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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细绸软帘缓缓挑起,走进一窈窕身影,只见她全无钗环点缀,只是用青丝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头上,脸上更是未施粉黛,她本就模样生的极好,尤其是弯弯柳叶儿眉下的一双眉眼,好似会说话一般,一身月白素衣更衬的她一张小脸儿欺霜赛雪似的白,宛若凌寒独自开的一支腊梅。

      “老夫人安好。”就连声音也如山间阳春三月冬雪消融时的清冽水声般透人心扉。魏明瀚自从云清浅进门之后,眼神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自己这位夫人在闺阁之中的时候,风评便‘颇为不佳’,京中坊间均戏称她为‘将门虎女”,身为女子却不爱女红、诗书,偏偏喜爱舞刀弄枪,且一身功夫都是云老将军亲手传授,颇为不俗,自小便和军营中的爷们厮混在一起,没有丝毫女儿家的娇羞。所以当时京中但凡有女儿的人家,都以云清浅为反例,耳提面命教训家中姊妹,如今一瞧儿,到是云清浅‘凶悍’的名声
      掩盖了她的美貌才是。

      如果你以为这位小姐出圈儿的事迹仅限于此,那便大错特错。这位小姐曾因看不惯当时太师独子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当街折了他一条臂膀;又因为闺中密友被新婚丈夫虐待,把人堵在青楼楚馆暴揍一顿……从小到大,如此种种,数不胜数,从无间断,若不是因为云老将军位高权重,云清远圣眷正浓,这小丫头怕是不能长这么大。也是因为这般吧,二八年华还从未敢有人去辅国将军府议亲,记得是从未哦~~~~~~~

      云清浅种种道反天罡的英雄事迹伴随着魏明瀚长大,他是怎么也没料到这朵花儿会飘到自家后院里,心里本就不太满意这桩婚事,一直以娶了京城第一女纨绔为耻辱,再加上魏老夫人害怕云家的事儿牵连到侯府,让他先远着这枚烫手的山芋,他也就新婚之夜喝的昏天黑地在‘春雨舒和’宿了一宿,有意识的忽略之下,十二年来愣是没有在见过一面。

      今日一见——传言似有不实?

      “你常年卧病,老是窝在那窄黢黢的院子里头,如今病好了,也应该多出来走走才是。”老夫人抿了一口凉透的香茶,拇指不缓不急把玩着缠绕在手上珠圆玉润的红珊瑚佛珠手串。

      云清浅但笑不语,没有接老夫人的话茬,卧病在床这套说辞,本就是魏家害怕因她生出祸端,她亦因为家中遭逢巨变,性情收敛了许多,只想每日吃斋念佛为家人祈福,心照不宣的一套说辞而已。堂上气氛顿时有些僵住,元姨娘咬着后槽牙强行让自己在这一系列巨变中冷静下来,拿出最是温婉的笑意,出言打破了略显沉凝的气氛。

      “我先前还纳闷儿喜鹊怎么跟着叫了一路,原来是今日姐姐旧疾根除,这实在侯府的幸事。说起来咱们侯府有好久没这么大的喜事了,正好沾沾姐姐的光儿,理应开几桌好好庆祝一下,让府里的人也好乐呵呵。 ”元姨娘莲步轻移,莹白柔荑缓缓倒了一盏热茶,涂着丹蔻的十根玉葱似的手指恭敬的捧着白瓷细釉茶盏,恭恭敬敬跪在了云清浅身前,恭敬又不失亲切款款说道:

      “早前儿进门的时候,侯爷害怕叨扰姐姐养病,这杯茶便迟迟没有送到姐姐跟前儿,今儿这个好日子,姐姐可不兴推辞了。说来妹妹在闺中的时候就听过姐姐‘贤名’,都夸姐姐出落得亭亭玉立,谪仙一般,今日一见,才道是传言虚了,就算天界儿里,这般钟灵敏秀的美人儿也怕是不多见的。”

      魏璎黎在一边儿看的忍不住在心里为元姨娘竖起了大拇指,这人长袖善舞着实厉害,就是生错了年代,若是生在现代,就是达不到董娘子一般杀伐果断的女强人高度,至少也得是个名动一方的交际花。这话说的极有艺术性,听着着实是好听,任谁也挑不出理儿,可禁不住细品啊。

