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
林涵微微笑起来：“摩呼罗迦，是你啊。”语气平静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摩呼罗迦在出声的那刻已经后悔，此时看到林涵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拭去唇边的血迹，仰头看过来时，心中不由得惴惴，嗫嚅道：“摩登伽……”
林涵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听得身边阿难低低颂着佛号，站起身来。抬眼看去，正看到他向自己行礼，忽而明白过来，不避不闪，受了他这一礼。
众人皆惊，却听到佛祖在台上欣慰道：“你终于悟了。”旋即又天女出现，漫天飞花，异香扑鼻，梵音若隐若现。
阿难双手合十向佛祖行礼，道：“多谢佛祖点化。”此刻他目光平静如水，似乎空无一物，细看去却可似乎见到了天地苍穹，万物苍生。
林涵看着阿难，这个少年僧人已经完全不复当初的青涩，空明剔透，恍若不在人间。真的，得了正果呢……
“恭喜尊者。”林涵上前行了礼，轻声道贺。
摩呼罗迦看过去，发现她神情自若，眉眼中不带半点暧昧思绪，整个人看来仿佛毫无芥蒂，之前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摩呼罗迦心中惊疑不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却见阿难对着佛祖这边又是一礼：“这位天女，多谢方才助我。”
摩呼罗迦莫名地还了礼，对摩登伽的愧疚愈发深重起来，低着头，却又悄悄抬眼看了过去，只见到她淡然而笑的脸。
“如今摩登伽的事情已了，不知佛祖可有其他事情吩咐？”林涵心平气和地对着佛祖施礼，抬头直视过去，问到。
只听得佛祖叹息一声，宣了声佛号，道：“已是无事。”
林涵的世界顿时风云失色，再度变幻。
佛祖话音刚落，林涵瞬间感觉到这个世界与自己之间隔了一层什么。
依旧在这里，只是，很遥远，阳关似乎怎么都照不到身上。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渐渐从摩登伽的身体中脱离，看着自己扮演过的那个女子欣然受了佛祖的封赏，从此成为至高无上的婆罗门，不再是最最低贱的首陀罗。
她看到她言笑晏晏，目光扫过众人，平静不带一丝感情。
摩登伽呀摩登伽，如今你总算是了了你的心愿，得了安宁。林涵想着，嘴角浮起浅浅的笑。
那么，我该怎么办？此间事了，我难道还要在这里待下去？
林涵迟疑着看向佛祖，正看到他满目慈悲地看过来，耳边响起佛祖的声音：“如此，我徒与你再无因果。你可自去，那两人的因果，到时自会了结。”
到这时，林涵早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来这里一场，是为了什么。
说起来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因果纠缠而已。
前世自己为摩登伽，爱慕阿难，求得母亲以大神通困住了阿难，求一夕贪欢，最后却被佛祖以大法力破去，点化了阿难，自己却是欠下了阿难的。
于是便有了今生穿越时空，还这一份因果。
只是没想到却牵扯上了摩呼罗迦和迦叶。
不知道将来，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形式来了解这段往事。不过想必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已是前尘尽亡，不再是现在这两人了。
念及此，林涵仰头看向佛祖，哀声道：“还请佛祖送我回去。”
佛祖未答话，轻轻地点了头。
林涵睁开眼的时候，听到一阵欢呼。
“醒了醒了！”
有人咋咋呼呼地嚷出来：“太好了，没什么事，吓死我了。”手掌拍动胸脯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林涵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她已经听出来，这是隔壁班的同学。
“叫你不要那么用力砸球，”一个声音似乎很无奈地说着，上前来凑到她面前，“你没事了吧？”视线聚焦到那人脸上，却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萧子墨。
尚未来得及答话，就听到芊芊的声音，从医务室的门外传来：“让一下好吗？”
说完，从众人身边绕过，到了床边，俯身下来：“林涵，没事吧？我吓死了，听到小薇说你被球砸晕过去的时候。”说完，转身怒视了周围的一圈男生。
萧子墨似乎无奈地摸摸鼻子，没有答话。
林涵乍一见到熟悉的面孔，顿时心中感伤，却没忘了回答一声：“我没事。”
说着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周围一圈人：“我没事了，大家放心好了。”心中感慨万分，原来只是一瞬间，自己已经度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真真正正的是，转瞬千年。
想到这里，又想起佛祖说过的因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见到转世重生的摩呼罗迦与迦叶。
心中顿生几分期盼。
在那里度过了那么久，林涵已经很自然地认为他们是自己的朋友，想到可能对面不相识，心下唏嘘。
芊芊仔细看了看她，似乎并无大碍，微微笑出来：“没事就好。”温婉动人，林涵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摩呼罗迦，只因为那张太过相似的脸。
当下对着芊芊笑笑，拉住她的手：“嗯，别担心。我没事了。”然后转向周围围着的那群男生们：“谁送我过来的，多谢了。”
萧子墨目光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不用谢，都是同学，再说，也是阿卡不小心砸到了你，我们应该说对不起才是。”
话音刚落，阿卡似乎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上前来，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一挥手：“那个，你知道的，对不起了。”
林涵扑哧笑出来：“好了好了，我没事了。以后打球小心一点别再砸到人就好了。”说完牵了芊芊的手，径自出门去了。
众人见已经没事，也轰然而散。萧子墨落在最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轻轻说了什么。
五月，石榴花红艳似火。
林涵站在树荫下，等着芊芊从图书馆出来后一起回家。
忽然远远地看到萧子墨走过来，心忽然跳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盯着图书馆的入口。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林涵咬着唇转头，看见萧子墨浅浅而笑的脸。
一阵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个……”最后终于无法沉默下去的林涵刚开口，就听见了萧子墨的声音在耳边轻柔滑过。
“终于找到你了。”
“摩登伽。”
林涵惊异地看过去，看到他含笑看过来的眼。
一场旋转的舞会，就算开头我没有牵住你的手，可是，最后终于是我握到了你的手。
不会，再放开。
今生今世，不会再让你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