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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只剩我一个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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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烨出门一路向北找，老夏向南，季女士往东，魏姨去了西边。
四个人一边叫一边跑，四处询问，愣是从下午四点找到了晚上七点，天微微的黑了。路灯照射下让人感觉这个世界模模糊糊的。
梵垶去警察局报案后，跟着两个民警在市区寻找，也是毫无音讯。
一时间，林小晓这个人就好像频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梵垶整个人失了神，坐在警车里，呆呆的，他实在想不出一个精神失常，智商停留在四五岁的人能跑到哪去。
副驾驶的民警手机响了，打破了车内死一般的沉寂。
“喂，老刘。”
“找到了？”
听到“找到了”三个字，梵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知为何心跳的让人觉得焦躁不安。
“城西闹市的小河边？”
“我们马上过去。”
民警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梵垶，表情淡然，良久吐出两个字：“节哀。”
这两个字就像是利刃，一下子刺穿了梵垶的胸膛，让他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憋得人快要窒息了！
梵垶没说话，或者说开不了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双眼失神，眼泪却是自觉的顺着脸颊留下来，滴到手背上。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梵垶一遍遍的扪心自问。从来都是乖乖听话呆在家里等他回家的妈妈，今天怎么会自己出门！城西的闹市？怎么会去那里？怎么会呢？
天下起了大雨，压抑的气氛和梵垶此刻的心情相呼应。
警车开到城西闹市案发现场，警察已经将河边整个围了起来。边界线外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叽叽喳喳的闹得人心慌。
“让一让，让一让。”车上的民警撑着伞，在前面开道，把梵垶带到尸体跟前。
民警亮出自己的工作证，示意一旁的警察打开尸袋。
大雨打在尸袋上，梵垶心头一紧。
他不敢去面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警察打开尸袋，露出死者的脸，惨白！
梵垶盯着露出的那张脸，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真的是林小晓，真的是他妈妈！
梵垶整个人失神了，任由雨水淋在身上，仿佛一瞬间和世界隔离开了。
大约八点，夏烨打来了电话。
梵垶愣了好久滑动接听键。
“喂，梵垶我们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伯母，你现在在哪啊？你回家看看阿姨是不是出去玩现在回家了？”夏烨喘着粗气。
“……不用了。”梵垶的声音哽咽。
“什么不用了啊，你报警了吗？你先回去看看，没准阿姨自己回去了。”夏烨又强调了一遍。
“…我妈…找，到了。”梵垶盯着面前的尸袋，没有任何表情。
“找到了啊，阿姨没怎么样吧？”夏烨坐在一个公家车站躲雨，听说找到了，微微松了口气。
“死…死了。”梵垶良久说出两个字。
“什么？”夏烨一下子站起身来，“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梵垶，你……”夏烨没说出后面的话，他只知道梵垶现在一定很难受，他现在必须马上到梵垶身边去。
“城西闹市。”
“好，我马上过来。”夏烨随即挂断电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破地方，就一个公交站台，半天都没有一辆车，压根打不到出租车。
无奈夏烨只好冒着雨，打开高德地图，往中心区跑。约摸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打到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西闹市。”
“好嘞。”师傅应了一声发动车辆。
“您现在去那边儿干嘛去呀？城西那边刚发生命案，死了个女人。”出租车司机刻意提高音量。
夏烨愣了一下问道：“您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据说是淹死的，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痕迹，警方判断说是自，尽。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司机回答的一本正经。
夏烨没在说话，之后的路段车里都安安静静的。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城西闹市口，夏烨付钱下车，寻着人群流动的方向找到了案发现场。
一番折腾，找到了坐在地上的梵垶。
