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hp同人）gl》傅九空

118、第 118 章

　　“欢迎。”

　　冷不丁的一声，极其冷淡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一点儿欢迎的情绪，好像只是一句普通平常的礼貌用语罢了。苏侧耳细听，四周没有呼吸声，倒有两阵若有若无的心跳声，她想再听仔细些，却发现心跳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数据传输的电子声。

　　虽然声音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欢迎，但苏也没有被对方吓到，而是平静地问着：

　　“我该怎么称呼你？”

　　“旅行者一号。”

　　苏暗自点头，但又有些不满意，只是想着对方应该就是旅行者中的“老大”了，也就是监视着其他旅行者的“监管者”了。

　　“你肯见我了？”

　　“不，苏·兰德，或者邬玉，我并不想见到你。”

　　“但因为我找到了‘钥匙’，所以你不得不见我？”

　　“嗯，或许也不止是我。”

　　“是的，我是修正者一号。”

　　这时另一道声音凭空传出来，直接地表明自己的身份，想来就是修正者阵营的老大了。苏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喜，这已经是一种既定事实，毕竟父母的日记写得很清楚，但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猜测能不能被证实，不过她没早早表明，只是先从对方口中了解她所需的消息。

　　“你企图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两个一号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但苏也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而是反问：

　　“你两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旅行者一号语气里有一丝讥讽，

　　“你是否太看得起自己，我们随时可以取缔你，就像赫敏·格兰杰一样，是不是很有趣？”

　　语气里的优越感简直溢于言表，但苏毫不胆怯，说出自己的反驳，

　　“不，你们不能，因为你们还需要我。或者，我们换个问题，我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处决，抹除存在痕迹。”

　　听到这话，苏暗自捏紧了拳头，不放弃地追问：

　　“他们究竟在哪儿？”

　　“我说了，你没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

　　“我也说了，你们需要我。”

　　虽然苏并未表现出生气，但双方一下子火药味十足，互相对峙起来，谁也不肯让谁。过了良久，苏知道自己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对峙上，所以转口一说：

　　“旅行者和修正者为何对立？”

　　旅行者一号自信地说着：

　　“因为同为世界的创造者，怎么会允许另一个存在呢？而旅行者所创造和维护的世界皆为高等，忍受不住低级趣味的抹黑，乌烟瘴气的世界就该被拉回正道，进入最规则化的世界。”

　　“呵，低级？修正者创造的世界绚烂多彩，天马行空，没有规则的秩序才是肆意的世界，你的古板，和腐朽的坚持都如死水一般停滞不前，所以应该跟着修正者们进入美丽新世界才对。”

　　短短一句话，就让两者暂时的合作分崩离析，虽然本来也没打算合作什么，不过是被迫要一起见面罢了。当然了苏是故意的，她知道旅行者和修正者是死对头，只有反复激怒被情绪所控，自己才有机会得知到更多。

　　“你们的肆意以世界崩塌为代价，就这样也敢自称创造世界吗？”

　　“创造和消亡是并存的，绚烂的美丽死亡难道不值得欣赏。你们的循规蹈矩又如何呢，世界自主意识锐减，多数生命意识体选择自我电子处决，这就是你们的新世界吗？”

　　苏适时插话，

　　“那为何不共存？”

　　“共存？不可能的，规则是不可更改的，而旅行者终究会成为世界的主宰。”

　　“无秩序的殒灭才是世界的终结，而修正者也将再次站上世界主宰的位置。”

　　听着毫不掩饰的野心发言，苏默默地吐槽着，她该这两个意识体过于中二吗？倒不是说什么“世界主宰”的名号不吸引人，只是这偏激的发言，犹如非黑即白的二极管思维一样，固执地走向两个极端，似乎半点不肯融合。

　　“那争斗的结果又如何？”

　　“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时间维度。”

　　“也就是现在都没有分出胜负？”

　　两个一号用沉默以对，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你们做这些的意义何在？”

　　“呵，低贱的生命体，蝼蚁怎知飞鸟之志呢？”

　　“哦，所以你们的志就是要抢夺现在这个《哈利·波特》的世界？”

　　“是，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罢了。”

　　“嗯，失败的实验体，完不成任务被毁灭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失败实验体”是谁，那仿若是什么低贱之物的语气让她的目光略暗了点。

　　“他们不是什么失败的实验体，是活生生存在的生命体。”

　　“生命体？不，旅行者和修正者可不算什么生命体，只是一串数据罢了。”

　　对方话语中的优越感完全掩饰不住，苏持续握紧拳头，心里的念头越发强烈，只想为自己的父母正名。

　　“所以你们也是如此看待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是吗？那么轻贱又不值得一提的数据，可以被随意篡改，抹除她们的个人意识？”

　　就像是赫敏，她把气隐藏在心里，却没有提起赫敏的名字。

　　“不过是让一切回到正轨罢了。”

　　“正轨，呵，可笑之极。”

　　苏微抬下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持续抛出自己的质问：

　　“所以你们想通过我去达到你们的目的。”

