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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告辞 ...

  •   少女哭的可怜,鼻子都红了,肩膀也一耸一耸的,她胡乱一抹让两边脸颊都满是泪水,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
      “小师叔?”谢临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突如其来哭的这么不受控制,他苦笑了一下,看着幼姬,声音无奈,“临是想说,对不起,能不能扶我起来。”
      幼姬愣了一下,泪珠还挂在眼角,她错愕的眨巴着眼睛,破涕为笑,声音还带着哭腔,“你真烦人!!”她气的跺脚,又是羞恼又是委屈,却还是乖乖上前,扶着他站起来。
      “你跪的腿麻了吗?”幼姬把谢临的胳膊挂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则揽住了他的腰,此时,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吞了一下唾沫。
      谢临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微微弓着腰,不让自己贴在幼姬背上,少女不经意的转身,柔顺的长发在他脸上划过,又轻又柔,却触电一般,带着一路的酥-麻,痒的他甚至想出手去够。
      这个距离,还是太近了,转身的少女一言一语间,温暖的鼻息喷在他的锁骨之上,肉眼可见的,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红色从这里一路向上,蔓延到耳朵。
      “咳”谢临轻咳了一声,自然而然的转过头,离她更远了一些。
      “小师叔,我一点也不委屈,”他抬头看着空中悬挂的明月,在闪烁着灵光的天幕上,一眼看见了北斗七星。
      幼姬低下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撅起了嘴,皱着眉头,目光近乎凝滞的盯着地面,“你...怎么能不委屈呢?”
      我都替你觉得委屈.......
      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是你,受人惩罚的还是你,甚至于,要把你在乎的脸面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没有的事,”谢临挑起眉毛,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被眼泪洗的水亮亮的眼睛,笑容温和,“如果临,更加仔细的话,小师叔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可是,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我现在不知道,未来也不知道吗?总有一天,我会因此而难过的,你把这个时间推后,有什么价值。”
      幼姬仍然不抬头,声音中带了几分脆弱。
      “相信她越久,知道真相之后我就会越痛苦吧。”
      谢临摇了摇头,抿着唇,只是道,“私下得知,私下处理,至少比这种公开处刑的方式更加温和一些。”
      萧阳以为公布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就是为幼姬主持公道,可是,当着受害者和无数围观群众的面,宣布所谓的真相,只会让两方都感到尴尬,羞愧,丢人和难过。
      而且,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刺激,愤怒,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反而偏离真正有价值的真相。
      收获一堆人的同情和天璇星君的愧疚,难道是什么值得开心的报复吗,每一个怜悯的安慰她的人,都是在告诉她,你看看你,多么可怜啊,认贼做母,真是,可笑,可怜。
      骄傲的时幼姬,不喜欢这样子的异样的目光,提醒着她的愚蠢,证明她错付的真心。
      就相当于在伤口上在撒盐一样。
      幼姬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所有委屈瞬间爆发,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过身一把扑到谢临怀里,谢临被她撞得一个踉跄,艰难的站稳,身上贴着的柔软令他手足无措。
      “我好难过啊!她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怪她呢?她曾经对母亲那么坏,我怎么能不怪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样都是我的错啊!”
      “是我吃错了果子,是我同意让水轻浅跟着,也是我要她分果子,他们会怪罪水轻浅,也是因为维护我,惧怕我,所以才让她全部背锅的呀!!”
      “我没有想害人,可为什么,我害了你们......”
      谢临浑身一颤,僵硬的双臂终于动弹,轻轻放到幼姬的背上,慢慢收紧,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看着少女的头顶,轻柔的落下一吻,只碰到幼姬的头发。
      “小师叔,你还说临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你才是这样做的,不是吗?”
      “你没有害任何人,这件事,每一个参与的人,都犯了不同程度错误,我们应该清楚自己的问题,但不能因此而彻底否认自己。”
      幼姬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谢临的眼睛,他低着头,笑容温暖,眼中是暖暖的鼓励和包容。
      “以真心对真心,并没有错,不因为她的好,就偏信她,也不因为往事,就恨上她,报复她,您已经很棒了。”
      “原谅与否,是您的自由,不必在乎他人的评说,但求,无愧于心,不留遗憾。”
      “您救了水姑娘,也出言维护她,更保护了临的尊严,功过相抵,他人想法,我们无法做主,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在这样温暖的目光中,幼姬点点头,她没有笑,却也不在哭了,缓慢的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和凌乱的呼吸。
      做好自己吗?
