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妻主洗白计划（女尊）》桃柒拾玖

25、楚家

　　几个下人将桌椅啥的按柳若白的指示放好，又把弄乱的地方里里外外地扫了一遍，收拾干净。

　　那带孩子的两口子说要去做饭，被柳若白给阻止了，“家主已经在万香楼定了吃食，今日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吃完饭早些睡，明日可就要打气精神来了。”

　　“是。”一群人恭敬地点头，然后遵从柳若白的意思去自己房间洗漱。

　　“哎，小石头呢？”

　　小石头就是那两夫妻的孩子，二人女的叫王栀，男的叫董天生，因为是奴籍，主家没给上户，所以那孩子迟迟都没个名字，只能小石头小石头的叫着。

　　柳若白对那孩子影响还挺深，长得挺好看，隐隐能看出点他爹的影子，就是太瘦，瘦骨嶙峋地挨着都硌手。

　　可今日忙活了大半天，他也没看见那孩子的影子。

　　“我嫌他出来闯祸，所以让他在屋里待着呢。”王栀解释道。

　　“以后让他出来玩，一个三岁的孩子能闯什么祸，仔细将他关在屋里闷坏了。”

　　“是是是，多谢主君。”妻夫俩闻言，对着柳若白又跪又拜，很是感激。

　　以前在老主家的时候，她们有专门的下人院子，院里也有几个小孩子，那时候的小石头是多么活泼开朗，可在牙人那的三个月，每天被关在屋里，不是打骂就是被人像牲口一样挑来挑去，她似乎已经许久没看见过小石头笑了。

　　而来到这里她还把他关起来，是怕主家会嫌弃他没用，生了卖了他的心思。

　　夜幕降临时，万香楼的人才送了饭菜来，本来秦泱是想在一个桌上吃的，可她们那一个个战战兢兢连椅子都不敢挨。

　　“家主，这主子和奴才同桌吃饭，确实于礼不和啊！”管家婆子劝说道，“还是让我们去下人房吃吧。”

　　环视一圈看她们一个个都是这个意思，秦泱也勉强不了，便让他们自己端了菜去下人房吃。可谁知她们拿个菜也是畏首畏尾的样子，只捡素的拿，荤得是看都不看一眼。

　　看着桌上那浓油赤酱的红烧肉，红烧肘子，酱大骨等，秦泱顿时觉得胃里泛油。

　　“我看你也吃不下，还是我去煮些肉粥来吧!”柳若白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秦泱一把拉住了。

　　“罢了，就随便对付两口吧，左右也不饿。”

　　秦泱不让她去，柳若白就只得坐下，为了让她多吃两口，他将桌上唯一有蔬菜的宫保鸡丁推到秦泱面前，又用勺子舀出汤里唯一的几根青菜夹给秦泱。

　　领会到他的贴心，秦泱笑了笑，夹了一块柳若白最喜欢的红烧肉喂给他，看得一旁本来饿急了狼吞虎咽吃饭的岳绒顿时都觉得手里的肘子忽然就不香了。

　　＊

　　新染坊这几日也步入了正规，甚至有不少来自京城的客商前来订货，来得都是从商多年的老油条，许掌柜和桑管事搞不定，就需要秦泱亲自出马。但好在这些人也是真心想做生意，与秦泱僵了几天，最终还是败给了她的寸步不让钱了契约。

　　难得这几日得了空闲，秦泱便准备了下，和柳若白一起去了晖州，准备把孩子接回来，顺便探望一下她这从未见过面的外婆外公。

　　拜贴是秦泱提前写好送来的，所以二人一到下了马车，就看见楚府门外站了许多人，在迎接她们的到来。

　　秦泱看着最前面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以及她身边那个同样气质出众，容貌迤逦的男子，便猜到这应该是原主的亲姑姑，楚家的掌门人楚皎以及她的夫郎林青云。

　　“姑姑，姑父。”秦泱携着柳若白上前问礼，岳绒提着大包小包，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快，到屋里坐。”楚皎还是一如既往，朝着秦泱淡淡地点了点头，反倒是林青云很是和善地上前，带着一群奴仆拥着他们进府。

　　楚家是靠做珠宝首饰发家的，在这晖州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在京城，也有她们珍宝阁的分号，而这些年家业交到楚皎手里，更是向着多元化发展，所以这宅子修的也是格外阔气。

　　跟着林青云一通七绕八绕，秦泱她们才总算到了正厅。

　　正厅里，楚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秦泱的外婆楚珩音和外公司君义，正坐在最上位的太师椅上逗孩子玩儿，而厅里，还坐着一个秦泱意想不到的人。

　　岳绒看见里面那人笑意阑珊的样子，拳头捏得是“咯吱”作响了，秦泱暗道不好，瞧瞧后退半步步，借着宽大的袖子拉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冲动。

　　两人暗中僵持，好半晌，岳绒才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拳头，可看她的下颌关节，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她的咬牙切齿。

　　“哟，大姐来了!”秦霜抱着怀中那个穿着鹅黄色衫子的小男孩站了起来，笑着向秦泱走近。

　　柳若白见她抱着宝哥儿，也顾不上礼节了，上前两步将她怀中的孩子给抢回来，期间还被秦霜无耻地摸了手。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柳若白抱着孩子走到秦泱身边，秦霜也是有意要给秦泱一个下马威，所以一脸无辜地喊:“姐夫为何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我好歹也是宝哥儿的亲小姑，何以要一副我会伤害他的样子。”

　　“哼，以前养不起，哭着喊着求上门，现在发迹了，就上门来要。来就来吧，我们这么大个人在这坐着，连个最起码的礼数都没有，到底是买来的破落户，连一点教养礼数都没有。”

