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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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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长谷川凛履行承诺,起来给一大家子人做早饭。
长谷川光在旁边帮忙,时不时添点乱,把给楠雄特别准备的三个咖啡果冻毁了俩。
虽然昏迷了一年多,但好在手艺应该没怎么退步,他按照记忆中各人的口味准备好早餐,其他人也就差不多都醒了。
在一众的夸赞声中,齐木楠雄的吐槽就显得格外突兀。
长谷川凛刚好端着菜路过,拿起一旁干净的筷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嫌我手艺退步你就别吃。”
单手端着的菜换成了空了的小碟子,长谷川凛撇嘴:“吃的到干净。”
齐木楠雄转身看他,理直气壮:“那是因为不能浪费食物,但味道确实变了。”
不知道怎么听到齐木楠雄传音的太宰治附和:“是哦,味道真的变了嘛。”
他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面,嘴里叼着根螃蟹腿,声音含糊不清:“凛酱做的饭里都没有爱的味道了。”
“本来就没有那种味道。”长谷川凛探过身抽出他嘴里那根含了半天的螃蟹腿,往他嘴里塞了个饭团。
锖兔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开口:“本来确实是有的。”
长谷川凛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有点心累。
为什么锖兔都成这个样子了,是在一起生活太久,被太宰治同化了吗?
“你做的食物里是带感情的,所以大家才喜欢吃。”齐木楠雄声音平静,“你不信任我们了吗?”
长谷川凛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好笑。
他耸了耸肩,拉开椅子落座,在餐桌上看了一圈,半晌后,反问:“我还该对你们有信任吗?”
一直安静吃饭的宇髄天元四人动作同时一顿,我妻善逸悄悄抬眼看他。
“你们骗了我那么久之后,还想要信任吗?”他声音淡漠,没有丝毫情绪外露。
齐木楠雄:“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
长谷川凛笑笑:“没必要了吧。”
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剩下的,没什么他想知道的。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骗了你很久。”锖兔看着他,“凛哥,我们不想再骗你了,所以想把这件事……告诉你。”
餐桌上很安静,没有人动筷,也没有人说话。
半晌后,长谷川凛在其他人或明目张胆、或不动声色的目光中,轻轻点了下头:“什么事?”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齐木楠雄说:“一个关于……世界毁灭的故事。”
十四岁那年,齐木楠雄遇见了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孩儿。
男孩儿来自另一个世界,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房间。
借助自己的超能力,齐木楠雄得知他是因为异能力出了问题,意外掉到了这里。
他对自己的能力陌生的很,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就跟不可能知道该怎么回去了。鬼使神差般的,齐木楠雄把他留了下来,说自己缺一个玩伴。
男孩儿在这待了将近半年,和他一起生活、一起上学、一起分享同一份咖啡果冻。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齐木楠雄知道他是回了原本的世界,所以他用自己的方法,和男孩儿保持了联络。
他十六岁那年,男孩儿和另一个少年一起见证了一次篡位。
那个叫太宰治的少年,在第一次交谈的时候,直接导致了他异能失控,把他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疯狂地辱骂了一阵太宰治,然后可怜兮兮地说自己要被冻死了。
齐木楠雄犹豫了一下,想把他接过来。
结果在他下定决心之前,男孩儿先给他送来消息。
一个叫“费佳”的好心少年救下他,把他带到了温暖的地方。
男孩儿跟他说:费佳和你一样,本质上都是特别善良特别温柔的人,而且你们还都特别聪明。你们见面之后,一定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他笑了笑,未置可否。
后来有三个月,他们没有再联系彼此。
三个月后,他升入高二。
十五岁的少年又一次找上自己,崩溃地吐槽自己的初吻没有了。
虽然知道是因为意外,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像是期待了一天的咖啡果冻卖掉了最后一份。
那个时候,他刚好陷于“被恋爱脑”的苦恼之中,所以他对少年说:凛,不如你过来吧,来帮我个忙。
他们做了一天的恋人。
那天晚上,他亲了自己的男朋友一下,和那个叫“费佳”的人,亲在了同一个地方,遮盖了对方的痕迹。
