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文》云英

7、第七章

　　7，
　　残酷和冷漠，是现实造就，怪不得天，也怨不得地。她和他都选择了默默承受，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不说却不是不懂。

　　也许现在便是这段感情的缺口，现在的结局是撕裂内心的疼痛。时令已是寒冬，过一月便是春节。她突然想念在家的父母，很强烈的想念。或许离开这个城市，就是最好的了断。

　　使君有妇，终归要还君明珠。

　　辞职按一般程序，需要半个月前就先要向人事部递辞职信，也有例外，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李大宝以云英身体不适，不宜工作为由，向人事部经理陈碧灵直接申请，当场批准。

　　云英只是拎着个包锁上小公寓的门，搭乘直线快车回到父母所在的S市。在这个小公寓度过的时间不过就半年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回头想想，来这个城市也不过半年多。云英扯起嘴角，干笑了几声，告别了这个城市。

　　云英与小公寓的房东签了一年的租约，而今要走也不能毁约，就且放着它吧，半年后满租约了再把东西搬走吧。

　　总部的测试如期而至，李大宝因为要接受测试抽不出时间给云英送行，而云英也一直说没必要，他也只能让她一人走。

　　崔裕景，终究不是云英的。

　　就让记忆中他的名姓消失，就让梦醒着，就让自己幻想这一切从未发生。

　　沿途的风，是清清的淡味，夹杂阴阴的寒意。云英围了围了毛绒绒的围巾，阻挡寒意的侵袭。原本是要送给他的，却发生这样始料不及的事，真是物是人非年年样，一夜风雨，一日晴。

　　S市

　　云英慢慢游走于离家不远的林荫小道，这条路她走了七年了。两边的榕树相互竞争生长，阳光只能通过叶隙照进小路。因为云母说快过年了，工作的事就先搁着，过完年后再找也不迟。她也乐得清闲，就这样昏昏散散地过了一个星期。

　　云父、云母也不过问她为什么辞职，儿子每天工作那么忙，都没空陪他们。现在女儿好不容易回一趟，最起码也要在家住上一个月才放她走。

　　云习东，云英的哥哥。在这一星期里，除了第一天云英刚回来，他出来露了面后，云英就没见到他这个哥哥。云习东是S市陈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下个月要去总公司任职，现在忙着与手下交接工作。

　　云英漫无目的地逛完书店，低着头挨着右边走。林荫小路的榕树，树龄都很老，树身圈着一层层的树须。枝干纷纷垂下长长的树须，在阳光下摇曳，流光十色，不时云英的头便会碰触到那古褐色的树须。

　　她忽地脚下一拌，跌倒在地，柏油路擦伤了她的膝盖。一声疼痛的叫声从她嘴里发出。

　　旁边的始作俑者还不忘念念有词：“蠢女人！我一个大活人都看不到。“发话的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

　　刚刚云英低着的头又被垂下的树须碰到，她只能伸手拍掉头发上因树须而落下的灰尘，一不留神就被旁边小男孩横着的双腿绊倒。

　　多不礼貌的男孩啊，真是无礼且任性。云英撑着地面坐在路边的瓷砖上，双腿膝盖上的青紫和少许流出的血看起来挺严重。小男孩看见她的伤口，不由惊慌起来。絮絮叨叨地对云英说话，只是听不出到底是埋怨，还是自责，还是说教。

　　“亏你还是大人呢！看吧，流血了。我妈妈说走路不要走神，这样很容易出事的。真是笨死了！你可不能哭啊！是不是很疼啊？以后你要注意了，好像比我还小一样咧！妈妈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不过，你也不是男子汉。女人就是麻烦，蠢女人更麻烦了。“讲了这么多，小男孩终于觉得口干了，停了不讲了。

　　云英“扑哧“地灿烂一笑，这小男孩真是可爱的孩子，真孩子气。掏出了手帕擦膝盖上的污渍，这条手帕还是在那个巷口陌生男人给的。她便这样养成了习惯，随身携带这条手帕.

