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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徐仁宇的智齿全被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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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救世主》13
13
刚才耽搁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徐仁宇气喘吁吁地推开紧急通道的门,往一楼大厅的电梯方向疾走。
那辆电梯此时正好停靠在一楼,门还没完全打开他就往里冲,把正要出电梯的一对情侣吓了一跳。
情侣一走,电梯就空了。陆东植呢?
我来晚了一步。徐仁宇这么想着。他没死心,还跑出酒店四下查看,都没发现陆东植的人影。
心急如焚。
等气喘匀了,徐仁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没关系,紧急通道里还有一个尹宗佑,抓住他要挟陆东植交出日记本也是一样。
他再次推开紧急通道的门,楼道内的感应灯应声而开。
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便被朝他冲过来的尹宗佑一拳打在肋下。
“咳咳咳咳咳......”徐仁宇被剧痛弄得四肢蜷缩,斜靠在墙边,缓缓滑下。
尹宗佑居高临下地睨视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没找到对陆东植下手的机会?”蹲下身,将口袋里的玻璃碎片拿出来,比上他的脸:“我要不要杀了你以绝后患呢?”
由徐仁宇皮肤上传递过来的热力使得那片玻璃很快起了一层薄雾。
“叮、叮、叮......”他的背后,楼梯上方拐角处,徐文祖捏着手术刀敲击扶手:“你最好不要。”
又要二对一?不好。收回碎玻璃,站起身来,尹宗佑拉开了紧急通道大门,走了出去:“那你要把他看好了,再越界我就杀了他。”
大门回弹几下,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
看徐仁宇依然痛得爬不起来,徐文祖走下楼梯,朝他伸出手,事情发生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发问:“你怎么突然想杀陆东植了?之前不是宝贝得不行?”
他的手,徐仁宇不接也就罢了,还以手肘杵地把身体往后挪了挪,离他更远了。
这明晃晃的躲避和嫌弃......徐文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仁宇啊,刚才你还说欠我个人情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人情归人情,你别碰我。”徐仁宇拿手扶着墙,打算站起来。
“砰!”徐文祖一拳头打在他刚才被尹宗佑打过的地方,力道更重,将他再次打趴在地,蜷成一团。
“赫......”徐仁宇的脸瞬间涨红,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信物不戴、见面当不认识、用完就扔......”徐文祖弯腰把他整个人打横抱起,“你当我的耐性真有那么好?”
徐仁宇还要挣扎,只听他轻声说:“这回打的是肝脏,再乱动打脾脏,让你连急救的机会都没有你信不信?”
怀里的人终于肯安分了。徐文祖抬脚踹开通道大门,一边跑一边叫:“让开让开,有人犯了急症......”
三人在紧急通道里的激斗,对陆东植来说,不过是上个厕所的时间。
陆东植歪歪扭扭走在人行道上,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一些。
他虽然忧虑自己今后能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杀心,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想这些没用。明日愁来明日忧。
放下之后,心情轻松许多,于是两只胳膊上下呼扇呼扇,如同一只快活的鸟儿。
他在前面连走带蹦,尹宗佑在他后面不到十米远,提心吊胆,生怕他不小心跌倒,两手时刻准备着托举。
好不容易上了公交车,昏昏欲睡的陆东植把头顶在玻璃窗上就闭上了眼。
尹宗佑看他姿势别扭得难受,从晃动的车厢这头走到车尾,坐到他身边,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放到了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上,然后便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陆东植自己蹭着脑袋找了个舒服的窝窝——他的颈部和锁骨之间——不再动了。
他从陆东植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对方指纹解了锁,给自己的号码打了个电话,没有接通,然后以陆东植的口吻发了个请求他来接人的短信,再用自己的手机回复。
欧了。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窗户玻璃倒映出的如花笑靥,不自觉地让它开得更为灿烂。
“在找你的备用手机吗?”徐文祖看了一眼后视镜,修长的手指随着音乐敲击方向盘。
在车后座挣扎良久才把自己摆正了的徐仁宇收回在西装外套内袋里摸索的手,手中空无一物,心中满是懊丧。你一个杀人犯,会杀人就行了,还特么选修盗窃!
