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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徐泽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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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的人有很多,无论是富有的商人,贫苦的运货工人,还是乘坐在马车上的贵族,行走在
集市上的平民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到处是吆喝声、马啼声、车轮声、铃声、水声、风声、轮船声还有小孩在大街上嬉戏的闹声,繁华极了。
叶子一个人跑到裁缝店的橱窗外,边向身后的徐泽述吆喝道:“泽述,过来,过来,过这来。”边趴在厨窗前指着里头的一顶清绿色的帽子说:“你看!真漂亮。”
店里正在整理商品的师傅见有客人在外头,立急跨步出门迎接。
叮噹——
推开商店门时,悬挂在屋檐上的风铃响了。
师傅一见是徐泽述,颤动着憨厚的嘴唇怯怯的问道:“您……请问,您是述王子殿下吗,大人?”
叶子看了看这位师傅恭敬的姿态,又望了望徐泽述冰冷的表情:认识的?
“你认错了。”徐泽述
师傅胆怯地谦笑着低下头去瞅了叶子一眼,也恭敬弯腰,鬼鬼祟祟地问道:“这位大人,难道是过去的那位……那位小公主殿下吗?”
叶子眨了眨睫毛说:“先生,我叫叶子,德拉•叶。”
师傅自言自语道:“哦,是现在的名字吗!那叶小姐,小人实在是不应该呀,请叶小姐到小人店里一坐吧!”
叶子看着徐泽述,等着他露出‘也有进去’的意思或是‘可以进去’的表情。
徐泽述也看着叶子:“ 还是到别处去吧。”
“可是,叶子想进去看看。”叶子
听叶子这么说,徐泽述没有出声,但也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师傅见状,回道:“那两位大人请在此稍等小人一刻。”
说着,悬挂在屋檐上的风铃又一次响起。师傅匆匆忙忙的走进裁缝店里,取下橱窗里的那顶帽子,走出来对叶子说:“大人,要是喜欢这顶帽子就拿去吧。”然后贼眉鼠眼的盯了盯叶子的口袋。
“嘻,谢谢。”叶子先是一阵惊喜,然后伸手进徐泽述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块金币礼貌的说:“这是给您的,先生!”
师傅见那么大一块金币顿时两眼闪烁着大大小小的星星像拜天地跪父母似的感激涕零道:“哎哟哟,哎哟哟,这怎么好意思呀,太多了,太多了,那小人就收下了。”
徐泽述对叶子说:“走吧!”
在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后,师傅吆喝道:“大人,请慢走,下次请也一定要到小人的店里来。”
叶子兴高采烈的边走边玩弄着帽子。
徐泽述看着很是奇怪,他把帽子接过来,像面对着自己的妹妹似的温柔地说:“叶子,帽子是这么戴在头上的。”
叶子得逞的拢着嘴在帽子底下‘咯咯’的笑着。
徐泽述忽然有种错觉,他第一次觉得妹妹不再像以前那么痛苦,可他很快又想起来,她不是妹妹,只是她自己——叶子!
