论起哄女子，显得十分生涩，眼看程子跟梧桐越走越近，他心急如焚，又苦于梧桐铁了心要跟他拉开距离，更是急得只能来来回回在恒泰楼转悠。
　　程子是个眼尖机灵的，早就看出王审源对梧桐的心思，趁着不忙时，寻找一个机会就对王审源提议说可以帮他给梧桐牵线，程子看到王审源眼底的不屑，一语道破，“梧桐姐眼下当王哥你是个戏弄女子感情的登徒子，王哥想要靠一己之力在梧桐面前翻身几乎是不可能。”
　　恒泰楼的人都知道梧桐躲着王审源，好似他是洪水猛兽，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都会要了梧桐的性命。
　　王审源心里不屑程子自以为是的机灵劲，偏偏还没办法反驳，梧桐太固执，身上仿佛扎着刺，误会杨文儿和自己有关系，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一个，就跟他划清界限，梧桐和他，明明近在眼前，就是能让王审源近不了身，跟她说不上一句话，王审源打心底知道，她跟三山镇其他对自己趋之若鹜的女子不同，近来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淡漠，说白了，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程子的提议也许值得一试。
　　程子的方法很简单，在恒泰楼开张一个月，大当家给伙计们召开的庆功宴会上为王审源和梧桐制造机会。
　　梧桐本来不想参加这次大当家组织的庆功宴会，程子一直在游说她，说第一次当家的举办庆功宴，身为恒泰楼的一份子不参加，显得十分不给当家的面子，程子的嘴太能说，弄得梧桐都以为自己不吃这顿饭就是要明摆着弗当家的面子，跟当家对着杠，梧桐无奈，只得参加这次的宴席。
　　梧桐怕这顿饭她要是不吃，程子能给她安上对大当家有所不满的名声，要想在三山镇立足，梧桐太需要这份活了，虽然做的是厨房杂役，工种也复杂，可是梧桐打探了，恒泰楼出的月俸是南街最高的，由于要招待宾客，所以属于恒泰楼伙计们的宴席开在夜间，一番收拾，等菜端上桌时，经过了子时，此时来了大当家其他产业的伙计，满满的也坐了一大厅，程子一开始把小文等人打发坐到隔壁桌子，占据梧桐身边的座位，等大当家一番致辞，宣布可以动筷时，程子连忙把王审源安排坐在梧桐身边，梧桐一下就明白他们的心思，只是碍于面子，她不好跑开或者是换座位，尤其是坐在不远处的杨文儿，脸色沉得跟抹了锅底灰似的。
　　宴请伙计的菜肴也十分丰盛，鸡鸭鱼肉样样不缺，菜品精致，份量也大，个个吃的酒足饭饱，席间，梧桐根本不搭理王审源与自己的对话，偶尔还会接收到杨文儿对她投过来的凶狠眼神，梧桐假装没看到，根本不想参与王审源桃花的破事里，梧桐借口要去茅房准备离开，刚走出恒泰楼，王审源就跟了出来，追到梧桐身边。
　　王审源跟在梧桐身边，梧桐想快步跟他拉开距离，他抬脚就能跟上，“我就知道你是要回去了，还好我跟出来了。”
　　梧桐怒不可遏，刚刚在宴席上，王审源就一个劲的给自己夹菜、倒酒，搞得她十分不自在，梧桐后退身子，与王审源拉开距离，语气十分冷淡，“你跟着我做什么？”
　　“梧桐，你听我解释。”王审源显得局促，梧桐的言行举止都透着着跟他的疏离。
　　王审源不习惯解释，同时梧桐也不习惯听别人解释，特别是王审源，跟他碰上关系，对梧桐来讲，根本是自找麻烦，“对不起，我要回去休息了，没有时间听王掌柜的说话。”
　　王掌柜是大家对王审源的称呼，别人喊，王审源听着习以为常，梧桐喊，他听着就别扭，“我跟杨文儿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我们没什么的。”
　　男子对女子撒谎的时候，是不是都喜欢普遍讲这句。
　　“没什么的？”听到王审源的话，梧桐怒了，“没什么关系，你跟杨文儿定一个厢房吃饭，眉来眼去，她看到我会跟看到仇敌一样的凶狠狠的？”尤其是杨文儿对自己说的话，一遍遍提醒梧桐，对王审源上心的自己有多可笑。
　　本来梧桐是不想去搭理王审源，偏偏他拦着自己不让走，梧桐这下火就压制不住了，“王掌故的，你是大当家的亲表弟，你在南街沾花惹草，有资本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我不行，我只是恒泰楼的杂役厨娘，干的粗活，跟你沾上不清不楚的关系，传到当家的耳朵里，难保我会不会因此失去这份差事！”
　　王审源不缺钱，梧桐缺，任何事情都要靠钱的支撑，她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王审源对梧桐来讲充满各种不确定因素，梧桐不想为不知道有多少可能的人去冒险，如果要被人指指点点的戳着脊梁骨过活，她宁愿选择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大当家的亲戚，哪有那么容易，没有任何后台基础的自己，只能本分踏实的做人做事，不能轻易冒险。
　　“我对你不是心猿意马的冲动，我是真的喜欢你！”王审源非常讨厌这种质疑，从来他就是说话算话的人。
　　“喜欢？有多喜欢？我们才认识两个月不到？没讲过几次话，你身边缠着花花草草，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梧桐冷笑，继续往前走，自己得先疯才会相信王审源的话，天下男儿皆薄幸，梧桐会犯傻才怪，“王掌柜的还是好好去陪陪你的杨姑娘吧！恕我不奉陪了！”
　　“我娶你！”王审源急了，看不得梧桐转身离开的背影，一把抓过梧桐的肩膀，望着梧桐不耐烦的眼睛，怒吼，“我娶你！”
　　王审源想，如果怎么解释都不能让梧桐相信自己喜欢她，那跟梧桐成亲，她总该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她。
　　事实证明，王审源可以用他的行动来证明他说话，说要娶梧桐这件事，真的不是他的说说而已。
　　梧桐坐在恒泰楼的大厢房内，十二人的大圆桌，除了坐着的郭大当家，其他的男男女女，梧桐没有一个人认识的，王审源拉着梧桐的手给她介绍了一圈，打扮明艳漂亮的妇人是郭大当家名义上的三夫人-澜彩，看着娴静端庄的是郭大当家的妹妹-蝶舞，打扮朴素的是王审源的姐姐芝兰，其他人王审源也逐一介绍了下，梧桐没记住，她的脑袋还是呈现懵的状态，她以为王审源只是随便说说的，根本没当真，睡一觉起来准备照常上工，灰头土脸的就被王审源拉来看这一桌的男男女女，梧桐礼貌的迎上他们对自己投来的打量目光，实在佩服这些人，明明对自己一无所知，也能这么友好的跟自己说话，她几次对王审源投去困惑的目光，如果是为搪塞自己，王审源连郭大当家都出动了，也算是费劲心思。
　　等梧桐回神，这场王审源在三山镇家族核心成员已经结束，结论是，择日梧桐搬去王审源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