　　看着柳若白和秦泱，他翻了个白眼，“现在就这个样子，以后，岂不是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相较与秦泱这个嫡亲的孙女，司君义更喜欢秦霜，纵然秦泱的父亲才是他亲生的，秦霜的父亲，只是挂在他底下的一个养子。可秦泱父亲楚庭柯早亡，死人终究比不上一个活人，更何况秦霜还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说出去比秦泱这个混混要长脸的多。

　　秦泱知道司君义是朝着她来的，可他公然讽刺若白，她是着实忍不了尤其是后面那句买来的破落户。

　　反正原主一向都是不知礼数的性子，她就算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在他们看来也是稀松平常的。

　　“祖父此言差矣，若白只是许久未见宝哥儿，一时激动才会失了礼数，并非你所说的不识礼数。”她轻笑了身，如同嘲讽一般，“况且以前在家时，母亲就常夸他知礼明仪，有大家之态，怎会如祖父说的这般不堪，难道，祖父是信不过母亲的眼光？”

　　见秦霜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秦泱又道:“若祖父不信，可以问问霜妹。”

　　秦霜原就是装柔弱想给秦泱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纵然她现在发迹了，楚家也还是偏向她的，可现在秦泱把问题甩给她，以她一贯的性子，又不能说不是，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秦泱此意，其实是把秦家和楚家的地位给摆了出来，楚家是晖州一霸，而秦家则是杭城首富，他楚家能走到今日，也有她秦家的帮扶在里头，他司君义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之人，眼界还能比秦晗颜高，秦晗颜都夸的人，他一个晖州土鳖还能说不是。

　　司君义被怼得差点心肌梗塞，指着秦泱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秦泱本也没把他这个外公当一回事，她转头看向一脸菜色的秦霜，意味深长道:“况且，霜妹也是做母亲的人，这舐犊之情，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被秦泱再次架在火上的秦霜只能再次点头，秦泱轻笑，随即看向司君义。

　　所以人家当事人都不追究，你一个旁观者咸吃萝卜淡操心个屁啊！

　　“好啊，好啊，这就是我的好外孙女，这一进门就先怼上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司君义将桌子锤的“哐哐”作响，楚皎不赞同地看了秦泱一眼，和夫郎一起准备过去安抚，却被楚珩音一个眼神给喝住了。

　　“祖父此言就有些颠倒黑白了，是我们一进门你就一个劲儿的挑刺，我知道你是嫌我以前混，给你丢脸了，可何以拿若白的教养与出生说事，我知道你疼霜妹，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不能偏心至斯吧！”

　　第三次被秦泱硬生生叉出来的秦霜脸已经黑成锅底了，要不是看在楚家这么多人在，她还要维持她一贯的作风，这会儿早暴走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我连说都——”

　　司君义眼睛猩红地指着秦泱，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咬死她，柳若白怀中的宝哥儿见他那个的样子，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够了。”自秦泱进门就一直沉默的楚珩音冷冷地打断了司君义的话，看向一旁的林青云，“你父亲累了，扶他下去休息。”

　　楚珩音那黑着脸的样子司君义还是怕的，知道她是生气了，他也不敢再闹，只是狠狠地瞪了秦泱和柳若白一眼，慢慢悠悠地出了正厅。

　　厅里就剩下秦泱，秦霜，柳若白以及楚家母子，柳若白和秦泱恭恭敬敬地给楚珩音问了礼，知道她们姑侄有话要谈，便抱着哭闹不止的宝哥儿出了大厅。

　　秦泱在楚珩音的示意下，和秦霜一同坐在下首，静静地接受着她的眼神洗礼，直到秦泱觉得她脖子都快要僵了的时候，她才又开了口。

　　“我听闻这最近时新的料子，是出自你之手，倒是出息了！”

　　语气平平淡淡，秦泱一时听不出她到底是褒是贬，只得淡淡一笑，道了声，“只是运气罢了!”

　　“运气？别人怎么没你这个运气？”见她谦虚稳重，楚珩音很是满意，淡笑道:“只是外界传言，说这榛氏染坊，其实是你夫郎在打理，可是真的”

　　“是，若白在这方面比我有天分，我自然是要利用起来，反正他也感兴趣，免得他一天待在屋里闷坏了。”秦泱实话实说。

　　“你就不怕外人笑你这个妻主无能？”楚珩音拿出她的水烟袋，呼噜呼噜地吸着。

　　秦泱赶在秦霜之前上前，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给她点上火，“这有什么可笑的。妻夫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道理荣誉都让女人担着，出事了却又要求男人跟着吃苦。”

　　秦泱这话楚珩音颇为赞同，她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让司君义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不要总和各家的主君掺和在一起，怀疑这怀疑那的，弄得自己疑神疑鬼神神叨叨的。

　　可司君义出生名门，在他的眼里，向来都是女主外男主内，那些下层人家的夫郎跟着妻主一起打拼，于她看来就纯粹是妻主无能，简直就是耻辱。

　　后来她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她又因为忙于生意，四个孩子无论嫡庶都被他教成了迂腐之人。

　　倒是没想到，到了秦泱这个外孙女这儿，想法倒是和她出奇的一至。

　　两人有了共同话题，天也就彻底聊开了。

　　秦霜冷眼看着秦泱与楚珩音聊的投机，时不时楚皎再插上两句，三人和和气气，反倒让她干坐在一旁像个不受待见的外人。

　　可这明明都是她以往的待遇。

　　秦霜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个曾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草包何时学会了如此厉害的话术，还变得颇会笼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