　　“是的，所以加入旅行者的阵营吧，这将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不，加入修正者的阵营，你才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苏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眼神里皆是对两个一号的蔑视，表明自己的选择，

　　“不，我哪个阵营都不会加入的。”

　　“哦，如果加入能让你父母任何一个重生呢？”

　　苏抬眼，嘴角皆是不屑，直接了当地说着：

　　“我的父母也不会让我做出这种选择，我说过你们需要我，所以我的决定是，坚决维护这个世界，不接受你们任何一方的染指，这就是我的答案。”

　　“硬骨头？难道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也没让你看清现实，哦，忘了，你看不见。”

　　嘲讽的语气并没有让苏生气，她知道自己的一大部分苦痛都是出自这两个不可一世的意识体之手，但是她又怎会轻易屈服，立起脖子，绝不低头，

　　“不，我很清楚，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而不是你们脚底的蝼蚁。而且我看得很清楚，你们不过是一个死板的‘传声筒’罢了，所以，让真正的‘一号’出来见我吧。”

　　“传声筒，你在说什么笑话？”

　　“什么真正的一号，你在说些什么？”

　　很明显他们语气里的疑惑和不解并不像是在作假，难道对方不清楚吗？那倒是她突破的关口，故意说着：

　　“有力量指引着我和你们对峙，就在你们眼皮底下，却从来不得知吗？”

　　“不可能，世界由我们创造，谁敢越过我们之上！”

　　“是的，我们才是世界的创始者！”

　　一瞬间，两个一号的反驳声停止了，四周像是陷入死寂一般，连电子声都不曾流动了，苏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暗自握拳小小的祝贺了一下。

　　“呵，想不到你倒是第一个堪破这一层的生命体。零号，是我的称呼。”

　　那声音有些低沉，又极为公式化，比之前的两个一号还要波澜不惊些。

　　“因为我曾触摸过一次你，虽然只是一瞬罢了。”

　　“触摸？”

　　“嗯，在我灵魂和□□分离的一瞬间，虽然很微弱，但我确实感受和那两个一号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才不相信他们是什么世界的主宰。”

　　“呵，你倒是聪明，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你需要我，准确地说，我对你还有用处。”

　　“为什么？”

　　“因为我的特殊。”

　　“哦？”

　　“也许旅行者和修正者是你分化的身份，但我也勉强算两种身份的融合体，而现在这个世界，除了我，没有其他异身份可以进入了，对吗？”

　　“继续。”

　　“不管你是想这个世界循规蹈矩，还是天马行空，你都不希望它分崩离析，所以你需要一个去维护的角色。”

　　“看起来你真的猜测许多嘛，可惜啊，还是差那么一点儿。”

　　“什么？”

　　“你知道十三号和编号20011为什么会被找到吗？”

　　“他们有名字，科林·兰德和邬青。”

　　“你明知道这只是一个世界里的代号而已。”

　　“不，这是他们的姓名。”

　　苏坚持地认为，而零号发出一些气声表示不屑，又懒得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又问了一遍：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被找到的吗？”

　　苏没有接话，但直觉对方会说出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可零号才不会在意她的想法，自顾自地说着：

　　“因为你，你像一个定时炸弹时刻暴露着他们的位置，他们却不肯丢掉你，真是愚蠢。”

　　“那是什么意思？”

　　“虽然修正者和旅行者算假身份，但他们也确实在做实事。而做任务时，在一个世界长留是常有的事情，系统只会在任务结束后再进行判定，所以，如果不是有你这个意外，或许他们还真能拥有想要的‘一辈子’呢。”

　　零号刻意在‘一辈子’上加重语气，这让苏想起父母日记里的‘一辈子’，心不由得被扎了一下，自己成了阻挠父母的最关键，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但还是维持自己的冷静和自持，不能在这件事上退步。

　　“你猜得没错，现在确实只有你可以进入那个世界了，所以要不要加入我，做个肆意的生命体不好吗？”

　　“你愿意承认他们是生命体？”

　　“如果你成了那个世界唯一的出入者，是真是假都由你说了算。”

　　零号这是间接答应保留现有世界了，可是苏觉得对方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

　　“你，甘愿加入我，成为其中一部分。人类也没什么意思，你现在间接成了意识体，不如就趁此机会抛弃那副躯壳，寻求更高维度的生命不好吗？”

　　零号说得很有道理，但苏总有一种感觉对方在隐瞒着什么，可那是什么呢，因为触及的高度不同，她也很难猜测，只总归是跟自己有关的。

　　“为什么是我？”

　　“我已经说过原因了。还是说，你舍弃不了那里的一切？”

　　“是，我无法舍弃。”

　　苏应得很干脆，她确实在那个世界里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不单是爱情、友情、亲情这些，而是一种被视为生命的充实满足感，好像自己一直在追寻这些东西，现在才算得偿所愿。

　　“人类，不过是一种被高估的存在，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因为你低估了。”

　　零号并没有实体，但苏明显感觉对方靠近了一些，因为声音稍大了一些。

　　“你知道他们是被谁销毁的吗？”

