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一只弱鸡女丧尸》祁鸽

2、好饿

　　乔乔指的路七拐八绕的，陆灭还在想她那个脑袋瓜能记多少路的时候，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老式居民楼小区。

　　这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丧尸在追赶了，周围很安静，乔乔在他肩膀上挣扎起来。

　　陆灭便把她放了下来。

　　他打量着四周，发现与曾经繁华的苏城相比，这个地方简直不像是城市的建筑。老旧的居民楼，荒芜的道路，望去满目疮痍。这个地方，应该是属于早就被城市淘汰了的地方。

　　但在末世，荒凉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因为人少，所以丧尸也几近于无。

　　是一个极为不错的藏身之地。

　　乔乔拖动着僵硬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去，并非漫无目的，她有自己的方向。

　　她走了几分钟，发现陆灭没有跟上，就停住脚步，慢吞吞的转过身，发现他还在小区门口看着她。乔乔吸取教训，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抬起手臂，示意陆灭跟上她。

　　陆灭看她煞有其事带路的模样，唇角轻微的抽了抽，然后快走了几步，就追上了她。

　　乔乔怕他不跟她，就伸出两根青白的手指头，捏住了他的衣摆，然后才扯着他慢吞吞的往前走。

　　她走路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陆灭脚步顿住，说：“我扛你过去，你指路。”

　　乔乔为难的摇摇头，被他扛着好难受。

　　陆灭还以为乔乔是害羞，就说：“不好意思什么，刚才还是我扛着你跑的。”

　　乔乔放开他的衣摆，然后绕到了他的身后，踮起脚，吃力的将双手搭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然后笨拙的往上爬。

　　陆灭：“……”

　　他看不下去，只能自己半蹲了下来。

　　乔乔这才轻松的爬到了他背上，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轻轻的环绕住。

　　小丧尸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他为什么要背一头丧尸。

　　不过这丧尸身上的腐臭味，远没有他所见的其他丧尸重，而且，她虽然弱，但是还有属于人的理智，这倒是件稀奇的事儿。

　　陆灭一边想，一边伸手拖住乔乔，跟着她手指的方向走。

　　很快就走到了一幢居民楼前，乔乔见到目的地了，就又挣扎起来。

　　陆灭把她放下去之后，乔乔就兴奋的往里走。

　　她记得，是三楼。

　　那是很重要的地方。

　　乔乔因为身体僵硬，爬个楼梯也磕磕绊绊的，但因为到了目的地，陆灭也不去催她，而是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因为不知道下一刻会从哪里扑出一头丧尸来。

　　乔乔爬到了三楼，然后停在了一个贴着倒“福”的门前，门前还有一扇有些生锈的铁门。然后她慢吞吞的将手伸进已经破破烂烂的外套里面，摸出了一把钥匙。

　　她握着钥匙，笨拙的开门，并未注意身后传来的响动，只听得“哐当”一声，门开了，身后也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乔乔转过头去，就正好看见陆灭利索的结果了一头丧尸，丧尸的脑袋骨碌碌的滚到了她的脚边，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浑浊白眸正死死地盯着她。

　　乔乔腐朽的心脏忽然跳了跳，名为惧怕的情绪从心间腾升。

　　陆灭一脚把那颗腐烂的头颅踢开，然后伸手推开了依旧积灰了的门。

　　“别看了，进去。”

　　乔乔回过神来，慢吞吞的进去，接着手在墙壁上摸来摸去，似乎在找灯。

　　陆灭说：“早就断电了，有没有蜡烛？”

　　乔乔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陆灭耐心的等她反应，就看乔乔抬脚走向了靠南的那一个房间，推门而入。

　　陆灭站在门口，打量起那个房间来。

　　房间狭小，因为坐落于背光的南面，还有些潮湿，长久没有人住，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同样的，这里摆设也十分简单，铺着青色被褥的小床、一个松木衣柜，以及一张小书桌，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灭看见了半开的衣柜里的几件女装，才确定了这是个女性的房间，看那个女丧尸轻车熟路的模样，估计这就是她的房间了。

　　乔乔在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包蜡烛，递给了陆灭。

　　这是一包还没有拆过的生日蜡烛。

　　“打火机呢，有么？”陆灭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因为过于匆忙，里面什么都没有。

　　乔乔想了想，才慢吞吞的往外套的口袋里摸，摸出了一个银白色的打火机。

　　陆灭伸手接过，才发现她外面套着的是一件男人的外套……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在陆灭点燃蜡烛的时候，乔乔慢吞吞的将另外两个卧室的门都给推开了，里面一片凌乱，显然是在收拾的时候十分匆忙。