　　“夷？”小男孩拿起手帕，仔细看了看，跟云英说：“这条手帕跟我表舅用的好像呢！”接着拿手帕往稀疏的阳光那找去，手帕的一角清楚地绣着“YK”，小男孩惊奇地说：“对，这条手帕就是表舅的，你看有绣纹呢！”

　　云英听到小男孩的话，定睛往手帕一角看去，是看到了“YK”绣纹。难道那个男人是小男孩所说的表舅？

　　她想起那晚的巷口，陌生男人的西装外套仍在小公寓的衣柜里呢。

　　“喂，蠢女人，发什么呆，你怎么不说话了？不过你和我表舅认识吗？怎么会有他的手帕呢？我以前没见过别人用呢！”这小男孩估计是外出多了吧，不怕被陌生人拐走呢！不然怎么会跟陌生人还讲怎么多话！

　　云英皱眉，不想回答小男孩的问题，绕过这个话题，改为询问小男孩问题。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你几岁啦？叫什么名字呢？”云英问道。

　　“我在等我表舅呢！他送一个女人回家，我不喜欢那女的，就下车在这等啊。你都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才不告诉你！”晕，这小屁孩！

　　“呃，我叫云英，你要叫我阿姨！”

　　“诶，云英，叫阿姨？也对，你已经很老了，那就云姨好了！”小孩手舞足蹈，一会儿手指弯曲放在下巴作疑问状，一会儿像确定什么似的挥了一下手。云英看着他，被他的稚气感染，随着他开朗地笑。

　　云英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只能干坐着陪小男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名伟，要回去了吗？”刘应凯已经来了一会了，看着外甥正兴奋地跟一个女人说话，便犹豫了下，观察了那个女人，这会才打住他们的交谈。

　　他显然已经认出了云英，看到她膝盖上的手帕，便更加确定是皇朝附近巷口遇见的女人。

　　云英今天穿着一袭粉红色的冬裙，短发已及肩，愈显女人味。手腕颈部均未佩有首饰，却也显得婉约、典雅。刘应凯打量着她那张未施粉黛的秀脸，跟那晚哭着梨花雨的脸有同样的神韵，几个星期了，眉宇见仍见那晚的愁绪。

　　“天啊！我的表舅！回家我一定投诉给我妈妈听，你又忽略我了呢！太迟了你！你不要跟我说，那女人也请你去家里喝咖啡哦！” 秦名伟听到刘应凯叫他后，立即哭着脸申诉。

　　云英也听出来了，这个男人的桃花运极好！小男孩都见过他身边的很多女人了。

　　原来是他，原来是刘应凯，也难怪那天年终大会上看到他会觉得熟悉。可现在，她却觉得无比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好！表舅抱，不跟妈妈说啊！要是她生气不让我带你出来玩了，那可怎么办啊！”刘应凯作势要抱他，嘴里却威胁着。

　　“不要抱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秦名伟躲开刘应凯。

　　刘应凯好笑地看着外甥，不一会便把目光投注在云英低着的头。

　　“云姨，怎么了？我和表舅送你去医院吧！”秦名伟推了推云英。

　　云姨？她姓云？难得名伟会叫她。我身边的女人，他次次都牛鼻得看都不看一眼。刘应凯心想。

　　“我表舅人很好的哦！对吧，表舅，我们送云姨去医院吧！”

　　“不用了，刘先生还是送名伟回去吧！我就在这附近住，一会就到的了。”云英实在不想跟刘应凯扯上关系，只因为他是崔裕景的表哥，还有他是刘家的人。

　　刘应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撇清，可小小的名伟听不出来，还以为云英就只是这么一说。

　　“云姨，走路你的腿会疼的！”要不让我扶你回去吧！‘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来名伟也是有善良的一面啊！云英忍不住逗他。

　　“诶！刚刚谁说我是蠢女人的？现在你要帮我这个蠢女人？”

　　名伟吹胡子瞪眼，又说不出话反驳。

　　“云小姐吗？我是刘应凯，想必你刚刚称我为刘先生，就已经认识我了吧！这是的外甥秦名伟，若他有冒犯之处，请容我代他给你赔不是。”刘应凯彬彬有礼地先作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云英。因为曾经在盛宇工作，在年终大会上见过你。上次的事谢谢你！名伟很乖，没事。”云英淡淡地回应。

　　为什么她急急拉开我们的距离呢？刘应凯心想，故意忽略她的态度。

　　“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谢谢。”

　　“要不，我车上有医药箱，我给你包扎。”继续忽略。

　　“不用，谢谢。”还是一样。

　　旁边的秦名伟看着这两个人一句问一句答，突然笑了起来。

　　“表舅，你好丢脸哦！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拒绝你呢！”刘应凯撇脸，颇反感外甥此刻的发言。

　　“云姨，你好厉害！不愧是我喜欢的人，你还是让表舅给你包扎伤口吧。不然我会担心的啊！”秦名伟故作伤心状，云英无奈只能答应。

　　刘应凯细心地进行，动作很轻。在擦双氧水时，云英还是痛得皱紧眉头。秦名伟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转过头不敢在看。

