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
-
林蓝早在听到大理时就颇感头疼。
此时又得李秋水确认为大理无量山,已是微微皱起了眉。
叫李秋水看在眼里,笑道:“我倒忘了,无量山在大理,不知咱们这位林姑娘……如今少林大会已过,那两兄弟也该回去了,此番再续前缘岂非妙极!”
这话纯粹就是挖苦。
要续前缘何须等到今日?
林蓝面不改色,打趣道:“比不得王妃殿下,大理在南,西夏在北,一南一北,好生逍遥,好有远见哪!”
童姥没这两人那么多心思,猜不出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旁边小弟子上前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蓝李秋水却听得分明。
两人齐齐望去,倒吓得那弟子退了两步,不由住了嘴。
童姥也没再要她说下去。
当初西夏的追捕令灵鹫宫弟子自然都是知晓的。
但上报过后,童姥却不信,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李秋水在玩什么花招。
贱人虽然讨厌,武功确实还行,说毫无抵抗叫人从皇宫掠走,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拼凑起来才知,原来是林蓝阴差阳错闯入,掳走了正要风流快活的李秋水,还在数千御林军面前明说他们王妃给西夏王头上裹了绿头巾。
真是想想都大快人心!
只是听到林蓝那些消息。
童姥仍旧拧起了眉。
她本以为此人用情至专至纯,甚而盲目,以致伤己伤身。
算是位难得的痴情人,亦是感情上的可怜人。
感同身受。
才将往事尽数陈清。
谁料不过短短半年,人家前遇幼弟后遇长兄,其间还得一位貌美郎君相伴!
放眼之前三十载,又该有多少好情郎?
想她当初伤重,也不过是风流太盛,遭了报应!
童姥越想越气,总有种错把真情付流水的憋屈,忍不住嘲道:“原来你两个还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
林蓝懒懒倚在柱上,虚虚一抱拳,摇头笑道:“某从来讲究你情我愿,将某与王妃殿下相提并论——区区实在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姥姥过奖,过奖!”
她一番话说得油嘴滑舌,活像是山下市井里的泼皮无赖土少爷。
一群小姑娘听得捂嘴直笑。
童姥气得干瞪眼。
武功又高,又不要脸,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
李秋水被两头挤兑,也清楚跟林蓝斗嘴皮子是自讨苦吃,比身手又比不过。
俗话还说“柿子要挑软的捏”。
她与童姥又有旧怨在前,互相骂几句就骂出了真情实感,吵着吵着又动起手来。
偏偏难分高下。
打着打着已是扭抱在一起,不分你我的互殴。
一群弟子上前拉也拉不住。
看得林蓝叹为观止。
这两人加起来也过了百岁之龄。
寻常人中都算长寿。
分开来都是人模人样,凑到一起怎么就像两个七八岁幼童?
不是争吵就是打闹。
想想要与这两人同行至无量山那么远,就觉头疼。
她向来见美貌之人都心软几分,但对这两人,菩萨心肠也要硬起来。
有时真恨不得一人一下点住再封了嘴,吃饭时都叫人给喂进去。
见众多弟子手足无措,眼含期盼看来,林蓝赶忙摆摆手,飞身往别处去。
等两人闹完再说,她可不想掺和。
先前跑掉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好多已被抓了回来,有些当时就杀了,只留了能用上的,现在都在给林蓝寻药。
这些人中多数都能辨别药材,也有些则是身怀奇技。
如今准备好要往大理无量山去,姑且也将这群人给带上了,方便路上使唤。
一行人浩浩众众,十分惹眼。
好在一路也多是走僻静之处,没有引来太多注意。
此去大理,只需穿过吐蕃国境一直往南,倒不必转道入宋。
时值四月末五月初。
吐蕃境内多山,地势较高,寒意仍未散尽。
众人沿水而行。
鄂陵湖面,冰层刚刚消融,掬一捧水,还透着丝丝凉气。
湖边花草繁茂,有些已经盛开,星星点点交杂,围着幽蓝广阔的湖面,映着远处半是蓝白的雪峰,风景亦是绝美。
倒是块放牧的好地方。
林蓝撑着脑袋胡思乱想。
听得近旁那两人又在吵闹,竟觉还不如当初就安安分分在莫尔根河旁放放牛羊。
晨起时煮一锅羊汤。
在马背上打个盹,回到帐子,汤正好煮沸。
热乎乎喝上一碗。
再嚼两块羊肉。
不比听两个老妇人吵得不可开交要好得多?
她揉揉耳朵,打个哈欠,忽听得前方遥遥传来声响。
咦,打起来了?