      坐在主位上的云清浅才是侯府正经嫡母,元姨娘话里话外就把一场宴席安排的明明白白,着实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更确切的说是在示威?话外之音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现在侯府上上下下都是老娘的人,你都在‘春雨舒和’舒舒服服待了十二年,没事儿出来诈哪门子尸,还是乖乖回去待着吧,免得相看两生厌。

      而且云清浅的大名,就算是沉寂了十二年,提起来那依旧是如雷贯耳,就连刚刚报道没几天的魏璎黎都略有耳闻,你说人家‘贤名’在外。对不起,我觉得你是在羞辱她。更别说最后这一盏迟到了十二年的新妇茶,简直就是在折辱云清浅,就算魏璎黎是个冒牌货,是个半路出家的古代人都尚且知晓:立着的女人是为妾;小妾,其实就是地位稍高的奴婢而且,原本就是要跟在嫡母身后洒扫侍奉,妾室进门断断是没有让主母喝新妇茶的道理。

      更何况,就算是再大肚的女人,对于一个要和自己分享丈夫,生下的孩子要和自己儿子分家产的女人,怕也不能以平常心对待,又怎么放下身段去喝妾室的新妇茶。妻妾这种产物,自产生那天起便站在了矛盾的对立面上,子嗣,地位,宠爱,权势,都是妻妾斗争的根源,自古以来便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因如此,更显得海兰和如懿之间的款款情深不多见,才显得弥足珍贵,感人肺腑。

      魏璎黎暗暗猜测,难道是魏老夫人喝过这盏茶?越思量越是觉得可能,就凭着元姨娘这张酷似明雅小姐的脸,老夫人出于对女儿的愧疚、思念,怕是也愿意给她这份独一无二的体面。

      先前也说了,这内宅里,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老夫人和侯爷将对明雅小姐的亏欠转移到了元姨娘身上,这无疑是一张免死金牌,让元姨娘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且侯府整整在元姨娘手里把持了十二年,云清浅这道东风处境实在有些艰难。

      “没规矩的东西,这些年日子怕是过得太舒坦了些,竟如此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小辈儿面前一点儿没有给元姨娘留情面,训斥起来毫不含糊,丝毫不留情面。只有站在老夫人身侧服侍的刘妈妈瞧的分明,那串珊瑚手链分明已经深深勒进肉里,刘妈妈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想必老夫人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可为了摆正侯府颠倒了十二年的嫡庶关系,也只能如此了。

      元姨娘面色一白,高举过头的细瓷白釉茶盏微不可闻一颤,淡青色的水面顿时泛起一圈涟漪。只觉喉间一阵发紧,这么多年来,老夫人第一次训斥于她,即使她在长袖善舞、巧舌如簧,也一时有些魂不附体,要知道老夫人可是她最大的靠山……

      三姑娘魏璎珞,五姑娘魏璎熙立时紧跟着跪在了母亲身后。两位小姐都跪下了,身后的丫鬟婆子自然跟着跪倒了一大片,姐姐们都跪下了,剩下的三个璎自然不能站着,也跟着跪了下去,魏璎黎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好,这明明就是在施压吗,无奈迫于形势,也得拉着紫月跪了下去。

      “祖母息怒。”

      望眼瞧去,屋里满地乌油油的脑袋……

      老夫人脸色顿时变了,魏明瀚同样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元氏竟是连一句都说不得了不成,有心说些什么,瞧瞧稳坐罗汉床的老妇人,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

      这是他欠老妇人和魏明雅的,这一辈子怕都是还不清,这么多年来,元氏不是没做过出格的事儿,闹出人命的时候也是有的,只不过都被他悄悄按了下来而已——远的不说,就比如近前的周姨娘,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成?