　　云英只看着自己的伤口，不回应刘应凯偶尔投来的目光。

　　终于完成了，云英暗暗呼了口气。刘应凯把那条带血的手帕连同胶布废纸一起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从身上掏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递给云英，暗自打量她的神色。

　　云英装着没看见，刘应凯半晌都不曾收手，就这样递着手帕，直直地盯着云英，也不言语。

　　秦名伟终于感觉气氛怪异，忙催促云英接手帕。云英不为所动，他只好接过表舅的手帕塞进云英衣服上的口袋里。

　　“名伟，你妈妈没跟你说过，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吗？云姨我，也不能乱收陌生人的东西！”云英不悦地对秦名伟说道。

　　陌生人？那么那晚又怎么算？说话撇得可真清啊，我哪对不住她了？刘应凯眯起里眼，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秦名伟看见云英生气，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表舅，只见表舅仍是不理。只能道：“他是我表舅，你是我云姨，他不是别人啊！你这不算乱收啊！”

　　“好了，名伟，你该和你表舅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云英不带情绪地道。

　　秦名伟撅着嘴，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刘应凯拉进车里，扬长而去。

　　这个下午的阳光，还是很好的，对她的体质是个很好的环境。云英仰视遮天蔽日的榕树，光点斑斓。

　　看着他们离开后，云英打电话给那个忙碌的哥哥。

　　“喂？英英，怎么了？想你哥啦？”云习东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了老妹的电话。

　　“哥，我的腿跌伤了，你看你如果有时间就来接我回家。我在离自己家附近不远的小路上，我走不了。”她如受伤的小鹿一般，貌似凄凄凉凉地说。

　　“太不小心了，你等着啊，我就到。”云习东皱紧眉头，大步流星走向停车场。

　　挂完电话，她垂头丧气地掏出刘应凯给的手帕，对着阳光看去，一角也是绣着“YK”，YK—应凯。

　　那晚，刘应凯陪了她近一个小时，安静地看着她毫不遮掩的啜泣，性格与崔裕景是多么的相似啊。既然要重新开始，那么就不要再扯上一丝任何联系。

　　邻街十字街口转角处，刘应凯在车里一直盯着云英的一举一动。秦名伟嘴里念念有词，也不忘跟刘应凯说刚刚的跌倒事件。

　　“表舅，云姨好像不喜欢你诶！你一来她就不再继续说笑了，她还不要你的手帕哩！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她啊?还是，你们以前在一起？”秦名伟也一直盯着云英，怕她有腿伤自己一个人回不了家。

　　“以前我见过她，恩，改天我们再来找她吧！好不好？”

　　“好。诶？表舅你看，有个男的来接云姨了。”

　　云习东已经赶到，横抱云英放在车后座，发动引擎回家。

　　刘应凯看着他们走后，也开车离开了。

　　“英英，有些事要看开些。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这样整天失魂落魄会吓坏爸妈的。”云习东抱着云英进电梯。

　　“可是，哥，我舍不得，放不下。下定决心要忘，要忘，始终是没办法。就像心上的缺口，突然变得完整，却又瞬间瓦解，望我怎么能释怀？”云英伏在云习东的肩头上，悠悠地说道。

　　“如果可以那么快忘记的话，该有多好啊！情如梦，花开一场。”一阵哽咽。

　　情如梦，花开一场。滚滚红尘，相识相遇，又是有着多大的蹶绊。

　　“好，英英，咱不哭啊，回到家了呢！”

　　因为腿伤的缘故，云英一个星期不能出门，被云父云母埋怨得很，尤其是云习东还被云母勒令每天回家吃饭陪云英谈心。

　　是不是这样把爱情抛弃，不再哭泣？是不是这样，把往事忘却，拒绝回忆？

　　若是如此容易，世间又怎么会有痴情残缺的事。

　　云英在云母旁边帮忙擦碗，洗洁精的泡沫沾满双手，恍惚中觉得崔裕景也在旁边。就像他出差前那一阵子，总有朋友去云英的公寓那聚餐。每次云英都会给他帮忙，厨房里只会有他们两个。那张熟悉的脸仿佛也在她面前，她不安地甩了甩头，从厨房出来，躲进房间。云父云母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去。自从她回来后，便常常这样魂不守舍，总爱呆在房间里。

　　她必定又是想起崔裕景了吧。想起崔裕景还未去新加坡前的那几个月。那几个月崔裕景日日与她在一起。

　　每天晚上他们都在公寓里吃饭，云英很笨，都是由崔裕景下厨。崔裕景在一旁炒菜，云英帮忙打下手。因为崔裕景只是想要多一点间陪云英，两个人便会一起洗碗。他知道自己要去出差，却一直也没告诉云英，公司里的公告也不张贴此消息。

