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恋爱小故事》Nivose

5、迹部05

　　由希拿着相机的手都在抖，要不是她已经赔过一个相机，脑海里还有一丝理智，现在这个相机也步了前辈后尘。
　　眼前一片模糊，由希就这样按下快门。放下手，她抱着夏川靠在她身上，用力咬着嘴唇，侧头看着冰帝的正选们。

　　数百人的后援团此刻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日吉低垂着头，无颜面对迹部、榊监督以及诸位队友，自责快要淹没他。
　　他输给了青学的超级新人越前龙马，6-2！
　　这是冰帝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迹部拿下第一单打的胜利后，他们都认为这场比赛的胜利属于冰帝。虽然还未挑明，三年级的正选们都很清楚，日吉将从迹部手里接过冰帝网球部。他的实力当然是强大的，只是他的对手更强。
　　形势变化得那么快，快到他们不敢相信。
　　后援团的呐喊声几乎是戛然而止，他们维持着之前的表情，这更加让人觉得心碎。

　　迹部右手按着日吉肩膀，并没有责备他。
　　日吉已经拼尽全力。
　　虽败，无憾。

　　今年，冰帝的征程到此结束。

　　失败没有影响冰帝众人的风度，他们微笑着与青学众人握手，送上祝福。

　　夏川一手顺着由希的背安抚她，另一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优子用力抹了把眼睛，吸吸鼻子强行把眼泪逼回去。
　　“回去吧。”她说。

　　由希有点抽离不出情绪，哭得有点久，一抽一抽的。她用力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影响到迹部等人。
　　去年足球部输了比赛屈居亚军，由希当时虽然遗憾却也没这么难受，或许是因为她深知足球的不确定性，一开始并没有定下太高的期望。而网球部，目标从来都是全国冠军啊。

　　回学校的路并不长，却走了好久。
　　“可恶！”向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我和侑士赢了该多好！”
　　忍足移开目光，不和搭档对视。
　　“现在后悔有用吗？”迹部的语气多了分严厉，“比赛已经结束了，吸取这场比赛的教训，这才是我们要做的。”
　　“是！”

　　“但是，已经结束了啊。”由希咬着嘴唇，委屈爆棚。“只能等明年了。”
　　优子叹气。

　　由希习惯性地跟着去了网球部，夏川和优子互相看看，耸肩摊手。
　　“由着她去吧。”优子说。

　　今天的训练和以往相比死气沉沉，积极性、活力断崖式下跌。
　　原因大家都清楚，榊监督也没有苛求大家立刻转换心态，而是放任他们。

　　忍足敲敲迹部肩膀，示意他看向观众席。
　　由希抱着相机坐在最高处，目光盯着一个方向放空，很明显是在发呆。

　　迹部犹豫了。
　　“忍足，你应该比较擅长应付女生吧？”他有点期待地问。
　　忍足：……不，我只是看过的小说比较多，实战经验为零！
　　两个人互相推诿，谁都不肯上前。
　　众所周知，正在哭的女生最难对付了！
　　宍户一个目光飞过来，明白无误地说他们俩逊毙了。
　　被鄙视了的两人达成一致，迹部在前，忍足跟着他，同进退。

　　“你怎么这么能哭啊？”
　　迹部一开口，忍足“啪”一掌拍在额头上，表情混杂着绝望和痛心疾首。
　　由希猛一下抬起头，瞪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凶回去：“还不允许我感伤一下了吗？”
　　本来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应该足够凶、至少能震慑到迹部，但是现在由希一双眼睛肿得明显，实在是凶不起来，反而逗得迹部想笑。
　　还好，他忍住了。在忍足很轻地咳了一声后。
　　“不能赞美本大爷，是该感伤。”
　　由希……表情复杂，残留的悲伤被驱散，她现在好气又想笑。
　　“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自恋呢？”她半是感叹。
　　迹部递出手帕：“擦擦吧。别感伤太久，眼睛哭肿了可一点都不华丽。”
　　由希难得没有反驳他，默默接过手帕继续当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不用还了。”
　　“没打算还。”
　　忍足：……还能吵，他放心了。

