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Ⅰ响玉聆风》清水浅舱

19、怎料机关阵无眼

　　“啊！！！”
　　一声女性的尖叫撕裂安宁的空间，顺着耳朵贯入大脑。

　　浅眠的玄子枫当即睁开眼睛，从床铺上弹起来。
　　铁血也被这一嗓子嚎醒了，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冲进声音源头的浴室。
　　“舒彩！”
　　“菜姐！”

　　浴室里，一头及臀长发的舒彩缓缓回过头来。
　　“我……头发……”

　　只见昨天的那堆爆炸卷已经垂落在舒彩腰下，腰部以上新生的长发在灵石灯下闪着光，很是顺滑。
　　舒彩迷迷糊糊地问道：“是不是驭灵师的头发长得都很快？”

　　玄子枫和铁血同时摇头。
　　——不不不，平生所见，独你一份。

　　“可能是你心情不好，睡觉的时候灵能失控了吧。”铁血打了一个哈欠，“易形可以改变物体的形态，说不定是把什么转换成头发了。”
　　“不会是把我身上的肌肉转化成头发了吧？”舒彩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捏捏自己的手臂大腿，检查自己练出来的宝贝肌肉是不是少了。

　　灵能失控，其实是一种类似于小孩尿床的常见现象。情绪不稳定时和睡眠状态下比较容易出现，多见于刚刚拥有灵能、刚开始学习驭灵之术的小孩子，以及上了年纪的老驭灵师。

　　“我都驭灵二段了！二段！怎么还会灵能失控？”
　　确认完自己的肌肉完好无损后，舒彩愤愤地从浴室抽屉里找出剪刀，动手把爆炸的那一截头发剪掉扔进垃圾桶。

　　舒彩一边剪头发一边道：“我起来一照镜子吓了一跳，不好意思，你俩接着睡吧。”
　　玄子枫靠在门框上，“没事，不过我是睡不着了，彻底精神了。”
　　铁血也点了点头。

　　昨晚困唧唧的舒彩和玄子枫，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打了最后一场。好在二人的第三轮都赢了，也拿到了第一项考核的满分。

　　——就是哄咩咩弟弟费了点劲。
　　玄子枫最后一场碰上了小胖子羊翟，凭着护体灵力“拖”赢确实有些胜之不武。
　　小胖子比完，那双眼睛噙着热泪，倔强地不肯流下。玄子枫顿时有种欺负小孩的罪恶感，哄了他半天才哄好。

　　虽然身体十分劳累，但是战斗的兴奋感还在体内残留着。才是卯初，三个人就睡不着了，索性围在茶室里聊天。

　　“菜姐经常灵能失控吗？”玄子枫问道。
　　“以前是，可最近一年都不怎么失控了，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舒彩整个人歪在墙上，非常不走心地修理自己的头发。

　　铁血咬了一口茶点，笑道：“以前舒彩没开始修炼的时候，灵能经常失控。有一次，好像把家里所有的筷子都变成了牙签，把舒阿姨气了个半死。”
　　舒彩抬起一脚，轻轻踹在了铁血膝盖上，“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没开始驭灵呢，一段初阶都不算，怎么控制得住？”

　　灵能会随着灵力的增长慢慢产生变化。舒彩一开始只能把筷子变成牙签，是因为灵力不足，不能够做到完全等量的转化。突破一段高阶的过程，也是舒彩的灵能越来越接近等量转化的过程。
　　而灵力段位的晋升，则是一次厚积薄发的质变。每升一段，灵能都会有一次较大的进化。

　　晋升二段之后，舒彩不再被转化的“等量”而限制，不足的部分可以用灵力补足。一片铁片也可以变成一柄板斧。但依旧无法转换内蕴灵力的灵石，或内置阵法的灵具。

　　“对了，鸡仔你升三段之后灵能是怎么变的？能不能控制灵兽啊？”舒彩问道。
　　玄子枫摇头，“不行，还是只能控制没灵力的生物。我只是多了一点点‘共享’的能力。名为‘通’。”
　　舒彩来了兴趣，眯起眼睛。