　　没有人。

　　乔乔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陆灭将蜡烛固定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他看了一眼乔乔，乔乔这时候正站在主卧的门口发呆，他顺着乔乔的目光看过去，自然而然的看见了凌乱的卧室。

　　她的家人大概没有等她，就去逃命了。

　　陆灭没去管乔乔的情绪，而是去到厨房看了看，里面只剩下了一些调味品和一些腐烂得不能吃了的蔬菜，冰箱里的肉类也烂光了，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如果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话，他明天还得出去找一些食物回来。

　　乔乔这时候走了过来，看见肉肉，她就想伸手去抓。

　　陆灭一把把她的手拍开。

　　“这个不能吃了。”

　　乔乔委屈的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瘪瘪的肚子。

　　她好饿。

　　毕竟住了小丧尸的家，陆灭出于人道精神，就说：“明天给你找吃的。”

　　好吧。

　　乔乔很乖的点了点头。

　　陆灭合上了冰箱门，和乔乔一起出了厨房。

　　蜡烛的光芒微弱，不能将客厅完全照亮，黑暗中，陆灭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个碎裂的相框。

　　陆灭目力很好，黑暗中视物不是什么难事。

　　他看见，这是一张全家福。

　　中年男女的中间夹着一个小男孩，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则是乖巧的站在了女人的另一边。女孩子面对着镜头有些害羞，但还是努力绽放笑容，可以看见她眼睛里的开心。

　　这是小时候的乔乔。

　　陆灭就把全家福递给了乔乔。

　　乔乔看不太清，陆灭便将蜡烛拿了过来，照在相片上。

　　乔乔疑惑的盯着照片看了好久，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就又把照片还给了陆灭，然后慢吞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灭将相框放到了就近的柜子上，然后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坐了上去。

　　现在乍一放松，身上的疼痛便难以抑制的传了出来。白天和丧尸搏斗的时候受了不少的伤，虽然因为身体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止了血，但疼痛还在。

　　但这里并没有清水让他清洗，更没有药物让他包扎。

　　陆灭只能忍了下来，靠在沙发上，准备等天亮。

　　似乎过去了很久，他难忍身体上的疲惫，还是睡了过去。

　　天色将明。

　　乔乔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还记得陆灭说明天给她找吃的，就兴奋的出了房间，然后便看见了歪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陆灭。

　　乔乔轻轻的推了推他，他毫无反应。

　　应该是死了。

　　他是打算把自己给她吃吗？

　　真不愧是她的活人储备粮。

　　乔乔就爬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找准位置，嗷呜一口下去——陆灭被疼醒了。

　　乔乔看他竟然活过来了，有些懵懂的对上了他冰冷的目光。

　　但饥饿的本能驱使着她的理智，让乔乔咬着他的脖颈不放嘴。

　　她还不要命的吸了一口，满口甜美的鲜血香气，让她食欲大增。

　　陆灭头皮发麻。

　　下一刻，乔乔就被陆灭揪着领子丢到了一边。

　　陆灭捂着流血不止的脖颈，看着她，问：“偷袭？”

　　乔乔连忙摇了摇头，她只是以为陆灭死掉了而已。她慢吞吞的磨蹭到他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比划着“对不起”的嘴型和他道歉。

　　她乖得让陆灭都不好意思再冲着她发火了。

　　“那你说，这里怎么办？”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乔乔的眼睛忽然间亮了起来，她扑到陆灭的身上，小心的去舔他脖颈处溢出来的鲜血。

　　陆灭：“……”

　　说真的，小丧尸又丑又臭，昨天晚上还在发霉的屋子里睡了一宿，身上的腐臭味与霉臭味交织在一起，实在是很不好闻。

　　但陆灭还是没有推开她。

　　好在乔乔这一次真的很乖，没有再用自己的小尖牙咬他。

　　“我现在要出门收集一些物资，你在家里等我。”等到乔乔折腾完了，陆灭才站起身来，叮嘱道：“别出去瞎跑。”

　　乔乔安静的坐着，陆灭只当她听懂了，就站起身打算出门。

　　他刚刚背过身出门，身后就传来了动静，乔乔慢吞吞的挪到了他身后，又开始往他身上爬。

　　“你也想去？”陆灭拉住乔乔纤细的手腕，把她扯下来，问。

　　乔乔点点头，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陆灭很不客气的说道：“你去能做什么？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乔乔连忙摇摇头，她会很乖不会惹事的。

　　“不用管你？那可太好了。”陆灭显然会错了意：“那你就跟着吧。”

　　乔乔才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听见陆灭让她跟着了，她就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后让他背。

　　但陆灭太高了，她爬上去很费力，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乔乔踮着脚拍他的肩膀，示意陆灭弯弯腰。

　　陆灭被她这理所当然的动作给逗笑了：“诶，你把我当坐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