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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求饶 ...

  •   赵苍梧出发之时,国公府为世子爷办的洗尘宴刚结束,压根就不知道大难临头。

      从宴上回院子,宁悦兮去盥室沐浴,沐浴出来后,正好见到苏停云进了房,宁悦兮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寝衣,见他进来,惊讶的张了张嘴:“容思,你怎么来了?”

      苏停云瞧着这她的寝衣贴着诱人的身段,呼吸微紧,他的嘴角带着温和之色道:“兮兮,若是我睡在书房,定然会让爹娘猜疑,今夜咱们将就一下睡在一处如何?”

      两人成亲两载,至今不曾圆房,因为之前宁悦兮身子受了极大的伤害,这两年一直在调养,闺房之事于她而言有害无利,是以苏停云一直克制着,而且宁悦兮在秦洵那儿受的情伤不小,对这事情有些小心翼翼,不肯轻易付出感情。

      她早跟苏停云坦诚过,苏停云也愿意等她,所以他放弃自己在京中的大好前程,执意外调扬州,就是想要带她远离这个伤心之地,又担心二人分房睡会招人议论,便在扬州府的府邸中,将书房设在寝房隔壁,并打通两间房,中间用博古架遮挡让人看不出痕迹,入睡时,宁悦兮睡寝房,他便推开博古架睡在书房里。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有点猝不及防,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可并不代表她会拒绝苏停云,这两年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而且她的身子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的沉默,苏停云又理解成为另一种意思,他咽下满嘴苦涩道:“兮兮,我们只是睡在一处,你若不愿,我不会动你。”

      宁悦兮见苏停云误会自己,她原本想要跟他解释,苏停云瞥见她颈项间霜雪般的肌肤,喉结无声滑动,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情不自禁,转过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歇息去吧。”

      宁悦兮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

      他先躺到里面,她跟着躺在外侧,两人中间隔着一点距离,谁也没有睡意。

      黑暗中苏停云睁着眼睛,房内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苏停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幽幽的香味钻入鼻中。

      苏停云呼吸急促了几分,他转移注意力,想起今日在乾清宫在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忽然问道:“兮兮,你今日是否有话同我说?”

      宁悦兮原本想将偏殿那事告诉她,可转念一想,若知她和秦洵见过面,他定然会心里难受,遂打算将事情烂在心底,她道:“只是想问,今日皇上召见你,可说了些什么?”

      见她不肯说实话,苏停云有些失望,他不追问,只道:“述职而已,并无其他事。”

      “哦。”

      两人再无其他话,房内再次陷入寂静中。

      苏停云的心却平静不下来,宁悦兮身上的香味,往日里闻着淡淡的,如今这般只穿着里衣躺在床上,那股香味格外浓烈些,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神智。

      他终究做不了柳下惠,黑暗中,他忽然伸出手猛的抓住宁悦兮放在一侧的手,宁悦兮一惊,想要缩回却被他紧紧扣住,苏停云翻身罩在她的头顶。

      双手曲肘撑在她身子两旁,黑暗中苏停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宁悦兮虽能预感即将发生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慌,“容思,你要做什么?”

      苏停云声音透着哑意,又带着某种渴望:“阿悦,我想……亲亲你。”

      宁悦兮并不想拒绝他,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她对苏停云的感情介乎兄妹之情与男女之情中间,她很矛盾,就在苏停云亲下来的同时,宁悦兮心慌意乱猛的一偏头,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触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滑嫩的想让人一口吞下。

      这个吻就像引子一般,让苏停云体内沉睡的欲.望苏醒,他急切的吻着她,从脸颊到脖颈,那湿濡的触感让宁悦兮身子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屋外火光大盛,急遽的叩门声响起:“世子爷不好了,出事了!”

      这慌乱的声音让沉寂在情、欲中的苏停云瞬间清醒过来,他面色凝重,披衣起身,想起宁悦兮还躺在床上,他回头道:“兮兮,躺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宁悦兮瞧着这情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坐起身来:“容思,我同你一起去。”

      “不,躺着别动,别出来。”苏停云又将她压回去,不给宁悦兮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出去了。

      国公府出事,她岂能坐视不理,苏停云走后,她便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跟了过去。

      火光将国公府的前院照的亮如白昼,苏停云来到时,看到院内乌压压的站满了人,这些人身穿飞鱼曳撒,腰悬绣春刀,都是锦衣卫。

      苏停云大惊,凌厉的目光看向指挥使赵苍梧,皱眉道:“赵大人,你这是何意?”