　　灵能的变化在最初总是十分地细微、不易察觉。有时不仔细体察，都发现不了自身灵能的变化。通常都是灵力提升到一定程度时，才能明确断定灵能的变化。

　　玄子枫喝了口茶，“以前使用‘入感’的时候，只有我能感受到介入后的内容，但是现在，我可以与他人共享我看到的内容。”
　　在一旁认真听着的铁血道：“这个发展方向很好，只可惜还不能对有灵力的生物使用。要是有一天能对灵兽、驭灵师用这招，肯定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玄子枫有些自嘲地一笑，道：“谁知道我这破烂灵能，什么时候能出息一点呢？我就怕等哪天我升到六段、七段都还是这个德行。”
　　到这里，玄子枫又补了一句：“还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到六段七段呢。”

　　“得了吧鸡仔。”舒彩抬脚轻轻踢在了玄子枫身上，“你刺激我呢？你才十四就三段中阶了，你愁个什么？愁个寂寞？愁个枇杷！”
　　这种“……个枇杷”的句式是“……个屁吧”的美化说法，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谁先开始这么说的。

　　玄子枫也不恼，给舒彩倒杯茶消消火。
　　舒彩接了茶一口闷，“你想想，去年我才一段高阶，在抱玉城这种天地灵力浓郁的地方，我快一年才勉强爬到二段。越往后需要的灵力越多、修炼的提升也越难，谁知道我能上几段呢？
　　“说不定响玉阁会有办法的。”铁血安慰道：“你只是开始修炼得晚，还没找到适合你的功法而已。”

　　舒彩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庭院的小温泉，眼底似乎闪了一点波光。
　　“我真想咱们三个都能进响玉阁。”

　　目光落在同一处，玄子枫轻轻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铁血没说什么，一只手抓住玄子枫的肩膀，一只手抓住舒彩的肩膀，轻轻摇了摇。

　　这句话，玄子枫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假的。只是按照这个气氛，确实就该说这样的话。
　　以前，这些话术在玄子枫心里撩不起什么波澜。可现在，玄子枫不知为何，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纠结话里的真假、纠结自己的感受。
　　玄子枫抬头看向淡蓝色的天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走，去吃早饭，然后去銮钖匠造。”舒彩从灵石佩里摸出发圈，把新长出来的头发束起来。
　　甩一甩马尾，似乎整个人的气场都能变强。
　　“你还是先把睡衣换了吧。”玄子枫笑着起身，也把头发扎好。

　　抱玉城，銮钖匠造分店。

　　门前的台阶上已经东倒西歪，躺了不少见习弟子。
　　不少人的第三轮实战打到了今天清晨寅时、卯时。有的见习弟子怕起不来错过考试，索性不回住处，直接在銮钖匠造的大门外睡了一觉。
　　——大家也真够拼的啊。玄子枫心里暗道。

　　不一会儿，人就齐了，竟没有一个人迟到。
　　就连瞌睡大王穆逸凡，也被橘清平一壶灵药灌下去，强行清醒过来报道。

　　时候一到，銮钖匠造的大门打开，老芋头和一众助教老师走了出来。
　　“十行十列，列队。”孟烟雨的灵力在地上圈了一个方阵。
　　众人迅速按照要求，在灵力圈内列队。

　　老芋头道：“今天，我们将在銮钖匠造的魔方机关阵内，进行第二项考核。此机关阵乃是銮钖匠造的一大秘宝，能进机关阵里面考试，连我都有点羡慕。其中玄妙之处，还要等你们进入机关阵之后，亲身体会。”

　　玄子枫抬头一看。果然，南泽恩熙板起来的小脸上闪耀出自豪的光辉。

　　老芋头接着道：“整个机关阵将运转半个时辰，每停留五分钟获得1分，半个时辰内到达终点即为20分满分。没有到达终点也不算失败，在里面坚持多久，便算多少成绩。”

　　“南泽恩熙，出列。”宁匀哲点了“不点儿”的名字，道：“接下来请你向大家介绍魔方机关阵的构造。”
　　“是！”

　　不点儿出列，走到了台阶上。但碍于身高，哪怕她站在最高的台阶上，最后一排的见习弟子，也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南泽恩熙以灵力注入嗓子，开口，“魔方机关阵一共有27个房间，一个中心间为机关阵终点，连接着六个不可活动房间，其余的20个房间为可活动房间。不可活动房间称之为‘死间’，可活动房间称之为‘活间’……”

