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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猫玩老鼠 ...

  •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玫若一咬牙,就把上大学时网恋的事,源源本本地讲给程峻听。当然,为了避免过分难堪,她用了“一个女孩”的方式。这样,她讲“那女孩”的时候,神情就十分木然,表情也极为淡漠了;甚至,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但是,人毕竟是人,讲到他□□自己的经过时,她还是禁不住微微发抖,面色变得凄然而恐惧,而程峻的面色,也变得越来越严峻,一双手握得死紧,特别幽黑特别深邃的双眼射出可怖的光芒:似乎就算他面前是个恶鬼,他也要将他吃掉。
      有一刻,玫若真担心他会砰的一声爆炸,然后浑身在一片青白的火光中,烟消雾散……——那一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恨!深深的,复杂的,充满伤痛与无奈的——“恨”!
      原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尽管已成为不堪的回忆,却还是带给他无比的痛苦、折磨,以及对自己无法改变那一切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瞬间,玫若感到心中无比汹涌的悲伤与感动:原来有一个人,会如此心疼、怜惜、看重自己!联想到这个,她益发感悟到:自己当初是多么傻,多么轻率,多么盲目——因为想象中的爱,不顾一切,终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知不觉,她已经哭倒在他怀里,而他只是轻轻地环抱着她,柔柔地拍抚着她,不说话,却把她的头在自己胸前搂紧——“玫若,哭吧,把一切的悲酸、痛楚与无奈都哭出来吧——然而,忘记那一切,但是,从此以后:记取教训!没有人会责怪你,谁没有年少痴狂的时候?只是,你要先学会原谅自己,真正地放下……而后,坚强起来,随着真实的生活,慢慢成长……”
      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得玫若感动极了:他怎会有这样的胸怀,以及觉悟?似乎他是通过灵魂,去感受她所遭遇的一切;然而,毫无疑问,他比她更清醒,也比她更坚强!所以,他才能安慰她,鼓励她,说到她心坎里去……
      如同暴风雨一样,她的悲怆、耻辱与心酸,来得快,也去得快。
      而天,已经黑了下来。没有开灯,有清浅的月光,悄悄从窗帘的缝隙间照进来。
      “乖,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程峻说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你呢?”她哑着嗓子问。
      “我要去书房,好好整理一下。”说完这一句,他就走进了书房,到玫若睡觉前,一直没再出来。
      半夜里,玫若从噩梦中惊醒,依然在门前,听到他在书房缓缓踱步的声音,那脚步很沉重,偶尔,还会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从窄窄的门缝里,可以看到电脑的幽光,以及一点红红的火光……
      瞬间,玫若觉得这男人很有城府,也很有担当,真不知他会怎么对付那个混蛋,但是,她相信,事情必然会很好的解决。所以,她心里低叹一声,在门外又听了一会,似乎他在低低地讲电话,反正也听不清楚,她就下定决心去睡了。
      竟然一觉到天明,睡了个无梦的沉沉大觉。
      她起来的时候,发现程峻已经刮好胡子,穿着挺括的衣服,恬静悠然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两份简单的早点。
      “早……”
      “早……”
      两人相视一笑,有一种默契和愉悦,仿佛雨后彩虹一样,在心中升起。
      两人静静地用过早餐。
      程峻用洁白的餐巾抹着嘴,那动作无比优雅,然后看了看表说:“亲爱的,现在是7点32分,如果准备好了,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阳光雨露婴幼园。彼时,小朋友正在阳光下,自由愉悦地跟随音乐做操……
      两人静静地站在旁边,程峻对她附耳道:“仔细看,找出一个象你外甥闹闹的!”
      玫若一惊:“你相信我?”
      “我如果不相信你,我就跟那个疯子一样了!”他悠悠地说,嘴角微翘,竟然十分迷人,看得玫若一呆:为什么,在她眼里,他越来越象天神?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问了一句傻话。
      “因为,我熟悉你的身体!”他的答案,简洁明了,意味却深长。何况,他拥有庞大的商业集团,自然有本领在一夜之间,掌握足够的情况!
      而后,带着一个酷肖闹闹的小朋友坐在车上,他又打了十几个电话,话语都说得十分简洁,但又十分含糊,他自己也只是唔唔、恩恩而已。
      故作神秘!
      然而,玫若却益发欣赏他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9点30分,玫若一个人,牵着小朋友软软嫩嫩的手,来到翠湖边,开始领着小朋友划船,小朋友还开心地唱起了歌:“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地风!”
