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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龙神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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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
国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实在大惊小怪,远不如他的龙侍淡定。
金麟带着莫名的骄傲靠向凌瑾胸膛。
春末的夜晚,凉风习习。
凌瑾只着一件玄色单衣,越发衬得身形清俊挺拔。
他的外袍被裹在怀中的小人身上,严严实实,只有宽大袖口中伸出一只小小的手,将糖葫芦举到他唇边,看起来十分亲昵可爱。
窝在温暖的怀抱中,金麟能清晰地感受到凌瑾手臂上坚韧的肌肉,可惜刚刚注意力被国师吸引,他错过了凌瑾转瞬即逝的僵硬。
国师又怒又醋,一脸天都塌了:“为什么是童……男子怎么会是童养媳,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金麟懒得理他,收回视线:“我说是童养媳就是童养媳。”
璀璨的金眸滴溜溜四处瞄,看到前面有个卖糖人的小贩,倏地亮了几分。
他扒着龙侍单薄的衣衫,还不等开口,凌瑾立刻心领神会地拿出钱袋。
国师忿忿跟上,不敢反驳龙神,他只能对着凌瑾唠叨。
“你怎么不反驳呢,龙神大人不通人情世故,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回去后你一定要和他好好说清楚,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凌瑾:“……”
他倒是想反驳,可……
金麟怒视他:“老头,你是想棒打鸳鸯吗!”
国师如遭雷劈。
老,老头?
鸳,鸳鸯?
无视捂着心脏的国师,金麟鼓着小脸,严肃对抱着自己的人道:“我不是秦大宝,我会保护你的。”
被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无论内心如何万马奔腾,凌瑾外表还是一如往常的淡定。
他垂眸望向那双写满认真的金眸,鬼使神差地微微点头。
“嗯。”
他们甜甜蜜蜜走向卖糖人的小铺,只剩下国师在原地跳脚。
“凌瑾!你是不是向龙神大人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是秦大宝,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他追到糖人铺前。
一只小手突然出现,扯了扯他的袍角,是围在旁边看捏糖人的小孩。
“老爷爷,你居然不知道秦大宝吗?”
幼童还没他腿高,仰着头看他,稚嫩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奇。
国师身体僵硬,他发现小孩们都在看他,似乎在看什么新奇东西。
难道秦大宝还是什么家喻户晓的人物?
他脑中迅速闪过朝堂在野各界知名人物的名字,实在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敢问这位小友,秦大宝是?”
国师立刻请教。
小孩们还被大人这样称呼过,顿时激动起来,几个人七嘴八舌讲起来秦大宝的故事。
金麟眼睛还黏在糖人上,耳朵却跟着竖了起来。
龙神可以从血脉中获得传承记忆,这就是他不需要长辈教导,天生就懂得如何修炼的原因,可是血脉传承并不会记载人族的常识。
凌瑾细心地察觉到这点,每天睡前都会读一些书籍给金麟听。
枯燥的经典著作宛若催眠曲,听着听着,小龙就趴在他胸口,头一点一点的,止不住打瞌睡。
凌师傅因材施教,将睡前读物换成通俗故事。
前几天正好讲到一个故事。
某地有对家资万贯的商人夫妇,临到老了才得一子,还未等幼子成人,他们就撒手人寰。
按秦律,户无成男,家资由亲族代为保管。
小孩们叽叽喳喳:“秦大宝六岁就有了媳妇。”
“说错了,应该是童养媳。”
“对,我娘亲说的也是童养媳。”
秦氏夫妇乐善好施,曾有恩于林家,林家长子为报恩,自愿嫁给秦大宝,以男妻身份守住家资。
他尽心竭力,挡住多方觊觎,将幼子养大成人。
以男儿身,为他人妇,林家子丝毫不畏人言,经常能将打上门来满口大道理的人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不甘败退。
经过说书人的润色,故事朗朗上口,许多秦人张口就能说出几句他的怼人名言。
故事中有一段,秦大宝受远房长辈挑唆,不想要男妻,闹着要休他。
“他听了坏人的话,把童养媳赶出去,后来自己也被坏人赶出去。”
“童养媳原谅他,帮他把秦家从坏人手里夺回来。”
这一章回就叫棒打鸳鸯。
凌瑾本意是为了在潜移默化中教导小龙一些世俗的道理,让他知道不能仅以自己的认知去评判他人,否则只会像故事中的丑角那样徒留笑柄。
当然,为何选择这个故事,他自然也暗藏了一点小心思。
白桑控制舆论的手段驾轻就熟,即使目前毁誉参半,一旦事情淡去,势必有所反击,凌瑾可不希望龙神大人被他蒙骗。
只是目前看来……
金鳞听进去了多少尚不知道,却明显已经记住童养媳这个词。
不止是说与金麟,趁着白桑大婚的热闹,凌瑾安排京城的说书人们反复说这个故事。
潜移默化中,白桑侠义的形象濒临崩塌,逐渐与故事中顽固不化的丑角反派挂钩。
“童……男人怎么能是童养媳呢?”