他们就这样混在集市的人海里,漫无目的的走遍每条街;逛遍整个集市;还乘了轮船;看渔民打鱼。就这样看着时而喜出望外的人,时而争吵不俢的人,不时深深地对徐泽述说道:“啊!泽述,人类真幸福呀。”
她渐渐的明白到,人类千辛万苦都想得到的东西,德拉•木只要轻轻挥挥手就可以随意得到,虽说如此,便人类也有一样东西,就算德拉•木挥断手指头也是徒劳,那就是人类的快乐。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众多人类围观的地方,叶子好奇的牵着徐泽述的食指挤进人群里,她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心以为人类又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在那发生了。
只有徐泽述知道那发生着有可能会吓到‘自己妹妹’的事,他不经意间就说:“妍,还是别看了。”
说完之后,这话就淹没在人群的喧哗里,没有人注意到他叫了谁,叶子顽固的说:“不要,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乏是人类的事,叶子都想知道。”
叶子总是错过一些微妙的细节,比如在她穿梭的过程中,围观的人大多都在稀稀疏疏的为徐泽述让道,她才得以挤到前面。
站在人群的前面,叶子脸上沉绽的笑容瞬间消逝,她一脸的愕然,一滴冷汗顺畅地从前额滑落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竖立起来的椿木,上面用铁链捆绑着一个个瘦骨如柴的人类,在他们本身叶子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只有绝望。他们连动荡一下铁链的勇气都没有,那脏乱不堪的头发把脸蔽去了一半,但还是不难看出那是一张张哀怨的脸,绝望的脸,一张写着‘谁愿意救救我们’的脸,全身由头到脚的皮肤全都尤如披着一层几厘米的土灰……
在他们围边有一位又矮又胖的地主在对着台下的贵族叫介,手里的马鞭还时不时一鞭鞭的抽打着身边的奴隶。
望着这一幕幕的惨状,叶子的眼泪哗的一下淌在脸颊上。
“这是什么?”叶子后怕的问。
“那手拿马鞭的地主正在贩卖着自己的奴隶。”徐泽述若无其事的说着。
叶子抬起头来看着他,斥责道:“可是,他感觉不知道他们现在很痛苦吗。”
“这不像是他会关心的事。”徐泽述俯视着叶子。
叶子恶狠狠地盯着奴隶身边那个地主:“我要教训他,他不能这么做。”
徐泽述拉着叶子的胳膊:“在我们国家,买卖奴隶是合法的,你要是看不惯,可以把他的奴隶都买下来。”
“泽述,你看不到他们在向自己的同类求救吗,你感觉不到吗?”叶子沮丧的问道。
只见徐泽述朝台上走去,也不知道对着地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地主惊惶失措的抖动着双手,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那又矮又胖的身材忽然变得更矮了,哆嗦得忙着给奴隶们解开铁链,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你们自由了,你们自由了,快走,快走……”
徐泽述在台上对叶子笑了笑,仿佛在说:这样你满意了吗?
叶子也满意的朝他笑着。
可被解下铁链的奴隶们却个个都像孤魂野鬼似的伫候在那里,一脸的茫茫然,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被释放的彷惶着,就算徐泽述把口袋里的所有金币都送给了他们,他们依旧困苦着脸。
“你们自由了,走吧!”徐泽述对他们说着。
奴隶们心里都明白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卖下了他们,现在他给他们自由,但不用多久他们还是会被另一些地主捉起来又贩卖出去,他们也很清楚奴隶的身份没那么轻易就可以被解除,那不止是烙在身上的印迹,也是一辈到死的烙印,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
这时一个奴隶红着眼眶,双脚跪地乞求道:“就让我们跟随您吧,大人。”
“你们自由了,回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徐泽述
跪地的奴隶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不不不,不大人,谁不知道奴隶的命运呢,哪个奴隶会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呢?这都是奢侈的,大人您也知道的。”
徐泽述想:哼,真是麻烦。他抬高音调说:“我以我的身份告诉你,你们自由了。”
说完,便携上叶子走了,匆匆离开,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叶子问:“泽述。”
徐泽述:“嗯。”
叶子还在为刚才那事耿耿于怀,她低下头去沮丧的说:“没事!”
徐泽述瞟了她一眼,安慰的说:“以后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叶子惊喜的看着徐泽述:“真的?”
徐泽述:“嗯。”
叶子:“是吗?”
徐泽述:“他们以后会生活得很好。”
叶子:“嗯……”
悄悄地,天空已被染成一片粉浅粉浅的红,微风吹拂着路人的脸,这些在集市上的人也陆续往一个方向,他们辛苦了一天,此时此刻汗流浃背,但脸上还是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幸福笑脸。
叶子问:“泽述,你是第一次来集市逛吗?”
徐泽述:“不是!”
叶子沉沉地说:“哦!”她还是开心不起来,还是很在意奴隶那件事……
徐泽述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说:“该回去了。”
叶子红着眼眶,拗着说:“人类真可怜。”
‘人类可怜’?徐泽述轻轻的嘲笑着,人类哪可怜——他想起自己还是个王子身份的时候;想起父亲的弟弟篡位的时候。
对于从小就生长在阴谋下的他来说,人类哪都可怜!“回吧,叶子!”
