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五当顾问：灿若星河》九栩

85、第五回 巧机关双侠遇险，暗斗智黄梨被擒 20

　　死了！他终于死了！

　　江陵看到韩淞摔下去的那一刻，泪水就流下了他的脸庞，从那么高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处心积虑想要杀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他想大笑，刚笑了两声他又想哭。

　　他突然又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荒唐，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杀你，人与人争、人与人斗、人与人之间总有那么多仇恨，总要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疲惫极了，手一松，放开了那个小姑娘。

　　韩秀秀亲眼看到韩淞摔了下去，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一被那个男人放开，便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她没有哭，她不会哭了，但她的泪水却模糊了她的视线，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她拼命支撑起身体，向着过道边缘爬去，她爬得是那么用力，又觉得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当她清楚地看到躺在塔低的那具尸体，她才知道她的天塌了。

　　江陵靠在石壁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在模糊地世界中他看到一只纤细的手拾起了掉落的连弩，将连弩对准了那个趴在过道边上的小姑娘。

　　“江月，你干什么！”

　　“杀了她，永绝后患。”

　　江月浑身都在颤抖，这架连弩就像有千斤重一样，在这样的过程中，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她的脸庞。韩秀秀一听要杀她，禁不住浑身僵硬，颤巍巍的回过头，哭着恳求：“姐姐，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江陵走过去，按在连弩上：“够了，江月，不杀了，我的仇已经报了。”

　　“主人，你以前教过奴婢要斩草除根的！我们杀了他们全家，仇恨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她以后会反过来杀我们的！”

　　韩秀秀满面泪痕，不住摇头：“姐姐，我武功很差的，我不会报仇。我真的不会报仇，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爹爹已经死了，你们什么仇都报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江陵见江月眼神没对，想拿过她手中的连弩：“我杀了那么多人，展昭会抓我去杀头，我没以后了。倒是你，江月，你手上没沾过人命，别杀人，你还有以后。”

　　“没有以后了！”江月哭着喊道。

　　突然，她心中窜出一个恶毒的念头：“杀了展昭！主人，我们杀了展昭！绑了黄姑娘，只要黄姑娘还在我们手中，外面的人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江月，我们不杀人了！”

　　江月不知从哪儿来得力气，一把推开江陵，连弩转了一个方向，向着木箱上的人就扣动了机簧。
　　“江月！”

　　江陵一见，连忙扑向她。

　　展昭刚将那姑娘拉上了箱子，就听得耳后有一道极速的破空之声向他而来。他心中一阵恶寒，头急忙向左侧，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砰”的一声，射穿了他们面前的厚木板，直射到对面的石壁上。

　　展昭没料到这支箭的威力竟这么大，不由得大吃一惊，看来江陵制造弓箭的水准已领先当世。
　　他摸了摸脸，有丝血迹，还好只是擦破了皮。他当即转向箭射来的方向，见江陵抱住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在他怀中拼命挣扎，连弩在那个姑娘手中。

　　是那姑娘要杀我！

　　就在这时，箱子震动了一下，终于停在了过道边缘。韩秀秀一见，连忙爬到箱子前，哭着朝箱子里的男人求救：“我是韩秀秀，他们要杀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展昭忙将她拉上了箱子，防备地盯着过道上的一男一女。

　　“江陵，你仇已经报了，难道还想杀人！”

　　江月这时更是激动，在江陵怀中拼命挣扎：“展昭！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江月听我的，我不准你胡来！”江陵抢下连弩，丢到了塔下。见他要走，江月一把抱住他，怎么也不放手，哭道：“主人不能跟他走，会死的！江月不要主人死！主人死了，江月也活不了了！”

　　“江月，你给听好了，我要你活着！活着！听见了没！”

　　江陵硬起心肠，掰开她抱住自己的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跟着他跃到箱子里，朝上层喊：“下放。”

　　江月一见江陵走了，不要她了，一下就慌了，就算她小时候她被她爹妈带到青楼卖，她也没有这么惊慌过。她手脚并用地爬到过道边，见江陵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像有人拿刀剜她的心一样。
　　她撕心裂肺地呼喊：“主人！主人！”

　　江陵一直望着那个可怜的女子，他从十二岁那年就收养了她，至此已有十年，十年时间二人一天都没分开过，这时候终于到了诀别的时候，他心中竟有强烈的不舍。他禁不住问自己，在他的心中江月到底是什么：是奴婢？是妹妹？是依赖还是情人？

