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想离婚》语落不休

23、处分

　　折腾了一天，顾一凡终于在天黑之前把林笑一哄睡着了。他把被子给林笑一掖好，然后自己靠在床头，躺在他身边。顾一凡看着熟睡的林笑一，还是那么清秀可爱，刘海散落在他的眉眼间，好似一切如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昨天他们还一起吃饭看电影，享受着简单快乐的约会，看着上世纪最伟大的爱情故事，今天命运就同他们开了个玩笑，当事故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美好都变得虚幻，就像是故意在考验他们一样。

　　顾一凡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是一条短信。

　　“住宿的问题解决了，下周你们就可以搬进去。”是叶子深发来的。

　　“非常感谢。”顾一凡回。

　　“昨晚的事儿我也听到些传闻，据我所知，学校那边也在调查了，估计明天就会找你，你有点心理准备，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我。”叶子深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好，我会看着办的，谢谢！”

　　顾一凡能怎么办？如果学校找他他该怎么解释？怎么才能将这件事的影响最小化？怎么才能保护好林笑一？这些问题困扰着顾一凡，他彻夜难眠。

　　床头的台灯一直没有关，后半夜林笑一醒的时候，看到顾一凡躺在他身边抱着他。

　　“哥哥，你睡着了吗？”林笑一看着睡在被子外边的顾一凡，想把他弄进来，但是顾一凡压着被子，林笑一根本动不了。

　　“嗯？你醒了？”顾一凡本来想趁天亮之前闭着眼眯一会儿，还没睡着就听到林笑一叫他，他努力的睁了睁眼，然后伸手摸了摸林笑一的额头，“嗯，不烫了。”

　　“哥哥，你躺进来吧，别着凉了，我已经好多了。”林笑一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没事，我就这么抱着你就好，我睡一小会儿，明天还有事……”说着顾一凡就睡着了。

　　林笑一看着他，轻轻摸了摸他嘴角的淤青，顾一凡的脸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不过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哥哥，谢谢你…”林笑一想着顾一凡为他做的一切，感动又温暖，他有什么理由自怨自艾，顾一凡承受的可能比他还要多。

　　林笑一伸手抱住顾一凡，在他的怀里又睡着了。

　　第二天两个人是被顾一凡的电话铃声吵醒的。顾一凡伸手拿起枕头边的电话：“喂？”

　　“一凡，你快看看学校论坛，你的帖子都爆了，评论区都已经炸了！”是顾一凡的室友打来的电话。

　　“怎么回事？”顾一凡声音里都是疲惫，心里想的却是学校论坛这种东西还真有人在看吗？

　　在旁边听到对话的林笑一已经有些慌了，这么快就传出去了？怎么传出去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要不这几天你别回来了，等风声过了再说。”

　　“行，我知道了。”

　　顾一凡挂了电话，在床上坐起来，用手机上了学校论坛，林笑一也跟着坐起来凑到手机屏幕前。最新的两个帖子写着：

　　“震惊！前学生会副主席竟然是同性恋！”

　　“震惊！前学生会副主席深夜爬宿舍楼只为报复伤人！”

　　连着两个帖子，不仅描述详尽，还“有图有真相”。

　　什么前学生会副主席顾某某和同性恋男友经常在宿舍私会，多次被撞见还毫不避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配图就是顾一凡拉着林笑一下楼的背影照。

　　什么前学生会副主席顾某某和同性恋男友经常深夜幽会，在学校的黑暗角落上演激情戏码，配图就是那天篮球比赛后两个人接吻的照片，只不过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隐隐约约的两个黑影。

　　什么前学生会副主席顾某某为了私会小男友深夜爬进宿舍楼，为了小男友还大打出手，暴力伤人，打到人伤残医院，场面极度血腥，惨不忍睹！配图除了韩京西受伤的一些局部照片，竟然还有一段监控视频，真的拍到了顾一凡，只不过晚上像素差，你说是也是，不是也不是，很难分辨爬楼的人到底是谁。

　　顾一凡翻到评论区，看到各种声音争论不休。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学霸也不过是人渣人设。”

　　“果然现在的人都是衣冠禽兽，连学校这片净土都不放过。”

　　“同性恋果然恶心，搞得乌烟瘴气的，赶紧滚出学校！”

　　“这种人还好已经退出学生会了，不然得残害多少幼小的少男啊！”

　　“这是爆出来，没爆出来的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勾当。”

　　“太可怕了，堂堂学生会副主席，细思极恐。”

　　“爬宿舍楼是什么操作，这也太绝了，果然学霸都不走寻常路。”