      索性元氏也很懂得进退,每次惹事之后都会安生一段时间,侍奉老夫人也越来越用心,最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雷声大雨点儿小的过去了。这种相处方式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他们三人相处的常态。不过也不能否认,魏明瀚今日默不作声是存了些许小心思的,他很想瞧瞧当年那个名满京城的‘将门虎女’到底会怎么办。是不是被这十二年的光阴蹉跎了当年的锐气。

      云清浅不紧不慢撇去茶沫,浅浅呷了一口,香如兰桂,味如甘霖,着实是好茶。元氏跪了也有一阵儿了,体力有些不支,娇躯微晃,尤其是两条藕臂,似已经开始痉挛,细瓷茶盏碰撞在一起,叮当乱响,不过就算如此,依旧得体的浅笑着看向云清浅,温柔又坚定。

      “我娘家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嫡亲大哥哥,夫家官人更无嫡亲姊妹,不知你这一声姐姐是为了哪般。”‘咯噔’一声脆响,云清浅缓缓将手中茶盏稳稳当当放在一旁小桌上,略显疑惑的看向跪在地上打扮雍容华贵的元姨娘,一边淡粉色唇角扯开浅浅的弧度。

      “姐姐说笑了,妹妹原只想着,不论先前出处,总归进了侯府大门,理当姐妹和睦才是,理应一同照料侯爷、孝顺老夫人,是以才有此言,若是姐姐觉得冒犯……”元姨娘眼眶微红,眼角一颗清泪摇摇欲坠,楚楚可怜,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云清浅不急不缓说道,“说笑?我可没有说笑,照你所说,你是侯爷娶进门的平妻?”

      元姨娘面色一僵,正欲说什么,不过云清浅没有给她机会,继续问道,“那可曾过了玉碟,宴了宾客,开了祠堂,上了族谱?”

      平妻,顾名思义,就是后进门的女子,地位和嫡妻一般无二,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嫡出,是妾室的究极进化形态。

      元姨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珠子终是落了下来,什么玉碟,宾客,她过门的时候,就是一面红盖头,从老夫人的保安堂一路走到当时还叫‘荷香小筑’的琼华宇,就算是过了礼,进了魏家的门,比其他几位姨娘体面的就是当日敬了老夫人一盏茶,府里的下人们开了几张席面而已,这也是她这十二年来极力想要遮掩过去的黑历史,如今在孩子和这么多下人面前揭开她鲜血淋漓的过去,无异于公开处刑,元姨娘嗫喏着说道,“……不曾。”

      “哦,既然不曾过玉碟,也没开祠堂禀明列祖列宗,那只不过是抬进府的妾室而已,你说是也不是?”云清浅从进门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得体又疏离,秋水一样的眸子,浅浅瞧着跪在地上的元姨娘。其中并无一丝鄙夷,但元姨娘就是有一种错觉,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好像被贬低到了尘埃里。

      ‘咔嚓’一声脆响,元姨娘举过头顶的杯子终于由于体力不支一头扎在光可照人的地面上爆碎,褐色的茶水沾湿了元姨娘一身华贵的紫色软烟罗,元姨娘恍若无所觉,跌坐在地面,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自己妾室的身份,有心发怒,却也只能忍下。

      “……是。”

      “我虽是出嫁女,可云家世代簪缨,家世清流,虽已没落,可断断是没有和一个妾室互称姐妹的道理。 ”说完不再瞧元姨娘,抬头看向元姨娘身后的五位姑娘,说道,“云帆去把给几位姑娘的见面礼拿来。”

      云清浅给魏璎珞准备的是一块羊脂玉的双鱼佩,其余四个年纪尚小的姐妹统一都是一块刻着踏浪金莲的羊脂暖玉,龙眼儿大小儿,入手温润。魏璎黎依稀记得,那些小丫头在闲磕牙的时候提过一嘴,这魏家的族纹,就是这踏浪金莲。

      “多谢母亲。”五个姑娘依次在云清浅面前见了礼,退在一旁。出师不捷的元姨娘则恭顺的站在魏明瀚身后,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儿天鹅颈,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堂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冷掉。

      “娘,既然夫人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掌家的事宜,还是交到夫人手里妥当些,元容代劳这么多年也着实辛苦,今天冒犯的过世,就功过相抵吧。夫人你觉得呢?”

      魏璎黎人长得娇小,仰起头正好可以瞧见魏明瀚的侧脸,即使从这个死亡视角看去,这个男人看起来依旧俊逸阳光的很,魏璎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就冲她这个便宜爹的一半儿基因,她也应该不会长残才是。到是魏明瀚身后站着的元姨娘,听到这个噩耗之后,险些站立不稳,还是身后的金月隐秘的搀扶了一把,这才稳住身形。

      魏璎黎猜测此时元姨娘的心理活动一定是:老娘才不觉得辛苦,怕是你们魏家想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才是!

