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80、热闹

　　“哇，这件球衣上的签名，几个世界冠军？几个亚洲冠军？几个全国冠军？”姜宝琳举着牛小楼那件燕京全体队员签过名的球衣啧啧赞叹。

　　“你和这上面的人可都交过手呢。”方天天挤在倪思兰身边，冲着姜宝琳抛了个媚眼。

　　“天天啊，你老是乱放房卡，我和小楼给你挑了这个，回头把房卡挂包上，肯定忘不了。”倪思兰把一个小盒子递到方天天跟前。

　　“天哪，你们太贴心了。”方天天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包装，一个抱着排球的小老虎挂绳做的精巧可爱，让方天天爱不释手。

　　每个人都收到了一样小小的纪念品，这趟不算完美的世俱杯之旅，就这样画上了一个句号。只是牛小楼还总是祥林嫂一样来回念叨食堂的好。

　　下午的训练课，廖春风本来是特批牛小楼和倪思兰不用去的，但是两个人为了尽快调整时差，不想躺在宿舍睡觉，也跟着来到了训练馆。

　　岳良站在场边，重点盯着水丹和付彤彤这一周多的时间里基本功有没有突破，揠苗助长的办法不是对谁都有用，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日复一日的耐心中来。

　　牛小楼专注于捡球擦球的事业，倪思兰坐在场边一边打哈欠一边翻记分牌。训练馆里好像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下周我们就要奔赴客场，对手我们很熟悉了。联赛开始之前，邀请我们去热身的松阳女排。邀请赛呢，我们一胜两负。”岳良状态不佳，所以这次训练课没有拖堂。“但是接下来的比赛，小队员们要多承担一些，思兰的情况大家也知道了，需要休养几天，桂妹还在恢复性训练。我们还是放低姿态，抱着冲击对手的心态去拼。我再重申，胜负是教练组考虑的问题，大家还是要专注于比赛，和每一天训练课的积累。”

　　当牛小楼和倪思兰出现在运动员餐厅的时候，引起了超高的回头率。一方面是排球队先天的身高硬件，再一个前几天许多凑热闹的人都聚在食堂看她们两个在海外奋力拼杀。这会儿再见着真人，眼神里都多出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两个人都是内敛且低调的人，面对这样的礼遇多少有些不自在。低着头打了饭就坐在队友中间，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出。

　　“你俩不知道吧，打科内那天，你们两个可给我们争气了，打到最后一局的时候，这儿人都坐满了，全夸你们的。”越春时很周到的给倪思兰打开了牛奶。

　　“越姐不至于啊，我就是肌肉轻度，很轻的拉伤，还不至于不能自理。”倪思兰待遇骤然提高，显得很是“受宠若惊”，但还是坦然接受了越春时的照顾。

　　“廖指脸上都笑开花了。”姜宝琳补上一句。“射击队的郭指，还有游泳队的傅指，那都是教出世界冠军的金牌教练啊，那天一个劲儿跟廖指夸你们呢。还说咱们排球队，将来是能干大事的。”

　　“咱们队里的回头率，头一回不是因为身高吧。”梅松华一语切中要害。

　　“那可不，最近都没人再提咱们排队洗了三分钟手这事儿了。”方天天哪壶不开提哪壶。话音刚落，背后就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来。

　　“上次排球队集体洗手，有她们两个在吧？”

　　“当然了，全体洗手三分钟啊。排球队那个教练在这儿喊得全基地都听见了。”

　　倪思兰摸了摸脑门，牛小楼挠了挠后脑勺。

　　办公室里，岳良把这次伊斯坦布尔之行的见闻简要的跟何凤涛做了一个说明，包括倪思兰的伤情，还有尚未敲定的转会事宜。何凤涛心里真正关心的，首先还是主力队员的伤病情况，其次才是二次转会的事。

　　“二次转会的事儿，对于锻炼队员来说意义确实比较重大，在无缘八强以后，接下来排位赛对于几个主力队员的锻炼价值非常有限，我还是主张排位赛锻炼小队员为主。小队员加快成长，对于下个赛季的排兵布阵意义重大。”岳良的想法肯定是有道理，但是办理起来往往不是一回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最后的比赛大队员不在，会不会显得我们不够尊重对手，排位赛尽管争取不了好的名次，但是全力以赴也是体育精神的体现。”何凤涛依然不置可否。