      谢临的灵力逐渐恢复,轻轻放开她,退后一步,躬身行了一礼,道,“临,冒犯了。”
      身上的温暖消失,幼姬心头感觉若有所失,却终于笑了出来,嗔视谢临道:“你怎么又是这副古板样子。”
      她手心半握着,好似还能留住刚刚的触感。
      谢临便是一笑,目光温柔,道:“礼不可废。”
      幼姬双臂环胸,骄傲的昂起脖子,悄咪咪瞥了他一眼,“咳咳~那什么.......谢谢你啊。”
      少女故意不去看他,红着耳朵,厉声道“你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知道吗?!”
      谢临含笑看她,故作不解,“临,刚刚看到什么?”
      幼姬一下子甩了手,皱着眉头,一跺脚,恶狠狠地说,“你,你才没有看见我哭呢!!!”
      谢临实在忍不住,别过头笑,并不应承,只是说,“临,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只是嘛,看到了,记住了,怎么可能当做没有看到呢。
      谢临的视线在幼姬头顶停留片刻,不自然的缩回了目光。
      “奥,对了,”幼姬转过身去,并不看他,不再说笑,“我,要走了。”
      “走?”谢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大司空做的决定了。
      少女永远穿着靛色长裙,但每一条都有细小的差别,用凤羽幻化的衣服衣摆都是凤羽的模样,今日这一条显然不是,裙子较短,只到小腿,后背有着绿色的小环,就像是九连环一样,一个圆套着一个圆,再也不分开。
      谢临静静的凝视着少女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略有些落寞。
      他猜到小师叔可能会与天璇星君避开,却不曾想,大司空果断如斯,居然直接将她带回姜家,这样子,即让幼姬避开众人的议论,更是留下天璇星君逼走幼姬的形式,使舆论有利于她,也使得好了子等人在天璇星君与小师叔之间偏向于小师叔。
      毕竟,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小师叔强悍,天璇星君却疯魔,大司空为了小师叔,着实是煞费苦心。
      只是,他的内心为什么有些许不适?
      明明只是一段时间的分离而已,看大司空考量至此,明显是想要让小师叔回归天外天的,他何时如此多愁善感过。
      谢临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扬起标准化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丝毫不变,不显得欢乐,反而有点可怜。
      “您,什么时候启程?”
      幼姬摸了摸头,本来觉得自己丝毫不在乎的,此时倒是真的有一些舍不得,舍不得众多的小伙伴,舍不得父母曾经留下的痕迹,舍不得这里自由,宽容的氛围。
      或许还有一点,就那么一点点,舍不得谢临。
      想逗他玩,想让他一成不变的脸上有各种各样的表情,想打破他的平静,想看到......像潭边看到的,万千风情。
      “不知道,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吧。”
      “......”
      谢临不知为何,迟迟开不了口,他没有立场阻止她离开,可是,他的生辰快到了,他的二十岁生辰,他的加冠礼,很想,很想让她看到。
      他突然想到长生的话,如果不争取的话,什么都不会有的。
      谢临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闪亮亮的,提高了声音,“小师叔!”幼姬顿了一顿,转过身来,故作轻松,“怎么了?”
      谢临再次笑了,微微低头,抬眼看她,现出一点可怜兮兮的期盼,“临,很快就要加冠了,能不能,看完再走?”
      能不能,为了临,稍微再停留几天?
      “加冠?”幼姬不大明白,疑惑的问道。
      “仙门百家都在儿郎入道之时为其取字,但东山谢氏是凡间的世族,按照凡间的规矩,女子十五岁及笄,男子二十岁加冠,此时才算成年,才能取字,意义重大......”
      看着对方从未露出的期期艾艾的表情,幼姬脸上一烧,回过神来,已经点了头,谢临合手上推,道了声,“多谢。”
      幼姬没有说话,想着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谢临头上戴冕,一直都是披发或者束发来着,但这种本身十分放荡不羁的发型到了他这里,都显得十分正经,她不禁幻想,如果谢临戴上冠冕,会是什么样子呢?
      长生:我就知道。蓝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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