　　和榊监督报备了声，迹部拎起网球包就走。
　　这是由希第一次见迹部早退。
　　“你要去哪儿？”
　　“医院。”迹部没有停顿。
　　桦地还在医院。
　　由希立刻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追上迹部。“我跟你一起去。”
　　迹部打量了她一眼，没有反对。

　　桦地早已知道了比赛结果。他躺在病床上，脸上和日吉一样写满愧疚，高高大大的一个男生此刻像个小仓鼠一样。
　　“对不起，迹部前辈。如果我能更强一些就好了。”
　　桦地的话让由希平复下来情绪再起波澜，她眼眶又是一热。
　　“别多想，你已经做到了最好。”迹部说。
　　桦地就这样被他安抚了。

　　由希的沉默让迹部有些不适应，毕竟一般来说，非采访期间，他们俩最多和平共处五分钟。
　　想了想，迹部认为由希依旧对比赛结果耿耿于怀，虽然他也是，但是，已经结束了啊。
　　“浅野，比赛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没有哪支队伍能肯定自己绝对会赢。”
　　“立海大附属呢？”
　　由希堵得迹部半天没说话。
　　他就不该浪费感情！什么悲痛欲绝、失魂落魄，都是假的！这人不值得关心！

　　全国大赛不好说，至少关东大会，今年的青学会是立海大连冠之路上最大的对手。
　　迹部看了又看，还是忍下了这句话。
　　大家今天心情都不好，他理解。

　　由希在床上展开一个“大”字，双眼盯着天花板，放空大脑。一个多月来在网球部的见闻如电影画面一般在她眼前闪现。

　　迹部用和往常一样自信到嚣张的语气说，冰帝的目标是全国优胜。
　　校内选拔赛激烈而残酷，只有最后的胜利者能够成为正选。但即使成为正选，也不能掉以轻心。挑战者随时都会来，败了，就不是正选了。这样的压力之下，网球部的训练强度自然不会低。
　　输了和不动峰的比赛后，训练强度进一步提高，宍户更是拼了命地要变强。
　　为了关东大会，网球部的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训练、变强。

　　内心浓烈的情绪宛如滚烫的岩浆，只需要一个出口就会变成火山喷发。
　　由希猛地起身，在黑暗中冲向写字桌，随手摁开台灯，抓起笔行云流水。
　　她不需要太多的思考，情绪已经酝酿成了文字。

　　夜深人静，往往是情绪最为敏感的时候。由希写着写着，情绪又崩了。
　　“一天哭了三年的份。”由希自嘲，手下却并没有放慢速度。

　　画上最后一个句号，由希趴在桌上，想要放空大脑却怎么也做不到。
　　她轻叹一口气，打开电脑拿出数位板开工。
　　反正是周末，没关系的。

　　夏川看着由希睡眼朦胧梦游一般给自己开门，然后继续梦游回房间。脸上的红印十分明显，显然是刚起——被门铃声叫起的。
　　……这是中午十二点吧？你昨晚干什么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你还能听得到门铃？
　　夏川心情复杂，熟门熟路地换了鞋。
　　由希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电脑屏幕亮着，夏川看到了一幅未完成的线稿，看轮廓是迹部。桌面上放着两杯水，还冒着热气。
　　感谢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招待自己。夏川默默吐槽。
　　“你先坐，我洗把脸。”由希站起来，左脚绊右脚，差点没摔倒。
　　夏川：“……崽儿，昨晚画到熬夜？”
　　由希完全没注意她占便宜的称呼，点点头。
　　看来是熬懵了。夏川想。

　　稿纸散落在桌面上，夏川一瞥，立刻意识到冰帝大冒险2.0要来了。
　　再一瞥，夏川愣了。

　　冷水让由希混沌的大脑重获清醒，她端着盘饼干回房间。
　　刚一进门，由希就听见夏川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问：“画了这么多迹部？”
　　“哎，脸红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