　　“只要场上队员全力以赴，我觉得这可以体现竞技精神。现在队里的情况还是很困难，联赛结束后明年的全锦赛，我们有很多队员因为临时转会或者正式转会时间不够两年无法报名，到时候大概率还是要这些小队员去冲锋陷阵。我们也不能临阵磨枪吧。”

　　“对，还有个全锦赛。”廖春风附和道。“思兰正式转会是从今年开始算的。等于到时候在副攻线上没有老队员。如果小宁和子异到时候顶不上去，副攻只有方天天，我们连首发都凑不出来。”

　　“这个我知道。”何凤涛陷入了沉默，作为俱乐部的管理者之一，她的眼光肯定不能放在眼前一城一地的得失上。尤其岳良启程去伊斯坦布尔之前，就已经提过这个问题了。现在青年队人手也不是很够，即便联赛结束后调青年队来合练，到时候也不一定就能凑出合适的阵容来。

　　“我们现在是新军，秦山老女排的底蕴到现在这帮孩子这里已经断层了，所以每场比赛的积累都很重要，我们既要让她们认识到困难，也要小心呵护她们的信心。咱们都是过来人了，如果平时不加磨练，关键时候硬推上去，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岳良看到何凤涛动摇，迫不及待就要拉何凤涛入伙，关于主管部门的想法，何凤涛的意见会起很大的作用。

　　“好的，目前计划转会的是倪思兰，牛小楼和张桂妹三个人，我回去考虑一下。”何凤涛委婉的表示了同意。“小岳刚从国外回来，倒时差挺辛苦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先去跟领导透风。”

　　“还有一件事，”廖春风见何凤涛准备离开，忙开口叫住了人。“下周客场对阵松阳那天，是松华的生日。她在球迷当中很有人气，据我所知，她的球迷当天会在球场给她庆生。我们也准备一下吧。”

　　“应该的，订个大蛋糕吧，给松阳的人也分一分，显得咱们大气。”岳良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事儿还是何大姐费心吧，我的审美，怕给松华抹黑。”

　　“行，到时候我跟去客场，这事儿包我身上。那我就先回去了。”何凤涛点头，再无旁的事，起身先离开了办公室，廖春风起身去送。岳良坐了片刻，也回教练员公寓去了。

　　中江的条件哪儿哪儿看，确实都比秦山强出几个层次来。尤其论到对队员的保障和待遇，也比秦山好。庞建国的表现，其实也是很有诚意的。但是轮到自己头上，岳良又确实舍不得放人。一方面是瞧不上庞建国，另一方面，私心还是占了更大的比重。

　　对于牛小楼来说，如果能转去中江，生活条件和训练条件都能提升几个档次，退役安置肯定也会比留在秦山更好。尽管庞建国水平有限，但相比于优厚的待遇这样比较实际的问题，教练的能力也就显得虚无缥缈了，要是庞建国真的把中江带进沟里，到时候肯定也会换帅。

　　牛小楼如果正式转会，秦山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转会费，对于经费紧张，保障团队亟待补足的秦山来说，这笔钱可能会是及时雨。其实岳良也不是很缺钱，但是邀请梅松华和越春时花了太多，而且这笔钱不好省，小队员需要有号召力的精神核心，没有人比她们两个更合适，这是外援取代不了的作用。

　　但是就这么放掉牛小楼的话，对秦山的打击也不是钱能抹平的，梅松华和越春时最多再坚持一个赛季，没有了这两个人以后，秦山需要新的顶梁柱，这个顶梁柱，目前看来是牛小楼最合适，技术全面，在小队员里发挥比较稳定，通过这次世俱杯也算经历过考验，有一定的人气。没有了她，再培养一个新的核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培养不出来，秦山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沦入三流以外的俱乐部。

　　这不是岳良愿意看到的结果，主管部门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