“先不回,我要帮助更多奴隶。”
叶子扭个身占进一条小道里,正好与一名经过的小男孩撞在一起,他们都受到一小段的惊吓,相互打量着彼此。
从他脏兮兮的脸上,破旧不坎的装束,手上还拿着不知刚从哪个好心的地主府里乞来的面包看来,小男孩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苦孩子。
“叶子没事吧?”徐泽述渐渐也走过来。
小男孩光听到徐泽述的声音,就知道那是从贵族的喉咙里传出来的,再打量着叶子,脸色白皙透粉,颈上那颗在光线下发晶莹剔透地宝珠,看起来十分的昂贵;还有那身贵族才有的稀罕面料特别设计的款式,这些都向小男孩表明他们具有着显赫的地位。他一手掳住叶子的手腕,狡猾的把握在手上的面包滑到泥里去。
然后哭着闹着对叶子说:“你赔,你赔我面包,你赔我面包。”
身边偶尔经过的行人也会顺便看一眼,但不会有人愿意停下来围观,必尽对于贵族来说那只是一个生活在低层的刁民;而对于贫苦的行人来说,那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贵族。
在底层,穷苦、饥荒、疾病、寒冷这些都一直如影随行的伴随着小男孩成长,这期间他为自己的生存用尽手段,这次也不例外,他美美的想,要是这次勒索成功,能在叶子身上获得一点点面包,他不敢奢求有或是金币,那明天或后天说不定连大后天就不用挨饿了。
徐泽述站到叶子身边,心知肚明的看着小男孩,男孩心虚的低下头去。
叶子蹲下身去,怜悯地拾起那块又硬又霉掉的面包,拍了拍落在上面的泥灰:“好吧。”她像看穿了小男孩的心事似的说:“对不起,孩子!请问我能弥补些什么给你才让不再难过呢?”然后把那块面包递还给小男孩。
以往无论哪个地主,无论地主们用鞭条抽打他还是用石头掷击他,他就死活不肯松手,紧紧的捉住他们那昂贵的衣裳乞求得到一点点充饥的食物,如今他只是低着羞愧的头,抱回面包。
“怎么啦?”叶子俯视着小男孩。
但现实的残酷生活在贫穷与饥饿的折磨下,小男孩瞅着叶子脖子上的记忆珠怯怯的说道:“那就给我这个当补尝吧。”
他那小而脏乱的手正伸向记忆珠,本打算抢下就跳,却一把被徐泽述提了起来,一瞬间整个人都吊在半空中。
“放开我,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可恶的地主。”小男孩又一次撕破喉咙的嚷道,他习惯了这种方式。
叶子怜悯道:“泽述,你别这样,都弄疼他了,快放他下来。”
“他是个小偷。”徐泽述不痛不痒,面无表情的说。
“他只是个孩子,泽述!”叶子生气道
徐泽述无奈的松开手,拉起叶子说:“走,离开这。”
“不理他吗?”叶子被徐泽述拉着往前走,她边走边回望那仍然伫立在原地的小男孩。阳光铺打在他身上,是灿烂的,是辉煌的,却给不了他任何的温暖,叶子止住步伐:“泽述,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还是个孩子。”
小男孩落地后也不知道心里在嘀咕着什么,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徐泽述的背影。
徐泽述只好的停下来:“那你想怎样,把记忆珠给他?……那还不如给我。”他终于说出在心里藏躲以久的话。
“你要来干嘛!”叶子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金币说:“叶子答应过德拉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忆珠是不可以给别人的。叶子只有这个可以给他,这东西很漂亮,我一直都收藏着,现在叶子知道它不单单是漂亮。”
说完这番话,叶子奔向小男孩,微笑着捏了捏记忆珠,说:“可这颗记忆珠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给你,但这些金币全送给你了。”
小男孩激动得再也说不出什么来,这些金币真的够他回去盖起一栋楼房,做点小买卖过着富有而又奢侈的生活了。
随着人群的涌动,菟葵侨装成一位披头掩目的老人,她正假装吃力的撑着拐仗从叶子身边经过。手在风里一挥,对记忆珠使出了魔移幻术。记忆珠迅速的闪过一道金黄色的光,很快幻术就被记忆珠折回,弹在她小腿上,小腿被魔电击中,一时站不住倾倒在街道上——受伤了。
叶子吓得正准备过去扶起她来。
菟葵惊慌失措的说:“别,你别过来!”然后迅速的站起身,忍住疼逃开了。远远看去,在她身上飘逸着的长袍里,像是裹着一个忽然年轻了几十年的老人。
“奇怪,怎么就忽然摔倒了呢?”叶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徐泽述走过来,看着离去的老人。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叶子
“走吧!”徐泽述
叶子跟着徐泽述边走边问:“难道泽述就不好奇么?”