　　做生意的南泽恩熙不怎么会说话，但一提及銮钖匠造相关的东西，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她的语速极快、行话巨多，大多数弟子都听得云里雾里。
　　——不点儿求您慢点儿！
　　可南泽恩熙管不得这些，噼里啪啦讲完一通，归队。

　　看着老芋头那个笑容，玄子枫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让南泽恩熙来解说机关阵，绝对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就是模糊机关阵的信息。
　　——芋老板您那大肚能容，怕容得全是花花肠子吧。玄子枫暗自腹诽。

　　老芋头笑眯眯道：“关于机关阵，相信恩熙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清楚个枇杷。
　　但玄子枫面上还是学着舒彩那副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

　　老芋头眼睛微睁，十分严肃地说：“但要注意一点，这一点非常重要，事关你们的成绩。”
　　一听老芋头这话，所有见习弟子强打起精神，竖起耳朵。
　　“由于机关阵十分珍贵，每一次运行都要耗费大量维护费用。因此，銮钖匠造规定，在机关阵内部你们可以防御、逃窜、避免触发机关，但不能主动攻击机关，破坏一处机关扣一分。”

　　玄子枫差点当场一个趔趄，在心里三问苍天。
　　——銮钖匠造就这么抠吗？响玉阁短着你们了吗？至于连个机关都不让打吗？

　　“好，那么第二项考核正式开始。”
　　老芋头话音一落，众人脚下的青石板应声破碎。
　　一百个人就这样在銮钖匠造的台阶前，齐齐掉进了黑色的深坑里。
　　“啊啊啊！！！”

　　虽然是突发状况，但玄子枫在第一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以灵力护体落下。但大多数人却不是这样，四仰八叉地摔在了一张灵力织成的大网上。
　　上方的青石板已经合上了，里面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被灵力大网拦在了半空中。

　　宁匀哲的声音传来，“本次考核，各位见习弟子将被随机投入中心房间外的26间房间。考核准备，开始投入。”
　　大网下，灵石灯亮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魔方开始转动。拦住见习弟子们的大网，开始分批次让他们掉落。

　　当最后一名见习弟子落入魔方机关阵之时，孟烟雨的声音和机括铿锵轰然响起。
　　“响玉阁入阁选拔第二项考核，魔方机关阵，准备完毕，考核开始。”

　　一刻钟后。

　　孟烟雨播报成绩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涌入了每一个人的脑海。
　　“见习弟子南泽恩熙到达终点，获得第三项考核20分满分，总分30分。”

　　——真的假的？这才一刻钟吧？銮钖匠造直系弟子就这么厉害吗？
　　玄子枫翻身躲过一阵暗器雨，在心里暗暗感叹。

　　尽管玄子枫尽全力避开暗器了，可还是有几根破魔针打在了护体灵力上。
　　要不是有护体灵力在，玄子枫早就被暗器打中出局了，根本撑不到现在。
　　只可惜，护体灵力已经替玄子枫挡下了不少攻击，这时候差不多也要碎了。

　　“嘎噔”、“喀拉”……
　　机括启动的声音传来。

　　“又来！”
　　玄子枫气得骂娘，急忙跳起身来，想要抢在天旋地转的前一刻离开这间房间。

　　“门呢？”
　　玄子枫都能听见刚刚发射过一次的暗器雨再次上膛的声音。可离开的门还没有转动过来。

　　——倒霉死了，竟然跑到了一个“死间”。
　　什么“活间”、“死间”，南泽恩熙讲的时候大家根本就没搞懂。在大量炮灰被打出机关阵之后，留下来的人才慢慢摸索出来这两种房间的活动规律。

　　“活间”就是横拉门直接敞开的房间，墙壁棚顶地板都有可供出入的门窗，可以随时通过、离开。但不能在活间停留超过两分半，否则里面的全部机关，将在超时的一瞬间被尽数触发。

