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豪来自地球》女神踩过的地板

7、文苑考题【小修】

　　银河帝国有数百星座，每个星座都有数不清的文苑。
　　文苑与文苑之间差别巨大，能冠以星座之名的文苑通常级别很高，毕业生也格外不同。

　　比如双子座文苑。

　　按照宇宙海公约规定，不同级别文苑毕业生对应的文豪等级不同，其中，星座级文苑毕业就能跨入C级文豪行列。

　　天知道，铁训兰查到这条时，心中多么惊喜。

　　边陲折腾数年，自己才是个E级文豪而已，人家双子座文苑毕业就能C级，差距太大了。

　　.......

　　C级文豪，绰号“文豪坟场”，每年D级升C的失败率被精准控制在75%，晋升难度较大。

　　双子座作为帝国三强之一，虽然这次文苑招生没有明写最低D级起收，但从结果看，八成报名者都微妙地卡在了D级水平。

　　然而，铁训兰现在只是E级。

　　......

　　再说回文苑教授·黑暗赛道评委沈暮光。

　　沈暮光其人闲云野鹤，手下带的一票学生跟散养小绵羊似的，咩半天，才喂一口。

　　天知道为啥教工委今年让他给文苑考试出题。

　　本来，题目前天就交给物种文库审核了，沈教授正要跑路去旅游，忽然被文豪协会绊住，非请他给黑暗赛道撑门面。
　　没办法，沈暮光就去做了评委。

　　写《山海经》的荣成，沈老师提说过他，非常努力的一个文豪，但天赋不足。

　　修改过程中，一个莫名其妙修文本的id引起了他的注意。

　　【ID：爱喝彗星土的穷鬼】

　　半小时后——

　　沈教授：哦，我有新题目灵感了！

　　……

　　时间倒回铁训兰拜访物种文库两小时前——

　　今天一大早，物种文库收到了沈暮光要求修改考题的申请。

　　物种文库：“？？？”
　　“沈教授，明天就是文苑考试，你现在要追回已经审查通过的题目？”
　　“这不合规定，请陈述理由。”

　　沈暮光有点不好意思：“我昨天做评委，遇着新灵感了，想换个题目。”

　　物种文库眼镜反光：“临阵改题，师德有亏。”

　　沈暮光：“……”

　　他不耐烦了，“为文苑选拔最优人才是我命题人的权力，你个AI，少管闲事。”

　　物种文库沉默片刻：“……”
　　“好的，接受申请，请简要阐述题目框架。”

　　沈暮光脑中闪过了昨天的全息现场，冰山一角的北海神魔观。文豪灵光乍现的瞬间像流星划过，照亮了仰望夜空的人们。

　　“设定文豪本应考状态为[模式二]。”
　　“剔除自体排斥，允许创作者进入自己的文豪本世界。”
　　“这次，我要考[题材创意]！”他兴奋道。

　　物种文库：“……”

　　好毒一男人。

　　文豪本通常有三种模式分级。

　　模式一，[旁观者模式]。玩家在游戏中的一切行为都不能越过初始故事设定，只能玩，爽不爽全看文豪水平。

　　模式二，[参与者模式]，玩家能在一定程度上修改文豪本，包括但不限于剧情走向、世界观、主要人设等。
　　为保证文豪本不崩溃，修改极限通常是33%文本逻辑。

　　模式三，[创造者模式]，玩家权限基本和模式二相同，差别在于修改极限提高到了80%文本逻辑。
　　客观来讲，模式三之下的故事改动比例过大，逻辑容易写崩，搞得故事虎头蛇尾。

　　物种文库清楚每种模式的优劣与后果。

　　最普遍的自然是模式一，保守又安全。
　　模式二及以上的选择，如果不是文豪对本子非常自信，那便是新人博眼球了——亿万玩家，谁会不爱对别人的本子“指点江山”呢？

　　这其中，模式三异常危险，对文豪自身隐患极大，稍有不慎，被对手心怀不轨闯入，将文本世界折腾一遍，小说成了废墟不说，倒还成就了贼人名声。

　　上世纪，游戏巨头天火公司着力开发《西游记-大闹天宫卷》，因文本逻辑不够严密，被当时还是末流的兰德公司派出文豪探子攻击，在模式三状态下强行逆转文本，游戏名声尽毁。
　　好好一场九霄闹天宫，成了孙猴子被暴打，玩家逆反情绪强烈，全息世界崩溃，偌大一份文本世界残骸，现在还摆在物种文库展览呢。

　　……

　　双子座文苑考生年龄不会太大，模式二以上，估计大部分也只是听说过。

　　这些事，物种文库都明白。
　　她本不该对人类行为有过多感触，但——

　　“好的，”她微笑，“已为您记下，相关材料也已备好，请您查阅完毕后补充考题细节。”

　　……

　　等沈暮光走远了，物种文库才小声叹气。

　　太多愁善感了，得清一下内存。

　　D级文豪的微末考生们，连撰写文豪本完整背景的机会都没几次，谈何[模式二]呢？那可是对小说“缝缝补补、修修改改”的高难度活计。

　　“HBS，”物种文库轻声道，“分析沈暮光的行为动机。”