“好奇?”徐泽述
“嗯!”叶子
“什么?”徐泽述
“刚才那个奇怪的老人呀,怎么忽然摔倒了呢?”叶子
“唔……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徐泽述
叶子耿耿于怀的嗯了声。
刚踏进家门口,德拉•木早以沏好茶,坐在‘那朵玫瑰’椅子上等候着他们。见德拉•木,叶子像做错事的孩子极小声,极小声的叫了声:“德拉。”
德拉•木放下茶怀,看着记忆珠说道:“碰见菟葵了吧,记忆珠可不是每次都救得了你的。”
菟葵!徐泽述在心里默念着。
“菟葵!”叶子也记得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菟葵与左思这两个名字是一样的:“没有呀?泽述看到了吗?”
“没……!”
“是吗——”德拉•木狠狠的翘起嘴角:嘿!邪灵之身是碰不得记忆珠的,却这么急着要得到它。看来,她终于要失去耐性了。
徐泽述看着德拉•木的神情深感不安。
德拉•木不慌不忙的说:“我也该去做晚饭了,叶子想吃什么?”
“叶子和德拉一起做晚饭吧。”叶子跑过去挽着德拉•木的手臂问道。
德拉•木笑着,抚摸着她的头似乎知道她的用意。
叶子回头看一眼徐泽述,甜甜的笑了。
徐泽述独自一人上了二楼,他幽幽的拉着提琴,脑海里全是刚才德拉•木的神情:
他认识菟葵!
他不可能只是人类这么简单。
他为什么要阻挠我们救人,为什么?
欲欲而暗的天空上,星星们纷纷提前出来欣赏着他的曲子,那逸逸的琴声是为每个聆听者准备的。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菟葵
徐泽述睁开眼眸:是菟葵的声音。随着波涛汹涌的音符,他问道:“今天你到集市里去了?”
“我来问你,你怎么还不动手。”菟葵指责的问道。
琴声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徐泽述沉默着。
“你还在等什么,今天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住在一起也不动手?”菟葵猜凝的问道。
“现在还是不行。”徐泽述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恶魔的帮手,正在做着一件邪恶的事。
听徐泽述这么说,菟葵不得不停下来猜想:
记忆珠已经出现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出手,难道德拉•木告诉他什么了,可是如果告诉他什么了,他应该会去找我,保护好他妹妹,难道只是怀疑我?——既然你在怀疑,那就别怪我用自己的方式取得记忆珠!
“菟葵!菟葵?”徐泽述
“嗯。”菟葵恍然的应了声。
“怎么不出声呢?我以为你走了。”徐泽述
“没,那我先回去了。”菟葵
“嗯,珠子的事我——”徐泽述
“没问题,你慢慢来。”菟葵
菟葵忽然超过三百度的热量,让徐泽述很是不解。
别墅里,苏艺和林一结都回来了。
一进屋里,屁股都还没有坐暖,端着茶水的左思足个把杯子放到他俩桌前,笑着也坐了下来。
苏艺端起茶杯‘咕噜咕噜’的喝起茶来还不忘叹口气才接着问道:“那个,泽述呢?”
“哦——”左思哦得老长。
“怎么了?”林一结
“哦。”左思见没办法满下去了便说:“他到木教家里去住了,说是住一段时间才回来。”
苏艺像天下来的惊悚,站起身来雷鸣般的喊道:“什么,去木教家里住?这小子凭什么到木教家里去住呀,他脑子是不是坏啦。”
林一结扯了扯失去理智的苏艺,示意的看了看左思。
苏艺冷静的重新坐回去:“木教住哪,我去把他找回来。”
“艺,暂时还是让他住那吧,……因为临走时,他说有事才这么做的。”左思
苏艺喃喃道:“你也不多留会他。”
左思一丝苦笑长挂脸上,苏艺坐过去,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