“把手机还给我。”
“还给你干什么?你想找谁?之前监视伊甸考试院的朴武锡?”趁他痛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徐文祖早就把那个翻盖备用机里的信息过了一遍了。
在此之前,他真的以为是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没想到亲爱的对他也挺感兴趣的。
手机是拿不回来了。徐仁宇偏头看向窗外,发现是自己并不熟悉的路线,而且越开越荒,心提了起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像亲爱的这样的天之骄子,想必没有见过考试院是什么样子吧?今天晚上我就带领你去考试院一夜游。”徐文祖说完“呲呲呲呲”得意地笑了起来。
考试院?伊甸考试院吗?那可是这家伙的猎场!
难道,我就要死在他手里了?不不不不不,我绝不能就此认命!我要想办法逃离绝境!徐仁宇闭上双眼,颤抖的双手紧紧揪住大腿两边的裤缝。
这是我的车。后备箱有武器!斧头!猎枪!
猎枪废点儿时间,斧头可是直接拿起来就能劈砍的!
好!只要他让我下车,我走到车尾,立即出脚让雷达感应打开后备箱,取出斧头,扭转劣势!
他想得十分美好。
但是徐文祖到了目的地之后,根本没让他第一时间跟着下车。
徐文祖拉开后车门,在他刚想伸脚踏出车外的时候给他来了个纱布蒙脸,意识到不妙的他挥拳蹬腿想将其避退,但是仍然吸入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思维逐渐模糊,头颈和手脚无力垂下,再次被徐文祖打横抱起。
“亲爱的太轻了,有120斤么?”
“希望今天晚上过后,亲爱的会听话一点。”
“我也不想这么粗暴的。”
......
这特么是个话唠。徐仁宇迷迷糊糊只想到这一点,然后白眼一翻,昏迷了。
再次醒来,徐仁宇还是头昏脑胀,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周围是一圈透明塑料布,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是躺在一张牙科综合治疗机的椅子上,外套和鞋子都被脱掉了,其他东西任他如何转动眼珠子也无法看到。男人的视野本来就窄,他的头和四肢还被固定住了,因为戴了扩口器,还止不住地流口水!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徐文祖这狗崽子,到底想把他怎么样!
说曹操,曹操到。徐文祖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头脸出现在他视线上方:“亲爱的,你醒了。”
“不要害怕,我只是检查之后发现你长了四颗智齿,想替亲爱的拔掉它们而已。”徐文祖先是用吸唾器吸走他口腔里的口水,然后用镊子夹着消毒棉球在进针点进行消毒,消毒后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针管开始往牙龈推麻药。
“呜呜呜呜.....”你快停手!徐仁宇目眦欲裂。
“亲爱的别怕,一点都不疼,我是个有名的牙医,患者都说我的技术好,锦旗都多到挂了一面墙呢。”
“呜呜呜呜呜呜......”我的智齿还没长出来!根本就不需要拔啊!拔了兜不住脸上的肉,老得快啊啊啊啊啊啊!徐仁宇急了,头动不了,四肢动不了,只能动动手指和脚趾,就用手指和脚趾抓挠牙科综合治疗机的椅面。
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徐文祖,他眼睁睁看着徐文祖给他打了麻药,等麻药生效之后拔牙。
“呜!”他只发出了这一声呜咽,剩下的都强行忍住了。
拔牙钳随着徐文祖的动作在他口腔里肆意搅动,徐仁宇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和周围的肌肉运动,直接生动地表现了什么叫兴奋到不能自已。
什么叫度日如年?这就是。
“没长出来果然不好拔,亲爱的,你这四颗智齿需要开刀啊。换了别人是要加钱的,不过亲爱的不用,我免费给你做。”徐文祖放下拔牙钳,举起了牙科手术刀。
当刀伸进口腔的那一刻,徐仁宇哭了。
从牙科综合治疗机上下被放来的时候,徐仁宇双眼无神,双颊鼓起,说不出话,也做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从表面上看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了。