夏烨急忙跑过去，蹲到梵垶跟前，雨下得很大，两个人都没有打伞，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夏烨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了梵垶，梵垶愣住了没有反应，良久，说了一句：“夏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夏烨心里一惊。梵垶没提过从小在碧水城的梵老爷子家长大，爷爷早就去世了，前两天他那个便宜爸爸也去世了，现在连他最后的亲人，他最疼爱的母亲，那个天天开开心心等着他下班的母亲也没了。
一时间，夏烨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可怜到了极致，让人没办法不心疼。夏烨收紧抱住梵垶的胳膊。将两人的胸膛贴的更近了些。
“你还有我呢。”夏烨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有我和孩子。”
“梵垶，现在我们先找出凶手，你先振作起来。”夏烨捧着梵垶的脸。“梵垶。”
“家属现在这个情况，我建议你先带着他回去休息一下，毕竟办案这种事情你们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旁的民警看着梵垶。办案这么多年，这样的已经见怪不怪了。失去至亲，任谁一时间也缓不过来。
“好，麻烦警察同志赶紧找出凶手。”夏烨看着一旁忙碌找寻线索的警察说了一句。
“我送你们回去吧，尸体认领完毕家属就没多大作用了，呆在现场反而会影响侦查。”送梵垶过来的民警，看了看现场，伸手拍了拍夏烨的肩膀。
“麻烦你了。”夏烨朝着民警鞠了个躬。
“没事，带他上车吧。”
“梵垶，你先跟我回家好不好？你先振作一点。”夏烨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梵垶，他能看得出梵垶多么重视这个母亲。在家里安装巨型滑梯，回家配合她捉迷藏，陪她玩笑打闹。
夏烨伸手艰难的扶起梵垶，梵垶的腿有些发软，险些又瘫坐回去了。
夏烨将梵垶放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夏烨把地址告诉了民警。
老夏打来了电话。
“喂，夏夏。我们已经回家了。林小晓没在家。梵垶找到了吗？有没有消息啊？”
老夏和季女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听得出大家都很着急。
“找到了，……死，了……”夏烨闭眼说出事实。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十几分钟后，到家了，梵垶依旧是没有精神。夏烨费力把梵垶弄回家，放在沙发上。
老夏和季女士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迎了出来。默契的是几个人都没说一句话。
夏烨起身给梵垶倒了杯水。
“夏夏，你们俩先去换件衣服吧。”季女士开口说了一句。
夏烨只好硬着头皮拉着梵垶上楼。一通忙活帮梵垶换掉湿了的衣服。自己也胡乱穿了件卫衣。
一家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
约摸十点，警察来了。说是要在家里搜查一下，确认林小晓女士是否他杀。
几个刑警进到林小晓的屋子，一番搜查，找出了奇奇怪怪的信。别的就是一些梵垶小时候的照片，别的没有什么可疑的。
警方研究了一下那封奇怪的信，半天没看懂写得什么。只好拿着问梵垶是否了解。
梵垶看着上面的数字。愣住了。
“小豆豆，90-63，……”一串串的数字，写得整整齐齐，一点也不像是个智商只有四岁的人能写出来的。但是对比梵垶小时候的照片背后的留言，却可以完全确认这个字迹就是林小晓本人的。
小豆豆？
梵垶一遍遍的想着。
“《窗边的小豆豆》。”梵垶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跑上楼，在母亲的枕头下拿出一本书。正是一本《窗边的小豆豆》。
这本书是梵垶的母亲经常爱翻看的。
梵垶把这本书那下楼，按照母亲写的数字，“90-63，90页第63个字，……”
就这样梵垶把数字翻译成了汉字，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再见！”最后的几个数字就是今天的日期。
看起来，这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自杀事件啊！
梵垶混乱了，这不可能是他母亲写得，可是又好像确实是他母亲写得。
只是怎么才能解释，一个四岁智商的人能干出这种留遗书自杀的事情？
“我妈有精神病，医生说了她的智商只停留在四岁，这不可能是她自己写得。”梵垶喃喃的说道。
“这，或许，你妈妈是装病也不一定。总之我们还会继续跟进调查的。你先冷静一点。我们会找出真相的。”民警拍了拍梵垶的肩膀，将证据装到袋子里。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再次沉寂。
装病？这倒是梵垶没想过的。
可是母亲为什么要去装病呢？
仔细回想，自己再找到梵垶的时候是三年前，当时偶然得到线索，找到母亲的时候她就是有些痴傻的。
梵垶全当做是母亲这几年经历了太多，压力太大导致精神失常。真的从没想过母亲是在装病。
正想着，梵垶的手机响了。
“喂，梵垶先生，我是赵律师，关于梵子豪先生的财产划分现在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变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