她坐起身。
那两人也察觉到,停下针锋相对,侧耳细听。
她们三人在后,自有一批弟子领着桑土公等人在前方开路,扫除麻烦。
看来是不巧,碰上了硬茬。
桑土公等人戴罪之身,奉命探路,态度自是勤勤恳恳。
为了小命着想,他们当然也不敢主动招揽麻烦,图惹童姥不快。
对方从右边山脉方向过来。
一群人俱是年轻俊秀。
眉眼生得各有所长。
拱卫着领头一个神色傲然的青年。
这副派头,瞧得桑土公心里酸楚,想他也是川西响当当一号人物,如今屈服于童姥威严之下,做她麾下一条忠犬,整天摇头摆尾乞怜,对她手下都要巴结,多久没再威风过了?
他脾气本就不好,没被打怕之前也是敢跟其余岛主洞主呛声的刺头,如今就小声嘀咕了两句。
心怀不满,还不敢声张。
已觉委屈无限。
对面那年轻人耳朵却极灵。
闻言笑道:“哪来的矮侏儒,在这说大话!”
他身后一群少年也跟着大笑。
“师兄说的不错。”
“师兄,不如给他个教训瞧瞧。”
“对呀,大师兄,也让师弟们开开眼界!”
……
桑土公平生最讨厌别人议论他身材长短,相貌美丑,先前碍于姥姥名头不说,这时听这群毛头小子都敢开口嘲笑,憋不住火气,喝道:“爷爷杀人时,你还在喝你娘的奶呢!小子,莫要嚣张!”
年轻人却没被吓住,颇不以为意,啧啧道:“哟呵,小矮子,个子不高,口气还挺大。”
他嬉笑间袖口似乎随手一扬。
那十几个师弟顿时都骇得跳了开去。
一面极力吹捧,一面却掩饰不住神色惊惶。
这年轻人也不计较,反而更露得意,张狂朝他们蔑了一眼。
然他所擅之道,也正是桑土公的长处。
其人生得虽小,眼睛却炯炯聚光。
时刻盯着年轻人一举一动。
但见他袍袖轻扬,已警惕翻身避了开去。
抬手一扔。
散出一把毒针。
年轻人笑声一滞,奇道:“咦,看来是遇到同道中人!”他一扭头,笑道,“今天也叫你们这帮小子掌掌眼,瞧瞧师兄我吃饭的本事如何!”
一帮师弟高声叫好。
只见他手腕一抖,掌心弹出一撮粉末。
那粉末遇风则像化烟。
一片灰紫色烟雾升腾弥漫。
他是无碍,旁边围着的师弟已取了药丸,不论大的小的长的扁的囫囵干吞了下去。
同时又退的更远了些。
那把毒针一被这烟雾罩住,立即开始腐黑朽烂,顷刻间已只剩下小半截针尖。
叫年轻人轻轻一挥,就落在了地上。
桑土公大惊,也连忙遮住口鼻,取出药来服了。
不知这小子是什么来路,用毒甚是厉害。
他虽出自川西碧磷洞一脉,本就擅于制毒辨毒,此时也不敢稍加大意。
两人对上,各出一招,胜负还未分。
一旁灵鹫宫弟子担忧惊动姥姥,要怪她们办事不利,出声斥道:“我等灵鹫宫门下出行,你们是何人,竟敢来寻衅滋事?”
对面那年轻人还未答,他身后一群师弟已笑起来。
“灵鹫宫?什么地方?没听说过!”
“就是就是,哈哈哈,你们宫中都是像你们这般的俏娘子么?”
“四师弟,那不是正好,咱们跟她们回那灵鹫宫去,一天分一个,夜夜做新郎!”
“嘿嘿,三师兄,你这可不对了,得让大师兄先挑嘛!是不是?大师兄?”
年轻人不屑道:“你们爱这些玩乐,我可不喜欢,你们自己去分就是!”
话中之意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师弟们纷纷赞道:“师兄不愧是师兄!觉悟就是比咱们高!”
“对对对,咱们拍马也不及!”
“没错,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小弟自愧弗如!”
……
几个女弟子满面怒容还未斥骂出口,桑土公等人已汗湿了面颊。
这几个小姑娘确实本事有限,但后边跟着三位,可是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一群毛头小子不知厉害,他们却一点也不想见那三人出手。
本是桑土公一个与那大师兄对阵,其实也并不输人。
如今他这一干兄弟谁也不敢袖手旁观,齐声道:“几位仙姑莫恼,咱们兄弟代大伙儿去讨个公道,仙姑在此稍待片刻即可。”
他们各个也都不是孬手。
否则此番叛乱也留不住这条命。
见对面众人一起站出,一帮少年人也不服气,各自挑了对手。
又朝那年轻人道:“大师兄,这帮子人怕是瞧你不起,师兄!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啊!”
年轻人并不是蠢货,当即冷笑道:“自然,只是他们人多,师弟们万万不能懒怠了,要让师父知道咱们堕了他的名头,嗯?”
众师弟讪讪应是,有此威胁,也不敢放水,都拿出真本事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