头发、白衬衫、内裤、西装长裤、黑色袜子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麻药药效还没过,他只觉得口腔酸胀,那几处凹陷里的明胶海绵是异物,让他无时无刻不想作呕。
徐文祖铁钳一样的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四楼带到了三楼,如果说四楼是“工作区”,那么三楼就是“生活区”,当然,在徐仁宇眼中,无论是工作区还是生活区,都没干净到哪里去。
“亲爱的浑身都是汗,先洗个澡吧。”徐文祖把他拉到公共淋浴间,给他调节好水温。
徐仁宇没动。
他没兴趣在他人面前宽衣解带。
徐文祖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将淋浴头递给他,转身离去。
打开淋浴头开关,任温热的水流在身上冲刷,徐仁宇一直看着徐文祖离开的背影。
要跑。
现在就是机会。
他关掉淋浴头,走到门口,往外一看,徐文祖和一个高大粗壮的胡须男正堵在三楼传达室那里。
看他浑身湿透地出现,一点也不意外。徐文祖微笑:“亲爱的洗澡还穿着衣服啊。”
徐仁宇浑身发冷。
跑不了了。
那个胡须男,不正是伊甸考试院连环谋杀案中的幸存者之一——310室的租客么。
原来是一丘之貉。
至于后来是怎么被徐文祖按着双肩推回公共淋浴间的,徐仁宇不想回忆。他也不想回忆自己毫无反抗地被另一个成年男人扒光衣服裤子任人揉搓的耻辱经历。
作为医生,徐文祖的手是细嫩的,没有一个茧子,每每抚触,都能让他肌肤发颤。恶心不至于,但是又肉麻又别扭,汗毛直竖,他恨不能给他掰折了。
在给他套上自己的衣服裤子、擦干头发的时候,徐文祖还捧着他的脸说:“亲爱的,你放下刘海之后,原来这样小呀。”
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你就得意吧。等我离开这里,看你怎么死。徐仁宇轻轻拨开他的手。
当天晚上徐文祖安排他住进了303。
“亲爱的,我就在隔壁304,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叫我。晚安。”徐文祖给了他一个WINK,带上了门。
不要学我!学也不像!他连忙上前将门反锁,回过头来在这不到3平米的隔断间里寻找有没有其他出路。
其实是有的。
那半扇窗户。
举起重物可以敲碎它,跃窗而出,3楼死不了人,只要腿不断,就能跑。
可是,徐仁宇看了看自己细长的腿,先不说舍不舍得,自己要是真的跳了,隔壁的徐文祖会第一个发现。哪怕有那么一丝被抓回来的可能,都不能冒险。
与其跳窗,还不如趁徐文祖和310睡着了再跑。他停止在小屋子里徒劳转圈的举动,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会儿,可是看了眼发霉的窄小弹簧床,他的尊臀不同意他坐下去。
他忍着洁癖,从横着当书桌的木板上取过一张不知道谁扔的废纸,圈成一个纸筒,放到了303与304之间的墙面上,打算窃听隔壁徐文祖的动静。
304室里的徐文祖透过墙上的钻孔看困兽看得津津有味,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捂住嘴。
这个好玩的游戏两个人玩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徐文祖顶着黑眼圈去叫徐仁宇“起床”吃早饭,同样顶着黑眼圈的徐仁宇强打精神去公共淋浴间洗漱完,神思恍惚地进了厨房。
狗比徐文祖!竟然一整晚不睡觉!
摆在油漆斑驳的饭桌上的早饭是一晚稀粥和一盒生拌肉。
他刚拔完牙,那稀粥必然是他的。
可是徐文祖一大早就吃生肉吗?难以理解。
徐文祖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一勺一勺艰难吞咽,还不忘表功:“亲爱的,这是我昨晚上就设置好时间熬的粥,熬了好几个小时,好吃吧?”
贵公子徐仁宇什么美食没吃过?但是看他一脸期待,怕扫他兴被收拾,勉力提起一个扭曲的微笑:“好吃。”
“亲爱的,你猜这是什么肉?”徐文祖夹起一片生拌肉拎到他眼前。
“什么肉?”场还是要捧的。
“人肉。”说完徐文祖就把肉丢进了嘴里,边嚼边说,“等亲爱的牙好了再给你吃。”
“!!!”徐仁宇看他咀嚼得欢实,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妈的徐文祖!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朊病毒?你想死不要带上我!
“骗你的。”徐文祖咽下生拌肉,给了他一个牙齿缝里带着血丝的笑。
徐仁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