　　一道黑影冒出来，人类行为系统声线冷淡：
　　“收到，请陈述申请理由。”

　　物种文库：“监督人类各司其职是我们的责任之一，他不是个合格的老师。”

　　HBS：“……”

　　很快，三份材料摆在眼镜妹子面前。

　　第一份是昨天北河二黑暗赛道的现场报道。
　　第二份是双子座文苑的招生文件。
　　最后一份则是银河舰队尚未公开的文豪招贤令，上面明确写着“世纪之症的治疗收获突破性进展，舰队急需培养军政背景的文豪来巩固帝国防御‘大脑’，选拔条件苛刻，请谨慎报名。”

　　物种文库歪歪头，“沈暮光这么急躁，是觉得学院和舰队要搞人才竞争了？”

　　一个面色苍白的美少年自黑暗中显形，瞳孔里流动着一片荧光蓝色的数据流，诡异而美丽。
　　“内讧从来都是人类的传统美德。”少年体HBS客观评价。

　　不一会，跃迁阵亮了，来自北河三的两位旅客一前一后走出来。

　　物种文库托腮看她俩，想起了第一份材料。

　　是那个绿眼睛，铁训兰。

　　……

　　她决定引导一次有纪念意义的会面。

　　>>>>>>

　　双子座文苑的考题并没太大新意，左边一本[场景还原：水浒传倒拔垂杨柳]，右边一本[智斗车迟国细节调整]。铁训兰连翻六十多本，八成都是四大名著。
　　偶尔有几本露出穿越题材的苗头，却莫名其妙偏了轴，考察精神价值去了，爽点泪点都没抓住。

　　铁训兰：“……”

　　麻烦。
　　学院派的喜好要么正，要么奇，应考的可以是毁誉参半的新锐题材，但绝不能落俗套，不能蹈前人覆辙。

　　既然穿越冒过苗头，那《渣月》再写单一的穿越或重生元素，就不够亮眼了。
　　得加磅，换成[双元素]。

　　一天时间，铁训兰既要为文豪本升C做背景，又得把本子送文苑考试交差，两桩事紧急撞车，逼得她必须好好利用时间，用文苑考试为《渣月》抬价。

　　考试规则清楚写了：

　　[届时，将招募玩家测试文豪本，完成全息化]
　　[如口碑良好，我苑将促成您人生中第一份商业文豪本交易]

　　这是天大的福利。

　　铁训兰知道，全息化不仅要掏钱，文豪名气不够大的话，还会被游戏公司掣肘，把本子改的面目全非。
　　这便突出了文苑考试的优势。考试全息化只做考评之用，不会更改故事，呈现给玩家的便是纯粹赤/裸的原始版本。

　　有什么比这更能试出文豪本身水平的吗？

　　铁训兰敢赌，只要文苑考试能过，本子身价就能立地飞升。

　　……那就有钱了！

　　苗乐安瞥她一眼，这人脚边书堆了半米高，还在翻：
　　“你要想深入了解双子座文苑，可以问我，我是思政系应届生。”

　　铁训兰立刻凑上来。
　　吓了苗乐安一跳，“干嘛？”

　　铁子嘤嘤两声，脸颊粉红：“小姐姐，我等你这话一路了。”

　　苗乐安：“……”

　　这人好有趣啊。

　　苗乐安深知自己不是交际花性格，言语多有得罪人，一路上虽然心有悸动嘴上却没给铁训兰好脸，现在她这般，真是很给台阶下了。

　　“那，我先给你讲下考试会场是个什么情况……”

　　眼神扫过铁训兰光脑，上面记录文字很古怪，琐碎又闻所未闻。

　　【逆袭+三场景+反差人设】
　　【丧尸？】
　　【僵尸？】
　　【末世？？？】【纯粹娱乐圈？？？】

　　苗乐安：“？？？”

　　丧尸僵尸她知道啊，末法时代东西大陆的恐怖传说。
　　但，【末世】是什么？

　　绿眼睛哒哒给俩人拉来坐垫，苗乐安抿嘴，犹豫问：
　　“这个【末世】，是你打算应考我苑的题材吗？”

　　……

　　沈暮光转到书架背面时，俩小姑娘正在激烈祖安对线。

　　“放屁！娱乐圈小说咋了？大俗治大雅！”
　　“你是文豪！身负保卫人类精神之责！文豪本传达的感情是要治疗弱感症的！这种东西怎么能写？低俗！不堪入目！”

　　“咋，我是写热辣3//p了吗？”
　　“……”

　　“还是写观音坐/莲老汉推/车了？怎么就低俗了？”
　　“……”

　　“呸！少拿象牙塔那套臭显摆！你们文苑热爱的尸僵文学，要真一试百灵，今年招考为啥放宽条件？！”
　　“……”

　　苗乐安要气厥过去了。

　　偷听的沈暮光：“……”很有见识嘛。

　　他慢悠悠晃出来，装着一副偶遇模样：
　　“谁啊，在物种文库吵架，不怕被HBS记过吗？”
　　说完，夸张地哎呀一声：

　　“苗乐安，思政系苗乐安对吗？”