      只不过在老夫人和魏明瀚面前,元姨娘还偏偏不能表现出自己心里的不满意,偏偏还得硬装出一副乖顺、开心的模样,再次跪在了堂前,只不过这次学乖了,没有称呼姐姐套近乎,“侯爷说的极是,这管家的事宜本就是夫人身体不适,妾身为替夫人分忧,这才接过,如今姐……夫人身体康健,这管家的诸多事宜理应交给夫人才是。”

      老夫人紧握的双手总算是松开了,这孩子总算是没有昏了头,在这侯府里,只要她不被猪油蒙了心,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安安生生的,不管是她还是侯爷,都会让元氏锦衣玉食过得舒舒服服的,元氏生下的子女亦会被照顾周全。同样的,云清浅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上赶着去寻元氏的不痛快。

      所以说,孩子,这往后的路到底走成什么样子,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啊。

      老夫人把玩着手里的玉珊瑚佛珠,看向元氏的眸光别有深意,就是不知道她看没看懂。

      “只不过这侯府账目冗杂的很,人情往来也颇多,怕是一时半会儿交代不清楚,夫人须得慢慢来才是。”

      “掌家是个精细活儿,着实细碎,也不用急于一时,元容你慢慢和清浅交接吧。”各退一步,元氏知道进退,老夫人自然也乐得帮上一帮,给元氏留点时间儿收拾烂摊子,至于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看元氏自己的本事了。

      元氏心中一喜,总算是松了口气,规规矩矩退在了魏明瀚身后,只要有拉锯的空间,她就有翻身的余地,凭她这么多年的根基,云清浅想要接手侯府,绝没有那么容易。

      这么闹了一通,时间倒也不早了,七月流火,可不是说说而已,蒸腾暑气渐渐上来了,尤其老夫人的厅堂又不是很宽敞,又挤着这么多人,着实有些燥热。

      魏璎黎瞧着老夫人非但丝毫没有散伙的意思,还让刘妈妈贴心的叫来了冰碗,哀叹一声,怕是还有下半场……她小短腿儿都麻了的说。回头看看紫月,比她好不了多少,小巧的鼻尖儿沁满了细密的小汗珠,努力低着头不让自己去瞧魏璎黎手里腾着寒气的冰碗儿。

      即使知道不合规矩,或许还会挨骂,魏璎黎还是把剩下大半儿的冰碗儿放在了紫月手里。冰冰凉的触感让小家伙儿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儿舒服的叫出来,这还是这个小家伙儿第一次在夏天吃到冰呢。

      要知道,这些冰全都是上年冬季储存在冰窖里的,即使冰窖不小,可要供应整个侯府上下整个夏天的开销,也是紧俏的很,可是个稀罕物件儿,就算是周姨娘在世的时候,每三日也只能分到脸盆那么大一块儿而已。

      两个小萝卜头儿的小动作堂上的人自然瞧的分明,老夫人怜爱的看着同病相怜的主仆二人,瞧着紫月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满足,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儿被触动了,早前儿的想法越发坚定了,还是把璎黎送到云清浅院子里妥帖些。

      “清浅,你整日在院子里养病,怕是还不知道,周姨娘生产艰难,母子孱弱,都被送到江南那边的庄子里静养去了,留下七丫头在府里,七丫头年纪尚小,不能没人照料,我思量就将这个小丫头记在你名下,不知你意下如何。”老夫人瞧着云清浅,浅浅说道。

      What?

      魏璎黎差点儿一口唾沫呛死自己,她是不是听错了,这么一会儿就给她找了个娘亲出来?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从一个没了娘的小小庶女,变成侯府的独苗苗嫡亲大小姐?看着元姨娘和几位姐姐要吃人的眸光,魏璎黎瑟缩了……有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

      “老夫人说的极是,先前不过是因为夫人一直身体不适,这些哥儿、姐儿,才都各自养在自己姨娘屋儿里,现如今夫人身子爽利儿了,都应该一齐儿养在主母膝下才是。”今天一个接一个惊雷几乎快把元姨娘炸迷糊了,她嗅到了极其浓重的危机感,即使魏璎黎养在云清浅膝下,她也只不过是个丫头,到时候仅是一份体面嫁妆的事儿,可老夫人此举背后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她想要云清浅生下嫡子!这是元姨娘不能忍受的,她图谋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她儿子能够承袭爵位吗……

