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危险》今沨

15、chapter 15

　　我妻润再一次见到太宰治，是寒假期间在公园里采风的时候。
　　当时他正拿着相机取景拍照，忽然拍到有个人影吊在公园那棵据说有百年历史的樱花树覆满霜雪的树枝上。

　　善于观察的我妻润，瞬间就分辨出了这人是太宰治！
　　他立刻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过去，然而还没等他碰到太宰治，那根树枝就“啪”地一声，不堪重负地断裂了！

　　我妻润连忙伸手将坠落下来的太宰治抱住，自己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撞得一个趔趄，向后摔倒在了雪地里。
　　后脑勺重重地磕了一下，他疼得皱起了眉，感觉眼前有片刻的昏黑，“嘶——好疼……”

　　怀里的小少年没有任何动静。
　　我妻润顾不上查看自己后脑勺有没有流血，连忙坐起身检查起了太宰治的状态。

　　——千万、千万不要死啊！
　　——他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认识的人死去了！

　　我妻润颤抖着脱了手套，将微凉的手贴近太宰治的脖颈，却惊愕地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脉搏，“骗人的吧……太宰君！太宰君！”
　　他将手探进衣内触摸太宰治的心口，也没有跳动的迹象，甚至体温还在不断地流失。

　　——太宰君……
　　——死了吗？

　　我妻润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叫救护车这个选项。
　　他将太宰治平放在地，机械地开始给对方做胸外按压，低头含住他青白的嘴唇不断往内渡气。

　　“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死！”

　　意识混沌间，太宰治忽然听到了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呐喊。
　　随后便发觉，天空像是下了雨，滚烫的雨滴肆无忌惮地砸在他的脸上。

　　太宰治有些烦恼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我妻润泪水涟涟的脸庞。
　　“滴答！滴答——”眼泪落下，他的舌尖尝到了一点咸涩的味道。

　　原来不是雨。
　　是有人在为他可能的死亡而哭泣。

　　“喂……别哭了……”
　　低不可闻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妻润惊喜地瞪大眼睛，“太宰君！”
　　太宰治露出虚弱的笑容，“咳咳……你被骗了哦，我妻。我刚才只是在装死而已，没想到你这么好骗，真是个笨……”

　　他的身体忽然被人紧紧抱住。
　　银色长发的少年埋在他肩头，泪意染湿了他肩上的布料，“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浑身一僵，良久才伸出手去，回抱住了我妻润。
　　他微微垂下眼睑，在心里轻声反驳。

　　——哪里好啊？笨蛋。
　　——像他这样的怪物，根本死不足惜啊……

　　“都怪我妻，本来我差一点就能死在这棵有着百年历史的樱花树下了。”
　　“比起这个，再过两个月，这棵树上就会长出樱花的花苞了吧。”

　　“那不是很好吗？听说汲取了尸体的养分之后，樱花就会开得更加美丽，那我也不算是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而且，这样的话，我妻每一年赏樱的时候都会想起我吧？”

　　太宰治幽幽地说。
　　我妻润吸吸鼻子，“可是，我想和太宰君一起赏樱。你不是还答应过要送我成年礼物吗？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啊。”

　　——奇怪……
　　——怎么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了？

　　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撒娇吗？对着比你小三岁的人撒娇，这可真是……”
　　我妻润轻轻晃了下脑袋，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肩上忽然一沉。
　　太宰治神情一滞，一只手握住我妻润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了我妻润苍白的脸，“喂！我妻，你怎么了？”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瞥见了雪地上刺眼的红。
　　那是从我妻润披散在背后的银色长发上流淌下来的血液。

　　我妻润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伤口缝合完毕。
　　他躺在单人病床上，迷茫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大概是电路老化的缘故，灯光一明一灭，闪得他眼睛都快花了。

　　——这是哪里？
　　——外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太宰君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
　　“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
　　“才不是哦，你抱着他进来的时候，一副像是要哭的表情。没有拍照留念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你想恶心我，那你成功了。”

　　一张脸忽然从上方探了出来，“你醒了呀！”
　　我妻润被吓得差点心肌梗塞，他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对着眼前这个容貌精致的金发幼女露出温柔的笑容，“嗯，请问这里是……”

　　门帘“唰——”地被人拉开。
　　我妻润微微侧过头去，目光顿时一亮，“太宰君！”

　　“伤口痛吗？”太宰治迈步走了过来，扶着我妻润在病床上坐起身来。
　　“稍微有点。”我妻润微微一笑，“不过，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太宰君不用担心。”

　　太宰治不自觉地别开了视线，“谁担心你啊……对了，你后面的头发被剃掉了很多哦！”
　　他的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妻润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毕竟要处理伤口。反正只要好好地活着，头发总会长出来的，无趣的人生里也总会遇见有趣的人。”
　　太宰治看向他道：“有不有趣还有待商榷，但确实是个让人放不下心的笨蛋。”

　　我妻润眨了眨眼，神情很是无辜。
　　——太宰君这是……在影射他吗？

　　“喂，你们两个，不要当我不存在啊！”
　　一道甜美的声音忽然幽幽响起。

　　爱丽丝双手叉腰佯怒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心里饶有兴味地想：这就是让太宰不敢靠近、却又在暗中保护的心上人吗？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高濑会最近这么倒霉，是太宰治在暗中下绊子。

　　我妻润看向金发幼女，满脸歉然道：“对不起。”
　　太宰治恶意满满地朝着她伸出手去，“爱丽丝酱，森先生还在外面忙着清理手术台，你不去给他帮忙吗？”

　　爱丽丝立刻疾退几步，瞪他一眼后，一边朝外奔去一边大喊：“林太郎，太宰欺负我！”
　　森鸥外立刻心疼地说：“太过分了！爱丽丝酱，等下我带你去买几套新衣服安慰你吧！”

　　一声肉//体遭到重击的巨响过后——
　　爱丽丝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变态！”
　　森鸥外则是哭唧唧地喊道：“痛痛痛！”

　　我妻润：“……”
　　太宰治：“不用担心，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妻润忽然注意到窗外天色已暗，神情变得焦急起来，“糟糕！”
　　他从盖在身上的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恰在这个时候，织田作之助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妻润立刻接通，“喂，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听上去像是松了口气，语气温柔地说：“润，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我妻润向太宰治投去求助的目光，“太宰君，这是哪里？”
　　太宰治挑了挑眉，报出街道名称，随后又道：“我送你回家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来接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织田作之助不容拒绝的声音，“抱歉，我的男朋友，还是由我自己接回家吧。”
　　我妻润露出一个甜蜜而幸福的笑容，说道：“太宰君，我比你大，怎么能由你来送我回家呢？还是等织田作过来吧。”

　　太宰治瞳孔骤然一缩。
　　——就在他纠结着自己对我妻润究竟抱有什么感情的时候……
　　——居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吗？

　　*****

　　【黑匣子】：我恋爱了。我还顺便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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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之内经历了大起大伏的哒宰：……真刺激：）
实不相瞒，甚尔那篇我已经写完第一章了，正在写第二章的c-a-r……虽然写了也不一定会发出来，但我就是要写！车技不锻炼是会退步的！（震声）
同理，润润的我也会写，但不一定会发（远目……）你们是成熟的读者了，要学会自己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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