他觉得自己有病。
再加上,自己周围突然多了一堆“有病”的人。
所以后来的三个月,他一直没有回应凛。
三个月之后,凛回到了横滨,重新加入了那个叫“港口Mafia”的组织。
成为了太宰治的下属。
哦对,还有另一位上司,叫中原中也。
他第一次按捺不住回应了他,让他小心一点。
凛因为那五个字开心了好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凛的异能失控的比之前频繁了很多。
他猜,是太宰治搞的鬼。
或许还有那个黑心的篡位首领。
没过多久,凛被自己的异能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在那儿遇见了一个青年,青年叫童磨,有一双很漂亮的彩色眼瞳。
从那个世界回来后的某一天,凛突然跟他说,他有些后悔。
后悔离开的时候,向童磨许诺一定会再次相遇。
那其实是不可能的事情,世界太多了。
凛觉得自己骗了人。
他安慰了对方一会儿,偷偷找到了那个童磨。
童磨变成了一只鬼,拥有无尽寿命,却见不得阳光。
说不定……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要等凛。
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猜测,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反正,他们大概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凛后来又去了好几个世界,见到了很多人。
他以一个倾听者的身份,陪他度过了他成年之前的人生。
然后,在凛十八岁那年的某一天,他失去了和对方的联系。
凛最后的一条信息异常模糊,充满杂音。
他只分辨出两个词——
叛逃。
锖兔。
他用尽一切办法去找凛,可是一切都只是石沉大海,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泛起。
“叛逃”并未给他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锖兔”也是。
他知道这是一个人的名字,也试图去找过这个人。
可他只找到了墓碑。
很多很多个,“锖兔”的墓碑。
他找不到凛最后跟他说的那个“锖兔”,更去不了凛所在的世界。
有什么在超越了他的超能力的力量,在他和凛之间构筑起一道墙。
他猜,那个力量,是“世界”。
——好中二。
可是没有其他解释了。
这一年里他做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成。
最后,他只剩下一种方法——
等待。
等“世界”“需要”他。
他等到了。
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凛的房间,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只是换了个地点。
还有,多了很多人。
很多居心叵测、不怀好意的人,很多像太宰治一样的人。凛,站在那些人之间,好像对他们的恶意毫无察觉。
他叹了口气,把他从那群人里拽出来,拉到另一个房间。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消息,世界在融合,而融合的结局……是毁灭。
那次融合,与白兰无关、与费佳无关、与凛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它就是一场悄无声息、不可逆转的融合,然后迎来盛大灿烂、昙花一现的毁灭。
凛什么都做不了,他也是。
那是不可逆的法则。
中间的过程没必要去回忆,也不想回忆,总之,最后的结局是毁灭。
终极到来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全力使用超能力的机会。
他摘掉抑制器,回到与凛初次见面的那个瞬间。
然后,去找了一些人。
……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长谷川凛靠在椅背上,低着头,刘海垂下,表情隐藏在阴影里。
“你们设下的所有骗局,”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是为了最后的拯救?”
锖兔握住他搭在桌的手:“凛哥,不是所有的欺骗,都是不可饶恕的。”
长谷川凛并不理会锖兔的话,而是问:“所有?”
太宰治:“是哦,所有。”
“你是关键,我们没有办法把事情提前告诉你。”齐木楠雄说,“‘世界’会察觉到,情况会变得更糟。”
“凛哥,在整个事件中,我们没有人对你抱有过恶意。”
“哪怕是白兰。”
“他是自愿成为唯一一个离去的人的。”
长谷川凛沉默。
风拂过风铃和窗纸,鸟落在院内树上又飞起,路过的行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远处有犬吠声飘来。
屋内寂静无声。
半晌,他抬起头,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长谷川光的身上。
男孩儿坐在他的身边,有些紧张地仰起头,和他对视。
他揉了揉他的头发,问:“愿意去你的另一个家看看吗?”
长谷川光愣住。
长谷川凛看向齐木楠雄,向孩子解释:“去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