      玫若忍不住轻轻鼓掌,这时,手机响了:“喂?”那男人低沉狞恶的嗓音,“孩子带来了吗?”
      “只要你的钱带来了,孩子当然也带来了!”玫若故意装出财迷的架势。
      “臭娘们,不就是5万嘛,看在你为我生养的份上,就当便宜一个母狗算了!”
      “你,你这混球,你简直是混球协会的会长、地球上的垃圾,火星上的野种!”玫若气得发抖,忍不住口不择言。
      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她,竟然是那个叫安然的小朋友,表情安静,眼珠却十分诡谲,还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玫若冷静下来:“如果想要孩子,就给我嘴巴放干净点,然后,乖乖地照我说的办——现在,你去翠湖公园的后山,我们在那里交易!”
      “不行,你要让我先看到孩子!”
      “你只要到翠湖旁边绕一绕就知道了,何必婆婆妈妈、磨磨叽叽!”玫若不屑道。
      三分钟后,如风如魔的电话又打过来:“我看到了,让我先看到你们朝那个地方去,然后我自会去!”
      “贱狐狸!”玫若暗骂一声,却还是牵了小朋友的手,沿着一条花木扶疏的小路,朝后山走去。
      自然,她之所以毫无恐惧,是因为她身上有一个神秘的纽扣,可以让程峻完全了解她的情况,并且能随时追踪。
      当然,在进入后山前,她装作无意地扭了脚,然后,躲入草丛……十几分钟后,才在另一个方位出现。
      等如魔进入后山的时候,他发现这是一个低险的幽谷,杂草丛生,藤蔓横行,而中间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形如□□,光滑诡异,寸草不生。
      远远地,他看见玫若牵着一个小孩的手,在那里一闪,就隐入了草丛。但他但涉足其上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无风,野草根根直立,连蛐蛐的叫声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MD,贱女人,你躲到哪里去了,快给大爷出来!”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射来,竟然直直地飞到他的嘴上,钉入一寸半,不再深入,他却感觉不到疼痛:MD,难道竟喂了毒?好阴险啊好阴险!
      他自然不敢去拔,却从怀里摸出了一面蛋圆的小镜子,肉痛地观赏着:MD,太倒霉了!
      这时,一阵缓缓的脚步声响起,那是十足稳定而沉实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好像踏在他心头一般,缓缓出现……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悠悠出现在面前。他很高大,足有一米八。他又颀长,伟岸,还长得一张俊脸,虽然儒雅沉静,却因为那一副诡异霸道的墨镜,而变得格外神秘。
      “你,你是谁?”如魔忍不住有些惊骇地问。
      “你可以叫我——地狱使者!”男人幽幽地笑了一下,如魔的肉禁不住也跟着抽动一下:这人虽然气度闲雅,却有一种令人恐惧的气场。
      “你来干什么,替蓝玫若那贱女……”
      他没有说完,就哎哟一声,耳朵上又钉上一支羽箭,依旧是麻麻的,没有痛感。“你……”他摸向耳朵的时候,不禁一阵恼怒,因为,他看见那个男人,把一张小巧幽黑的弓,从容地背到身后去,而后,把修长的食指竖到唇上:“嘘,我警告你,注意自己的嘴——否则……”他将弓箭对准远处的某棵树,轻轻一射,哇的一声,一只乌鸦栽了下来,并且瞬间,死得很难看。而他只是用下巴朝那里轻抬了一下,示意他安静——
      “接下来,我们该好好谈谈吧。”他用轻飘飘的语气道。
      “你,你想谈什么?”如魔口齿不灵道。
      “没什么,忽然想讲个故事。”男人悠然道,昂首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太监……”
      “你,你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如魔瞬间脸色惨白,却下意识地夹紧了胯部。
      “呵,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他犹自挣扎着:他不相信,世上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是吗,要不,我在给你那里一箭?”男人轻轻道,嘲弄地盯着他的胯部,“啧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如魔忍不住汗流浃背,骇然道。
      “很简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又怎样,只不过……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迫切,想要一个孩子……”他结结巴巴道。
      “是啊,我明白,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砍掉JJ都不算是一件赏心快事——何况,你的老婆又卷起家财跟人跑了!”墨镜男点头叹息,俨然一副同情的语气。
      “不,请别这么说……我想,这件事,世上不会有超过4个人知道!”
