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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高凯微早上是被疼醒的,他觉得自己的头可能要炸了,神经一跳一跳的疼,他翻了个身,摊在床上,手揉着太阳穴,喊“宝贝!在哪?”
      江喻慢慢悠悠地叼着牙刷,从厕所拐出来,穿着高凯微的衬衫,一双腿笔直光滑,小腿肌肉紧实,他刷着牙,含糊不清地说:“醒了?头疼了?”
      高凯微盯着他从领子里露出来的锁骨,暗骂了一句,这小混蛋肯定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头疼成这样,肯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叹了口气,委委屈屈地说:“宝贝,救我一命,要死了。”
      江喻当然是故意的,但不至于这么没有良心,他挑高了眉毛,嚣张的看了高凯微一眼,然后回厕所,把嘴巴里的泡泡吐掉,去厨房拿了杯刚刚凉好的水,找了高凯微常吃的药,端着回了卧室,盯着人吃下去。
      “宝贝,帮我按按呗,我再睡会儿。”高凯微乖乖的躺回去,一脸痛苦的看着江喻。
      江喻抬着下巴看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伸出脚戳着高凯微的腹肌,说:“嗯?现在不舒服了?我看你昨天喝酒喝的挺高兴的啊,我跟你讲,晚了,我生……”
      高凯微哪里忍得了人这么放肆,伸手一把抓着江喻的脚腕,把人一扯,往自己身上带,江喻重心不稳,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凯微扯过去,下巴磕在高凯微胸口,还咬破了点舌尖,疼得直抽气。
      高凯微自知理亏,马上道歉“宝贝啊,我不是故意的,诶呦,都出血了,来来来,伸出来让我看看。”
      江喻没有别的心思,乖乖地把小舌头往外伸,想让他看舌头上的口子,没想到高凯微脸一下子靠近,把他的舌尖含在嘴里,接了个吻。
      高凯微唇舌轻柔,轻轻地舔着他,吮吸着伤口,舌尖抵着舌尖,亲密无间。
      江喻被亲的没脾气了,乖乖在他身边躺着,手从他头顶传过去,帮他揉着太阳穴,高凯微很享受,或许是因为药效上来了,他渐渐意识发散,头靠着江喻,睡着了。
      江喻昨晚也没睡好,半夜老醒,这会儿也开始补觉了。亲了亲高凯微的脸,贴着他的背,感受着他的温度。
      下午的时候,高凯微还没醒,江喻一句在画画了,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未知号码,江喻思考了一下,接了起来,对方声音年轻成熟,却似乎压抑着什么。
      “喂,江喻,我是江淮生。”
      江喻心里一跳,手抖了一下,巨大的不安,和害怕把他包裹,他说不出一个字,对方没有理会,似乎冷笑了一下,接着说
      “他快死了,现在念叨你名字呢。你现在来医院,还有机会分到点遗产。”
      说完,报了个医院的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
      江喻不知道什么心情,紧攥着手机,似乎下了决心,没有叫高凯微,自己冲出来门。
      高凯微醒的时候头不疼了,但没瞧着人,手机里就孤零零躺个一条消息,江喻发来的,一条医院的地址。高凯微有点奇怪,给他打了个电话,打通了,但响到盲音都没人接,他觉得不妙了,赶忙从床上爬起来。

      高凯微看到人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小小的一个,没有穿外套,看上去又冷又可怜头埋在膝盖里,看着就全是写满了委屈。
      他心疼极了,停车跑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男孩感觉到了高凯微的到来,鼻音很重的叫了一声“凯……”语调里的难过快把高凯微淹死了。
      “怎么啦,凯在这呢。”高凯微也坐过去,和他并排,把人整个搂在怀里。
      江喻抬头看他,白皙的脸上有个巴掌印,眼睛很红,但没有哭,江喻把脸贴过去,眼睛靠着高凯微的脖子。
      “今天下午的时候,江淮生跟我打电话了。”
      高凯微一听就明白了大概,江淮生是江喻同父异母的哥哥。
      “嗯。”高凯微答应的很小声。
      “他说啊,江景鸿那个老家伙要死啦,肿瘤,恶性,说人没几天了,说他一直念叨着我。”
      高凯微不说话了,就静静听着。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啊,所有人都在,除了我,我穿着隔离服,走进去,看见了他,全身插满管子,瘦的只有骨头了。”
      江喻停了,声音里带着哽咽。