      既然要养,那便一锅端儿,谁也别拉下才是。

      “这事儿不劳你操心,我看这些孩子在你们自己跟前儿将养的很不错,就不必都送到‘春雨舒和’了,一来是夫人刚出病榻,不宜操劳,二来孩子们也未必待的习惯。”魏明瀚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魏晨本就是庶长子,养在云清浅膝下,后患无穷,他不可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了,就按老夫人说的办,时候不早了,天气燥热,不必在这里叨扰母亲了,都散了吧。”元氏想要在说些什么,魏明瀚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当即宣布‘散会’,龙行虎步离开了厅堂。

      魏璎黎稀里糊涂拉着紫月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离开了正院儿。刚转了个弯儿,就被四姑娘魏璎宁,五姑娘魏璎熙带着丫鬟截下了。

      “七妹妹走的这么着急干嘛,姐姐还没恭喜你呢。”这还是刚刚热情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开的四姑娘吗?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四姐姐,七妹妹如今可和我们不一样了,咱们只不过是小家子气的庶女,人家现在可是侯府正经的嫡亲小姐,嫡庶有别,七妹妹怎么会想和我们走在一块儿。”五姑娘魏璎熙小姐见魏璎宁已经把人截住,不急不缓摇着一把美人扇袅袅而来,虽尚且年幼,但已经能从脸上瞧出两三分长大后的风采。

      以前一见面就掐架的两位冤家,在有了共同的敌人之后,迅速冰释前嫌,统一战线,对此魏璎黎表示很无奈。

      “璎黎不知道姐姐们在说什么。”紫月明显被吓住了,缩在魏璎黎身后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哼!”魏璎熙在侯府里速来豪横惯了,自己不痛快一定要让别人不舒服才行,只不过到底魏璎黎如今的地位不一样了,她不敢动手,只不过魏璎黎身后的紫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她狠狠推在了地上。

      “五姐姐你这是干什么!”魏璎黎赶忙扶起紫月,紫月右手掌被划开一道口子,小丫头也不敢哭,忍着痛憋了两大眼眶的泪水。

      “这丫头实在是没规矩的很,欺负七妹妹年纪尚小,在这么多主子面前都敢偷吃,想必背地里肯定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才是,要不然传到外面,丢的可是我们侯府的人。”五姑娘魏璎熙脸上满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残忍,满是对另一个生命的漠视。

      “五妹妹说的对,咱们侯府是什么人家,这等刁钻下人,还是早点打发出去的好。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跟在两位姑娘身后的婆子立马上前,想要抱走紫月。

      “七姑娘,您怎么在这里呀!让奴婢好找。”魏璎黎送了一口气,她认得这个妈妈,是云清浅身边跟着的婆子,好像是叫云帆。四姑娘六姑娘身边的婆子自是认识云帆的,对视一眼之后,退了下去。

      “夫人让我接您过去一道儿用午饭,您院儿里的东西,也都一并打包回院子里去了,咱们直接过去?”云帆向着另外两位小姐行礼之后,直接抱起魏璎黎,身后跟着小紫月,三人扬长而去。

      “哼!”魏璎熙狠狠一跺脚,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回琼华宇。四姑娘魏璎宁到是久久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魏璎黎窝在云帆妈妈怀里,瞧着两位姐姐稚嫩的脸,久久未语,她的认知很大一部分还停留在以前,在她的意识里,九岁大的小女孩正是躺在父母怀里天真撒娇的年纪才对……

      要想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她得赶快调整心态才是……

      ……

      走在的前方的挺拔身影突然顿住,紧跟在身侧的龙飞差点撞在自家侯爷身上。

      “龙飞,这些年送到‘春雨舒和’的东西,是不是被人克扣了。”魏明瀚脑子里满是云清浅素净的打扮,还有那件素白衣衫,看也不似新品,就算是平常富户的当家主母也不至于打扮成这样吧。

      “侯爷,不是被克扣了,是根本就没送过。我听说好像是前头几年送进去的东西,夫人都没要,后来就没人往过送东西。”

      “混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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