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大家闺秀系统》然云轻

2、第二章

　　“我怎么了？”贾母重重地杵了杵拐杖，大声说：“我被你那老子爹气到了。”

　　她起身走了走，气急败坏道：“如果不是我今日撞见，你打算瞒我多久？”

　　宝玉：？？？

　　他迷茫地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往日最靠谱的袭人姐姐跪在地上，身子匍匐着，抬都不敢抬起来，还是晴雯机敏，趁贾母不注意，悄悄指了指书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这是什么意思？

　　宝玉若有所觉，他心里有个想法，却不知道准不准确。一时间，他下意识把求助的眼神递给站在角落里的林表妹，却遗憾地发现他们还不够默契，没办法心意相通。

　　如果不是他还有系统哥哥，他可真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面对他的询问，小八很快给了答复：“你祖母一进来见你睡着，还以为你为学业过度劳累，所以生了你爹的气。”

　　宝玉：……
　　他破天荒地也心疼起他爹爹来。这罪名背的，也太冤了。

　　知晓缘由后，宝玉也不慌了。他上前一步拉住贾母的袖子，撒娇道：“老祖宗，现下这么晚，快别惊动老爷了。且这事不怪爹爹，是我自己喜爱读书。”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宝玉的心里都是别扭的。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自己口中听到这句话。
　　他明明不想学那些劳什子东西，要不是系统哥哥变出的夫子讲课有趣，又能得到奖励，他是一点也不想学习的。

　　显然，贾母也很了解他。故而听了他的解释，她神色不变，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你别怕，老祖宗今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急匆匆赶来的贾政：……

　　他先是行了个礼，然后习惯性地瞪了宝玉一眼。宝玉脖子瑟缩一下，刚想躲老祖宗身后，就发现往日里严苛的老爷居然笑了。

　　那是笑吧？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没绷住嘴角的贾政尴尬地咳嗽一声，才出声揽下罪责，边自省，边让贾母消气。

　　显然，不仅宝玉卖人卖得很熟练，贾政挨骂也挨得很习惯了。

　　小八无语：这到底是怎样神奇的一家子

　　贾母把他训了一通，才总算消了气。贾政察言观色，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便直起了腰，出言告退。

　　临走之前，他看着宝玉，眼里有审视有惊奇，最后都归结为安慰。

　　他缓缓道：“好学可以，只是你现在年纪小，还是该注意下身体。”

　　说到最后，他眼神一黯，不敢教宝玉他们看出来，转身便走了。

　　贾母一手拍了拍宝玉的背，另一只手又去握黛玉瘦小的手。她也一时没有说话，弄得两个小的都乖乖依偎着她，不敢吭声。

　　夜色渐重，屋内的灯光也隐隐变得晦暗，袭人见状，默不作声地过去剪掉一截灯芯。四下寂静，贾母隐隐叹了口气，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如今天气冷，不好安排屋舍。我计划将你挪出来，与我同住，将这碧纱橱让给你妹妹，你看如何？”

　　宝玉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只是他想得比这更远。他眼睛一亮，下意识看向碧纱橱外。
　　那里不是也能睡人吗？到时就可与妹妹同住一屋，更加亲密。

　　正想开口，小八及时地咳嗽一声，为防宝玉装作听不见，它还咳得很做作。
　　让宝玉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宝玉难过到快要哭出来：“系统哥哥，我真的很想同林妹妹多接触一会。”

　　小八熟络地顺毛：“但是这样对你妹妹不好，对你也不好。她初来乍到，你这样，会让她不适应，也会唐突了她。”

　　宝玉张了张口，好几次想说出心里话，最后看着仙人之姿的表妹躲闪的眼神，到底还是把小八的话听了进去。系统哥哥说得对，他不该只顾自己，害得妹妹不安。

　　他开口应承下来，看着贾母脸上的笑容和表妹突然放松的模样，宝玉也跟着扯了下嘴角。

　　临走之前，宝玉把自己收集到的好东西都搬出来。有他喜欢的诗集书画、以前玩过的新奇玩意，连同小金库一起，都堆到黛玉面前。

　　“都给你。”他索性往妹妹面前一推，挪开眼神，又是肉疼又是遗憾地道：“若不是笔墨纸砚我寻常要用，我也想留给你的。”

　　黛玉拿秀帕掩了下脸，有些为难。
　　她才方来，怎么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更何况，聪敏如她，自是看得出来，宝玉眼中的不舍的。

　　轻咳一声，黛玉柔柔地说：“多谢表哥，只是这些都是表哥珍爱之物。黛玉又怎么能夺人所好。”

　　宝玉连忙摆摆手，说：“正是因为喜欢，才要留给你。”
　　更何况，给的还是这样好看的神仙妹妹，这样想着，他心里也不难受了。

　　黛玉无法，只得求助地看向贾母。却见老祖宗一脸笑容，同样劝着她收下。

　　黛玉只得点下头。

　　宝玉立时开心起来，他跟着老祖宗离开的时候，都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对极其顺眼的表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黛玉一愣，过了片刻，也跟着浅浅地笑了下。

　　夜已深，贾府众人都已收拾妥当，准备入睡。宝玉同样也是如此，他打着哈欠上了床，并且自力更生地盖好了被子。
　　不过他和别人又有些不一样，别人是准备上床入睡，他却是怀揣着期待上的床。

　　等守夜的袭人安心地去了外间，宝玉连忙闭上眼睛，在心里呼唤道：“系统哥哥，我要抽奖。”

