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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   002

      时渐冲了个热水澡,随意地在腰间裹条浴巾。
      浴室里水汽氤氲,镜子糊上一层湿气,朦胧了视野,也淡去几分怅然的无奈。家暂时是回不去了,他得试着找个临时居住地才行。

      他打开灯,暖橙色的光驱散昏暗。

      “唔~”软软蠕蠕的语气词夹杂着不满。

      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时渐怔了怔,目光循着声落到床上——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衬衫解开两粒扣子,领带被扯得松松散散,领口处露出两截细瘦的锁骨和锐利的肩颈线。

      妖娆,禁欲。

      时渐笈着拖鞋缓步挪到床旁,刚刚还在电视上的汤沅突然出现在面前,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他抬起右手,想寻找真实感,手却停在半空的位置。

      人鱼的故事告诉小朋友,泡沫一旦被触碰就会破碎消失。

      他静默地看着眼前人,指节轻轻蜷起。
      汤沅的眉梢褪去几分青春张扬的稚气,微抿的薄唇生出淡淡疏离,眉心拧成一团小疙瘩,压抑着情绪……
      少年感依旧有迹可循,却也添了三分凌厉的棱角。

      汤沅胡乱扯着领带,齐肩的黑发被汗液濡湿后贴在白皙的脖颈上,像是色彩对比强烈的版画。
      酒精麻痹大脑,像一段迷失在深海中的枯木,沉沉浮浮。热流随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引起酥酥麻麻的心悸。越是克制,越是汹涌,发情期的热潮推着难以宣泄的燥热走向深渊。

      “汤沅?”

      迷迷瞪瞪地感觉到有人靠近,好像还喊了他的名字。那个人身上的信息素特别好闻,是一种很清淡的草木香,如春风拂过荒原,和煦舒爽。

      他不太清醒地掀开眼皮,眸光潋滟,唇瓣微张。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两下,时渐的声音像被砂石烫过一般:“你,你不舒服…”

      话音未落,微凉的小腹被发烫的脸颊贴上,腰上缠着两条细瘦的手臂。

      “…吗?”

      很真实的触感。
      不是人鱼泡沫的幻想。

      “难受。”
      灼人的吐息喷薄在敏感的脐.周,挥发出淡淡的酒气。时渐频繁地吞咽喉结,宽厚的手掌兜着汤沅的后脑勺:“哪里难受?”

      没有回答,裹在腰间的浴巾被紧紧攥着。

      “嗯?”时渐后退半步,稍稍拉开点距离,想看看汤沅的情况。却不想他才刚刚往后撤了两公分,怀里的人便像没骨头似的贴过来。

      “热。”嗓音缱绻沙哑,字音含含糊糊。
      时渐听不清楚,只觉得汤沅的体温高得骇人,他下意识地罗列出一串医学诊断。

      怀里的人不太舒服地蹭蹭小脸,紧拧的眉心仿佛缠着一层散不去的阴霾。

      时渐深吸一口气,把心头舞动的火苗强行压下去,视线不经意瞥过汤沅的后颈,一小块红肿的皮肤映在瓷白的肌肤上——
      像雪地里飘落的一朵红梅,红得惊心,艳得动魄。

      大脑产生大片空白,带着不确切的试探,时渐的手指极轻地搭在红肿的小凸起上,源源不断的高热触感顺着末梢神经涌进大脑皮层里。
      身为执业医师,他在某个瞬间就确定了答案——腺体发烫红肿是Omega发情期特有的征象。

      浴巾被拽得松松垮垮,时渐从震惊里拔回意识。发情不好受,不及时处理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他伸手摸摸汤沅的脸颊:“汤沅,能听见我说话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音调稍高的闷哼,以及呢喃不清的一声哥哥……
      时渐低沉着声音说:“小流氓,撩完是要灭火的。”

      这句话他在七年前就对汤沅说过一次。

      那天傍晚,晚自习的钟声已经敲过,夕阳染红西天,酷暑的余热逼着知了嘶声鸣叫。时渐迎来他的第一个易感期,暴躁且敏感,Alpha的渴求像一头困兽,撕扯他的理智。

      宿舍门被打开,少年站在他面前,身上喷着浓郁的香水。
      时渐笑着问:“不去晚自习,你来这里做什么?”
      汤沅表情认真:“陪你旷课。”
      时渐失笑:“怎么想起喷香水了?”
      汤沅闻闻自己的手腕:“喜欢吗?陆邵说Alpha都喜欢这味道。”

      时渐沉默着听汤沅讲述事情的经过。
      汤沅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他从猪队友那里探听到不太靠谱的说法,喷了一身奶味儿的香水,试图安抚易感期的男朋友。
      解释一通后,汤小沅带着满脸的期待问:“所以你现在有没有舒服一点?”
      时渐扣着汤沅的脑袋,狭长的凤眼中流露出热烈的欲望:“小流氓,撩完是要灭火的。”

      小流氓爽快地踢掉鞋子跳上床。
      时渐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刮过:“我们Alpha,从不被压。”
      小流氓操着吊儿郎当的口吻:“巧了,我们Beta也是。”

      老旧的铁床吱吱呀呀地晃,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气里沸腾……
      窗外霞光迤逦,烧红了云朵。
      屋里旖旎暧昧,烫灼了体温。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刻在Alpha骨子里的侵略基因,他把汤小沅揽在怀里,颤着声线:“听话,别动。”

      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热。”汤沅嘟囔了一句,唤回沉溺于光阴故事中的时渐。

      发情催化下,汤沅两颊红得几乎要渗出血,呼出的气体像被火焰炙烤过一样。

      只要做一个临时标记,发情期的燥热就会消散大半。
      时渐低下头,呢喃轻语:“就咬一口,好不好?”