      赵苍梧冷冷的扯了下嘴唇:“贵府私藏钦犯,本使奉圣上旨意来捉拿钦犯。”

      一旁的国公爷苏紫尧听着就生气,一甩长袖愤怒道:“本官清清白白,何时窝藏钦犯?”

      赵苍梧道:“窝藏钦犯之人当然不是国公爷,而是世子爷。”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苏停云。

      苏停云没有说话,神色镇定异常,反倒是刚赶过来的宁悦兮正好听到这句话,眼底流露出不安来。

      苏停云似有所感,回头看她又跟来了,已顾不上责怪她,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害怕,继而握住她垂在一侧的冰凉手指以做安抚。

      这时,两名锦衣卫押着一个穿湖蓝色衣裳的女子出来,高声喊道:“大人,钦犯抓到了!”

      说完,抬手将女子脸上的面纱扯掉,露出一张布满疤痕,极丑陋的脸来,根本辨认不出本来面目。

      宁悦兮小脸微沉,聂秋孤已经够惨了,若是被锦衣卫抓走,必死无疑,她冷声道:“赵大人,这是我在扬州府认识的朋友,她不过是个可怜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什么钦犯,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

      赵苍梧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他走到聂秋孤面前,他冷冷道:“听闻聂姑娘手掌心有个胎记,和聂纵的长在同样的位置。”

      聂秋孤咬着唇,瞪着赵苍梧,那副憎恨的模样,仿佛两人之间有血海深仇。

      宁悦兮道:“这世上长胎记的何其多,你凭什么断定她就是聂姑娘?”

      赵苍梧道:“郡主说的有道理,不过聂姑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本官还收藏了姑娘写的诗文,是与不是,姑娘写几个字给本官看看便是。”

      宁悦兮一时束手无策,他知道不管怎么反驳,赵苍梧要抓的人,没人拦得住,赵苍梧见她不在说话,神色一冷,厉声道:“将苏停云和聂秋孤带走!”

      宁悦兮张开双臂挡在苏停云面前,冷眼瞧着赵苍梧:“人是我救的,你要带便带我走,和世子无关。”

      赵苍梧哼了一声:“郡主这话还是同圣上去说吧。”

      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停云和聂秋孤被带走。

      正堂内,宁悦兮跪在地上认错:“爹,娘,是我害了容思,请爹娘责罚。”聂秋孤一路跟过来十分隐蔽,坐在马车里都没露面,可还是被锦衣卫给找到了。

      说完,她正要下拜,被蒋茹一把扶住:“这事情怎能怪你,若是娘见了,也不忍心看这个姑娘受苦。”蒋茹说的是心里话,那聂秋孤在京城何等清名,她曾见过几次,好好的一张脸变成这般,谁都会动恻隐之心。

      虽说郑国公夫妇并无怪罪她的意思,可宁悦兮很自责,她想起那日秦洵在乾清宫说的话,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苏停云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不能让苏停云受苦,她必须马上入宫求见皇帝。

      宁悦兮回屋换了身衣裳,跟身边的丫鬟杏雨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出去了。

      蒋茹担心她做傻事,特地过来叮嘱她,得知宁悦兮入宫请罪要用自己的命换苏停云,她差点气晕过去了。

      蒋茹回到院子将宁悦兮入宫之事告诉苏紫尧,苏紫尧怒道:“兮儿这孩子真是胡闹,她以为这样做,圣上就会放过咱们家么,太傻了,圣上这么做,恐怕是早就筹谋已久。”

      蒋茹听他这般说,一颗心也提起来了,她道:“夫君,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苏紫尧生完气之后冷静下来,他道:“夫人别慌,圣上此举所求为何为夫心里有数,他没动咱们国公府,就说明他并不会对国公府赶尽杀绝。”

      若是能拿出诚意来,或许还能保住一家子人的性命。

      这一年来,圣上都在铲除异己,收拢权利,那么多同僚倒下了,轮到他是早晚的事。

      国公府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他手里,此时苏紫尧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乾清宫

      宁悦兮在外头候了片刻,便见张怀初出来了,张怀初见了她便笑:“郡主,圣上在里头等候多时,您跟着奴才进去吧。”