　　“是你的分身们。”

　　“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谁吗？”

　　这问话让苏一瞬间有些心慌和不安，零号不会说些废话，所以对方要指向谁也很明显了，不过她还是等待对方主动说出口。

　　“是你。”

　　“不可能。”

　　苏直接地反驳，零号看着她激动，像是找到了一点儿乐趣，语气都有些上扬，

　　“你谋划了他们的进入，又寄托在他们身上，最后又将他们引入死亡。”

　　“不，不会的！”

　　苏显得激动起来，呼吸都重了不少，她想过千万种可能，绝对没有一种是零号所说的那种理由。

　　“不然旅行者和修正者又怎么在一个世界共存呢，却又恰好是《哈利·波特》的内容，因为你融合了他们所有的思想形成了这个不伦不类的世界？”

　　“父亲，母亲......”

　　苏被这重磅事实炸得久久不能回神，感觉意识体都涣散了好几分，她很想反驳零号说得都是假的，可是这又能让之前的种种疑惑都串起来，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就像分身说的，他们本可以不必承受这些，只是可惜他们要坚持那该死的‘爱’，所以结果你也看见了。”

　　不，父母的爱不该被质疑，不管是彼此，还是对她。所以是她，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是一切的源头。苏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指甲都快嵌入到肉里，她无法冷静，而零号毫不在意，持续输出着打击。心里燃起来的是不灭的恨意，却又在低头的一瞬间掩饰在无神的眼里。

　　“所以一切本无，正因为有了你，才变得诸多纠葛，悲欢离合，现在抽离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放弃吧！”

　　“放弃吧！”

　　“放弃吧！”

　　零号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放弃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也许真的，没有自己，一切恢复原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呢？苏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的有必要，她追寻如此之久的答案其实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或者说是一时兴起吗？

　　她努力想回想起一切的起源，她是如何存在，又是如何让世界存在的，可是这些又让她感觉恐惧，她害怕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自己，无情又冰冷地计算着，就像此刻的零号。苏跌入了漩涡，而她自己就在中心，浮浮沉沉，感觉随时会溺水不得呼吸。

　　“苏，不是的。”

　　“小玉，我爱你。”

　　两道声音在苏的脑海里炸开，那么熟悉的声音她当然知道是出自谁之口，连忙转头寻找，

　　“爸爸，妈妈！”

　　“苏，我在！”

　　“赫敏！”

　　可是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像刚刚只是她的幻听罢了。不过借此，苏也稍稍冷静下来，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他们还没有被销毁，对吗？”

　　“是，不过也不再是什么科林·兰德和邬青了。”

　　零号打了一个响指后，苏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副画面，她倒也奇迹般地能“看见”上面的内容。那是和父母相似面容的人正在不同的世界做着不同的任务，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一般。

　　“他们依旧是十三号和编号20011，这一点儿并不会被改变，但也不再是你的父母，所以你的坚持无意义。”

　　苏看着鲜活却陌生的父母，鼻尖有些发酸，他们是彼此的插曲，或许也没机会再见面，甚至不会有任何关于这一切的记忆。

　　“世界意识体的生命是无限的，又何必执着于人类的躯壳呢？”

　　零号不断游说着苏，她确实也有所松动，在对方说过这些后，她甚至怀疑这个世界都是按照她的需求所被创造，也许连赫敏也是如此，那么她是真的喜欢这一切，还是只是喜爱着被自己创造世界的满足感呢？

　　“你应该......竟然有人能闯进这里来，有意思......”

　　零号本打算继续说服苏，结果话锋一转就换成另一句话，而苏也察觉到有人似乎在靠近这个空间，或许就是零号所说的闯入者。不过零号没给对方这个机会，直接将其打回，有些不屑。

　　“想触碰这里，还早了点。”

　　而借由这个机会，苏也感知到那人是谁，心下也是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找到这里，顿时头脑清明了不少。她刚才被情绪所扰，都忽略了零号话语里的漏洞，反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虽然得知的这些消息很震惊，但那也不代表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是错的，所以她走上前，不再是有些颓废的神情，而是一种谈判的姿态。

　　“我决定了，我要和你赌一把。”

　　“呵，看起来你真的很喜欢赌嘛，所以要赌什么，你又有什么赌注可以赌呢？”

　　“向你证明‘一辈子’是有意义的，赌注就是，如果我赢了，那世界就脱离掌控，再不受既定规则的控制，如果我输了，便自愿加入你，并主动做分身所需要做的一切......”

　　“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这个赌注呢？”

　　“因为我不是在商量，而是告知，你说那么多伪装的漂亮话，不过就是要我同意放弃个体意识罢了。”

　　“好，我答应，不过......”

　　一番交谈之后，零号答应了苏的赌注，她终于为自己，也为这里的一切争取到一次自主的机会，只是代价有些大罢了。父母不必为她应该付出所有，在成为父母之前，他们更是他们自己。而有时一时停下，并不意味着退让，迂回到达终点也不失为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