　　崔裕景何尝不知道这是外婆对他的探查呢。刘永琼想要知道她一手教出的外孙到底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如她所愿，崔裕景选择接受安排去新加坡管理新公司。但是，这不代表他在云英和事业两者之间会选择事业。他只是知道外婆对他的期望，知道盛宇企业的兴衰还将由自己来承担。他背负着整个盛宇企业的重担，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责任，万不可儿戏任性。以至于连自己的婚姻也成了企业的附属品，他没办法逃避，没办法意气用事。作为刘家的后代，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责任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与常人不同。

　　他不敢把这些跟云英说，怕会深一层伤了她。云英不计较明天，不会逼他离婚，不与他谈论婚姻。是云英不敢，不敢。她怕捅破了心上惶惶不安的伤口，怕触及未来，她知道他们之间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他总是很忙，外婆有意分派超额的工作给他。一方面是想要强化他的工作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着机会让他们的感情冷一冷，让他没时间和云英相处。但崔裕景却总能在下班前办完，抽出时间给云英，每每都是疲惫不堪。云英眉尖的愁绪渐渐加深了，又不好言语什么。只能沉默地抚平崔裕景紧皱的眉头，替他按揉太阳穴，捶捶背，让他消去些许疲乏。

　　崔裕景和云英，他们两人的相处很平淡，平淡得让他们每一次的相处都显得过于奢侈。他们甚少去约会，没有一起去过歌剧院，没有一起去过电影院。

　　崔裕景自己出差前的几个月里会手把手教云英炒菜，怕云英在他走后又要去外面吃饭，养不好自己的胃。

　　云英不知道崔裕景只是想在出差前多些时间陪自己，她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在出差前的半个月，崔裕景和云英去郊外在白天放烟花，他知道云英喜欢在白天放烟花。他带着云英去另一个城市的巨型菜园里看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他知道云英喜欢且非常热爱向日葵。

　　他们在一个暖和的下午放风筝，那是个极好的日子。他们两人背靠背坐在阳光下，明媚的日光暖暖洒洒地照拂。他们都贪恋属于两人的空气，属于两人的日光，以及轻轻浅浅吹扬的微风。他们的风筝是个做得很逼真的飞天风筝。那是敦煌里的飞天，崔裕景很是喜欢。

　　他喜欢在清晨走很长的一段路，总会一大早先打电话叫起云英，然后跑去她的公寓，拉她出来散步。云英任由崔裕景用大大的手掌牵着她在大清早散步，走多远她都不喊累。每每云英感到疲乏，崔裕景就已半蹲在她面前，让她趴在他背上，背起云英，崔裕景仍是不停歇地走。云英习惯了这样的安排，便会在崔裕景背她时，补充回笼觉。以至于在他出差后，云英也会早早地起床，沿着那条路走去。

　　一直以来都是云英想太多吗？想太多，这才是唯一能够安慰她的理由。她多么希望确实是她想太多，可是在那晚的皇朝里，他的眼神太温柔。他怀里搂着的女人是他眼里流溢温柔的对象，是她霸占了崔裕景心中云英的位置，这还能是云英想太多吗？

　　那么，这半年来她得到的，她爱的只是个心有所属的崔裕景吗？每一次的爱语呢喃也只是崔裕景的虚情假意吗？她突然觉得暗淡无光。亲爱的你，我绝不相信你会对我说谎。亲爱的你，我如此愚昧地相信你的每一句低语。亲爱的你，浓重的夜色侵袭是否似你的心歉悔。所以，我说我们不是你和我。

　　你没有真的心疼我，我想我没有错怪了什么。你的微笑太刺眼，伤了我眼中上映的幸福。都是错在我，爱你太多，念你太深。就如纳兰词中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云英半蹲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收拾着以前堆放的杂物。四五本笔记本在众物中格外醒目，都是抄写名篇名句的，类似日记情感的记录却极少。她往常的习惯是在一定时间内把最近写的情感发泄通通撕下扔进垃圾桶。这也是她保持乐观心态的一种方法，不被以往的坏心情所影响。

　　习惯了呼吸有你在的空气，习惯了听你说话的语气，习惯了看你在看的世界，习惯了你手心的温度，习惯了为你存在的每分每秒，而这一刻要怎样改变？

　　云英突然感到可笑。说什么“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说什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甚荒唐，到头来，只落个山盟虽在，锦书难托。错！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