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unshine》沈辛夷

19、囚徒七

　　镜子另一边的邓布利多有些哑口无言，他顶着格林德沃的眼神踌躇着还是开口解释，“我只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而且只有哈利无法依靠我了，他才会更快让自己成长起来，我也……”

　　“所以阿尔就可以放心地死亡了吗？”艾露莎忽然抬起头盯着邓布利多，她的眼睛还是很红，像是又要流下血泪一般，“那我呢？西弗呢？他被他敬爱的老师逼着杀死老师自己，他会思考是不是他的灵魂已经烂到无法拯救了所以才这样，然后他做了和他老师一样的选择，顺便给救世主铺路……”

　　“盖尔也会因为要守护你的尸体，还有老魔杖的秘密而死，那我呢？”小姑娘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激烈情感了，她耳语一般地轻声重复，“那我呢？在失去所有家人以后，我该怎么办呢？阿尔觉得我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吗，因为尼可佩佩的逝去？”

　　邓布利多被小姑娘一连串的自问自答堵的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沉默地听下去。

　　“失去风筝线的风筝能再次飞起来是因为它换了一根风筝线，不是它自己长了能飞的翅膀，”艾露莎一直看着邓布利多，虽然她知道无论她是什么表情他都看不见，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你连小马尔福都能救，为什么不能救救西弗，不能救救我？如果是因为西弗犯过错，那我呢？我有犯过什么错吗？我就该被剪断所有的线，从天空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吗？阿尔，你的心真狠……”

　　最后这场谈话也没有出什么结果，艾露莎抱着格林德沃沉默了很久，然后在离开前看了一眼对她露出一个很久未见的浅笑的老人，于是她也笑了笑，就触碰钥匙回了霍格沃茨。

　　“你回来了？”有些微哑的低醇男声在门口响起，斯内普正环着胸斜倚在门边看着出现在房中的小姑娘。

　　艾露莎看到斯内普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亲昵地扑上去要抱抱，她收了脸上的笑容先朝正在给她做检查的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夫人，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庞弗雷夫人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小姑娘，又看了看门口更加沉默的黑袍教授，叹了一口气后走了出去。

　　他们最后什么也没谈，一个躺下装睡，一个心知肚明却只是给装睡的人掖了掖被角后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艾露莎又坐起来抱着被子看着窗外的月亮，今天是圆月。银白的月光从窗外洒进医疗翼，像泛着涟漪的流水。远处有若有若无的狼嚎声传来，艾露莎的睫毛颤了颤，一滴眼泪终于从眼角滚落。

　　发呆了一晚上的小姑娘第二天一睁眼，就看到被魔药教授拎进医疗翼的哈利。她假装没看见魔药教授看着她欲言又止，抱着被子换了个方向继续发呆。

　　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的男人被赶来的庞弗雷夫人白了一眼，刚要把人赶出去的时候，不理人的小姑娘却气鼓鼓地喊住了人。

　　“不许走！”小姑娘微红着眼眶瞪着男人，手指紧紧绞着被角，她能闻到男人又受伤了。

　　斯内普在床边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下，他看着给他处理伤口的小姑娘有些出神，每次他受伤了都会被小姑娘逮住。

　　等到哈利也醒来后，邓布利多终于姗姗来迟。艾露莎一看到人就拉上了隔帘，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邓布利多。

　　哈利半躺在病床上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被阻隔视线的那边，又看了看神情有些沮丧的老校长，略微有点无措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隔帘里小姑娘正在偷听，斯内普看着正竖起耳朵听得认真的小姑娘，伸手扶了扶她以防她从病床上掉下去。

　　“带我走带我走！”不知道听到什么的小姑娘忽然气呼呼地转身扑进斯内普怀里，拍拍他的手臂小声在他耳边闹脾气。

　　斯内普没问为什么，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金发，让她坐进自己的臂弯，抱着人出了医疗翼。

　　路上又遇见费尔奇带着洛丽丝夫人散步，小姑娘笑着向他们摇了摇手，猫咪看起来恢复地不错。

　　一路上有小动物们带着惊恐地加快后的脚步，艾露莎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她甚至抱着魔药教授的脖子背着他朝小动物们甜蜜地眨了眨眼。

　　樱粉的小蛇盘在小姑娘垂在胸前的辫子上，尾巴尖翘起挠了挠她的耳朵。然后被魔药教授沉着脸揪下来，挂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飞到地窖的福克斯身上。

　　只有我们的老校长毫不知情又被小姑娘单方面躲了好几天，连带着小救世主也遭了殃。

　　图书馆里赫敏看着可怜巴巴的哈利长叹了一口气，她一把合上摊在面前的课本拍了一下，“所以那天在医疗翼邓布利多教授跟你聊了什么？莎莎从医疗翼回来就说她邓布利多教授和你最讨厌……”

　　“没聊什么啊？”哈利睁着一双绿眼睛再次一脸茫然，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使劲想了想，“教授只是说让我好好休息，还有推荐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吃甜品，没有别的了……”

　　赫敏无奈的把书顶在头上，然后把头往桌上一搁，深呼吸了一下。

　　笨蛋哈利，救不了你了……

　　艾露莎正窝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写信，身边忽然有个人坐下，是卢娜。

　　卢娜坐下后眼神也一如既往地游移，她仿佛在注视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又仿佛只是有些出神。

　　“卢娜学姐有什么事吗？”小姑娘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收起笔伸手撩了撩头发，如同阳光熔铸般的金发打着卷从肩头垂落。

　　“你好像被一些奇怪的小家伙们缠上了，”空灵缥缈的声音响起，卢娜看艾露莎的眼神有些奇异，却也只是凝视了几秒就又移开了，“它们好像很顽固的样子，聚集在一起……”

　　小姑娘听到这段话后手顿了顿，直到窗外飞进来一只黑褐色的猫头鹰后她才重新动起来。

　　“我知道，所以……”艾露莎把信绑好，摸了摸猫头鹰的翎羽，“所以我才会想要自己思考一段时间，我得思考我该怎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