老国师面露迷茫。
嚯,反派竟在我身边。
小孩们顿时激动起来,围上去和他争论。
“不是童养媳,秦大宝早被赶出去饿死了。”
“我娘亲说拆散他们的是坏人。”
七嘴八舌,魔音贯耳,国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等到他好不容易从小孩堆里脱身,凌瑾早已抱着金麟去了下一个小铺子。
他仍不死心地跟着:“就算男人可以当童养媳,凌瑾他怎么能是您的童养媳呢,秦大宝是因为父母离世才……”
国师骤然停口,龙神一族飞升离去,只剩下孤零零一枚龙蛋。
可是……可是……
“老头你好笨。”金麟搂着龙侍的脖子,越过他看向老国师,“我是不是继承了很多很多钱财。”
“那当然,不止龙神殿里的这部分,所有龙神积累的珍宝都放在龙神山,只有您有资格取用。”
龙神喜爱宝石金银,代代积累,富可敌国。
“是不是有人觊觎我的东西?”
虽然不想承认,但国师不得不承认,龙神宝藏的传说可是经久不衰,龙神山下重兵把守才挡住一波波寻宝人。
不只是异想天开的寻宝人,在龙蛋久无动静之时,皇帝也曾暗中动过心思。
“是不是凌瑾在守护我的财富不让人侵犯?”
“这……”
凌瑾执掌禁军,皇宫背靠的龙神山自然也是他的势力范围,更别说他还是现任龙侍,更加名正言顺。
“龙神是不是对皇族有恩?”
“皇帝是不是让凌瑾做我的龙侍?”
“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金麟理直气壮:“我独自一龙,凌瑾报恩帮我守住巨额财富,他当然是我的童养媳。”
“而你呢……”
金麟看着他,皱着脸思索。
凌瑾握了握金麟的手心,有意无意道:“那家的炸糕看起来也不错,龙神大人要尝尝吗?”
注意力瞬间转移,金麟被龙侍抱着,开开心心前往下一家店铺。
老国师独自站在原地,突然一个激灵。
与龙神有几分关系,反对他认定的童养媳,凌瑾成为龙侍之前,龙神殿的珍宝一直由他代管。
这不就是那个挑唆秦大宝休妻的远房亲戚嘛!
“您吓着国师了。”
凌瑾瞥了一眼垂头丧气跟在后面的人,小声说道。
就是要吓他。
金麟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嘟囔着:“他好啰嗦。”
凌瑾失笑:“国师也是太担心您了,他久离人烟,不常与人结交,一时激动才失了分寸。”
前世也算并肩而战过,凌瑾熟悉国师本性。
若不是白相被赶出师门,前任国师又猝然离世,他现在大概在云游各国,哪里愿意站在国师这种风口浪尖的位置。
离得这么近,金麟清晰看见凌瑾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为什么。
他不懂。
金麟伸手摸向他的眉心,却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打断。
楚王殿下训练多年的精锐,若非事情紧急,绝不会如此冒失。
“太子薨,皇长孙中毒昏迷。”
凌瑾脸色上出现短暂的空白,瞬息过后,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锐利。
他看向后方,眼神示意,暗卫心领神会。
被兜帽扣住,金麟只感觉自己被抱紧,然后眼前的场景迅速往后退去。
缩在凌瑾怀里,他听到其胸腔内,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一下,都是催促。
金麟完全不关心皇城局势,自然不知道皇帝挑动太子与楚王两派争斗。
也不在意太子此时去世,意味着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他只知道。
那是凌瑾的兄长,龙蛋复苏时,只有凌玺看到弟弟手腕有伤。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回到龙神殿。
凌瑾轻轻将金麟放下,转身欲走,手指却被突然勾住。
他回头,脸上还是一贯的冷静。
乌沉沉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波澜,仿佛对凌玺的死亡没有任何情绪。
龙神端坐在软榻之上,稚嫩的脸上,表情与他如出一辙。
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
那双独一无二的金眸泛出一层薄雾,再一眨,落下一颗剔透的水珠。
金麟攥着那颗水珠,将其放在凌瑾的手心。
“你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反派竟是我自己!
(家里出事,上个月有许多意料之外的杂事需要处理,再加上剧情正好到了兄长出事,我有一些逃避,花了一段时间整理心情,向追更的读者道歉,会尽快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