      宁悦兮轻轻点头道:“怀初,有劳你。”

      张怀初眉开眼笑,如今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知多少人巴结他,一口一个张公公叫的别提多热情,可听着怎么也没有宁悦兮这声“怀初”来的亲切。

      到了里头,宁悦兮见秦洵靠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垂眸正看着,他身上穿着玄色过肩通袖龙斓袍,领口和袖口以小龙花边为饰,这种冷色调让他更显威严,生生将他那份令人惊艳的俊美压下去几分。

      她收回目光,缓步上前,恭敬行礼:“臣妇见过皇上。”

      秦洵将手中的书往龙案上一搁,长睫掀开,抬起头来,他眸光扫过宁悦兮,见她今日穿了身杏色春衫,白绫长裙,乌发挽成灵蛇髻,发髻上只插了翡翠滴珠步摇,脸上不曾施妆,白白净净如初雪,乌瞳朱唇更显明媚。

      他的眸光微深,嘴唇淡淡一勾:“你来为何?”

      宁悦兮微抬眼眸,对上他的眼睛,却又被他灼灼的眼神看得不太自在,她道:“臣妇是来禀明陛下,救聂秋孤一事,乃臣妇所为,和夫君无关,求陛下惩罚臣妇,不要怪罪夫君。”

      秦洵面色冷峻,一丝情面也不留,他道:“此事苏停云已认罪,你无需再替他辩解。”

      容思怎么这么傻,居然认罪了,这分明不是他的错啊,宁悦兮心中多了一丝焦虑,她道:“陛下,夫君是为了保护臣妇,才如此说的,若陛下不信,大可派人问聂姑娘。”

      宁悦兮的声音娇嫩中带着脆,有种清凌凌的感觉,从前秦洵最喜欢听她的声音,尤其是床榻上她娇娇的喘、息简直蚀骨销魂,只觉得任何乐器奏出的音律都比不上,可现在,他听着她用这个声音唤“夫君”,只觉得刺耳。

      秦洵猛地站起来,从龙案后头绕出,宁悦兮见一抹玄底绣金映入眼帘,接着她的下巴便被男人用力握住,她被迫抬起头来,见男人阴沉着脸盯着她,一字字的说道:“朕不必再问,不管什么原因,他敢娶你,他就该死。”

      他的眼睛里透出令人发怵的阴戾,宁悦兮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打了寒颤,她了解秦洵,他一直心狠手辣,要杀的人绝不手软,从前那谪仙般的姿容,不过是掩藏真实面目的完美皮囊而已,眼前,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她冷眼瞧着他,冷声质问:“皇上因为一己之私而杀臣子,和昏君有什么区别?”

      秦洵低头俯视她,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的下颌处轻轻摩挲着,他轻嗤一声:“朕为了你,做个昏君又何妨?”

      激将法对秦洵来说根本没用,他不吃这一套。

      她只得放软声音,双眸中浮出一层水雾,轻声哀求:“皇上,背叛您的是臣妇,臣妇的命随便您拿去,夫君无辜,求陛下饶恕他。”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停云死,苏停云与她是青梅竹马,他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挚友,更是她的亲人。

      秦洵看着她的骄傲一点点的被折损,为了那个男人,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他本就想要她求他,此刻心里却一点欢喜也无,男人幽深的眸子里暗火在跳跃,他削薄的嘴唇冷勾:“朕不要你的命,饶恕他并非不可,这座皇宫是天底下最华丽的囚牢,朕既然被困牢中,那兮兮便来陪朕一辈子吧。”

      宁悦兮的眼睛被泪水泅湿,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染了桃花,她仰着头,怔怔的看着他,她道:“皇上后宫佳丽无数,为何还不肯放过臣妇?”

      若不是他早就告诉她,他早就爱上了杨妩,她险些以为他对自己旧情难忘。

      秦洵眸光微深,他道:“朕说过,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拿回去,朕要你还回来。”

      宁悦兮没有说话,她沉默了。

      她曾发誓,这辈子都要离秦洵远远的,绝不会再靠近他,他却要她陪他一辈子,她真的做不到。

      秦洵见她的眸中涌动着复杂的神色,他并未强逼,松开她的下巴,转身负手立在她前面,冷声道:“朕允许你考虑一天,你若不答应,后天朕就斩了苏停云。”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名字的确改过,觉得这个好听些就改成这个啦
    本章留言红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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