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77、世俱杯（十一）

　　回酒店的大巴车上少了几个人。严石和当地的翻译带着王静去了医院。

　　倪思兰和牛小楼刚回屋，就收到了岳良发来的消息。

　　“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

　　喀山那边也不好过，因为晚了燕京一步回的酒店，加重了燕京带来的低气压。不知道的还以为喀山和燕京都输了比赛。

　　岳良赶到医院的时候王静刚被推进去拍片子，很快喀山的主教练和费丽达也赶了过来。

　　岳良没有站在严石身边，而是远远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喀山一个劲儿赔不是。燕京的医疗条件是国内最好的，王静对于燕京女排的重要性无可比拟。无论伤到什么程度，回国以后，王静一定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最好没发生最坏的结果。

　　倪思兰本来不是很想给燕京添麻烦，但还是敲开了队医的门。兵强马壮来势汹汹的燕京，数日之间伤兵满营。燕京的队医出于负责，倪思兰毕竟是秦山借过来的人，如果出了什么好歹，影响到今后的职业生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于是给严石打了电话，然后带着倪思兰和牛小楼也赶到了医院。

　　严石告诉了岳良倪思兰马上也要来医院，岳良站在门诊大厅等候。倪思兰和牛小楼看到岳良的时候有些吃惊，但是想到王静也在，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静的检查结果出来，所有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韧带没什么问题，但是最近几天不能再有剧烈运动，换句话说明后两天的比赛都报销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倪思兰的检查结果，严石有些对不住岳良，岳良把手里最得用的两个队员都交给了他，现在却闹成这样一个结果。

　　但是面对喀山来的人，严石和王静都不能露出一点情绪，必须微笑且冷静的安慰肇事一方，因为她们也不是故意的。

　　倪思兰的检查结果是轻度的肌肉拉伤，但是因为有旧伤在，建议好好休养，接下来的比赛显然也是不能再参加了。费丽达一直拉着倪思兰，一个劲儿要道歉，她一个失误造成了这样一连串的蝴蝶效应，显然不是出自本心，尽管严石和王静都表示了谅解。倪思兰把费丽达抱在怀里，简单的安慰了她一下，再多的话词汇量有些不够。

　　费丽达领会了倪思兰的意思，但这种事，越是领会到对方的宽容，内心往往就越是纠结。

　　两个人都不至于影响到今后的职业生涯，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严石和岳良都心情烦躁，并没有一道坐车，而是选择走回酒店。

　　“这个结果，真的是，对不住。怕是要影响你们的排位赛了。”严石心情不好，不幸中的万幸并不能冲淡此时他在岳良面前的负疚感。

　　“这也都是意外。”岳良心情复杂，前天的喜悦还没消散头顶就炸了个霹雳，换谁能消化的过来。

　　“思兰康复的费用燕京来出，虽然接下来两场她不上了，但是出场费我还是会按照首发给，我知道你手头也紧，需要我支援什么尽管开口，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定竭尽全力。”两场比赛伤了三个人，足够严石消沉一阵，但他必须打起精神来，因为燕京这次征程还没有走到终点。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肌贴本来就挺贵，这越春时和梅松华的身价，那还不得捡好的用，现在我这又多了一个，蛋白粉你们用的就行吧，牛小楼这么瘦，腰都快被你那小二传闪断了……。”严石知道岳良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客气，但这个时候岳良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严石也得搭着梯子去摘。“我和你们一起回燕京，按日程你们回去第二天，燕京男排主场对阵明州男排。”

　　“明白，我来安排。”严石知道岳良心里想的什么，爽快答应了。“明天晚上的半决赛……现在局面很是被动，你也知道东道主那位，”

　　“那怎么着啊，我跟你的人配一下，报名上去打？”岳良双手揣兜，嘴上又开始找事。

　　“你拦网跳的起来吗？”严石怼了回去。

　　“腿坏了，跳不起来。”

　　“这不得了。”

　　“那你想干什么？”

　　“我这是给你找台阶下。”严石的话终于说到了重点。

　　“我一会儿还要去看比赛呢。不过如果你真诚的邀请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别说你去了，就现在这个样子，越春时来也没用。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严石打断了岳良的胡搅蛮缠。

　　“吃亏的好像是我吧，我这俩宝贝疙瘩，啊？我还得给你卖力。你付我的转会费了吗？”

　　“我给你找的台阶千金不换。”

　　“成交。”

　　下午的训练课结束后，留守儿童们已经知道伊斯坦布尔发生了什么。群里叽叽喳喳的在问倪思兰情况怎么样，以至于倪思兰不知道该先回答谁。还是牛小楼简要的复述了一下医嘱，表示大家可以先放心，燕京方面也安排了倪思兰回国以后会先去燕京最好的医院做一个身体检查。

　　燕京准备前往租用的场地继续进行下午的训练课时，留守儿童们正聚在食堂观看下午结束的比赛。第一局何等畅快，然而第二局王静倒地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再到倪思兰几乎抡空那一下，轮到越春时差点把奚鹏程的胳膊抓断。

　　而偏偏这个时候，镜头给到了岳良，因为是早场，又没有主队比赛，观众寥寥无几。小队员们开始窃窃私语。

　　燕京的训练课上，多了一个大家并不陌生的人。老队员知道一些陈年八卦，也注意到了岳良和张继祖并没有站在一起，可两个人显然都是为了一个人站在这里——陶紫轩。王静行动不便留在了酒店，倪思兰虽然也暂时半残了，但是还能自理，所以留在酒店照顾王静。

　　陶紫轩从来都是跟在王静屁股后头，现在突然待遇提升到王静都没有享受过的级别，每一次动作都战战兢兢。岳良能帮的忙很有限，最多只能告诉她牛小楼习惯的节奏在哪里，但是说到是一码事，做到是另一码事，这么短的时间，陶紫轩又不是什么有经验的二传……

　　由于只有一个二传，模拟的对抗也很难开展，张继祖撸起袖子要亲自上，被严石拦了下来。岳良已经脱了外套，走到场地中间，主要是陪练，虽然不复当年，但是有外挂加持，起码还是能打一打的。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可能指望像前天对阵科内那样再发生什么有希望的神迹，竞技场上的对决最终还是要立足于自身的实力。燕京实力已经大大折损，光凭几个老队员的精神，几乎不再具备创造奇迹的条件了。现在玩命儿的练，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我已经尽力了”。

　　长久的站立加上后来不断地跑动，虽然范围不比正式的比赛，岳良双膝还是有了反应，即便冰敷处理过，走出训练馆的时候下台阶还是有些困难。“亏了小静没在，不然看到我这样指定吓得原地退役了。”岳良还在开玩笑。

　　“指桑骂槐。”已经下去的张继祖又走上来扶住了岳良，一步一步下楼梯。

　　“哪儿敢呢？”岳良干脆搭上了张继祖的肩膀，又回过头喊严石：“严指导，给我拍张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