      “然后呢?”高凯微知道江喻的执念,也知道后续会如何,他有点舍不得,不想让江喻再回想一遍,但江喻得说,高凯微得逼着人说出来。
      “然后啊,他用那只手摸我,那只小时候打我的手,小时候给我买糖的手,摸我的脸,我的手,他的手好糙,贴上来只有骨头。”
      “他说,小喻啊,这几年你过的好不好,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好像都没有意识了,就说着胡话,东一句西一句,他说,这么多孩子最喜欢我了,他说他喜欢这么多女人,最喜欢我妈了。”
      江喻忍不住了,默默地淌下眼泪,水珠顺着高凯微的脖子往下啊流,高凯微感受到了,他知道江喻的执念就是他母亲。
      “他说最喜欢我妈了,我问他,我妈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江喻讲不下去了,搂着高凯微的脖子哭,哭的很凶,高凯“微抱着他,一点点帮他擦眼泪,江喻哭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说,他说不知道了,记不清了,说可能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有酒窝。他记错了,这不是我妈,是他第一个老婆。”
      “我想问问他,我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连家谱都上不了,为什么只有江喻两个字,为什么连辈名都不能取?”
      “但他没法说,他睡着了。医生说那是昏迷。”
      “其实我知道的,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或者我妈。”
      “我走了出来,他老婆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问我有什么脸,有什么资格来?我知道,她怕我分遗产”江喻笑了一下,嘴角扯动。
      “我有什么资格来呢?对啊,我不配来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算,私生子都不算,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江喻的母亲是他爸在第一个老婆去世后找的女人,怀里江喻后,傻傻的以为可以嫁进去,没想到江景鸿娶了现在的老婆,不可能考虑她的,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把江喻生了下来,一个人偷偷养大,期间去找过江景鸿,连小区都没进去就被人赶了出来,到了江喻7,8岁的时候,生病走掉了,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就这么死在家里,江喻哭着跑去找江景鸿,去了好几天,尸体就这么放在家里,一天天发烂,发臭,连着几天去找他,终于等到了江景鸿的车,他拼了命冲上去追,江景鸿让司机停了车,摇下车窗问他是谁,江喻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说了一句,我的妈妈是沈婧。
      江景鸿想了很久,说是她叫你来要钱的吗?
      江喻摇摇头,说,妈妈死了他没地方住了。
      江景鸿很可怜他,想着着可能是是自己的孩子,决定收留他,他让保安放江喻进去,并给江喻报了个地址,然后叫司机开车。
      江喻看着远去的车,不知是何心情。
      车子又大又豪华,却坐不下一个小小的江喻。
      江喻从此住进了这个单单一个花园就比自己出租屋大的房子,江景鸿找人安葬了他母亲,给他买了新衣服,给他读书,却从来不肯给他过家。
      江喻有2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比他大不少,妹妹和他年纪相仿,又是最小的,活得像个公主,所有人都是那么愉快,除了江喻。
      没有人看得起他,叫他小杂种,叫他妈妈婊子,他都知道,但他没有办法。自残的习惯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被骂一句,就在自己手上划一刀,看着血从皮肉里冒出来,江喻觉得痛快。在江喻16岁的时候,遇到了高凯微,高凯微一点点把他从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里抽离出来。一点点改变他。
      有人用童年治愈一辈子,有人用一辈子治愈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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