　　因为抽到的奖品容易使人喜形于色，小八从来不让他在人前抽奖。这会听宝玉的语气，便知道他早已期待多时了。

　　没多耽搁，它直接调出转盘。宝玉拨动了一下指针，紧张又难耐地看着它转圈。

　　一开始速度很快，几息后又逐渐慢下来，能看得清奖品的形貌。宝玉渴望地看着药膏，心里也一直默念着。
　　可偏偏，指针与药膏擦身而过，落到了旁边的一个雪白色瓶子上。

　　宝玉顿时有些失落。特别是他眼睁睁瞧着指针在药膏的位置慢了下来，眼看就要愿望达成，却在下一秒希望落空，任谁也接受不了。

　　小八也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它看着宝库里的低阶药膏，又看了看明显比它好的中阶灵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宝玉抽奖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药膏，可实际上，这瓶子里的才是好东西。

　　为了帮一根筋的他绕过弯来，小八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说辞：“这个瓶子里装了三粒天山雪莲丹，虽然数量少，但其实效用极佳，可以治疗先天不足。像你今日见到的表妹，若是服用了这个，慢慢地身子也会好起来。”

　　帮表妹调养身体？宝玉一愣，他心里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被小八一提醒，倒也发觉林妹妹的身子瞧着有些孱弱了。
　　既然可以帮妹妹调养身体，那想来也是好东西。宝玉不再失落，心情大好地将宝贝收下。

　　至于日后挨打了的话……临睡前的宝玉迷迷糊糊地想：之前的药膏省着点用，应当还能多抗几次。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上宝玉都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能梦见自己在宅子里走来走去，还每每能遇见贾政，一旦遇见他，一顿斥责是少不了的，偶尔还会挨上一顿打。

　　一晚上被吓醒几次，宝玉的精神都变得萎靡起来。起身的时候，他趁着袭人她们不注意，偷偷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哪怕并不疼，也还是委屈地红了眼。

　　这也就导致了他去贾政处背文章的时候，都踟蹰地不敢踏进去。被贾政身边的小厮请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跨进书房。

　　门口的动静贾政早已发觉，故而抬眼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他一见宝玉这么瑟缩就来气，斥责道：“男子汉这么扭扭捏捏地像什么样！”

　　宝玉脸一白，两腿都有些抖。他小心地开口：“老、老爷，我来背书……”

　　小八失笑，还真是怂成鹌鹑了。

　　它照顾了宝玉这么些日，颇有一种养崽的感觉，自然不会去嫌弃他。不过它也知道，若是放任宝玉这么怕下去，估计接下来的表现不会很好。
　　明明他近日学得极好，偏因为不能表现出来而受了责怪，未免太过委屈。

　　宝玉胆怯地把手中书本递过去，期间怯生生的，都不敢睁大眼睛仔细看。不过仅仅是余光，也足够他瞥见一些了。他怎么觉得，老爷的脸好似变了个样？

　　这不是错觉，宝玉渐渐瞪大眼睛，他眼前哪里还有老爷，分明是平日里教导他的先生的模样！
　　吃惊之下，他都忘了该做什么了。小八不得已咳嗽一声提醒他，宝玉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这是他系统哥哥的手笔。

　　确实，对上每日教导他的先生的脸，背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宝玉逐渐镇定下来，背着手，习以为常地开始踱步。

　　贾政：……
　　小厮：……

　　这副场景，他们倒是没有料到。贾政皱了下眉，见宝玉似乎全然沉浸，便强行忍住了斥责他的念头。

　　宝玉回忆起书中内容，开始有条不紊地背书。这种流程他日日都会经历，此刻显得不慌不忙，格外稳重。
　　他甚至还模仿着夫子的模样抚了抚自己下巴前莫须有的胡须，看得贾政嘴角一抽，有些想骂，又忍不住发笑。

　　但随着宝玉背下去，他的这种神态就渐渐隐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

　　小厮瞧着，还以为二爷又要倒霉了。他不由腹诽：原本看二爷这次背得流畅无比，还以为二爷这次背得极好。没曾想……

　　宝玉确实背得不错，贾政一开始还在努力挑刺，后来却是勾起了唇，眼底满是骄傲。
　　他手中这本《幼学琼林》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至少比之《三字经》、《千字文》这些要深奥许多。可宝玉却能熟练背诵，期间没有一丝停顿，更无丝毫错误，着实令他惊讶。

　　一直背到了朝廷篇，宝玉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后面的地方我还不是很熟练……”

　　他越说声音越小，在他眼皮子底下，夫子的面容正在一点点发生改变，又变成了老爷那张熟悉的脸。
　　宝玉：……
　　他哪还有刚才的胆子，不立时倒下去，都算不错了。

　　宝玉又低下了头，可意外的是，这次他没等到贾政斥责，反而听到他沉吟许久，不太自在地夸了他一句。
　　宝玉：？？？

　　贾政确实不会夸人，干巴巴地说完一句“尚可”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又把手中《幼学琼林》翻了一遍，没错过宝玉在里面写的注解，看得他面色愈加和缓。

　　他边点头边肯定道：“理解得倒也透彻。”

　　宝玉傻傻地抬起头，不太习惯地从贾政手中接过自己的书，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懵逼感。
　　除此之外，还隐隐有些小雀跃。只是他这会还没反应过来，连自个都没察觉出他心底的高兴。

　　贾政这会再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也没那么生气了，他握拳咳嗽一声，在小厮的伺候下穿好披风。

　　“叫下人给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出门一趟。”

　　宝玉：“啊？”

　　贾政垂下眸，平静地看着不到腰际的小儿子。

　　“我在大门口等你。”

　　宝玉：“……哦。”

　　他忍不住抱紧书，仿佛这样就抱住了弱小无助的自己。

　　他能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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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玉：飞来横祸qaq
嘤嘤嘤，我好冷啊，我也想抱抱我自己、