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114、全锦赛（六）

　　不知道谁烧得香显灵了，不光二传开光，倪思兰的嘴也开光了。在经历了小组连环套进而以小组第三出线之后，秦山在四分之一决赛碰上了燕京。

　　没有外援，老队员退了一拨，大队员有一个在国家队备战亚运会。除了王静伤愈回归，燕京的境况并没有比秦山好到哪儿去。

　　严石没有绝对的胜算，因为他清楚牛小楼再如何保守，全锦赛这个水准也够她发挥了。尤其是廖春风在过去的联赛，以及联赛结束后漫长的休赛季里，使得秦山的下三路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

　　小鬼当家，就看谁的临场拼的好了。

　　因为小组赛多打一轮，所以留给岳良调整的时间并不多，密集的赛程坚持下来，队内已经出现了小范围的伤病，况嘉江大腿肌肉轻度拉伤，周煜晓成年当天把腰闪了，小组赛最后一场对清原在已经提前出线的情况下，是替补自由人十六岁的王得意勉强顶上去的。

　　难得实力相对平均，岳良也想和严石真刀真枪的来一场，输赢之前不要紧，但是现在很要紧。

　　岳良从不在赛前来更衣室，但是这次破了例。所有人已经换好了赛服佩戴好了护具。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成年组的比赛里打淘汰赛，没有经验，没有底蕴，有的只是豁出去拼的狠劲儿，一往无前的勇气。我们既然已经小组出线，来到了淘汰赛的阶段，对结果没有要求不可能，不光是大家，我，教练组，都有想法。但是想法实现是有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不是靠美好的想象，而是靠我们每天的积累，临场的发挥。”

　　“不要辜负我们辛苦封训的汗水，全力去拼。结果出来之前，先不要去想。”

　　两方都派出了目前最能拿得出手的一套阵容，都准备好了一百三十套换人普兰，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各自阵容不齐整使得比赛的观赏性并不如联赛那样精彩，但是这场上座率竟然出乎意料的高，仅次于有本届全锦赛两个最大牌的球星越春时和梅松华出战的场次。

　　燕京的火力相较于联赛时已经不在一个量级了。老队员的转身带来的新老交替让这一轮阵痛尤为强烈。相比之下，牛小楼和花蕊蕊两翼齐飞，视觉上给人的冲击宛如联赛时两家掉了个个儿。

　　严石看着牛小楼，心里头五味杂陈。虽然牛小楼在燕京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教的，也确实是倾囊相授，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牛小楼相比于联赛时第一次碰面，进步非常巨大，但是她的征程，也仅此而已了。

　　两边打的异常焦灼，第一局就来来回回抢了四个局点，燕京惊险胜出。

　　交换场地时，双方都一脸轻松，燕京当下的阵容和联赛时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对成绩的要求也没有那么绝对。何况牛小楼也已经从国家队被调整回秦山了，牛小楼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燕京的队员们还不清楚吗？

　　齐景今天反正挺来劲儿的，第一局还拦了牛小楼两个，当然也被牛小楼拦死了一个。

　　“小楼在前排，四号位不要太近网啊，要发挥她的高度，让她抢高点。”岳良给刚刚二换三上场的常徵百般叮嘱。常徵目前的表现也还中规中矩，几次替补上场改变节奏的效果也都发挥了，对于这个年龄段的二传来说，确实不错。但最大的问题还是不自信，持球和连击都被吹了好几次，而队内的训练课和对抗赛上，这样的失误她还真的很少犯。

　　换人能起到正面效果，有一个前提是换上去的人能真正发挥作用。不然就是死亡换人了。虽然两边的主帅都是换人大法的忠实拥趸，但是也都很清楚，眼下这个阵容，一百三十套换人普兰实际能发挥作用的有十分之一都说多了。

　　经过世俱杯被赶鸭子上架渡了一场劫的陶紫轩确实进步挺大，换成心理脆弱一点的小孩就此崩了世界观都有可能。这也从侧面说明，严石手上就算再捉襟见肘，基本需求的满足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局的局面并不比第一局轻松，在纠缠了两个局点之后，又轮到秦山扳回一城。

　　吃瓜三人组紧张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明明是不怎么精彩不怎么激烈的比赛，打的这么纠结全是因为两边都缺少必胜的信心，所以关键分轮流抖。

　　在场上的时候没空去想这些，但是吃瓜的时候，是真的特别在乎胜负，在乎到恨不得自己上去打。

　　严石的余光一直在往秦山的小方格方向瞟，岳良把参加希望之星训练营的两个小孩都带上了，一个主攻，一个二传。今天都还没上过，之前上场的录像他还没来得及专门研究，但是岳良既然愿意带着，一定是不能等闲视之的。岳良现在比二传更着急的事儿，就是给牛小楼找一个旗鼓相当的替代者。

　　谈何容易。

　　场上的菜鸡互啄仍在继续，张继祖自联赛结束后一直在明州家里休养，并没有表态是否会继续在燕京带二传，所以王静最近的训练课都是由一个年轻的助教在带，进步的区间自然和从前不能同日而语。

　　“闪了你肩膀的是那个？”成常楠的下巴颏往燕京的小方格扬了扬。

　　“嗯。也没什么大事，我都忘了，你一提好像又有点疼了。”

　　“嗨，算我嘴欠，当我没说。”成常楠翻了个白眼。

　　“小水进步还是有的嘛，和小静的差距也没联赛的时候那么大了。”廖春风抽空和岳良念叨两句。

　　“那咱们花了多少电费呢？她要再不长进，电费就从她津贴里扣。”岳良甚至还有余裕开玩笑。

　　“海河那边差不多同意放人了，但是转会费……春时现在放在转会市场上，差不多等于外援了。”越春时的感情牌还是有效果的，尽管她还是需要遵循回避规则。

　　“按照春时和松华的身价和地位来说，咱们应该给她们单独找房子，少说得两室两厅精装修，水暖电网气齐全吧，周边配套也得跟上，按照这个标准，以秦山的房价，一个月房租得多少？”岳良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场上，两方都没出现大面积崩塌的局面，让人既安心，又不安。“为了让她和松华凝聚小队员，她俩跟着住运动员公寓，住宿标准就已经比大部分内援要低了。何况她俩在队内的作用，外援能起到吗？钱买不到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这倒也是。”廖春风点了点头。

　　通常五局大战，两个半小时差不多了。但是今天秦山和燕京，硬是拉扯了三个多小时，五局全部出现了争抢局点的胶着局面——决胜局打到了23：21。

　　岳良都不知道自己这帮队员心态这么好，决胜局丢了这么多次赛点都能硬抢回来。就是坐的太久，腰椎和脊椎上的伤病又有点影响。

　　说不上是谁技高一筹，切实一点的话就是运气在关键时刻偏向了秦山。

　　而且半决赛的对手又是奉江。

　　倪思兰知道赛程以后，连着呸了三声。当初说希望决赛见纯粹是出于礼貌，她希望秦山能够出线，同时也真诚希望奉江能够出线。结果两方真的都出线了，而且都在四分之一决赛淘汰掉了各自的对手，在半决赛就这么碰上了。

　　赢了的进决赛争金牌，输了的就争取上领奖台。但无论是是胜是负，秦山的赢面都越来越小。毕竟打到这个程度，就全锦赛的水平来说已经没有等闲之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