　　他也不知道。

　　“你有机会杀我的。”展昭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

　　“杀你，没兴趣。”

　　江陵头也没回，指着上一层对他说：“上面是我四位师弟，他们只是帮我建了这座石塔，我的事他们一件都没参与。他们也是日子苦，活不出来了，这才出山帮我一个忙，跟我出来的师弟已经死了一个了，剩下的这四个……还有江月，望展大侠对他们手下留情。”

　　展昭点头：“只要没违法，我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当四人下到了塔下时，江陵和韩秀秀都是第一时间去看韩淞的尸体，韩秀秀扑在尸体上哭，江陵伸手探向尸体口鼻之处。

　　“死了，死了，他终于死了！”他仰天大笑。

　　展昭走到韩淞的尸体前，他最在意的是他的手。他拉起他的手，他手上血肉模糊，仔细看有很多个细小的洞，当时真的是从她手镯里刺出来的长刺，一个普通的手镯还能长刺？那必然是不普通了。

　　黄梨也想去看韩淞的尸体，但刚走近就看到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心。见展昭朝自己望来，在他的注视下她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不自在极了，悄悄地侧了侧身子，将右手藏在了身后。

　　石门开启，白玉堂率先钻了进去，见地上有一具尸体，黄梨脸色煞白，独自站在一个大箱子旁。
　　“小梨，你没事吧，你伤着哪儿没有？”

　　“我……我没事。”黄梨看到了白玉堂，看到塔里多了好多人，一时之间她有些恍惚，觉得这里的人、这里的环境很不真实，就像在做梦一样。

　　“你怎么了？你神色不对。”

　　“我……我害怕。我们走吧，这里死了人了，我不想呆在这里。”说完，黄梨转身就朝门外走。
　　白玉堂不放心韩彰，回头见他蹲在尸体前，伤心不已。

　　蒋平拍着他肩膀，安慰的说：“二哥今晚事一定多，放心吧，我陪着。你先带黄姑娘回客栈，她看着傻傻的，你回去再好好检查一下她有没有伤，不行就请个郎中。”说到请郎中，他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回到郭家客栈，万掌柜和那两个伙计见那姑娘平安归来，悬了一整天的心才落了地，一个两个地双手合什，朝半空中千恩万谢。

　　进到房间，黄梨对白玉堂说了想沐浴的想法，待热水准备妥当，白玉堂一离开，她连忙从手腕取下时光之匙。她戴着差不多半年时间，看过无数次，这次也和以往没有分别。

　　想到可能是活的，突然害怕起来，将时空之匙丢在了床上，她忍着膝盖上的痛，蹲在了床边，做好了一有不对拔腿就跑的准备。隔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它的蛇头：“喂，你是不是活得？你是不是外星生物？外星蛇？说话！”

　　还是一动不动，她胆子也大了一些，想着自己戴了半年也没什么事，身体朝床前靠，双手放在了床上。想着得和它好好交流交流，她得询问询问，最好今晚能将主从关系确定下来。

　　“会不会说人话？我……我告诉你，我可不会什么外星话！”

　　白玉堂一直等在外面，想到她今晚是有点不对，这沐浴得也太久了，不会受了什么内伤，晕倒了吧。心中担心，连忙敲了敲房门：“小梨，你沐浴得有点久了，没什么事吧？”

　　“马上好。”

　　黄梨听到门外催促，赶紧将时光之匙戴在手上，脱了衣服滑进了浴桶。

　　第二日，审讯正式开始，江陵和江容容这两个主犯当堂认罪，因案件影响极大，得上报大理寺，由大理寺复审。江月和林瑜这两个从犯则当堂就被判了刑，分别被判监一年和三年。

　　江陵被衙役押了起来，他得在陈州牢里呆一段时间。回过头来见那姑娘和一众英雄站在栅栏外，走到她面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他看着她，朝她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在他冲她笑得过程中，白玉堂的俊脸垮了下来，韩张和蒋平一脸古怪，就连展昭也禁不住想，他冲她笑什么。至于本尊黄梨更是一头雾水，心道：这人有病吧，没事冲我乐什么啊。

　　衙役觉得他停留得有点久了，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朝外走，出了县衙，明媚的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挡了挡阳光，阳光从他指缝中透了出来。他看着从指缝中漏出来的光，金灿灿、暖阳阳……

　　这是照进他生命里的最后一缕阳光。

　　黄梨，和你开个小玩笑，我为什么对你笑，你们就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