　　“死间”仅在每5分钟魔方转动时开启两到三扇门，一旦魔方停止转动，门就会被隐藏起来。想要离开死间，就必须在里面撑住5分钟，等待下一次魔方转动。死间机关攻击力较强，机关总数比活间多。

　　齿轮碰撞的声音愈发强烈，房间终于开始缓缓移动，一扇小门的一角露了出来。
　　就在玄子枫准备冲出那个小门之时，房间的旋转戛然而止。

　　“见习弟子柳枝被命中，出局。存留时长15分02秒，得分3分，死间加分3分，破坏机关一个，扣1分，总分5分。”
　　撑过一次死间会有1分的加分。但为了防止利用死间刷分的行为，出入死间的加分过了7分，便不再计入总成绩。
　　——柳姑娘真是比我还倒霉，进了死间也就算了，还他妈是三个。

　　不过，别人的不幸，也给玄子枫带来了喘息之机。有人出局时，整个魔方机关阵会暂停运作一分三十秒，在这个时间内，裁判们会将出局的见习弟子带出机关阵。

　　此时，整个魔方卡在旋转了一半的位置，小门露出的缝隙不大，但足以玄子枫缩骨通过。
　　玄子枫立刻逃离这个“死间”。

　　结果，出门的一瞬间，小卧底就迎面撞上了一坨小胖子。
　　“咔嚓”。
　　护体灵力应声破碎。

　　“……”
　　那是玄子枫用来续命的护体灵力，就这么被一个小胖子给搞没了。

　　——这么点儿个狗洞，也不想想你的体形钻得进去吗？
　　玄子枫心里有一万句祖宗要问候给羊翟小胖胖，但还是忍住了。毕竟想一想，这个结果，总比直接被一坨肥肉压回死间要好一些。

　　羊翟一脸委屈，“小玄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着急换房间。”
　　玄子枫只得道：“没事，咱们两个人没事就好。我出来那个房间是‘死间’，不能去，咱们赶在机关阵再次启动之前去下一间吧。”

　　羊翟点点头，乖乖地跟在了玄子枫身后，“我跟着小玄哥一起换房间。”
　　其实玄子枫更想遇见的，是舒彩或者橘清平，而不是拖油瓶。

　　想要留在这个变|态的机关阵里，就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针对这些规则，玄子枫制定的计划就是。
　　——苟到最后是为赢。

　　在误入一次死间后，玄子枫彻底放弃了前往终点的想法。
　　——太他妈难了。

　　想要到达中心房间必须通过死间，且南泽恩熙讲过，中心房间的机关阵是所有死间火力的总和。
　　——真·谁去谁死。

　　玄子枫抱着他的第一项10分满分，加上这苟到最后的12分，再加上死间加分，至少23分也不寒碜。没有必要冒着出局的风险，非要前往终点。

　　他也不想跟舒彩他们分开，可他们是完全被打散落入魔方机关阵的。机关阵的房间位置一直都在移动，也不能长久地留在某一个房间，哪怕是用灵石佩通话，碰头也是个随缘的事儿。

　　踏入新房间的第一脚，小胖子脚下那块地砖就碎了。玄子枫一把捞住羊翟，没让他掉下去。

　　“小玄哥，我得跟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那是机关，不是体重。”
　　玄子枫还不知道这小胖子想要说什么吗？
　　“谢谢小玄哥理解。”羊翟憨憨地笑了。

　　——不过这个小胖子跟着也不完全是坏事。

　　羊翟的实力在见习弟子中并不突出，但是他有两张不错的王牌。
　　第一，他是响玉阁出身的见习弟子；
　　第二，他的灵能名为“幸运”。

　　玄子枫必须承认，这个灵能真的很玄学。
　　——但好像还挺好用。

　　反正这小胖子开灵能的时候，只要跟着他直觉走就没坏事。
　　不过运气的总数还是没有逆天的，羊翟开灵能时有多幸运，不开的时候就有多倒霉。
　　比如就算躲着，这十个月来羊翟只要不开灵能上学，就一定会在路上遇见宫飞絮。

　　现在二人所处的这个活间玄子枫来过，是最为简单的一个活间之一。
　　整个房间的机关只有一半会掉落的地砖而已。地砖掉落的下方通常是另一个房间的顶棚，若是运气不好，这个房间转到了底层，那就直接掉出机关阵出局。