　　“大家也不要着急下定论，毕竟现在只是一家之言，坐等学校处理，都不是小学生了，还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请问你们认识顾某某吗？接触过他吗？了解过他吗？就在这里跟风瞎哔哔，请自重。”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这图片这视频，明显是有人蓄谋已久，暗中操作，还请大家不要落入小人的圈套，理性看待。”

　　后边这几条，明显是顾一凡班上的同学发的。

　　但是在众多评论里，有一条画风清奇，独独杀出了一条血路：

　　“我昨天早上好像看到了两个男生，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他俩。”

　　没想到这条评论下的回复却是：

　　“真的吗？真的吗？姐妹你有照片吗？”

　　“真的吗？长的帅吗？求图？”

　　“同上。”

　　“+1！”

　　“+10086！”

　　“我有我有，偷拍的侧面，姐妹快存，阅后即焚！”

　　“哇！我又可以了！”

　　“两个大帅哥啊！我也我也！”

　　“是爱情啊！保护我方顾帅帅！”

　　“保护！”

　　“保护+1！”

　　“保护+10086！”

　　“撤退撤退，姐妹们小号见！”

　　顾一凡看到这里，又转头看了看林笑一，两个无奈的相视一笑。

　　“你怕吗？”顾一凡问。

　　“不怕，有哥哥在就不怕！”

　　“嗯，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嗯。”

　　“可是现在怎么办？”林笑一问。

　　“不怎么办，起床，去吃饭！”

　　“好。”

　　两个人像是在给对方鼓励一样，装出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

　　洗漱完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在楼下的拉面馆吃了一碗面，饭刚吃完，顾一凡就接到了辅导员打来的电话，让他下午到他们院的办公室一趟。

　　“笑笑，一会儿你拿着房卡先回去，我去趟学校，很快就回来。”顾一凡看着刚放下筷子的林笑一说。

　　“我跟你一起吧，万一学校要怪罪你，我可以跟老师们解释。”林笑一也想分担一点。

　　“你傻吗？你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就乖乖呆在房间里休息，等我回来，知道吗？”顾一凡带着些命令的语气。

　　“哦……”林笑一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默默低下了头。

　　“没事，不用担心我。”顾一凡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不是很好，伸手摸了摸林笑一的头。

　　“我真没用……”林笑一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声音颤巍巍的。

　　顾一凡收回了手，在桌子上的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相信哥哥，好吗？”

　　林笑一接过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两个人在饭馆门口分开后，林笑一走回了酒店，顾一凡打车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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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就是顾一凡的辅导员，刘欣然。

　　“咚咚咚！”

　　顾一凡站在办公室门口敲门。

　　刘欣然：“请进！”

　　顾一凡：“老师好！”

　　“一凡来了，过来坐吧。”刘欣然本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是顾一凡进来了，起身招呼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要喝水吗？”刘欣然一边问一边拿了个一次性纸杯走到饮水机边接水。

　　顾一凡：“不用了老师，不麻烦了。”

　　刘欣然：“喝点吧，外边这么热，还把你叫过来，先喝口水歇歇。”

　　刘欣然把水递给顾一凡，顾一凡接过水放到茶几上，才在沙发上坐下。

　　顾一凡坐下后，刘欣然坐到了他的旁边。

　　“最近学习怎么样？这马上又期末了。”

　　“挺好的。”

　　“嗯，你一向都很优秀，成绩我从来都不担心。听说你最近有对象了是吗？”

　　“对，已经快一年了。”

　　“是那个……”

　　“是。”

　　“哦，挺好的。”

　　“谈恋爱的事我不问了，但是打架的事我想听你说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跟人起争执，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

　　“没有什么原因。”

　　“一凡，是这样，学校那边肯定是要一个说法，我们如果有冤屈就绝对不吃这亏，打架肯定双方都不对，但也不是谁伤的重谁就有理。你跟我说实话，我给你想想办法，争取让伤害最小化。”

　　“老师，谢谢，人是我打的，学校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我都认。但是原因，我真的不想说。”

　　“一凡，你想清楚，处分可是要随档案走的，这不是一张纸的事儿，是一辈子的事儿。”

　　“嗯，我知道，我来之前已经想清楚了。我没别的想说的了，老师，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顾一凡起身就走了，刘欣然叫也叫不住，只能摇头叹气。

　　顾一凡不是突然做这个决定的，他想了一晚上。怎么才能尽快解决眼下的乱局，尽快让这件事过去，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尽快结束。时间终会遗忘一切。而且在来的路上，他还收到了叶子深给他发的短信：

　　“一凡，听我一句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出了这学校，有的是办法，迟早让他栽跟头，你别冲动，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咱不能干。”

　　他只回了两个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