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惘然》紫暮

7、不速之客

　　纪然又去了宫里一次，问问论事进展。纪夜说，礼部和他们慢慢磨，反正这事不急，大汗不在草原，亲自跑了过来，他正好让人探探草原的虚实。
　　纪然觉得纪夜长大了，含笑看他.忍着没夸出口。纪夜又说，我给你派了三名影卫，那个楚无太危险，大哥你现在无力自保，不得不防。纪然跟他说不要，纪夜被子一盖就装睡，当没听到。气得纪然隔着被子就去掐他，才说你长大，不要装睡，出来。
　　兄弟俩在床上闹成一团，直到张公公重重咳嗽提醒，明日还要早朝，皇上和亲王歇了吧，两人才罢休，抱成一团细细声说了一些话，都睡了。
　　第二天夜里，纪然衣冠整齐，捧着手炉坐在桌边等辜无姬——他今晚特意开了窗，有些冷。上次刺了楚无狠的，这几天他是不会来自讨没趣的。
　　他坐着等，桌上还煮着水准备沏茶。
　　等到炭火自然熄灭，水凉，辜无姬都没来。
　　纪然打个哈欠，披上大衣去叫下人换碳。
　　等他回来的时候，房里就坐了一个人，一个低着头看不清面貌的人。
　　纪然收回开门的手，站在门口等客人开口。
　　来人始终不开口，纪然把大衣裹紧一点，决定再等一会就去隔壁院子睡。
　　“辜无姬受伤了，卧床。我来代他送结果，他说，你的事，他一定办好。”
　　纪然听他声音嘶哑，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用药改的，点点头：“知道了，结果留下，不送。”
　　来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然后一闪身从窗户窜了出去。
　　迟早封了窗，看这些爬窗的会不会走门，嘟囔着，纪然拿起纸看辜无姬的调查结果。一眼扫过，纪然把纸在烛火上点燃了。
　　没有辜无姬的记号，这资料半真半假，看样子这受伤也很有问题嘛，纪然慢慢回忆，楚无身边，身法和今晚来客有些相像的，有几个呢？
　　他想了一会，觉得太冷了，就上床睡了。
　　睡到迷迷糊糊，就感到身边多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纪然怕寒，一把把那散发着冷气的东西踢下去。
　　然后辜无姬的声音就把他彻底吵醒了：“纪然，你太狠心了！我辛苦到现在，在你床上躺会都不行！”
　　“冷死了，你自己再去搬床被子来。”纪然裹着被子，还不肯离开躺暖的地方，“你搬来了我再让你。”
　　“小气死了，你这怎么冷成这样，你这王爷当得越发贫困了。穷成这样……烧几个炭盆啊，叫几个小厮在外面陪着，不暖和得多。”辜无姬唠叨着去柜子里拿被子。
　　纪然看他把被子都摊床上了，恋恋不舍地让出地方，往床里面躺。
　　辜无姬躺下来，还是觉得冷，说：“你被子掀开，我要跟你睡。”
　　纪然坚决不同意：“把你自己捂暖和了才准过来。”
　　辜无姬瞪他，纪然打哈欠，眯着眼，不知道看到他的眼神没。
　　两个个人无言地躺了一炷香，纪然清醒点了，说：“刚才有人冒充你，我随便打发走了。”
　　辜无姬随便应了一声，然后说：“他暗地带了三十人，其中二十四人八人一班分三班守着他轮值，六个时辰一换，六个人埋得很深，不知道做什么。”
　　纪然点头：“我知道了，你给我带的糖呢？”
　　“什么糖？你睡糊涂了？”
　　纪然鄙视他：“你自己说的，不记得了？”说完，转身表示他生气了。
　　辜无姬隔着两床被子戳他：“你多大了，还玩赌气？”
　　他戳了记下，看纪然不躲不理，掀开被子就钻到纪然旁边去，用还没暖和过来的手去按纪然的肚子：“你长胖了。”
　　纪然被他一冰，浑身打了个颤，一脚踢过去：“你才胖了！”
　　辜无姬乘着这一脚的力，跳离床就冲向窗户，手上还拿着一把沾了血的匕首。
　　纪然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看，于是看到自己肚子上被匕首划开了半个前臂长的口子，不深，匕首上可能还抹了麻药，感觉不到痛。
　　纪然深吸气，从枕头下取出银针扎在伤口附近的穴位上止血，然后再次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这次是坐着的。
　　窗外传来打斗声，纪然觉得头有点晕，匕首上也许抹的还有迷药，他想着，眼睛慢慢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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