　　“咩咩弟弟，你开灵能了吗？”
　　羊翟笑得开心，“开着呢，我从进机关阵就没收过，你看，这不是遇上小玄哥了吗？谢谢小玄哥救我。”

　　——你之幸运，我之不幸。
　　合着这幸运灵能还带托别人下水的吗？玄子枫暗自腹诽。

　　“咱们先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喘口气再换房间。”玄子枫找了房间里几块不会掉落的地砖，让二人坐下。
　　羊翟却说：“小玄哥，我们在这个房间多待一会儿吧。”

　　“多待一会儿会有好事？”玄子枫问道。
　　“嗯！”小胖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那副眯眯眼的样子像极了老芋头。

　　玄子枫的思维一向发散得很，顿时有了个十分狗血的猜想。
　　——这小子不会是老芋头的儿子吧？
　　“老芋头”明显就是个诨名，五味楼的老板身世成谜，究竟姓氏名谁、何处出身，好像还真没有人知道。

　　玄子枫挑了挑眉，问道：“咩咩，你是不是老芋头的亲戚？比如……私生子什么的？”
　　“怎么可能！”羊翟吓了一跳，急忙解释，“他才二十五六怎么可能有我这个十三岁的儿子。”

　　——猛料！猛料！
　　玄子枫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顿时亮了。

　　老芋头外表怎么看也得四十多了，谁知道竟然是个不到而立的“小伙子”。
　　——一胖毁所有啊！

　　“咩咩，小玄哥对你好不好？”玄子枫露出了他经过训练的无害微笑，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但有“幸运”加持的羊翟，本能地感受到了这个笑容之后的别有用心。

　　“好是好，关于老是……老芋头，无可奉告！”小胖子摇起头来，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第二次！
　　之前是南泽恩熙不小心在提及老芋头的时候，有过类似的口误。
　　一次是意外，不同人的口中出现了两次，那就能挖出猛料来。

　　“嗯，你不愿意说，我们就不聊这个。”玄子枫决定以退为进，迂回作战。
　　玄子枫环视了一圈房间，叹气道：“第二项考核就这么艰难，真不知道能不能……唉，我真的很喜欢跟大家一起上课，很喜欢所有的助教老师，跟大家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只是……唉，我真想大家都能进响玉阁。”

　　玄子枫摆出忧伤远望的角度，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眼角似乎还有些泛红。
　　——感谢蔬菜老师的示范。
　　配合上仙男的颜值，单纯的小胖子立刻被脆弱的小玄哥俘获了。

　　羊翟认真地盯着玄子枫，“没事，小玄哥这么厉害，一定能进响玉阁的。”
　　“谢谢你。”玄子枫努力向上看，忍住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点泪花。

　　羊翟抓着玄子枫的肩膀，道：“小玄哥你相信我！我开着灵能呢，我们还有所有助教，我们肯定能在响玉阁、在神木塾一起学习的！”

　　玄子枫：“我还想跟大家一起组队做悬赏任务。”
　　羊翟疯狂点头，“能、肯定能！”

　　玄子枫：“我还想跟大家一起吃五味楼的菜。”
　　羊翟：“能、怎么不能？五味楼就是管响玉阁伙食的！”

　　玄子枫：“我还想跟你们一起上通识杂谈课，我好想听老芋头讲课。”
　　羊翟：“能、这还不容易，进了神木塾想不见老师都难。”
　　玄子枫点头，“嗯，那我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差不多两分三十秒过去了，地上的砖块碎了一半。大概过了十秒钟，又重新替换回了新的瓷砖。
　　石料摩擦的声音传来，陷阱要调换位置了。

　　羊翟一个激灵跳进玄子枫的怀里，也真亏玄子枫手长搂得住他。
　　“小玄哥，你看那块，我就想往那边走。”羊翟指着房间的一角。
　　“没问题。”

　　玄子枫跟扛麻袋一样扛起小胖子，向小胖子刚刚指的那几块砖上一跳。

　　“啪叽”、“咔嚓”！
　　那一圈“安全”的砖都碎了。

　　两个人一起变成了大号的自由落体。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