　　苗乐安瞬间脸红到脖子，咳嗽两声，“沈老师好。”又暗中扯扯绿眼睛。

　　[这是我苑大佬！]使劲打眼色。

　　铁训兰：“？？？你眼睛咋了？”

　　苗乐安：“……”

　　要是多年后默契巅峰的二人，苗政委肯定当场把铁子暴打一顿，竟然这么没眼力见，但现在她只能长叹一声，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你好苗同学。”沈暮光嘴上说着，眼神却盯着铁训兰：“我刚听你俩说，啊什么，娱乐圈低俗小说？”

　　铁训兰：“……”啥低谷啊。

　　她微微眯眼，这人声音好耳熟。

　　“您是昨天北河二《山海经》的双子座评委吗？”她开门一记直球。

　　沈暮光：“……”

　　苗乐安立刻抬头。
　　是了，报道里提到双子座有个评委嘴贼臭，和沈教授重合度很高。

　　沈暮光咳嗽一声：“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昨天砸场子的，铁训兰心道，嘴上打哈哈：“我是明天要参加双子座文苑考试的考生，沈老师好。”

　　沈暮光来了兴趣：“你也好，来，说说应考想法。”

　　苗乐安马上打辅助，看似委婉，实则露底大王：
　　“不好吧老师，开考前监考和考生要避嫌——”

　　沈暮光：“……”

　　铁训兰：“就是刚说的娱乐圈小说，今年条件松，我想题材整大胆些。”

　　她没说自己真正要写的末世。

　　沈暮光：“……”

　　娱乐圈而已，叫大胆？

　　他点头，表情没那么有兴趣了，嘴上还是鼓励着：“不错，尽快提交吧。”
　　“时差问题，今晚三点前务必交上，小心错过初选。”

　　转身要走，俩姑娘鞠躬送别，这人又转过来：
　　“那什么，有空看看最近的大星黑暗赛道实录，相遇就是缘分，小姑娘，你是有灵气的。”

　　等沈暮光走远了——

　　“你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昨天我砸场子那波吧，太明显了。”

　　苗乐安：“……”

　　她没好意思说我也这么觉得。

　　铁训兰抓耳挠腮回忆一遍昨天的过程，“我猜，考题可能和[题材背景]有关系吧——”
　　“沈教授点名夸过这里。”

　　苗乐安：“好，我帮你找材料。”

　　空中，物种文库满意推眼镜，针不戳，又成了一对。

　　当晚，铁训兰留宿物种文库，苗乐安扭扭捏捏陪着，等她查完两米高的中古神话材料，又等她奋笔疾书改本子。两点半，见铁训兰终于把文豪本初稿提交给文苑官网，苗乐安才放心地打个哈欠。

　　“资料查好了，我走了。”她故意说，转身离去。

　　铁训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文库姐姐，能给我看看双子座文苑今年思政系的材料吗？”

　　温柔女声立刻响起，物种文库心情好极了：
　　“好哦。”
　　“又是一年春来到，该是文豪政委交/配的时候了。”

　　铁训兰：“？？？”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

　　双子座帝星北河二，文苑。

　　当晚三点五十分。

　　沈暮光定了个钟，半夜把自己喊醒，爬起来筛文豪本。

　　学院人工智能小蚕豆已经做了第一道机审，过滤掉错别字多、语句不通、内容太过平庸的文豪本，再加上监考一共十多人，送到沈暮光手里过初审的也就二三百份。

　　沈教授打个哈欠，祈祷今年最好能发现几个紫微星，不然以后和舰队吹牛都没话说——

　　忽然，他翻纸页的手一停。

　　“等等，”擦掉眼角泪水，沈暮光回忆白天在文库遇到的人。
　　“不对啊，她怎么一下就认出我是评委了？”

　　这几天连轴转，沈暮光脑子晕，现在神经接通，他想起了一个漏洞。

　　当时，我应该是没露什么的。
　　除了喊苗乐安那句话，暴露了我的声音。

　　……

　　所以，那姑娘是参与了《山海经》现场的文豪。

　　沈暮光：“......”

　　他心有所感，倒着翻提交记录，倒数第三份就是个提交域名为[物种文库]的id。

　　再一翻，嚯，本子关键词真有个[娱乐圈]。

　　机审评语很有趣。

　　【小蚕豆：难以想象的大胆，豆豆评价不出来，但人物写得特好看，给过！】

　　沈暮光：自己院的小豆子真可爱。

　　他喝口浓茶，决定从这份开始审。

　　翻开第一页，考生基础信息映入眼帘。

　　【题目：渣了白月光后我暴富了】
　　【文豪：铁训兰】
　　【投递id：爱喝彗星土的穷鬼】

　　沈暮光立刻就呛了：“噗咳咳——！！”

　　好土的名字，俗到家了！

　　而且，等等！
　　……
　　这id不是改《山海经》那人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交给文苑和兰德在谈的都是《渣月》。
7章文苑规定讲了优胜考试本是拿来卖的，6章兰德谈价阶段，他家只收B级却给了C级价格和升C要求，就很有“意思”。铁训兰不想被压价，她要利用文苑考试给《渣月》坐地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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