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爱着谁（GL）》onion

11、十

　　十

　　“你找谁？”房间里的女生愣愣看着门外这个不速之客，有些奇怪。
　　“夏琼。”蓝荼笑笑，一切都那地么轻描淡写。

　　宿舍外。
　　“我们去哪？”夏琼抿了嘴，偷偷在笑。
　　“你跟沫沫都说了些什么？”蓝荼答非所问，只明目张胆地伸出手去越过夏琼脖子直直撑着，暧昧充盈。
　　“兴师问罪？”夏琼抱着胳膊，顺势挨到后面的树干上，昂起头，直视。
　　“沫沫不会突然跑上来。”蓝荼将头下压两分，同样直视着——她喜欢这个动作，尽管容易让人误会，而事实上，已经有和多人朝这边看了。
　　“我们去约会吧。”
　　飞快地，夏琼在蓝荼脸上亲了一下，轻咬着的唇抿出一道神秘笑意。
　　这一举动完全在蓝荼的意料之外，她脸上有点红，更是不由自主地就侧了头，隔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来：“不。”
　　“真不去吗？”夏琼饶有兴致地问，似乎在探询什么似的，右手食指更顺着蓝荼的衬衣领子慢慢地、慢慢地往下划，末了，忽地在心脏的位置上轻轻一点，笑：“那你干吗穿成这样？”
　　蓝荼不说话了，沉默好一会儿后竟也跟着笑了起来，带了邪气带了张扬还有一丝心痛。
　　她凑到夏琼耳边，说：“不为什么，只为了让严小路看到。”
　　要么坚持，要么放弃，既然严小路自己决定不了，那就由她来推一把好了，毕竟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夏琼一震，眼中多了几分苦闷自嘲，不过这种震撼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被另外一种感觉覆盖了过去，酥酥的，麻麻的，那是蓝荼在咬她的耳朵，只一下，却乱了她的分寸。
　　“我们约会。”蓝荼又说。
　　那一刻，夏琼有种晕眩的错觉。

　　傍晚回来时，迎面所碰上的，是乔沫沫。
　　“沫沫。”蓝荼少有地主动打了招呼。
　　“你真行，上午和小路睡，下午就换了人。”乔沫沫盯着她，冷嘲热讽。
　　“关你什么事？”蓝荼居高临下斜视着，腰杆挺得笔直。
　　“哼。”乔沫沫很不屑地瞄了她一眼，然后转向夏琼：“这就是你想要的？”
　　夏琼收拢五指，把蓝荼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回笑：“不是。”
　　“不过，”夏琼把头发往耳朵后面拨了拨，继续补充：“我会得到我想要的。”
　　蓝荼皱着眉，夏琼的心思她猜不透，也许……今天所做的原本就是个错误，可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想，因为那边严小路已经走了过来。
　　无声无息地，严小路迅速环上了乔沫沫的腰，然后用力箍死，把脸整个埋进她脖子里面，低低呢喃：“沫沫，可找到你了……”
　　“找我干什么？”乔沫沫头也不回，只冷冷地问，倒也没去扳腰间的手，她还拗不过严小路的蛮力。
　　“我想和你道歉，然后……”严小路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蓝荼看着夏琼，轻轻地念：“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乔沫沫突然很想大笑一场，最好还是笑得天昏地暗笑得日月颠倒那种，可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剩下的只有伤感：“要不是她们走在一起，你会这样说吗？”
　　她也在看着蓝荼看着夏琼，与严小路的犹豫相比，她显然要坚定很多。
　　“会！”严小路提到了音调，仿佛在宣布什么一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这样！”
　　“那早上你怎么不说？”乔沫沫问，轻轻地，狠狠地，理智得残酷。
　　严小路没了话，她被戳到了痛处，要不是从窗口上看到底下发生的一切，她会跑下来吗？
　　会吗？
　　真的会吗？

　　“我送你上去。”蓝荼忽然冲夏琼说，她不喜欢这种尴尬的场合。
　　“好。”夏琼顺从地点点头，倒真和其他情侣别无二致。
　　“蓝荼！”乔沫沫用力念着这个名字，终于笑了出来：“你又想逃吗？”
　　蓝荼站定，面上漫过一丝冷漠：“我为什么要逃？”
　　“你不是喜欢严小路的吗？怎么不告诉她？难道还想藏一辈子？”乔沫沫咬牙问道，物极必反，理智也不例外，况且有些事情怎么也躲不了……
　　“不可能！”严小路几乎是跳着叫了起来，难以置信。
　　她望向蓝荼，蓝荼的脸有些苍白，这样的表情里，她看不出任何否认的迹象。
　　可是，如果是真的话……
　　严小路整个人傻了，这分惊讶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猛烈，她一直以为能够让自己如此错愕的只有夏琼，然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沫沫，我知道你很生气，可玩笑不能乱开……”严小路生硬地说，声音在颤抖。
　　“你问夏琼吧，她最清楚。”乔沫沫叹了口气，这下是什么都给豁出去了。
　　然而严小路并没有和她想象中那样去质问夏琼，而是直接走到蓝荼跟前，开门见山地问：“你喜欢我？”
　　那么认真那么严肃，这样的严小路，就连夏琼也从未见过。
　　“你认为可能吗？”蓝荼安静地看着她：“是不是同学做太久了，让你忘记了一些东西？堂姐。”
　　“……”严小路不吭声，直直望着蓝荼的脸，直到认定不是谎言的时候，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我就知道不是。”
　　悄悄地，蓝荼也松了一口气……
　　几乎是与此同时，夏琼却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聊吧，我回寝室。”
　　转过身，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从幼稚园到小学再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再到现在，她们总是形影不离，总是亲密得让人嫉妒，除了巧合，根本就是因为还有一些更强烈的羁绊存在着，并巧妙维系着彼此的平衡，要不是蓝荼那一声“堂姐”，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层的关系，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都藏得很好。
　　而向来所纳闷的，关于蓝荼的裹足不前以及犹豫万千，甚至是严小路刚才的极度恐慌，现在也终于找到了答案。

　　“夏琼，我和你一起。”矗在一旁愣了半天的乔沫沫也回了神，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了过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她同样需要时间来消化出自蓝荼口里的那两个字。
　　“沫沫。”严小路条件反射般地试图跟上，却再次被蓝荼给拉住了：“别去。”和早上一模一样的话，只是个中含义已大不相同，少了几分声嘶力竭，多了一些心平气和，而这一次严小路也听话地留了下来，她知道，追赶只是徒劳，甚至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回去吧。”严小路无精打采地冲蓝荼招了招手，有些泄气。
　　“恩。”蓝荼跟在后头，默默想着心事，谁知才刚走没几步，严小路又退了回来，凑到她跟前嚷：“喂，刚才还是第一次听你那样叫我，再叫一次啊。”笑得邪邪地，坏坏地，憋了一天，她那顽劣的性子终于开始发作了。
　　“白痴！”
　　蓝荼恨恨啐了一口，很想就这么把她扔到阴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