      “你,你老婆,那不满15岁的女孩,还有那女孩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吧?”男人缓缓道。
      “现在,又多了你一个!”如魔的声音,自然是说不出的愤懑。
      “你想怎么样,砍了我,剁成肉酱?”男人悠悠地笑着,却无意形成了刻骨的嘲讽。
      “呵,只要你手指一动,就可以要我的命——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如魔瓮声瓮气道。
      “算你聪明,那么,你还想要你的孩子吗?”
      “是,我家只有我一个独子,而且,我家里只有一个寡母,我不能……”如魔沉痛地低下头去:早知如此,他当初不会一再迷恋女色,终于……那个充满血色的黄昏,已经成为他永远的噩梦,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少年握着他已经断掉的命根子的神情:“哼哼,砍了你作孽的根,看你还再怎么害人!”于是,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命根子剁成肉酱……那份残酷与无法释然的仇恨……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家里一片凌乱,值钱的东西和存折都没了,老婆只在桌上留了个字条:“你这个贱男人,死太监,吃自己吧!——还有,我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哈哈!”回想起这一切,他痛不欲生,也愈发地痛恨女人……
      然而,作为男人的自己,已经永远残缺,他不可能不想要一个儿子,于是,他就想到了当初的网恋,那个纯洁而愚痴的女孩……或许,她会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于是,他抱着一线希望,千里迢迢找来,没想到,竟在带小侄女去玩的时候,与她奇迹般的相遇,而她身边,居然有一个与自己依稀相似、年龄也相当吻合的小孩子……老天,他真觉得上苍在可怜自己了!所以,这个孩子,他志在必得!
      于是,他毅然道:“当然,就算这一次我要不到,下一次,我也一定会把孩子抢走!”他脸上露出疯狂的攫取神色:孩子,那是我的;而且是我和一个十分纯洁的女孩生的!尽管,那女人后来变坏了……
      “很好,不过,你只能到地下去了!”男人轻轻道,神色说不出是悲悯,还是鄙夷。
      “什么意思?”他不胜惊恐道。
      “当初,她是怀了你的孩子,但是3个月的时候,照出畸形,所以,她不得不选择流产!”
      “是吗,我的孩子怎么可能畸形?你骗我,你骗我,事实上,我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如魔喘息着,愤怒地喊。
      “别激动,不是还有亲子鉴定吗?而且,你看看这个!”男人说着,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纸,递了过来。
      如魔一看,是玫若的一张流产病历,上面写的时间,赫然是:4年半以前。
      “我不相信,你骗我,你骗我!”他疯狂地挥着手喊。
      “我为什么要骗你?相信你很明白,要杀死你,对我来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为什么不杀死你呢,因为,我可以选择玩死你!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玩弄女人□□女人的男人?本来,我可以一刀一刀割了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想出了更好的办法——你想知道,是什么吗?”男人愤怒地说着,步步逼近,却又蓦然冷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你,你想怎么样?”他竟然砰的一声,痴肥的身躯瘫坐到地上。
      “没什么,你不是当地的名记嘛,只要一个小小的新闻,你就永世不得再翻身!”墨镜男蓦地踢了他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轻轻地踩着他,又蓦地踩住他胸口道。
      “你,你不能这样……”
      “我什么不能?”男人冷笑道,又加重了碾磨的力度。
      “咳咳,你,你不要,我求你……”
      “你求我,可以,不过,只怕有人不会答应……”于是,男人蓦然闪身,远远的,迷离的灰雾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孩伸着瘦削的手出现了,居然还伴着恐怖的音乐,凄然喊道:“毛岩,你还我的清白,还我的命来!”
      而后,一个挥刀少年的身影居然也出现了:“妹妹,妹妹,你等着我,我把那混蛋的JJ砍断,再一刀杀了他!”
      “不要,不要……我已经没了JJ,你不能再砍我……我已经没了JJ,你不能再砍我……啊,我已经没了JJ……”如魔,也就是毛岩,终于在少女和少年逼近的时候,抱住头,癫狂的喊起来,他反复地、不断地喊着,渐渐眼神涣散,昏倒在地。
      于是,少年和少女的脚步都蓦地顿住,向墨镜男点点头,转身离去。
      蓦地,一身迷彩衣的郑廷从草丛后缓缓现身,伸了个懒腰道:“老大,你这样对待他,是不是太残酷了——他不但失去了JJ,而且,从此只能在精神病院度日!”
      “哼哼,这样已经很便宜他了!”程峻掀掉墨镜,打了一个电话,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消失在草丛中。
      中午的太阳,竟悄悄躲进云彩,似乎不忍看下面那个草丛中口吐白沫、仰面八叉躺着的男人。或许不是不忍,只是不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猫玩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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