      汤沅烧得糊涂,更紧地圈住时渐的腰,小时渐隔着一层毛茸茸的浴巾,朝气蓬勃地抵在喉结上。

      时渐俯下身,贝齿轻轻搭上腺体,只消再加一点点力道,犬齿就能刺破脆弱的腺体,AO的信息素就能融合在一起。

      可即使在混沌不清的状态下,汤沅还是本能地拒绝标记,小幅度地摇摇头。

      无声地抗拒着标记。

      时渐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闭了闭眼,狠下心扯开攀在腰肢上的手,接通酒店的内线。

      汤沅神志不清,稍稍令他舒服些的信息素倏然消失,他委屈地垂着眸子,长睫被水气洇湿。
      时渐心头软出一片汪洋大海,干咳两声:“麻烦帮我送支抑制剂上来。”
      挂断内线,他从衣柜里取了件浴袍披上,接过酒店侍者送来的抑制剂。他卷起汤沅的袖子,咬开针帽,在臂弯处消毒后,将抑制剂推进汤沅体内。

      注射完抑制剂,汤沅软软地任时渐摆布,迷茫的桃花眼透着懵懂柔软的媚。
      时渐替他掖好被角:“睡吧。”

      汤沅阖上眼睛,敛去平日里的冷淡疏离,又软又乖地抱着时渐的手臂。
      像只贪婪的地猫,吸吮着令他安心的信息素。

      原来,荧幕上 A到让人手脚酥软的小狼狗,其实是一只柔软到极致的猫儿。

      可爱,想日。

      时渐捋捋汤沅凌乱的额发,哭笑不得地道:“下不为例。”
      汤沅无意识地砸吧嘴,呼吸渐渐绵长。

      换了盏柔和的床头灯,时渐拎着新的浴巾再次进了浴室。

      水声流淌,镜子却明晃晃的,没有再染上氤氲的热气。

      -

      “嗡~”
      手机震了许久,汤沅撑起身体,指腹按着钻痛的太阳穴揉两圈,在床边摸到手机。

      “你人呢?”
      是宁臻凡。

      宿醉后头疼得不行,汤沅不耐地答:“酒店。”
      宁臻凡:“门铃按了半天,你倒是开门啊,祖宗!”
      汤沅翻身下床:“来了。”

      打开房门,宁臻凡和芈鹿的背影撞入眼球。
      听到开门声,宁臻凡和芈鹿同时转过身。

      半晌,宁臻凡又确认了下房间号,问:“你昨晚睡这间?”
      汤沅的表情难得空白一瞬:“…是吧。”

      睡错房间不是小事,如果有人刻意炒作,或者汤沅做出什么酒后打马赛克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宁臻凡咬牙道:“我去处理,你帮他收拾收拾。”

      收拾妥帖,临走前,汤沅对着茶桌上的香薰走了神:“那种香薰帮我买两个。”
      芈鹿打开某宝搜索。

      保姆车上,宁臻凡松了口气:“昨天阿姨打扫完房间忘记锁门,所以你才能从1803住到1802去,幸好昨晚18楼没有其他客人。”

      汤沅闭眼假寐。
      酒醉像一层薄纱,拢住了记忆。宁臻凡说18楼没有别人,可是……
      大约是发情期压制太久而产生的幻觉,所以他做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春梦,连普通香薰都被他假想成信息素。

      宁臻凡已经和酒店负责人打过招呼,但还是忍不住发牢骚:“我以为你只是不喝酒,没想到你是一杯倒,还醉得一塌糊涂。”
      汤沅侧眸看窗外,他确实醉得不轻,否则那个喊他汤小沅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梦里?

      街景飞逝,是去公司的路。他出现在公司的频率大概是一年四次,平均一个季度一次,每次去准没好事。

      到了星光大厦,宁臻凡领着汤沅上了顶楼,他支着吧台,油腻地对着秘书放电:“美女,苏总找汤沅什么事儿?”
      秘书的脑袋左摇右晃,试图越过眼前的障碍物,欣赏他身后的盛世美颜。
      宁臻凡中年发福的躯体跟着左摇右摆,顽劣地挡住秘书的视线。

      汤沅用看傻逼的眼神注视宁臻凡好一会儿,选择快步走向苏总的办公室。

      盛世美颜消失在走廊尽头,小秘书忿忿地砸了一下手里的文件。

      宁臻凡翻了个大白眼,转身,愣住,又转回去问秘书:“汤沅呢?”
      秘书微微一笑:“你猜。”

      汤沅敲了两下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入眼处,苏安坐在沙发上,握着白瓷杯品茗,对面坐了一个男人,黑色的风衣服帖地罩在他身上,勾勒出肩背的伟岸。

      汤沅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大约是公司新签下的模特。

      听到脚步声,黑风衣扭头看向门口。

      四目相对,时间突然定格,空气停止流动。

      汤沅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处,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出一丝隐约可见的错愕。
      那人走到汤沅面前,低低地笑了声,嗓音平缓地道:“好久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厕所里的镜子:我经历太多,一晚上两次澡。第一次是十分钟不到的热水澡,水汽糊我一脸的那种。第二次是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没有水汽的那种。时医生身材是真的好,虽然但是,我还是要把“时医生不行”打在屏幕上!
    另:呵,我我我被锁了???????????解锁一天一夜,我真的秃了!绿jj真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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